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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孝就坡下驴,派出了数支执法队,每二十人一队。每隔半个时辰在镇中巡逻一遍,见到那些肆意捣乱的家伙,随地抛洒黄白之物的家伙,毫不客气,上去就是一顿乱棍,然后,拉到码头上,去干最苦最累的水中的活计,只管饭,不给工钱。
这样一来,街上安静了许多,工程进度也快了不少。但是,也有些不知道是脑子转不过弯来,还是自作聪明的家伙,见到只要忤逆了手执大令的执法队,就会被抓到码头上干活,一日三餐吃的不错,不敢招惹别人了,却有些土人便有意识的在执法队面前撒尿拉屎。搞得执法队的酗子也是哭笑不得。
这样的景象,在张小麒和大狗二狗这样在河静生活惯了的人眼中,自然是嘈杂纷乱的。
“嫌这里乱?也对!我也觉得这里乱糟糟的!”张孝看着街市上那拥挤不堪的人群。哦,具体情况,请参考一下春运的售票大厅和大学生就业洽谈招聘会。
“算了!那我们便去叨扰一下别人,他那个地方很是清净!”
车辆越过金鸡岭,穿过一个客家人的村寨,向北行不多远,又是一座镇子出现在张孝等人的眼前。在镇子口上把守的丁壮见到远远的一队车马前来,早早的将道路让开,让车马进镇。
车队从这镇子中直直的穿了过去,大狗透过车窗向外望去,镇子的石墙上隐约可以看得到羊栏镇几个字样。
“六叔,咱们怎么还不到啊?就吃个饭,刚才都过了传说中的天涯海角了!”
“前面不远,就到了!”张孝在回答二狗的问题时言简意赅。
“这里是郑全芳那帮家伙搞得一个育种场,给河静各处培育种子,为了安全起见,我奉命在这里派了一哨人马,即是卫队,又是劳动力,按照大人的话,这就叫一手抓锄头,一手抓枪杆!这里既清净,又可以看得到很不错的景色,最重要的是,好吃的东西很多!”
张孝促狭的向自己的两个侄子眨了眨眼睛,伸手将他们从车上抱了下来。
张孝等一干兄弟子侄们本来到育种场来的目的,是嫌街市上乱,却不想,在育种场的大门口,一片混乱!
鸡蛋炒蛤蜊、荔枝烧排骨、大块的猪肉混合了红薯、南瓜、玉米,满满的装了一盆。还有七八样菜,不是海里的,就是山上的,哦,还有一盘酱烧船蛆。十几样菜将一张长大的黄花梨长桌摆的显得有些狭小。
夹起一块排骨,放到二狗的碗里,“吃吧!”张孝很是爱惜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小侄子。
坐在一旁的医官钟大书,面沉似水,“统领大人!我觉得您方才的处理方法很是不妥!”
在育种场大门口,张孝将在门口执勤的甲长喊过来问话,“这些土人在这里吵吵什么?也听不懂,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那甲长是当年同张孝一同归顺李守汉的海盗之一,也算是他手下得力的人手,双手一摊,“天晓得了!一下午了,就在这里吵闹!他们说什么,我们也听不懂,我们讲什么,他们也不听!”
