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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守汉拥兵数十万,据地数万里;大筒数万,铁炮无数;又有舰船航行于海上,早已是一时之豪杰。称王称霸也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称呼他的长子一声殿下,也无不可。
倒是李华宇严守礼仪典制,对于殿下这个称谓敬谢不敏。声称家父帅本身乃是大明朝廷地方官员。本身并无王爵,殿下一词还请收回才是,说完,向前来迎接的一众文武大员们一一之意,令在场官员们无不有如沐春风之感。
“殿下,”松平老中信纲依旧秉承着称呼叫大不叫小的原则,称呼李华宇为殿下。你说你爹没有王爷的爵位,可是出警入陛的派头,日常起居哪一个王爷比得上?还有那半套銮驾仪仗在那里!
“敝国天皇陛下和将军殿下在赤间神宫等候。还请殿下移驾前往!”
“也好!家父帅在临行时特意嘱咐要向贵国天皇致意。烦请老中大人带路。”
赤间神宫,不出名。但是在几百年后在他附近的另一座建筑却是极为有名,那就是春帆楼。这里因为埋葬着天皇的祖宗,也算是日本境内的一处圣地。
此时,兴子天皇正在同家光将军等候李华宇的到来,
(不知道他们在一道时,该如何称呼?是按照天皇将军那么称呼,还是照着家里的称呼来呢?)
“华宇见过殿下,见过将军。”
神宫殿内。兴子天皇很好的扮演了一个神职人员的角色,坐在那里神游天外,苦思冥想。倒是德川家光将军和华宇详谈甚欢。
几句嘘寒问暖、舟车劳顿的客套话过后,华宇便提出了一个很要紧的问题。
“家父帅嘱托华宇,若是将军和天皇殿下未曾批准那份南倭友好通商航海条约,我等切不可冒失,不能干涉日本国内一丝一毫,不得擅动一草一木。要立刻登船回国才是。”
话虽说得客气,但是里面的意思却很明白。签了条约,咱们可以帮你镇压叛乱。保证你的权柄富贵。身家财富,不签,不好意思,咱们马上打道回府。
其实。家光将军的心如火炭般热。甚至比华宇还要盼望着早日签署那份条约。也好稳定住自己内部不稳的那些与西军余孽眉来眼去的家伙!
听了华宇这话,家光将军强自按捺住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的言道:“少将军孝义可嘉。本将军万分敬佩。本应请少将军在敝国休整数日后再行签署条约,既然少将军如此说,也罢!”
家光将军双掌轻击,早有有人在殿外伺候。
“去将桌案、文书准备好。请伊豆守松平老中与少将军签署我倭南友好通商航海条约!”
大明崇祯十一年正月初十,在日本下关赤间神宫内,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南中军代表李华宇与日本德川幕府代表松平信纲签署了《南倭友好通商航海条约》。作为日本元首和政府军政首脑,兴子天皇、德川家光将军出席了这场签字仪式。
日本国内数十位文武官员、大名在场列席。
松平信纲在文件上漂亮的签署下自己的大名,转身呈递给德川家光,家光将军手中捧着这份轻飘飘的文书,却如同捧着日本三岛一样重。(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占据北海道。)
在文书上用了征夷大将军印信并交到了李华宇手中,这份条约便宣告正式生效。
这份条约被称为《下关条约》,又因附近有渔村名为马关,有历史学者称为《马关条约》。
不过,这份文件同最初的版本相比有些微调,将原本文本中提出的南中军水师有权在倭国任意一处港口停泊的权利作了修改,改为在战争期间有此项权利,待平叛战争结束后,此项条款自动解除。只能在倭国开放的口岸由南中商船进行自由出入,税率为二十税一。当然,作为对等条件,倭国的船只、商品同样享受在南中军开放的港口之中执行二十税一税率的权利。
一俟文件到手,李华宇一下一众南中军水陆两军将领便换了一副嘴脸,方才一个个绷着脸,仿佛刀也砍不进去,见到墨迹未干的文件交到了大少爷手中,立刻变成了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儿。
个个拍着胸脯要立刻出兵,引军马攻打海峡对岸的邪教教匪,将岛原城拿回来,以为今日双方签订条约的贺礼。而诸多的大名,也是纷纷振臂高呼,要趁着天朝大军来援之大好时机,大举出击,将九州逆贼一鼓荡平才是。
还是德川家光将军出面邀请李华宇共同制止住了这股热潮。
“天朝大军初至,人马正是疲惫。我幕府军也要整顿兵马以为征讨之用。今日天色已晚,不妨请天皇陛下先行休息,我等款待殿下及大明天朝将士才是。”
眼下,在日本国中,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德川家是日本的幕府,松平信纲这个三十郎是德川的幕府!”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松平老中春风满面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于是,一场在日本国内看来极为**的夜宴便开始了。
这场酒席可谓是罗汉请观音,客少主人多。
硕大的殿堂内,罗列着两排矮小的餐几,德川家光将军同李华宇并排居中而坐,主位上是倭国的官员和大名,公家、武家系统的官员们第一次水乳交融的坐在一处。客位上则是随同李华宇进行支援平乱战争的南中军军官们。尽管是水师船长以上、陆师步兵哨官以上、炮兵骑兵队官以上的军官大部出席,但是比起对面几乎全数出动的倭国上层而言,还是显得人丁稀少。
“开席!”
