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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特殊加厚的玻璃,唐赫他们几个大男人猛力地撞击,也丝毫没有损坏,只有砰砰的撞击声响。
此时室内已经浓烟滚滚,即使透过玻璃墙,也无法再看见宋小蔓和沈忆柔的情况,她们,即使不被大火烧死,也会在这浓烟中窒息。
宋小蔓是抱着一了百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孟夫人死了,她没有牵挂,无所顾及。
要拉拽着沈忆柔一起下地狱,在这烈火中,看着沈忆柔痛苦后悔求饶。
唐赫心急如焚,他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开直升机飞过来,对着这这玻璃墙俯冲而下,把这破玻璃撞开。
楚然和萧敬一听,立即脸色大惊,“这太危险。”几乎是脱口而出。
“万一里面有燃气,会发生大爆炸。”
唐赫手摸着这玻璃墙,已经有些烫手了,等不及了,“没有燃气,她只买了家具还原孟家的模样,燃气还没安装,否则早已经爆破了。”
楚然和萧敬立即按住他。
觉得这样的操作实在太过危险,即使室内没有燃气,可直升机这么撞下去,万一直升机的油箱爆破,那造成的后果也不堪设想,再加上,虽然可以俯冲之前设置自动驾驶,半空中跳伞,可是这难度太大,一不小心唐赫连命都丢了。
唐赫却犹如困兽一般一把推开了他们,一意孤行。
所幸萧敬力气大,还能按得住唐赫,楚然整个人慌里慌张的在直升机的机舱内寻找可以用的工具。
还真的找到了一把尖铁锤,很小一把,只有男人手掌那么大,专门用来爆破机舱玻璃用于紧急求生。
另外还找到了两瓶灭火器。
还有一把手枪。
楚然把所有稍微能用得上的都扔了出来,萧敬和唐赫接住,楚然手握着那把枪却有点不想交给唐赫,唐赫现在情绪有些异常冲动,生怕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给我。”唐赫眼尖看见了那黑亮的手枪,直升机原本的驾驶员是专业的保镖,合法持枪,这手枪应该是对方落下的。
楚然犹豫了一会,“唐赫,我们是来救人,不是来送命,你冷静……”话还没叮嘱完,唐赫已经没耐心听他废话,直接抢了过来。
楚然是个很护短的人,他天性如此,习惯了权衡利弊。
被困在里面的是宋小蔓和沈忆柔,沈忆柔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宋小蔓即使更怎么好,也抵不过唐赫的命。
在楚然看来,唐赫比宋小蔓重要。
萧敬也半点不含糊,右手紧握着那尖铁锤,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往那玻璃墙砸下去,可依旧没用,这种尖铁锤虽然强度足够,但毕竟只是紧急逃生用的急救锤子太小,一般类似于公交车之类的玻璃4个角都比较薄,而这种玻璃墙却非常厚且坚硬,几乎找不到突破口。
“走开。”唐赫急切地挥手,示意萧敬让开。
萧敬一开始也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随即听到刺耳的枪声响起,唐赫双手持枪,大概是心情太过焦虑紧张,此时手还有些颤抖,但是极力地遏制着内心的恐惧,唐赫瞄准了玻璃墙的左下角,枪声四起,接连对着玻璃墙连打了数枪,砰砰砰——
大概因为玻璃受热,玻璃强度也有所减弱,子弹能直接打穿玻璃,形成一个个小洞,萧敬见状也反应很快,再次挥砸着手上的尖铁锤,终于听到哐啷一声,玻璃脆响,仿佛听到了一线生机。
玻璃墙破了一个人头大的小洞,萧敬继续朝着玻璃破碎的边缘砸去。
工具不够,唐赫像是等不急了,他快速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裹在右手上,紧握成拳,像是不知道痛疼似的,不要命地一下下帮忙狠砸着玻璃边缘。
半人大的玻璃洞,唐赫已经钻了进去,萧敬想喊住他也来不及了,而与此同时,这玻璃洞不断有浓烟冒出来,呛地萧敬连连后退了几步。
萧敬也想冲进去,却被楚然一把拉住,“唐赫他脑子坏了,你也跟着犯傻呀,所有人闯进去那是一起等死吗?赶紧想其他办法,先把玻璃洞再砸大一些……”
楚然又扔给萧敬两瓶灭火器,让他随时应变。
楚然同时不断地在通讯器里呼救,怪这里地处半山腰,四周没有住宅,想要找人帮手灭火都难。联络了迪伦那边,让他们立即送工具和医护急救物资过来。
