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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摊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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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同的问题宁臻很早之前就问过言清书,甚至不止一次。大部分时候他都是用沉默作答,也有几回大概心情不好,则是极其轻蔑地冷哼一声,用不屑的眼神明明白白表达着“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几个字。

    在宁臻的记忆里,只有俩人第一次滚/床单的那个晚上,言清书对这个问题的反应是最温柔的。或许是酒精模糊了他的意识,他的眼底没有任何敌视和鄙夷,反而透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在奇怪她为什么会压在他身上问出这个问题一样。

    只是最终,他也没给出宁臻心心期盼的答案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宁臻不再满怀期待地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也许是日积月累的否定让她的羞耻心终于觉醒,也许是她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言清书都不会被感动;与其继续自取其辱,倒不如掩耳盗铃假装他心里是有她的。

    如果不是今天受的刺激不小,宁臻估计怎么也不会开这个口。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倘若言清书一如既往地默不吭声,她就是自尊脸面都不要也得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和言清书纠纠缠缠近六年,说不累说没有想过放弃绝对是骗人的,但要她立马挥剑斩情丝,宁臻也做不到。她觉得自己像是高速公路上疯了似的开快车的人,明知道有超速翻车的危险,却始终踩不下那块刹车板。

    她不是受/虐狂,言清书日复一日的冷漠不可能让她爱得更深更狂;相反,他的无动于衷在慢慢腐蚀着她对他的爱意。滴水尚且能穿石,更遑论本就易变的人心?

    再这么发展下去,她对他的感情迟早会变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宁臻自然不希望走到那一步,刚好又碰上蒋洛失恋,她便起了和言清书把话摊开说明白的心思。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冷不热地交往了四年,她现在反倒盼着头顶的达利摩斯之剑早点落下来。

    言清书虽然不知道宁臻在蒋家经历了什么,却也从她的言行举止中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她看他的眼神十分疲惫,不像过去那样情意绵绵,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吊到了嗓子眼。

    他斟酌再三,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个方案,最终仍是决定实话实说。哪怕眼下时机不对,哪怕她不会相信,他也想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告诉她。

    那些话他上辈子就该说给她听了,可惜阴差阳错,他终究没能找到机会让她听一听他的心声。这一世,既然她主动开口问了,他怎么也不愿再敷衍了事。

    “喜欢,”言清书没有闪躲,直直看进宁臻的眼眸深处,“我很喜欢你。”

    宁臻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心跳骤然加速,但下一秒她又突然平静下来,脸上的神情有点受伤,“我是认真的,你可以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吗?”

    言清书正揣着一颗忐忑的心紧张得不得了,听她这么一反问,先是失落难过,随即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挫败感。

    她果然不相信他说的话,果然觉得他在骗人。

    “我也是认真的。”他下意识握住她冰凉的手,见她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又轻轻摩挲了两下,“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是喜欢你的?”

    宁臻从来没想过第一次从言清书嘴里听到“我喜欢你”四个字,自己会觉得如此刺耳。为什么不肯相信?他竟然能理直气壮地问出这个问题来?从头到尾,他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像是“喜欢她”?

    或许是他理所应当的态度激怒了她,又或许是她积攒了太多的委屈和不平,宁臻忽然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他怎么敢昧着良心说喜欢她,做出一副深情不已的模样来?难道说,他打的不仅仅是离开她的算盘,还有更深的图谋?比如……假意喜欢她再狠狠甩了她作为报复?

    宁臻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不是一直很相信言清书的吗?怎么突然就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他的心思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单纯地把他看作善良的好男人了?

    她的茫然落在言清书眼里却成了受宠若惊,他既心疼又内疚,都是他的错,但凡他稍微对她好一点,她也不至于不敢置信到这种地步。

    上辈子的事暂且不提,光是想想重生的这半个月来他都对她做了什么,言清书就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叫你傲娇,叫你别扭,不赶紧讨好老婆还拽得人五人六的,活该老婆最后被别人追走了!

    “宁臻,”他有些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为我过去对你所做的一切郑重道歉,是我好歹不分辜负了你,以至于你根本不相信我讲的话。我知道,我说我喜欢你在你听来可能是个天大的笑话。喜欢一个人不会冷着脸不和她交流,不会看她受委屈还无动于衷,不会故意用别的女人来刺激她,不会不想亲她抱她哄她开心……”

    言清书的话卡在了喉咙口,因为他发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他的心猛地绞成一团,细微的疼痛从五脏六腑传遍全身,难以克制地伸手紧紧揽住默默掉眼泪的宁臻。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等了这么久。”他一边道歉一边亲吻她的头发,熟悉的香气让他眼眶发涩,“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你,只爱你一个……宁臻,宝贝……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言清书拉开彼此的距离,轻轻抬起宁臻的下巴,温柔地吻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不要哭了好吗?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全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能高兴怎么样都好。”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凝视着她因为哭泣而微微泛红的眼睛,几乎是贴着她的嘴唇一字一顿地表白着自己的心意:“宁臻,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可以用我去世的父母的名义发誓,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以前是我做的不好,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