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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雷斯右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那柄象牙柄镶嵌着红宝石的短火枪,左手提着那柄祖先传下来的宝剑,双眼红红的站在马尼拉城头,恶狠狠的盯着码头上那些正在卸载船只的中国人,
一夜了,整整一夜了,他们就在自己的火炮shè程之外,在那里大肆的停泊、靠岸,卸下船上的士兵、武器,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大炮,在熹微的晨光中,大炮的炮身闪烁着青黄sè的光芒。
如果放在以往,佩雷斯看到大炮上的金属光泽,定然会觉得很是赏心悦目,那是帝国强大武力的象征,可是,如今那是敌人的强大武力。
一天一夜的海上炮战,敌人的海军,不仅摧毁了海峡上的炮台,而且,消灭了西班牙帝国吕宋分舰队。那可怕的快速大炮,一炮下去,便可以将一座炮台摧毁,或者将炮台的火药引爆。(这个时代的炮台筑垒都是采取露天的,所以,猪脚的大炮,特别是火箭这种缺德的武器,很容易将炮台的火药桶引爆,然后造成殉爆。)
布尔科这个家伙前去和那些该死的明国人谈判,其实也只是自己的一个幌子,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而已。即便是将马尼拉所有的华人都杀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很清楚,自己的前任们曾经在二十多年前在马尼拉城屠杀过一次华人,那一次,将几万华人杀的鲜血染红了河水,可是中国的皇帝似乎也没有说什么。更何况,这次,是自己想要对那个富有的总督下手,他能不对自己杀之而后快?!
看着在城墙下指挥部队将那些华人集中起来看管的奥斯卡上尉,佩雷斯苦笑一声,如果消息传回西班牙国内,想必是皇帝陛下和所有的贵族都要高喊杀了佩雷斯这头蠢驴了。
远处,明人的阵地上一阵sāo动,一个巨大的波澜在人群中形成,如同一块巨石被投入了水潭。城头上的士兵们也是一阵紧张,难道是明人要开始攻城了?慢慢的,人群平静下来,分开来一条狭窄的通道,一个人影高举着一面白旗从人群中走出,缓缓的向马尼拉城走来。
望远镜里的卡洛斯拼命的摇动着白旗,口中大声的喊着,“不要开火!不要开火!”
哼哼!佩雷斯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看来,我的赌博或者是讹诈成功了。那个明国总督派人来和我谈判了。没有别的,留下你的武装船只和船上的那些财物,你可以接走那些华人。
想到自己可以驾驶着那快速而火力空前强大的军舰回国向皇帝陛下述职,佩雷斯立刻觉得自己的前途就如同在远处初升的太阳一样,光辉灿烂。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皱的如同吕宋土著老女人的脸一样的袍子,“把卡洛斯带到我的办公室。”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佩雷斯担心自己没有听清楚卡洛斯这个家伙的话,有些失态的用手枪枪柄大声敲打着办公桌。
“我尊敬的总督大人,李总督让我告诉您。如果您敢于对在吕宋的华人下手的话,他会立刻杀掉被他俘虏的西班牙军人,并且,他以他祖先的灵魂发誓,攻破马尼拉之后,他将对在这里的所有欧洲人挥起屠刀,为华人死难者报仇。”
“所有的被俘军人?”佩雷斯沮丧的一屁股坐下,“一共有多少被俘人员?”
“总督大人,我必须向您如实报告,我们失败了。这次的武装冲突,我们失败的非常惨。损失了几乎全部的武装舰船,炮台都被摧毁了。被俘人员大约超过两千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增长中。”
“我们还有几千公民!我们的库房里有足够的武器弹药!可以将他们武装起来,同该死的黄皮猴子打到底!”
胡安中校挥动着双手大声的高声喊喝着。
“胡安中校,您不要这样的叫喊,你的弟弟费尔南德斯中尉也在俘虏营的名单上,也在李总督可怕的炮击中被俘虏。”
一句话,让胡安中校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再也不高声叫喊了。
“他们要我们伟大的西班牙帝国向他们投降?”