楚然勉强考了个直升机驾驶证,可他已经好几年没玩这玩意了,此时此刻心下一狠,一咬牙,豁出去了,他发动着直升机飞上高空,想看看这栋小洋房的格局分布,尤其是天台那里到底锁没锁。
唐赫左手捂着口鼻,烟雾让他眼睛有些生疼,努力地辨认方向,寻找着宋小蔓的身影。
然而,没走几步,这室内的场景很是诡异,除了室内易燃的家具被点燃了,火光漫延,冒起了浓烟,幸好这是瓷砖地板并不是木质的,然而在客厅瓷砖地板的中间,放着一部DV机和投影仪,四面的墙壁竟有影像,是孟老爷,当年孟家大火的惨案。
恐怖的影像在循环的播放,孟老爷那熟悉的声音,喝斥,愤怒,咆哮,嘶声的呐喊,‘……走啊,叫你走啊,活下去,不能让我海蓝死得不明不白啊。’缠绕于耳回响,那样的悲愤和不甘。
当年,孟家大火里的几人痛苦绝望的拍打的门窗,一声声的呐喊,惊慌无措,最后孟老爷死不瞑目的惨状,在那烟雾缠绕之中,此情此景像置身于人间地狱,虚幻又真相的恶梦之中。
唐赫脑子在这瞬间轰然一声响,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宋小蔓最初那么讨厌自己,为什么宋小蔓一直不愿意信任他。
刹车失灵。
不是意外,是人为的,沈忆柔干的。
当年,是他与唐明远达成协议,带了沈忆柔回国……害了她。
萧敬那边玻璃洞砸开了,原本封闭的室内,有了一个出口,浓烟滚滚的往外,室内的视野也开始清晰了些。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放了我,我错了,求求你……”沈忆柔那哽咽,沙哑,带着恐惧颤抖的声音。
唐赫闻声看去。
沈忆柔腹部有伤,染了一片血,她容貌狼狈,神情像是被逼得有些疯癫,大概是伤口痛地厉害,她在地砖上爬行,双手满是血抓着一旁的宋小蔓,一声声哀求她放过自己,希望宋小蔓会心软。
宋小蔓坐在一张儿童交椅上,手里也像是把玩的几张照片,任由着沈忆柔苦苦哀求,她脸上没有情绪,在听到有脚步声,她先是诧异,抬头,竟看见了唐赫。
宋小蔓像是极为意外,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似的,死死地与唐赫瞪了两秒。
宋小蔓开口的第一句,嗓子有些干哑,“别多管闲事。”这屋内的窗帘,沙发柜子都已经燃烧着,四周热浪滚滚,在这火光之中看见宋小蔓那张脸平静而又冷漠无情。
沈忆柔这时也注意到了有人闯了进来,她求生欲很强,立即回过头去,满脸的泪痕,闪过一丝的惊喜,“救我,唐赫救我……”她伸着手,颤抖着,期待被救助。
唐赫还没动作,宋小蔓一把站起身,手上把玩的几张照片一扬手飘散在地面,几乎是同时踹了沈忆柔一脚,正中她腹部的伤口,痛地沈忆柔整个人身子蜷缩了起来,痛苦绝望的哭泣。
唐赫看着她这一身暴戾,很陌生。
宋小蔓却是噙起唇角冷笑,“沈忆柔必须死在这里,你管不着,滚。”
唐赫却不听她的,朝她的方向大步走来,宋小蔓皱眉,极不耐烦,随手抓起了沈忆柔当年的奖杯就朝唐赫砸了过去,“我让你滚——”
宋小蔓不知道唐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想看见他。
可唐赫却没有躲闪,不偏不倚的让那奖杯砸中了胸口,他痛地闷哼一声,一个大步扑到宋小蔓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唐赫拉拽着,想要把她带出去。
宋小蔓知道他的用意,她低声说了一句,“我不走了。”
她厌倦了,活了两辈子,早就足够了。
现在她只想带着沈忆柔一起下地狱。
唐赫在听到,她说那句‘我不走了’,一下子眼眶泛红,二话不说,手上的力道加紧,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四周的火焰烧得噼啪作响,热浪滚滚,浓烟呛得他们呼吸开始变得难受。
宋小蔓在他怀里扑腾着,又抓又踢又踹。
“孟海蓝。”
唐赫突然唤了一声。
宋小蔓被烟雾熏的脑子开始有些昏沉,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听见唐赫,附在她耳边喊她,“孟海蓝,跟我一起出去。”唐赫的声音是极致的温柔,带着诱哄,和恳求。
唐赫知道这女人没有了牵挂,她不怕死。
可是他害怕。
他害怕,这个女人又不见了。
宋小蔓确认自己没有幻听,瞪大的眼睛望着他,却听到他说,“孟海蓝,我从来都不是用眼睛记住你的。”唐赫的声音带着沉重的苦涩,其实他早就认出她来了。
“我知道你在这世上没有了牵挂,能不能,就当做是为了我,哪怕是一点点的情份,孟海蓝,你跟我走,好吗?”
