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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一场大功劳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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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三十年,莽应龙登上王位,将缅甸各处政权逐一消灭,阿瓦王朝、各掸邦土司纷纷跪伏于他的王旗之下。万历七年,莽应龙更是将兵锋北上,在明代万历朝著名大汉奸岳凤的引领下,莽应龙开始指挥缅兵向孟养进攻,孟密、木邦、孟养等大片土地都沦于东吁王朝统治之下,尽管如此,明王朝还是没有采取积极的反击措施,相反,万历八年(1580),云南巡抚饶仁侃又派人去招抚缅甸,但是缅王莽应龙不予理睬。大概在他一路顺风顺水的进攻路上,眼下便是取下明朝也只是时间问题。

    (岳凤此人也算得上是个典型的白眼狼。他原本是陇川土司多士宁的记世(参谋)。江西抚州人,狡猾而长于智谋,到陇川做生意折了本钱后到多士宁手下做事,得到了多士宁的信任,后来这位多士宁土司还将妹妹嫁给了岳凤,二人成为了姻亲。岳凤担任记室之后,对多士宁阿谀奉承,欺上瞒下,暗中夺取了陇川的实权。后来,莽应龙的大军到来,木邦的罕拔等人为缅甸方游说各地的土司,岳凤也暗中和他们一起歃血为盟。他引诱多士宁前往缅甸依附莽应龙,但多士宁表示反对。岳凤于是便指使儿子岳曩乌毒死了多士宁,并将多士宁的妻子儿女和多数族人全部杀死,从而夺得了陇川以及明朝的官印。这算是典型的忘恩负义行为了,一条被多士宁用体温温暖过来的毒蛇咬死了他和他的家族。岳风杀死多士宁后就投靠莽应龙,向他赠送了金银,相约为父子,并接受莽应龙的伪命,成为陇川宣抚。开始了他的汉奸生涯。)

    万历十年,缅军更袭破干崖进入姚关(今云南施甸县姚关)。万历十一年,缅军焚掠施甸(今云南施甸)。进攻顺宁(今云南凤庆)、盏达(今云南盈江县莲花街),所到之处“杀掠无算”。

    万历十一年到十二年明军进行反击。暂时把东吁王朝势力逐出了木邦、孟养、蛮莫等地。

    莽应龙在世期间,拔除了大明在北缅的所有力量,他在位末年,缅甸的国土已经空前辽阔,东到老挝的林城(即万象),西到印度的曼尼普尔,南到印度洋海岸,北到现中缅边境的九个掸族土邦。占据了大半个中南半岛。这就是缅甸历史上最强盛的时期。但是他却没能真正开始对中国的侵略战争。

    万历十一年,莽应龙去世,享年66岁,他的事业恐怕只有他的后世才有可能完成,即位的正是他的儿子莽应里。(是否真能完成父亲的心愿则另当别论。)

    万历十三年以后,缅军继续不断入侵明朝云南边境。但是大明王朝却没有能够巩固万历十一年到十二年自卫反击战所取得的成果,孟养、木邦等地便先后为东吁王朝所控制。

    万历二十一年底,缅军大举入犯,号称有大军三十万,战象百头。缅军在侵占蛮莫后。分兵三路,一路进攻腊撒(在今云南陇川县境内),一路进攻遮放、芒市(今云南潞西)。一路进攻杉木龙。

    真正大举兴兵犯界的,是莽应龙的孙子,阿那毕隆。此人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向西击退了阿拉干人的进攻,收复了下缅甸的所有失地,特别是于1613年收复了被葡萄牙人占领的沙廉,把葡萄牙人驱逐出缅甸,从而再次完成了缅甸的统一。

    万历三十四年,阿那毕隆派缅军30万进攻木邦。明军救兵不至,木邦失陷。云南巡抚陈用宾因此下狱被杀。

    但是这场万历三十四年的战争也是大明与缅甸之间的最后一次大战。从这以后。明缅战争之间基本上便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军事冲突了。在大明一方看,缺少钱粮。军队武备、纪律松弛涣散,没有精力对缅甸这种瘴疠蛮荒的所在大举动兵,再也无力收复被缅甸占领的广大地区;在缅甸一方,阿那毕隆在侵占中国的木邦后,立即挥戈南下,进行再次统一缅甸的战争。将大部分兵力用来对付曾经和他一道对付他的叔父莽应里的阿拉干人和葡萄牙人。

