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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探爪,焦雷震空!
这是金龙帮的切口,很霸气!
若是大明还是盛世王朝的时候,仅凭这一句切口,第二日就会有锦衣卫上门喝茶,可惜现在的大明风雨飘摇,朝不保夕!哪还有心思,有精力对付一个远在金陵的江湖帮会。
地方官员各自为政,中饱私囊。四海之内流民遍地,长城的另一边,山海关外,女真各部,蒙古骑兵全都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崇祯帝就是大明朝的末代皇帝了,现在唯一剩下的疑问就是这大好江山,究竟会归谁?可能,到如今,也只有皇帝本人和大太监王承恩还在幻想着拨乱反正,开创个中兴盛世吧。
杜钰知道具体位置,焦公礼手下弟子又均是精壮汉子,因此效率极高,来到闵子华府上,杜钰一指,焦公礼的弟子分出几个去放哨,剩下的就开始小心翼翼的挖宝。
看着这些满脸贪婪之色的金龙帮弟子,还有满面红光的焦公礼,杜钰心中不禁暗暗叹息,这就是末代的明朝!老去的江湖!没有了锦衣卫,“侠”这个字也显得苍白了许多。
失望归失望,买卖不影响!杜钰不会因小失大的。现在的杜钰追寻利益最大化,算是个俗人,根本够不上“侠”这个字,只不过是看到了心中向往的江湖,正在渐渐失去侠气,颇为可惜罢了。
“侠”这个字含义很广泛,侠客更是什么时候都有,武侠小说里更是唐宋元明清,中华五千年,都有出现,杜钰单纯以武力值而言,完全可以选择去《书剑恩仇录》、《鹿鼎记》、《飞狐外传》这种世界里作为自己的开端,可是他在低武中选择了发生在明代的《碧血剑》,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想看一看侠客!
明代尚侠崇武,从皇帝到妓女都追慕侠气,侠客之行,蔚然成风。所以故事书里,作者笔下,明代的江湖很精彩,称得上百花齐放,各领风骚!
作为侠客并不一定要武艺高强,但韩非子所说的“以武犯禁”却是他们的重要标志。换言之,一个人称之为“侠”,首先要看有没有“侠气”。明代社会,从皇上到妓女都崇尚侠气,以好气任侠、唐突秩序、藐视规则为追求。明武宗正德皇帝颇有武艺,其行为放诞,举止恣肆,可惜生在帝王之家,如果浪迹江湖,倒是一名合格的侠士
正所谓“禅杖打开危险路,戒刀杀尽不平人”
可惜《碧血剑》的世界里,这种侠客的气度,已经很少了,碧血剑中出场的这些人物,不是侠客,而是开山立柜的强人,是盗匪!“好气任侠”这四个字和他们并不般配。他们杀人,求的是财!
在有侠客的时代里,明成祖设立东厂,专门“缉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东厂由皇帝的亲信太监掌管,它和侍卫亲军锦衣卫一样,只对皇帝负责,无需经过司法机关批准即可随意捕捉官民人等。宪宗时设立西厂,是为皇帝私人的侦缉机构,由太监汪直提督厂事,西厂特务横行天下,肆意缉拿官民,“虽王府不免”。正德年间,厂卫合势,太监刘瑾又设立内行厂,其凶狠程度远超东、西厂之上,以至于各地百姓见到有鲜衣怒马、操北京口音的人,立即四散奔走,远远逃避。
俨然标准的恶势力典范!