随着担任今日司宴官的一门众、御三家之一、德川家康第九子尾张藩的藩主德川义直一声吩咐。数百个下女脸上涂满了白粉,穿着白色袜子,迈着小碎步抬着硕大的菜盘缓缓的鱼贯而入。
“岛国荒凉,不比上国富庶繁华。只是略表寸心罢了!”
话说的很是谦虚客套,但是照着东方国家的习惯,越是这么说,越是要好好的铺张一番。
“娘的!倭寇的曹操请客,这顿饭还不得吃死咱们?!”
统领陆营的指挥官,近卫旅的营官梁宽看着那几百个下女来的方向,不由得活动了一下腮帮子。准备一会据案大嚼。虽然出发前。他的夫人惠子已经告诉了他,扶桑请客时菜色很少,完全注重形式,对于习惯了大明饮食的人们来说有可能吃不饱。但是对此。梁宽一直不太相信。这都是倭国的最高级别宴席了。怎么会吃不饱?
小几上很快摆设上了几个精美的小碟子,上面五颜六色煞是好看。每个下女在摆好了这些碟子之后,便很是规矩的半跪半坐的在客人们的右侧后方草席上坐好。为客人斟酒。
“看看!这伺候的!”
作为南中第一波娶了扶桑新娘的梁宽来说,这种礼仪不陌生。在家里他的扶桑媳妇给他盛饭时都是要举过头顶的。搞得后来娶得几房小妾也是如此。
但是,礼仪归礼仪,菜色归菜色。
南中军的军官们在家光与华宇的建议之下举起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酒杯饮了几杯清酒,兀自眼巴巴的等着继续上菜。
“今日欢宴,不可无歌舞助兴!”
德川义直见客人们都是一副若有所思所盼的样子,便双手击掌,吩咐下去,歌舞上来!
“也好!一边看着歌舞,一边等菜,也好过在这里干耗!”
梁宽们安慰着自己。
但是,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众人眼巴巴的等着歌舞或者戏曲上来排遣一下酒菜的稀少寡淡,不想却来了几个脸上涂的分外白,嘴唇抹得格外红的老牌歌舞伎。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用极为缓慢的语调、更加缓慢的动作边歌边舞。
梁宽听到身边有人打了一个哈欠,表示对这种极为无趣的歌舞不满。
“本来饿着肚子看歌舞就很讨厌了!看得还几乎让老子睡着了!”
德川义直、纪伊德川家的藩主德川赖宣、水户德川家的藩主德川赖房,作为御三家的家主,对于这样的歌舞倒是颇为赞赏,不住的举杯向李华宇劝酒。
这三位身为德川家康的第九、第十、第十一子,在德川家族的地位、辈分可谓无可超越。要知道,在历史上,作为德川家族亲支近派的御三家,是可以在德川将军无后的情况下过继儿子给德川将军,或者是从他们三家中选择贤良子弟继承将军地位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三家这次共凑集了两万人马带到了下关地区同九州叛贼对峙。
就在条约签署之后,第一时间他们已经得到了将军侄子家光的保证,在日后开放与南中军通商的口岸中,他们御三家的地盘上肯定各有一个对外通商口岸。
这份条约无论是从时机还是从内容上都令竹千代同学感念万分,从李华宇登岸之前和条约签署之后那些关西大名的态度上,他明显感觉到了这份条约的威力。所以,他更加感激眼前这位李大少帅和他的父亲。
“殿下,不知道令尊对此次讨伐西军余孽有何想法?”