    在攻打莽应里的这次战斗之中,阿拉干人和葡萄牙雇佣军占领了通商口岸沙廉并将该城洗劫一空,随后在勃固城下与东吁军队会师。联军顺利地进入都城,瓜分了财宝和王女,莽应里被监禁。

    但是,昨日的战友转眼便是今日的仇敌。阿那毕隆的缅刀,刀锋所向便是这些昨日的部下和同盟。

    不过,天不假年,他在崇祯二年死去,此时在位的他隆虽然也是努力励精图治,摈弃了劳民伤财的对外扩张战争,致力于国内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分配土地给无地农民。但是,南面的大城王朝得到了当时的南中军支持,在大城条约签订后,大批的暹罗人手握精良的刀枪不断的从南向北挤压缅甸。而李守汉又不断的向西进军,先后将曾经是缅甸囊中之物的寮国、南掌等地变成了南中军的地盘。

    南门的老虎、东门的蛟龙不曾赶走,西面又来了两条饿狼。从崇祯二年开始,荷兰人和英吉利人开始又回到了沙廉,开设了东印度公司缅甸分号。但是,荷兰人的东印度公司、英吉利人的东印度公司,此时也不过是隆盛行的两个相与罢了。经过了虎门之战和收复台湾之战,有巴斯滕的好榜样在那里,这些人都清楚,要想在这块土地上活的很好,并且发财,最好是和李总督处好关系。

    “噫!这群蛮子,如此拗口纷乱的名字!倒叫人好难辨别!”王德化听得守汉和黄馨君臣二人向他简单的介绍了一番这缅甸与大明和周围三宣六慰的恩怨纠葛,虽然尽可能的言简意赅,但是也说了将近一个时辰。

    说的人口沫横飞,听的人云里雾里。

    对于在万历年间发生在遥远蛮荒云南的这些战事,也只有王德化脑海之中隐约有些印象,其余众人都是如坠五里雾中。一个个怪异的名字。奇特的地名,一会暹罗人,一会葡萄牙人。还有什么阿拉干人轧脚在里面,这简直比五胡乱华、五代十国还要乱。

    “一句话。公公,某家已经下令,动员了在现在湄南河等处驻扎的五个警备旅,一个混成旅,水师大小船只四十余艘,征调商船五百余条,投入了对缅甸这以下犯上,以臣伐君的倒行逆施之国进行征讨。”

    “我家主公除了动员这六个旅的部队以外。更调动二镇兵马自爪哇、满喇加、李家坡等处西进,为大军后援。同时以总督南中诸路军马钱粮事的名义,檄调暹罗大城王,命其调动土兵,自暹罗北部向缅甸进军。凡攻取之地,皆可归他大城王所有。月前发来呈文,声称已调动五万土兵,携带火炮百余门,战象二百余头向缅军进攻。”

    “缅甸逆贼西面的阿拉干,早已归顺日久。此辈与缅甸莽应家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听闻我大军有此犁庭扫穴之举,无不奋勇。其土王愿出兵一万。自西向东攻打缅甸,以报君父豢养庇护之德!”

    苦也!

    听得黄馨说完,王德化心中不住的叫苦。这场国际战事就这么打起来了?简单的听了听,光是宁远伯这里,就调动了不下十个旅的兵马,另有数十艘水师舰船参战。

    再加上动员的民夫、消耗的武器钱粮,都是一个不亚于成祖历次北征沙漠所消耗之数目。这样一来,如何还能够抽调兵马钱粮北上增援宁远、锦州一线?

    “伯爷,实不相瞒。咱家此番南下。除了宣旨之外,另有差使的。”

    “公公。咱已经知道了,不就是要咱把由哪个儿子继承咱的爵位的事情上报朝廷吗?要是照着朝廷礼制、大明会典的章程规定。咱应该把老大报上去,可是如今老大和他几个弟弟正在各处历练,给皇上和百姓办事。咱打算让这几个小子再历练一番,给皇上和朝廷多办点事情,有了些微薄的功劳之后,再向朝廷和皇上呈报。”守汉将话题转到了礼部命他上报世子的姓名、履历之事上来。

    “世子之事,就依伯爷所言。但是,伯爷请想想,若是单单的册立世子之事,皇爷会让咱家在这年终岁尾之事,顶风冒雪的浮海万里南下吗?”王德化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既然知道搬请兵马北上之事希望不大,那就索性把事情说开了。

    听得了王德化将来意和盘托出,守汉心中一阵鄙夷,“早就知道你们来得目的不只是拿着一张圣旨催我早立世子那么简单!还拿着一堆穷酸的弹劾题本来向我买好!”心中虽然如此,脸上却是顿足捶胸的懊悔。

    “公公!如此军国大事,如何不早令某家知晓?你等商议妥当了才向某家提出,某家的兵马却也不是摆在那里不动的!您请来看!”