朝廷厂卫慑服江湖,无论是散人还是大门大派,稍有触犯,迎来的便是雷霆之威,灭门屠宗,太祖说得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厂卫最猖獗嚣张的日子里,追求独立、突破传统限制的风气就越是悄然弥漫,侠客们以一种游离于主流之外的方式不经意的维护着大明。
明代较有名声的游侠基本上都有入幕军中报效国家的经历。如王寅、徐渭、沈明臣曾入胡宗宪幕;陈第、李杜入戚继光、俞大猷幕;何璧曾入张涛幕等。他们有的从事文职工作,出谋划策,有的直接带兵打仗。明代北部边防与南方抗倭的战场,都有侠客的身影。
可如今厂卫没落了,江湖上追求的东西也就变了,自由有了,王法没了,匪气就重了,!江湖上愈发的崇尚武力,追求金钱,然后各过各的小日子。
《碧血剑》里面无论是褚红柳,沙天广,还是什么胡桂南,孟伯飞,再或者现在面前的金龙帮帮主焦公礼,说穿了,都是恶霸,要不然怎么会有焦宛儿和掌柜的一说“金龙探爪,焦雷震空”,掌柜一惊,过来呵了腰恭恭敬敬的说话。这不就是典型的开店的遇到了上门的黑社会的反应吗!
想来若不是碰巧有袁承志这么个名门出身,武功高强,既有钱豪爽,又搭上闯王这条线的人,大家还真就不见得去伏击满清鞑虏,充其量各人自扫门前雪,打过来再说罢了。
杜钰想着想着,不禁一声苦笑,如今袁承志拿来聚拢人心的钱让自己取走了,自然也没有群盗打劫他,然后扮猪吃虎击败群盗,最后再从官府手中救下大家的戏码了,袁承志和阿九的邂逅怕是也让自己搅黄了,这算不算牵一发而动全身?
杜钰正自沉思之间,一个金龙帮弟子满脸喜色的蹬蹬蹬跑上来,到了焦公礼和杜钰面前:“师父、杜公子,我们找着了!”
杜钰和焦公礼二人一听,也是十分高兴,当下进了那间小柴草屋,杜钰暗暗运功,防备金龙帮的人万一见钱眼开,对自己下手。
两个力气壮的弟子浑身肌肉暴起,口里喊了一声“起!”
搬起一块大石,铲去石上泥土,露出一块大石板来。又将石板抬起,下面是个大洞。
取了两捆柴草,点燃了丢在洞里,待秽气驱尽,焦公礼问杜钰是否下去瞧瞧,杜钰却是摇摇头没动地方,又有三四个弟子循石级走下去,火把光下只见十只大铁箱排成一列。铁箱都用巨锁锁住,钥匙却遍寻不见。
“师父,没有钥匙啊!倒是有是个大箱子,沉甸甸的。”洞下的人喊道。
“杜公子,你看这……”焦公礼一听没有钥匙也是一愣,转过脸来看杜钰,想问他有什么办法,或是知不知道钥匙在哪儿?
“焦帮主,是找钥匙重要,还是财宝到手重要?趁着没人,不先将箱子抬走,还在磨蹭什么,若是拖到天明,人多眼杂,事情就难办了!更何况,箱子到手了,打开的方式多了去了,何必急在一时。”
杜钰这么一说,焦公礼才恍然大悟,刚才却是他一时想岔了。
“先抬回府里再说!”焦公礼大手一挥,几个弟子不敢怠慢,腰腿发力,两人一个宝箱,吭哧吭哧的抬走了。
回到府里,焦公礼把焦宛儿叫来,屋子里如今只剩下杜钰,焦氏父女和焦公礼的十几个亲传弟子。
“杜公子,你要哪一箱?”焦公礼没有忘了和杜钰的约定,他不是没动过杀人独吞的心思,不过这事情想想就算了,不说他打不过杜钰,就是真下毒放暗器做掉杜钰,还有木桑道人呢,事情传出去,整个金龙帮都担待不起。
“我吗,就要第二箱吧。帮主您理应拿第一箱,我却是不敢在前。”杜钰这话说的客气,却又没有过多推辞,花花轿子众人抬,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捧着捧着,关系自然就熟络了。
“哈哈哈哈,杜老弟你还是太客气了。”焦公礼大笑了几声,显然很是受用,然后环顾众弟子,说道:“开箱子。”
一旁早就准备好精钢的锤子,几十斤重,焦公礼的大弟子吴平抡圆了臂膀,双手一较力,猛地砸下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巨锁脱落,掉在地上。