“让让,让我来试试。”沉静不语的医官钟大书,从张孝身后闪了出来。
“嗨!钟医官,您在就好办了!”那甲长喜形于色。
钟大书作为医官,在张孝等人初到琼州之时,便以行医送药之名,走遍了附近的各处村寨,广结善缘。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被人敌视,但是,唯独医生和教师不会被人敌视误会。本来守汉想连教师一同派到崖州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一来是当地条件不允许,二来,自己的教师还不够使用。
方圆二百余里左近的几十个村寨,钟大书几乎每一个村寨都有被他医治过的人,对于各处的方言土语,他也是略懂一二。
一名土人看到钟大书,也是激动万分,口中一里哇啦的叫着,一边叫还一边向育种场哨楼内指点,仿佛在说着什么。
钟医官也是满面笑容的同他比比划划的沟通着,双方都用对方能够听得懂的词汇和动作交流着,现场的气氛顿时缓解了下来。
趁着这回功夫,张小麒仔细打量着这座育种场。
透过哨楼和用竹子、木头搭建而成的寨墙,向里面望去,这座育种场里面,整整齐齐的被划分成为了十几块田地,种植着玉米、水稻、南瓜、辣椒、番茄、玉米草等等诸多作物,几处波光粼粼的水塘除了为这些作物提供水源之外,想来里面还养殖了些鱼虾之类。
向后山的方向,张小麒隐约看到一群人影正在那里清理砍伐之后的山林,将残余的灌木和较为矮小的树木清理干净,准备种植其他树木。
“想来是种主公说的那效啡,和豆蔻、胡椒之类的东西,还有滴泪树、金鸡纳树种种,都是冈萨雷斯那班西班牙人搞来的种子。”
打量了一会,钟大书那里也将情形了解的七七八八的。
“大人,是这样,他们村子里的一头公猪跑丢了,有一个孩子看到说是进了我们这里,他们前来讨要。不想把门的卫兵兄弟不让他们进去,于是便争吵起来!”
“那头祸害我们田地的猪是他们的?!”没等张孝开口,育种场的一群人便群情激愤了!
“丢那马!那个畜生,跑到我们的田地里,偷吃红薯、南瓜不说,还祸害了玉米地,我的一分地,本来可以有几百斤的收成的,这样可倒好了,能够有一半就不错了!”
“就是,四个蹄子乱蹬乱刨,一个长嘴巴到处乱拱,也毁了我们的不少秧苗!”
“抓它时候,还踢伤了我们一个人!”
人们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口沫横飞,戟指不已。
那些土人见状,也是叽里呱啦的吼叫起来,虽然听不懂说什么,但是,从表情动作上看,也是想得出大概意思。
张孝听了许久,吩咐那甲长,把那头肇事的猪牵出来。
那头“肇事者”被一条铁链锁着,从育种场内拉了出来,土人们见了,一声欢呼,便要向前。
“仓朗朗!”张孝拔出来腰间佩刀,一声断喝,“站住!”
见长官如此,在门前执勤的士兵也各执刀枪,做好搏杀准备。
“钟医官,把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
走到那头猪前面,张孝眼睛打量了一番,猪很肥,也很是壮硕,想来在村寨中也是被视若珍宝的。
“这条畜牲,闯入禁区,毁坏秧苗作物,必死!今日之事,我就只追究它,不追究尔等之责,若有下次,此刀,便不是斩向此处了!”
说话间,张孝手起刀落,“噗!”
笆斗大的一颗猪头,连带着猪头脖颈上的一圈铁索,被齐齐斩断!
听了钟大书的通译,又见了张孝的威势,顿时吓的土人一个个面如土色。张孝等人来的崖州,可不是当一个守护天使那么纯洁,但凡是有冒犯他们的。已经被剿灭了十几个土人的寨子,这些事迹都在各处流传,如今又亲眼看到哪一刀的威力,哪个还敢在此多停留?一声发喊,几十个土人顿时狂奔而去。
“好刀c刀法!”
一旁大狗二狗两眼放光,拍手叫好。
张孝的刀,是专门为营官以上的军官们用呲铁钢,也就是高锰钢打造的一批长刀,最是锋利坚韧无比,可以说是这个时代里最牛的钢铁。所以才能够一刀斩断了铁链和猪头,从这个角度出发,那群土人也是识货的。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不管是人还是畜生,一刀杀了就是!”张孝在猪身上蹭了蹭,将刀上的血迹草草擦去,吩咐着眼前的兵士。
“那这头猪怎么办?”甲长眼睛放光,想来方才那一刀也是让他对张孝的钦佩提升了不少。
“抬进去,洗剥干净,吃了它!”