“不!总督大人!”
卡罗斯的话,让佩雷斯如同一个输光了老婆孩子的赌徒,突然抓到了一张天牌和一张八点,拼成一副天杠,似乎就要通吃各家。“哦!快说!”
“李总督说,他这次是应何塞中校的邀约,前来同他在马尼拉展开合法的贸易。但是,因为,吕宋总督府部分丧失了绅士美德的军官和士兵的贪婪之心,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西班牙驻吕宋总督府,必须要为此事作出合理的解释,并且赔偿李总督那颗高贵的心灵为此受到的伤害。”
佩雷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要不让西班牙帝国投降,那么,他就可以保住这个总督的位置,至于说军队和武器人员的损失,这些都是很好办的。
“具体条件是什么?!”
李守汉提出的条件看上去似乎不是那么的苛刻。
第一:赔偿军费。这部分包括武器装备的损失,人员的伤亡。
第二:因为李守汉此次是抱着和平贸易的美好愿望前来的,所以,贸易还要继续,只不过,价格不再是何塞同他在河静签署的那个价格。
第三:鉴于在马尼拉的华人曾经遭受过不公正的待遇和屠杀,所以,本次事件之后,李总督将派遣适当的军队留守马尼拉,保护在这里的华人。
第四:交出在万历年间参与屠杀华人的凶手。
第五:割让棉兰老等岛屿给李总督。
第六:苏比克湾,作为李总督舰队的锚地和补给港口。
。。。。。。
“嗵!”远处城墙上,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炮声。惊得在屋子里的几个人立刻跳了起来。
“是谁?!是谁在开炮?!”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炮声在城墙的方向传来,佩雷斯感到办公室的地面也隐隐约约的颤抖。
过了似乎一个世纪那么长,炮声终于停止了,奥斯卡上尉满头是血的冲了进来。
“刚才是谁在开炮?!”这话,佩雷斯自己都觉得荒谬,在这里,马尼拉,除了城墙上,自己的士兵和城墙外面李守汉的军队,又有谁可以有大炮呢?
“第一声炮响,是佩德罗,带着几个士兵开的,他声称是要重现三十年前的荣光,后面的炮声,是明国将军反击的炮火!如今,我们的大马尼拉城,城墙已经有一段被炮火击毁,城外的明**队正在列阵,随时可能攻城!”
这个该死的佩德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佩德罗,便是那位在码头上炫耀自己在万历年间屠杀华人丰功伟绩的老头子,在他眼中,这些东方人和新西班牙的印加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供西班牙人奴役和杀戮的。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ri!
看着被炮火轰塌了的城墙,城头上那些倒地士兵的尸体和满耳的哀嚎呻吟之声,佩雷斯死鱼一样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满头是灰尘的佩德罗,真想一枪打死他。
“绑起来!”他从牙缝里迸出了这句命令。
远处,明军阵地上,那两面硕大的、标志着统帅和军队象征的旗帜开始摆动起来,随着旗帜的摆动,李守汉的部队开始进行进攻前的准备工作。
何塞和卡洛斯在守汉即将下令开始攻城的最后一分钟赶到了他的大帐前。
“伟大的李总督,我们西班牙吕宋总督府向你宣誓,接受您的条件,具体内容,请你下令停火之后,我们的代表和您详谈。”
“让我下令停火?!”守汉被刚才的那一炮搞得恼火异常,三个士兵的伤亡,让所有的人都愤怒不已。
“如果你们不接受我的条件的话,谢应龙!”
“有!”谢应龙兴奋异常的从一旁跳了出来。
“集中所有的刀盾兵。如果半个小时后,佛郎机人还不开城投降的话,先将所有的俘虏斩首祭旗,然后,攻城。城破之后,杀掉所有的佛郎机官员,女人作为营ji。”冷冰冰的命令通过布尔科的翻译,清楚的传达到了何塞和卡罗斯的耳朵里。
“不!总督大人,请您和您勇敢的士兵先暂时不要发挥您那可怕的战力,让我们回去和总督大人再次商议!”