感激归感激,还是要试探一下李家父子的想法和底线。
虽然早就明确了不要日本一草一木,军马钱粮自备,但是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德川家作为幕府将军,若是连一份犒赏都不给,未免有些令天下人耻笑。早早的了解一下,钱粮美女物产,也好早有些准备。
殿堂中,那几名和歌歌者已经歌罢退下,换了几名出色地年轻舞妓正在伴随着美妙的乐声,婀娜多姿地扭动着腰肢。
这正是日本有名的浅川之舞。
李华宇的注意力被这些年轻舞者吸引过来,注意力立刻变得有些分散。
所谓浅川。翻译过来就是小河。
浅川之舞是一种艺妓的舞蹈,表现的是少女过浅川的事情。几个少女来到一条浅川边要过河,由于河上没有桥,所以必须提起和服才能过去。越往前走水越深,所以和服也要越提越高,值得一提的是鬼子女性穿和服的传统是不穿内裤的,提着提着就......日本人可以骄傲的说,什么钢管舞,什么脱衣舞,都是我大日本浅川之舞的徒子徒孙!
一般跳到**的时候。观众会上台去跟艺妓互动。有时候甚至直接把艺妓就地正法
而此刻,这舞蹈正逐步的进入了**。
年轻舞者的长发像黑色的火焰,丝丝缕缕地垂落在鬓角两侧。随着舞蹈表现出的故事情节逐步深入,漂亮的吴服正在一点一点的提高。从脚上所着的白色棉布袜子到小腿。一具具年轻的**正在逐步展示在众人面前。
随着鼓乐之声。舞姿变得越发轻盈曼妙,动人心魄,舞者们犹如古代日本天神旁边的仙女。渐渐地露出欺霜赛雪的双肩,修长笔直的双腿。纤长的腰肢,也是时隐时现。
华宇到底是少年,正值血气方刚之时,见到如此之诱惑,未免有些挺枪蛙跳之象,只想冲向前去,好好的冲刺折伐一番才好。
好在灵台还有一线清明,猛然想起父母亲在临行时的嘱托,立刻脑海中一片清明。
特别是生母黎慕华派人悄悄捎给他的话,“儿啊!这是你第一次外出办事,又是带兵前往。务必小心谨慎,一旦这个差事办砸了,你以后就不要想有任何机会了!”
努力收拢一下心神,假意做没有听清处德川家光的话,请在一旁的通事给重复一遍之后,李华宇立刻回答了德川家光的疑问。
“家父帅说了。眼下的岛津等家族,身为西军余孽,昔日随同平秀吉冒犯天朝,已是罪不容诛。今日我大军以顺讨逆,自然是兵锋到处犁庭扫穴。我南中军自当严守军纪,所需之军需物资,皆给价征购,以通宝付款,不得骚扰贵国民间,不得妄取一草一木。然为首之岛津、桦山、锅岛等家族,凡是年满八岁以上男丁,皆杀之!八岁以下者交由将军处置,以华宇愚见,最好是除恶务尽。”
看着白净俊秀的华宇不动声色的说出如此充满杀机的话语来,顿时令四个德川家的男人刮目相看!我的爷爷(爹)德川家康,当年为了除掉秀赖可是想方设法,甚至留下了德川家康的挑剔这个日本成语。要是像你这样快刀斩乱麻,何至于此?
“非是华宇和家父帅不体念上天好生之德,然岛津家自地头起家,数百年来秦来降秦楚来降楚,多少风云人物都在他家族手上吃了暗亏。虽然损失利益于一时,但是根本之地保留着,他们便有东山再起的本钱。昔日贵国太阁九州大征伐,岛津家见势不妙立刻让出了大隅、日向等国,保存了萨摩根本之地,乃有今日之祸!”
华宇的一番话,说得四个德川家男人浑身冷汗直冒。是啊!如果不把岛津家杀光,日后被他们翻过身来,自己的子孙未必有太阁丰臣秀吉的能力和今日的运气!
将岛津家斩草除根的做法,是守汉坚决提出来的。“你们若是让一个岛津家的男丁活着,你们就不要回来见我了!”这是众人向他辞行时他的临别赠言。
听得众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岛津家是怎么得罪了主公?似乎当年平定顺化时,杀了阮家一家也是用乱兵作乱的名义搞的啊?
其实,也难怪守汉下如此狠手。
如果他们知道岛津家在日后的倒幕运动之中起的作用,还有上述三家在中国欠下的累累血债,家族中出来的什么台湾总督、钓鱼岛岛主,只怕他们也要将这个罪恶的根源彻底铲除!