于是,这头猪便成为了桌上的美食。
“哦?老钟,你说说看!哪里不妥?”张孝啃着一块大骨头,嘴里含糊不清的同钟大书交谈着。
“大人。学生以为,对待土人,应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后才是言之以义诱之以利。这样才能完成逐步教化。。。。。”
“但是你忘了最要紧的一条!临之以威!”张孝很是不屑的将那块被啃得清洁溜溜的骨头丢到一旁的木桶里,“咱们的码头上的那些官奴,哪个是用圣人之道教化来的?便是你吃饭的这张桌子,都是从袭扰我们的土人寨子里抢来的!”他顺手拍了拍那被摩挲的光滑无比的黄花梨大条案。
一句话,说的钟大书哑口无言。
从张孝率众登陆之初,除了与琼州府打交道之外,便是将大部精力用来对付各种各样的土人。
对付这些人,张孝把出在吕宋的手段,“凡是和我作对的,我便送你火箭和刀枪,让你知道厉害之后,把你全村全寨的人变为官奴。顺从和听命于我的,便给你各色货物和收买你的土产。”
这样一来,短短数月,被剿灭的十几个村寨,和迅速脱贫致富奔小康的二十几个村寨,给崖州乃至整个琼州府的土人树立了正反两方面的典型。
一行人用过了颇为丰盛的一顿晚饭,有人给送上了水果,大狗和二狗两个孩子,各自抢了一捧,到一旁边吃边玩。而张家兄弟两个,则是在草棚下看着两个侄儿,叙说家常。
“虎子,你在琼州府这么搞,官府的老爷们不管吗?”虽然在守汉麾下已久,但是在内心深处,张小麒还是将大明的各级机构和官员称为官府。
“官?管什么?”张孝撇撇大嘴,“早就让主公用银子喂饱了,如今,他们见了我就和那东西见了主子一样!”他用手指点着在庭院角落的垃圾桶边上寻找残渣剩饭的一条土狗。
在洽谈协防的时候,守汉便大撒钱粮,先是将各个被李旦骚扰过的州县给了些钱粮,多的一千石,少的三五百石,用来修葺城池。然后,便是到各处大批收购土产。
从被弃置在地的椰壳,到琼州府的特色农产品,槟榔、益智、砂仁、巴戟、胡椒、甘蔗、豆蔻,等等诸多土产,都成为了商队收购的对象。
消息传到了琼州府的老爷们耳朵里,让这些商人家庭出身的两榜进士们大为不解,别的倒也罢了,都是琼州府的特产,就是他们自己也是大量采购出岛贩卖的,但是,那些椰壳,可以派做什么用场却是不得而知。
(我会告诉你们,我把椰壳加工成椰壳炭,用来进行火药和白糖的制造吗?李守汉在自己的书房里很是得意
于是,老爷们通过各种途径找上门来,要求和张统领合作,共同发财的干活!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老爷们的货物,只要符合张大统领的标准,一律照单全收,给付的货款也是十足真金,或者是能够让老爷们换来更多金银的南中各类货物。
随着榆林港的建设热火朝天,老爷们又一次发现了可以去打秋风的理由。“大批的百姓丁壮都被将军招募到了崖州,各地田园荒芜,钱粮征收不易,琼州府怕是考核难以通过。还望将军予以变通,莫要为难学生及一干同僚。”
琼州府轻飘飘的一封八行书信,少不得让张孝扬帆北上,绕着岛子从南到北走了一遭。
最后,皆大欢喜的一个解决方案出炉。
“我们每年给他们五千两白银,算是包税也好,协饷也罢,总而言之一句话,老子们在这里做什么,你们都得配合。否则,这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没有了。以后有海匪袭扰,咱们也当没看见!”
千里为官只为财,大家背井离乡的到这天涯海角来为的是啥?还不是那白花花黄澄澄的东西?五千两白银,足够缴纳琼州府的钱粮赋税,并且还有些富余。只要上面要的钱粮数目不少,还能有些盈余分润各级官吏,于是,各级官吏都闭上了嘴。
“三哥,您到这崖州来,不单单是为了给我送钱粮火炮来的吧?”兄弟俩在一起,便用不着那许多的转弯抹角,官话套话了,张孝直接询问张小麒来的目的。
张小麒张了张口,正待说话,不料想,一旁两个声音大吵起来!