“商议?!”
布尔科如今充分的认为,自己是一个华夏人,他将自己的语言能力完全的贡献给了李守汉,不但内容翻译的清楚,而且语气也十分贴切。
听得守汉有些愤怒,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莫金莫钰兄弟二人。
“两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家伙,几步便冲到了被捆绑在李将军大帐外的西班牙战俘群中,随意挑选了两名看上去十分强壮的士兵,将他们拉到了李将军的旗帜前,低声喝令他们跪下,两名士兵听不懂他的命令,迟疑了一瞬。便是这一瞬,两个凶恶的家伙,抬起脚在士兵的膝盖之处猛力的踢了一脚,士兵一个踉跄向前扑去。那个凶恶的家伙,在这个可怜的士兵向前扑倒的那一瞬间,从自己背后拔出了一柄几乎有一米的战刀,顺势向士兵砍去。这一刀,斩断了那个士兵的脖颈,头颅被喷涌而出的热血,冲起了将近一尺高。哦!愿天主保佑他的灵魂升上天堂。”
这是卡洛斯无数次的噩梦中不停回放的一幕。
“回去告诉你们的那个总督,如果半个小时后,城门没有打开,所有的士兵没有徒手站立在城墙外面,那么,你们殖民地zhèngfu的全部官员,都将享有这样的待遇。”
“哦!我的主啊!”何塞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请你拯救一下您可怜的羔羊吧!”
“哦,至于您何塞中校,您不在这个名单之内。您始终是我的朋友。”李守汉很大度将何塞从死亡名单中拉了出来。
顿时,在何塞眼中,便是罗马的教皇,此刻也不如李总督沐浴着神恩。
卡洛斯满眼羡慕嫉妒恨的死死看了何塞一眼,用足可以媲美疾风舰的速度向马尼拉城奔去。
二十分钟后,马尼拉城那破烂不堪的城门打开。几百名士兵徒手走出城门,在城墙外列队站好,紧接着,便是西班牙殖民地总督府的各级官员们垂头丧气,但又满怀希望的走了出来,准备迎接自己命运的审判。
“强大的李总督,我代表吕宋总督府,向您和您强大的军队投降。希望您遵守你的诺言,保障我和我的部下,以及吕宋的西班牙人能够得到和平公正的待遇。”在交出了自己的佩剑和总督印信之后,佩雷斯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为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争取利益。
李守汉抬起下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妈的!这就是所谓的西方贵族、绅士!在你没有实力打垮他的时候,他给你的便是炮火和杀戮、掠夺,你有能力和实力将他打倒之后,他又要求你给予他公平公正的待遇!
这就是典型的西方双重标准!
我打你可以!你打我便绝对不行!
“是谁,在二十年前杀戮我的同胞?”
“是谁,下令将我的同胞拘禁在此?让他们的血肉之躯成为为你们抵御炮弹的盾牌?”
“是谁,在我们正在进行谈判之际,向我的营地开火?”
“是谁,试图抢劫我的和平贸易船队?!”
伴随着守汉低沉的吼声,谢应龙以下所有的陆军士兵,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一时间,沧浪浪、咔咔咔之类的拔刀声、扳动击锤的声音不绝于耳。
最过分的便是张小虎。他将一柄从舰上水兵手里半骗半夺弄来的手铳,很是直接、粗鲁的塞到了佩雷斯的嘴里。粗大的枪管,噎得佩雷斯直翻白眼,口水流的衣襟上到处都是。
“小六子!”守汉很是威严的喝止了张小虎的下一步行为,虽然他对这个刚刚投效自己的前海盗头子的行为很是满意,但是,全国为上,破国次之。他要留着这些西班牙人为他的计划服务。
不想,刚刚被张小虎爆了口的佩雷斯,强忍着恶心,挥手示意身后的军官们押上了几个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家伙。
“李总督,这是我们逮捕的罪犯。他,佩德罗,组织参与了当年对华人的屠杀。并且,方才在我们谈判期间,对您的军事阵地和宿营区开炮的,也是他。这些都是他的同伙。”
守汉很是吃惊,看来,厚黑,找替罪羊,这是全世界都通用的啊!