既然方针已定,德川家光、德川义直、德川赖宣、德川赖房四人更是对李华宇百般的奉承,不要钱的马屁拍得山响。
一道日本的国粹很快便在德川赖宣的催促下盛装出场。
正是久负盛名的女体盛!
女体盛在日语意为用少女裸露的身躯作盛器,装盛大寿司的宴席。这样的宴席在日本已有一千多年历史。如果说刺身(生鱼片)、寿司(紫菜米饭团)是从中国传入日本,那么,女体盛则是日本人自己创造的。中国先哲虽有“食色,性也”之说,但在实际操作上,未见有像日本女体盛那样将“食”与“色”结合得如此紧密。可以说,“女体盛”是古代大和民族极端大男子主义的产物。
而在江户时代,德川家的将军们更是将这项活动推向了**。甚至关白会将“女体盛”作为犒劳下面幕僚的一种方式,或做为一种赏赐嫔妃的形式,甚至有些穷苦人家的女儿为了进到公卿家。会主动用“女体盛”这种形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也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成为女体盛的餐具的。
首先必须是处女,因为日本男人认为只有处女才具备内在的纯情与外在的洁净,最能激发食客的食欲。其次是容貌要较好,皮肤光润、白皙。体毛少、身材匀称、不能太瘦、太瘦缺乏性感。性格要平和。沉稳。有耐心。
上岗前必须经过严格的专门训练。传统的训练方法是在裸身上6个点各放置一枚鸡蛋,要求在静躺4个小时后,鸡蛋仍在原位不动。这是为了锻炼坚韧不拔的毅力。在静躺过程中,有人不时地往身上洒凉水。其间只要有一枚鸡蛋从身上滑落,训练立即还得重新开始。
艺伎经训练合格后才允许“上菜”,每次“上菜”前要进行一个时辰以上极为细致的净身程序,先将腿部、腋下的体毛除净。用温水淋遍全身,将南中出产的肥皂擦在一块细棉布上,再用棉布遍擦身体,使全身满附肥皂泡沫。接着用一个装满麦麸的小麻袋揉搓每寸皮肤,以彻底去除老化的皮肤角质。然后用热水冲泡,再用丝瓜筋揉一遍。最后用冰水淋浴,以免“上菜”时身体出汗。净身时不能使用任何带有香气的肥皂和皂角之类,脂粉更是绝对禁止使用,因为香气会影响寿司的纯正味道,并掩盖了少女身上天然的体香。一切收拾停当,方可上菜。
不过,今日招待李华宇的,可不是一般的艺伎,而是从几十个大名家中精心挑选出的公主,身上摆满了用马林鱼、鲑鱼、鲔鱼、鳗鱼、八带鱼、鱿鱼、扇贝、蛤仔等生猛海鲜制成寿司,用花瓣装饰的极为绚丽多彩。
奈何此项事情做为日本国声名远扬的一项国粹,早就列入了守汉对儿子耳提面命的赴日公干必须忌讳的黑名单之中!
华宇牢记父母亲的教诲,对于此项国粹更是敬鬼神而远之。唯恐在倭国众人面前、自己的部下面前露出了猴急相,这可对自己的形象极为不利!
托词酒已够了,华宇逃也似的离席而去。
他一走,南中军的诸位军官也是立刻起身离去,只是留下了一群倭国的大名们如同一群饿狼一般扑向那满是寿司的女体盛,和几位正在殿堂中央演示着过河动作的舞者,同她们一道探讨艺术的真谛、人生的意义去了。
不过,德川家早就为华宇选好了几个暖被窝的公主,希望这位李大少爷能够在这日本海风带来的严寒之中睡得安稳些,有宾至如归之感。
上行下效。既然幕府将军巴结李殿下,那么就不要怪大名们巴结南中军的军官们了。
当军官们骂骂咧咧的回到自己的住处,打着好主意准备拿出几个罐头和米粉干出来填补一下肚子时,门口早已有打扮的花团锦簇的大名公主在廊下跪候。有的人门前还不止一个。
不过,幕府送给李华宇的几个公主倒是很客气的被送了回来,华宇说海上奔波有些乏了,多谢将军的美意。
不过,据幕府安排在馆舍中的眼线刺探,似乎有公家官员抢在幕府前将一女子送进了殿下的寝室。不知是否是一位内亲王?
崇祯十一年底,明正天皇兴子诞下一子,国人皆以为神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