“你个船蛆!早晚泡在水里的货!”
“你个不敢下手的怂包!只能在岸上跑路的家伙!”
却是两个孝在一旁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大吵大闹起来。
张小麒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脸上满是苦笑。
“你四哥倒是去躲清静了。他这两个宝贝儿子可是让我着了大急了。我这次来,便是要和你商量这两个孩子的事情。”
守汉将张小彪的这两个宝贝儿子送进讲武堂的养成班,从十二岁开始接受军事理论和军队中的各项知识、技术、纪律、品德的教育培养。但是,千算万算,却忘记了一样,如果是他说好了将这二位少爷送到水师或者陆军学堂,这两个小家伙都不会也不敢有意见,但是,当时的一时疏忽,只是说你们二人挑选一下你们喜欢的学堂。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
“大狗不错,是咱们老张家的种,一心想上水师学堂。但是二狗却一门心思的想去陆军学堂。唉!这些日子可是愁死我了!”
“所以我这次借着送补给的由头,来找你商量,也是为了让你管教一下这两个小子,太不成话了!”
张小麒讲述着“苦难家史”,间或着摇头叹息,但是张孝的目光和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身上,越过张小麒,他死死的盯住了大狗和二狗这兄弟两个。
两个孝大概觉得吵架似乎解决不了问题,自小生活在一个以武力为主的环境里,这样的孩子有几个是良善之辈?于是斗争的形式迅速升级。
二人各自从一旁的树上撅下一个树杈,开始动起手来。两个孩子都是从小生活在一群海盗,后来又在河静这样的带有浓烈军事色彩的环境中生活,对于刀枪技击之术那是自小便是耳濡目染。
拉开门户,将手中的短棍斜斜上举,摆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起手式,而后,两个孝便将短棍当成了绝户刀来用,攻势,凌厉狠辣,守势,密不透风。往来之间也是颇有章法。
“快住手!住手!”张小麒大声的吆喝着,但是两个孝充耳不闻,依旧是一边喝骂,一边接架相还打得好不热闹。倒是张孝,索性将椅子摆在二人的正面,手中擎着茶杯,自己有滋有味的喝着茶,权当眼前两个侄子的搏斗是一场闹剧。
“小六子!你!”张小麒看着自己的弟弟,又看看眼前的两个侄子,不禁又气又急,“你怎么也不管管?!”
“我管?我为啥要管,等他们打完了再说。”
两个孝的武斗,越发的激烈。突然,大狗一个跃起,手中的短棍向二狗的左肩砸去,二狗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的抽了一棍,一声闷哼,向侧面倒去。但是,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手中的短棍并未离手,而是在大狗腾空跃起,无法闪避的这个空当,朝着他的腿狠辣的来了一记。
两个人几乎同时倒地不起。
旁边的亲兵便要上前去扶起二人,被张孝一声断喝,“都别动,让他们自己起来!”
两个孝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一个呲牙咧嘴的揉着肩背,一个一瘸一拐的捂着腿,起身之后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彼此扶持着站立了起来。
“都说说,为什么觉得对方的决定不对?”
闻讯赶来的钟大书,给大狗和二狗两个小家伙上着跌打损伤的药,看着身上青紫色的伤痕,不由得让人倒吸一口冷气,自己的兄弟之间动手,也是如此狠辣,难怪这张统领如此凶悍!原来是家传!
两个小家伙已经被张孝调理的垂头丧气,刚刚站起来,就被张孝好一顿训斥。倒是不为别的,只是训斥他们学艺不精,如何打了这许久,才给对方制造出这点微末伤口?这要是在实际的战场上,早就被对方干掉多少次了。
“六叔,那我先说。”二狗一边皱着眉头忍受着大夫给他擦着跌打酒,一边不停的抽着冷气,断断续续的开口辩解。
“我想去陆军学堂。因为,水师虽然好,但是,船不能上岸,斩将夺旗,攻城略地,还是要靠陆地将士的。”
“而且,如今各处的水师都是一样,你的船炮再精良,我只要占了你的港口和码头,封了你的府库,你没有补给,便只能是在水上飘着!”