“嘭!嘭嘭!”随着一连串的火铳声,佩德罗一行数人被打倒在地。鲁云胜带着自己的一甲人将火铳上肩,向城墙一侧跑去。
有随行的大夫上前检查,不一会回来向守汉报告,“禀大人,没有一个死亡的,全部是击中了右侧肩胛骨。”
很快,这几个“罪魁祸首”,被人像拖曳死狗一样拽到了所有西班牙人面前。
一个看上去很是yin郁的家伙从一个木头匣子中取出了几样小刀小叉之类的物品,然后,很是仔细的将佩德罗的衬衣撕开,用刀子在锁骨的位置上下各穿了一个孔洞。
。。。。。。。
此处过于血腥,建议未成年人在父母指导下观看。
几个家伙被人用铁丝穿了琵琶骨,吊在西班牙人的旗杆上。
“首恶虽然就擒,但是,帮凶尚未到案。”在明确了三天后,吕宋总督将会将这些人明正典刑之后,李守汉亲切的握着堂佩雷斯的双手。
“大人,您的意思是?”
“那些参与屠杀华人的帮凶。”
“这个?”这一下,让佩雷斯为难了,如果说帮凶的话,那么,在吕宋的所有西班牙人都是刽子手,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即便没有参与屠杀,也是参与并且享受了犯罪成果的。
“我希望,总督先生能够将所有吕宋土著交予本将军处置,我会与总督先生依据法律对这些人实施应得的惩罚。”
噢,原来是这样!佩雷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大肆的屠杀西班牙人,那些平ri里懒散肮脏的土人,李大将军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很快,从疾风舰上卸下了大批的绝户刀和丧门枪,那些昨天还被驱赶着如同牛马一般的华人,按照守汉的军队建制组织起来,手执绝户刀和丧门枪,一队人马配属一甲士兵,在马尼拉周围配合守汉的部队,开始大肆搜捕吕宋土人。
“总督先生,请你下令,三天之后,所有的西班牙人,都要身着礼服,在城内广场前集合,观礼。”
“好的!好的!”
知道自己此刻是安全的了,生命财产得到了保障,佩雷斯点头如同鸡啄碎米相仿。
“现在,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关于赔款的事宜了。”
闻听此言,佩雷斯的心情立刻从爱琴海的阳光地带,被丢到了阿尔卑斯山的千年雪峰背后。
不知道,这位将军想要得到的赔款数字是多少?
自己的先辈们可是俘虏了印加皇帝之后要求用满满一屋子的黄金来交换的!
不过,看上去,眼前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李将军,似乎没有皮萨罗那么贪婪。不过,当他听到李守汉下一句话的时候,他就会用最恶毒的话语来咒骂这个东方的刽子手。
“请你告诉我,你的总督府,金库位置。”
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佩雷斯却觉得是站在法**,自己是一个随时可能被实施锤刑的罪犯,而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家伙,恰好是得知自己的曾经调戏过他老婆的法官大人。
“这个,这个。。。。。”佩雷斯口中嗫诺着,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不得罪眼前的这位随时可能将自己的前途和生命终结的人物。
“金库应该是这儿。”
“这里应该就是金库!”
两个声音,两根手指,在总督府的地图上指向了同一栋建筑。
一个声音粗狂低沉,一个声音如同出谷黄莺。
一根手指似chun葱。一根手指如老树。
不错,正是李秀秀和张小虎这两位!
“大人,部下常年在海上打劫,对于财物藏匿所在,有着几乎先天的敏感。如果部下没有看错的话,这栋房子,无论是位置,还是格局,都应该是佛郎机人的府库所在。”
“大哥哥!我在京城的时候,看过无数的仓库,这栋房子,和户部的、内府的库房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这里应该就是了!”