有些话梗在心口太久太久了,此时就像拿着尖刀剖腹挖了出来,说出这话时,唐赫眼眶忍不住湿润。
唐赫很清楚,即使将她带出了火海,她也不想活了。
宋小蔓似乎是从未见过唐赫哭,又或许是被他的话所触动,这一瞬间,她没有在挣扎,而是整个人僵住。
大火已经急速的向天花板蔓延,装修材料被烧的噼里啪啦就在头顶摇摇欲坠,而他们就在客厅中央,头顶的那水晶挂灯,摇晃着摇晃着,哗啦一声,脱钩,掉下。
匍匐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沈忆柔,突然爬起,奋力地冲撞了一下唐赫的大腿,唐赫身体往后一倒,头顶的水晶灯就这样径直的朝他身上砸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小蔓挣脱了唐赫的怀抱,抄起了旁边的那张椅子,对着这水晶挂灯边沿的金属框狠挥了过去,这才让水晶挂灯飞出好几米远,砰然一声,撞到墙边。
宋小蔓的右手臂不可避免地被尖利的金属划伤,手臂一道口子很深,血很快渗了出来。
唐赫是被突然从正面冲撞的双腿,跌坐在地上,这个动作令他反应稍迟钝了些,宋小蔓用左手朝他伸去,把唐赫一把拉了起来。
与此同时,宋小蔓双眼阴森森的望向了眼前惊惶失措的沈忆柔。
沈忆柔拿到了那把锋利的军刀,她害怕地乱飞舞的刀,“你别过来。”似乎是被打怕了,此时此刻只剩下惶恐和害怕。
宋小蔓上前一步,右手迅猛扣住了沈忆柔的手腕,一个用力,沈忆柔手腕受疼,刀哐当一声随之掉落。
沈忆柔挥刀,根本就是虚张声势。
宋小蔓捡起刀把玩着,她继续看着沈忆柔,仿佛是在考虑往她身上哪里下刀。
“沈忆柔,你不是很爱唐赫吗?”
“你刚才怎么就舍得把他推过去。”
“沈忆柔你tmd的这种人,肮脏恶心,卑劣的自私自利,什么狗屁爱情,你一次次以爱之名,说的冠冕堂皇,自欺欺人,你从来只爱你自己。你对不住母亲,对不住孟老爹,你对不住你自己生而为人,禽兽不如。”
宋小蔓情绪激动,尤其是想起母亲和孟老爹,曾经对着养女那样疼爱,冲过去左手掐住了沈忆柔的脖子,把她摁倒在地上,右手紧握着刀,就要往她胸口捅下去。
她要为母亲要为孟老爹报仇。
唐赫扑上前,一把抱住了宋小蔓,拦着她挥刀的动作,唐赫急切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不值得。”
不值得为了沈忆柔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为了沈忆柔,背上一条人命,不值得跟沈忆柔这种人同归于尽。
不值得为了沈忆柔徘徊在曾经噩梦的仇恨当中走不出来。
此时,萧敬和楚然也闯了进来。
玻璃墙旁边的一个小玻璃门已经被他们打开了,整个出口非常宽敞,浓烟也被引了出去。楚然找到了自来水管道,拖着长长的水管进屋,不断的在这房屋里进行喷洒。
入屋便看见了这样互相对峙的一面。
沈忆柔被掐的摁在地上,宋小蔓右左手掐着她的喉咙,右手握着一把尖利的军刀,就要朝沈忆柔心脏位置刺下去,唐赫就抱着宋小蔓想要阻拦。
就在这么一瞬间,宋小蔓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犹豫,可她的双眼依旧无比痛恨瞪着沈忆柔,她依旧无法释怀,母亲和孟老爹死于非命。
她放不下,她做不到。
宋小蔓用手肘狠狠地朝后一撞,撞到了唐赫胸口之前的瘀伤,唐赫一下子脱力,就在这个空隙之间,萧敬和楚然,以及唐赫,都看着她紧握着手上那把尖刀,朝着沈忆柔刺了下去。
看着这一幕,心都提了起来。
随即便听到了沈忆柔惨叫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这屋里的大火映衬下,听着十分骇人。
宋小蔓身体僵硬没了动作,随即被唐赫抱了起来。
那把刀并没有扎到沈忆柔的心脏,而是擦过她的脸,那尖锐的刀口钉在了沈忆柔的一个耳朵上,把耳朵都刺了个对穿,宋小蔓带着那血海深仇的力道,瓷砖都被扎地震出了裂缝,这把锋利的刀刃就这么钉在她的耳朵上,沈忆柔一脸是血。
楚然觉得,这一幕简直比拿刀直接捅沈忆柔心脏看起来还要恐怖。
“没事了,都结束了。”
宋小蔓神情麻木,双眼空洞,唐赫把她抱着,附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言语哄着,试图抚平她暴动不安,狂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