吴平又依法炮制,接连砸开了剩下的九个锁头,然后也不上前,而是恭恭敬敬的垂首侍立,等着焦公礼亲自开箱。
焦公礼上线将铁箱掀开,一揭箱盖,老旧的盖子发出“嘎吱吱”的声音,众人往箱子中看去,只觉耀眼生花,一大箱满满的都是宝玉、珍珠,又开一箱,却是玛瑙、翡翠之属,没一件不是价值巨万的珍物。
吴平等人低声惊呼,不由得脸上变色,又惊又喜。焦公礼翻到底下,却见下半箱叠满了金砖,十箱皆是如此。
杜钰选的第二箱,大多都是些美玉雕琢的宝贝,一只翡翠盖碗,一只白玉三羊壶,一只玛瑙杯,一挂青金石数珠,一挂桃红碧玺珮,一只玛瑙三果花插。还有些什么金镶玉树啦,珍珠桂花啦,满满当当的衬在箱子里。
那翡翠绿如翠羽,白玉白如凝脂,玛瑙赤比丹霞,青金石蓝似晴空,碧玺艳若桃花,交相辉映,灿烂夺目。
这几件东西本就价值万两白银,何况还制作刻意求工、精巧细腻、玲珑剔透,如此便更是不可估量。
杜钰上前拿起一件花插,那花插雕着三样儿果子:佛手、石榴、桃,意为多福、多子、多寿。琢玉能手充分利用了“幸福之石”缠丝玛瑙红白相间、丝丝缕缕的色彩,分色巧用:纯白处,雕成佛手,真如一只玉佛之手;退晕处,琢为桃子,好似用画笔层层渲染,到桃尖一点鲜红;斑驳处,制成石榴,果皮裂开,颗颗籽实像一把红宝石。
又看向箱子里,样样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一旁的焦公礼看了,饶是他还有九大箱子的财宝,也仍心生艳羡,说道:“杜老弟倒是好运气!这几样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啊!”
“比不得焦老哥你,九个大箱子,东西更是丰富,哦对了,焦老哥,我这人喜欢附庸风雅,倒是不缺金子只是喜欢这些个玉器珍宝,这箱子下面的金砖,您就拿去吧,帮里面周转经营也需要钱财不是,就当是兄弟我对帮里的一点心意。”
杜钰这番话说得很明白,你已经有九个箱子了,别太贪婪了,至于金子我可以不要,给你也行,要是再贪心不足,就伤了和气了。
“啊呀,这怎么好意思!”焦公礼一听杜钰的话,顿时收束了心神,不过一听杜钰说要把金子给帮里,嘴上说着不好吧,实际却没有一点要推辞的意思。
“哎,焦老哥你肯让我进帮,还让我担任客卿之职,怎么着,我也得为咱帮里做出点贡献不是!”杜钰心里暗暗鄙视,人情虚假客套,穿越到四百年前居然还是不能免俗!
“既然这样,那我就替兄弟们谢谢你了!”焦公礼很高兴,这时候转过脸和焦宛儿说道:“宛儿啊,去和你几个师哥把杜公子的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整理好,再给杜公子找一件大宅子,送过去,买宅子和婢女的钱从帮里的账上出。”
“好的,爹爹”焦宛儿应了一声就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焦公礼道:“那杜兄弟,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咱们就各自歇息吧,过两天我就给你在这金陵城里置办宅子,如今再在寒舍委屈几日。”
“怎么能说委屈呢,焦老哥你亲自招待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那我这儿就先谢谢焦老哥你了。”杜钰假装激动地说道。
“哪里哪里!以后我们还要齐心协力,共同发展壮大金龙帮啊!”焦公礼客套道。
于是二人告别,焦公礼自去休息,杜钰则一路向着自己的住所走,来到房前,就见一个老道士在哪儿站着,手中还拎着一把寒光湛湛的的宝剑,见到杜钰来了,双目之中神光暴涨。
这老道不是别人,正是杜钰刚拜的师傅——木桑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