两个人都从各自的专业角度阐述了自己的理由。
看着这所用火山岩石砌成的房子,房屋虽然低矮,但是,厚厚的墙壁,沉重的木质包铁大门,还有周围的哨楼,都说明,这栋房屋的非同寻常。
“钥匙!”
从佩雷斯慌张的表情,额角上的汗珠,李守汉知道,自己的这两个打劫顾问,推测分析的不错。
“李总督,李将军,实在是不好意思,不是我故意,而是财政司的那个家伙在您强大的炮火刚刚开始轰击炮台的时候,就携带着钥匙和账目逃的不知去向,我实在是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啊!”几乎是痛哭流涕的阐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佩雷斯都快要绝望了,他觉得,自己的大好的生命,就要结束了。
“别紧张,我是来完成货款交割的。钥匙没有没关系。小六子,去拖一门炮过来!”守汉很是温和的拍拍佩雷斯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紧张。“货款我取走之后,自然会将我们说好的那些货物交给你和你的表兄何塞。完成我们的合同。”
随着十二磅青铜炮的一声炮响,厚度将近一尺的木门被炙热的炮弹击穿,一个硕大的孔洞出现在人们面前。鲁云胜带着自己的兄弟冲上去将大门弄开。
“总督先生,这就是你的金库?”
说实话,包括鲁云胜、阿卡这些人,并不是没有见过金银。更不要说李守汉、张小虎、李秀秀这些人都是见过大钱的人。但是,如此多的金银,堆积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给人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是绝对震撼的。
半地下的库房,顺着步道下去,幽暗的库房里地上,墙边的架子上,摆放着无数的橡木箱子,几口箱子大概因为货架被炮弹击倒,倒了下来,四四方方的金条和散发着青sè银光的银子,散落了一地。
“这间库房,堆放着近三年来从新西班牙(西班牙人对美洲的称呼)运来的金银。还有吕宋本地出产的金银。本来是要到广州、澳门和福建一带展开贸易的,结果因为我们同那些尼德兰的低地佬们关系紧张,他们的夹板船一直在海上sāo扰我们的商船,所以,这些金银便滞留在此。”
也许是因为已经突破了心理防线,佩雷斯的心理倒是踏实了许多。管他的呢!天反正已经塌了,还能再坏到什么地步呢?!
“总数是多少?!”李守汉眼睛通红,他不耐烦听佩雷斯说这些钱财为什么留在这里,他只想知道,如今还有多少?
“三年了,第一年运来了二百吨,第二年运来了一百五十吨,去年又运来了二百吨。这是美洲白银,一共是五百五十吨。”
“啊!”一声娇叱,毫无疑问,是崔秀秀发出的,听完了布尔科的翻译,小姑娘不由得大呼小叫。
在河静的生活,她也知道河静使用的计量单位,一吨,换算成斤两的话,便是2000斤,便是32000两!五百五十吨?那便是,便是?
“17600000两!”莫钰的心算倒是比崔秀秀快了一些。
“不止!那边还有黄金。”守汉知道,自己这次的黑吃黑行动绝对赚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收获的金银应该是在两千万两以上!
金子在吕宋虽然不值钱,但是,如果运回内地,那可是一比十的兑换比例啊!就算是不兑换,留着作为镇库金也是好的啊!
“这么多的银子?阿爹在辽东管了那么多军队,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啊!”
“这么多的银子?阿爹在海上打劫了一辈子,怕是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啊!”
两个人几乎都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而且,内容基本上都一样。
“封存!”李守汉嘶哑着嗓子下了命令。
回到了佩雷斯的办公室,箕坐在总督的大椅子上,李守汉脑子里很是混乱。
一场打劫行动,或者是战争行为,就能够得到如此巨大的利益,怪不得,后来的英国、法国、所谓的八国联军、ri本等等纷纷大打出手,包括后来的美国,都是一旦国内经济不景气,都要想法子打一仗。
几个如狼似虎的手下,搬进了一个橡木银箱,包角的铜皮,箱盖上的大锁,都有着新西班牙总督区的纹章花式。
“将军,这一箱子大概是二百斤。合银子三千两!”