“陆地上的攻城拔寨,杀人盈城盈野,却是水师的船炮无法做到的!”
“那可不一定!比如说六叔的大城府之战,那不就是水师封锁了暹罗湾,让暹罗人的船出不了海,这才投降的吗?”一旁的大狗有些不服气。
“而且,水师可以一日千里,忽而在此,忽而在彼,你的陆营只能是一步一步的走,等你赶到时,我已经攻破你的城池,扬长而去,给你留下一个烂摊子!”
“如果我是水师的统领,我封锁了你的港口,拦截住你的货船,让你的货物出不去,就这样的和你对耗,看你怎么耗得过我?我就一条船队,就可以拖昨者耗死你一个国家!”
“如果我在你要命的地方,拦住你的航线,让你的船队动弹不得,不出十天,你就会乖乖的向我投降。”
大狗的话无意中道出了当年英夷的战术,他们当年就是封锁了长江口和镇江附近的水面,让南方的漕运断绝,大批的漕船和运载漕粮的海船无法北上,很快,满清政府就签订了南京条约。
不客气的讲,英国人的战略眼光还是很厉害的。
两个小家伙依旧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心目中最为厉害的六叔。
从内心的感情上讲,张孝自然认为水师的重要要比陆营强,但是,十多年的征战杀伐下来,他也知道,陆海军各擅胜场,难以匹敌。
可是,这陆军和海军之间孰重孰轻,是后来争论了几百年的理论,而且也和各自的国家国情、地理、战略有关,又岂是张孝能够解释的通的?
“这个?”
张孝饶是自恃悍勇,面对这样的问题,也是有些语塞。但是,他有他的办法。
一枚西班牙金币丢在桌上。
“水师好比是人头,陆营是花,这本身就是一个金币的两面而已,缺了那一面,都不好看n况如今我南中军地域三面临海,这水陆两军自然是密不可分的!”
“就是六叔这里,一样是水陆二军要密切配合,你们方才说的大城府战役,如果不是凤凰营在北方,牵制了大城王的注意力,我也不敢深入敌境那么远,敌人的火炮也不是吃素念佛的!”
“你们回去之后,愿意上什么学堂就上什么学堂,但是,都给老子记住,第一,你们是主公的部下,第二。你们是张家的子孙,第三,你们是兄弟。”
打发了两个孝去睡觉,已是深夜,张孝索性也不打算睡了,而张小麒更是打算明早上船去补觉。兄弟俩命人重新沏了一壶浓茶,二人便在草棚下,闻着南瓜的清香,听着地里鸣虫的叫声和玉米拔节的声音,说起了自己兄弟才能说的话。
“六子,听说了吗?”张小麒凑到张孝跟前,压低了声音向他很是神秘的说着自己听来的秘闻。
“什么事情?”看到三哥如此的一本正经,搞得张孝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如今河静府悄悄的有人在传说,主公下一步的动向。”
“要打那个?”
“说法有两个,但是,我觉得都有道理,可能主公自己也是拿不定主意。一个是北上,解决了郑家,从此就后顾无忧了,莫家那点残兵败将,算个球的!再一个是南下,以水师为主力,攻占满剌加,控制住这条和佛郎机人、锡兰人、印度人往来贸易的黄金水道,这样的好处就是可以设卡收税,有兵房的参谋们测算过,便是一条船只是按照值百抽五的税率收取过路费,一年下来也是几千万两银子的收入!”
“你刚才说得对,咱们张家,在主公这里,绝对是要开枝散叶的,不能够全窝在一起,大狗和二狗一个去陆营学堂一个去水师学堂,如果主公下了决心要占了满剌加的话,你一定要帮着三哥,我要去满剌加税关,当那里的税务司!”
张小麒的眼睛在夜色中放射出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