“我说老何,老雷!你们也坐下,咱们谈谈咱们的买卖!”
守汉努力地将脑子清醒一些,很亲热的称呼着何塞和佩雷斯。
“码头上的那些福船和纵帆船里,我会让他们马上赶回去,将我们说妥的货物运来。茶叶、生丝、丝绸、瓷器、白糖!按照我们事前说好的价格,应该是八百万两白银。”
“但是,由于那些贪婪的军官和士兵的恶劣行为,我必须对这个价格作出调整。并且,此次军事行动的军费,也要由吕宋总督府负担。”
“好的!好的!”佩雷斯得知自己的生命不会有损失,而且,还有可能赚到钱,尽管这次的利润和期望值相距甚远,但是,总比失去生命的好。
“何塞中校,你在此次事件当中的行为很是令我感到欣慰。你劝阻了你的表弟,并且向我表示里你的友谊。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谢,表彰你的美德,我决定,任命你和你的合伙人为我在西班牙帝国范围内的唯一代理人。有关我的那些商品,茶叶、生丝、丝绸、瓷器、白糖等等物品在西班牙地区的销售,都交给你!”
何塞觉得自己被幸福击中了!被一个叫天使的家伙用强有力的炮火击中了!被他用十二磅青铜炮发shè的金炮弹击中了!
佩雷斯用满怀嫉妒和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表兄,这个家伙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属于买彩票都能中五亿多的那种人!
何塞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表弟投shè来的目光,他用朝觐教皇时的姿态,跪在李守汉脚前,双手捧着李守汉的右手,“我将永远是您最谦卑忠诚的仆人!”然后在守汉的右手手背上轻轻一吻。
守汉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布尔科马上大声的朝着佩雷斯轻声的说道:“总督大人说,作为何塞中校的表弟,和生意上的合伙人,您为什么不向他表示效忠?”
天哪!主啊!我要赞美你!赞美你伟大宽厚的胸怀!
佩雷斯从来没有觉得布尔科的声音如此的美妙,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了李守汉的脚前,同样虔诚的表示了自己对赵公元帅,哦,不!是对李大将军的忠诚。
“大人!其实,吕宋不仅仅有金银,还有很多别的物资储藏,为了表达我们对公司的信心,我将把吕宋总督府的物资储备明细交给您,由您决定是否可以以该类物资折抵未来的货款。”
很快,在专业打劫人士张小虎的带领和培训下,有吕宋总督带路,一场对吕宋的大肆打劫开始了。
仓库里的银子,黄金、铜锭,生铁、硫磺,麻、烟草,张小虎所到之处,各个库房如同被水清洗过一般干净整洁。
对于此次事件,一些没有在商贸中得到利益,捡到骨头啃的西班牙人,满是嫉恨的称呼张小虎为赛普鲁斯。对于这个称呼,他追问了很多人,翻译成汉语的意思。最后在他的暴力威胁之下,布尔科告诉他,这个词汇,在泰西各国,是指地狱里面的一头猛兽,这头猛兽极其凶猛贪婪,它有着三个头颅,被称为地狱三头虎。
“呵呵!不错!这个外号很是适合老子!”但是很多年之后,张小虎在孙子的课外读物上,才得知,这个词语是地狱三头犬。
“狡猾的佛郎机杂种!”
一个白头发老头在阳光下跳脚大骂!
不过,针对佛郎机人的一些不解和疑问,我们的佩雷斯总督大人是这样说的,“我们要收购那些来自中国的贵重物资,自然要付给货款,而且,我们收购了那么多的好东西,不能放在露天地里,让那些漂亮的瓷器、光滑灿烂的丝绸被雨水侵蚀、阳光晒伤吧?”
一条条福船上的货物被卸下,被搬运进已经腾空的库房,然后福船又装满其他贵重物资,双方都对这样的交换感到满意。佩雷斯头一次觉得,吕宋的阳光是如此的灿烂温和。阳光里充满了黄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