    守汉拉开了原本遮挡在墙壁上的帷幕,内中却是一幅地图,尺寸不亚于方才王德化所观看的南中地图,不过所描绘的却是西征军态势。

    几道粗大的红色箭头从西面、南面和西南方向、东面直指缅甸。

    其中最为粗大的一根箭头,从凌家卫岛、湄南河沿着海岸线北上,箭头已经抵达伊洛瓦底江入海之处。

    “公公,这一路便是我军之主力,三个旅的部队搭乘数百艘船只直扑沙廉。”

    “沙廉?为何奔此地去?缅甸人的国都巢穴不是在这里?”王德化睁大了眼睛,在地图上寻觅了一番,手指指向了图上的一个点,“瓦城?”

    瓦城是华人对缅甸人的国都曼德勒的称呼,因为这里是历代缅甸王朝建立都城的地方,因缅甸历史上著名古都阿瓦在其近郊而得名。

    “既然是讨伐不臣,为何不做直接之犁庭扫穴之举?反倒兵锋直奔这海边之地?”

    王德化虽然是太监头子,但是多年来在崇祯身边,帮助处理政务,也练就了一双利眼,一眼便看出了南粤军的目的似乎与军队的部署有些差池。

    守汉听了这话,立刻便收起了小觑之心。明朝的太监。虽然在历史上留下好名声的不多,在帮助皇帝与文官集团做斗争的过程之中,无一例外的都是满身的污水黑锅。就算是著名的郑和。也是背上了好大喜功、虚耗民力的骂名。可是论起实际工作能力来,却丝毫不亚于那些熟读四书五经。考过乡试、会试、殿试的读书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文盲加流氓的魏忠贤把持朝政的时候,却也是明末物价指数最低、国家税收最高的时候,这说明什么问题?)

    “公公好厉害!一眼便看出了某家用兵的这点小心思!”

    竖起大拇指,守汉由衷的称赞了一声王德化的眼光。

    “缅人的老巢确在瓦城不假,然欲取瓦城,必先控制伊洛瓦底江才可。占据了此处,”守汉敲打了一下沙廉、仰光两个隔着仰光河相对的城市。

    “却是为何?为何要先取此处?”

    “这条伊洛瓦底江。对于缅人来说,便犹如我大明的长江。而瓦城也在这条江边,公公试想一下,若是有军马占据了长江口,沿江而进,攻取南京的话,朝廷会如何?”

    “定当尽起朝中兵马,前往驱逐之,否则,一旦敌军兵马兵临城下。岂不是形成了以主驱奴之势?!”

    王德化的想法还是基于这个时代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固态,只是想到了不能让外人兵马打到京城,却不曾想到军事和政治以外的经济层面。

    这一点。英国人却是玩弄的炉火纯青。

    第一次鸦片战争时,英国人便看到了长江对于清朝的经济意义和由此引申的政治意义。于是便派遣军舰封锁了长江上海到镇江一带的江面,数千艘漕船、沙船动弹不得无法北上。

    漕船不能北上,京师和八旗的粮食供应便会出现问题,于是,清廷便立刻与英夷签订了南京条约。

    (扯一点题外话,如今白头鹰不遗余力的支持李家坡的父子,是不是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呢?同样是父子相传的权力继承,为啥白头鹰的眼睛就盯着胖子家。不看看李家坡呢?)

    守汉对于英国人的这点,也是偷师的颇有心得。每次进京入卫勤王时,为了防止不测。都根据上述的基本原则做了后手。准备了报复手段来确保自己这颗可爱的头颅,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水师封锁长江,切断运河漕运。

    如今南粤军的水师搭载着由玄武营改编而成的一个混成旅部队直取仰光对面的沙廉城,城内经商的葡萄牙人、荷兰人早已得到了消息,丝毫不做抵抗便开门献城。英吉利人起初有些不情不愿,但看到荷兰人和葡萄牙人与南粤军部队大作生意,便也半推半就的加入到了这场男盗女娼,不,郎情妾意的干柴烈火活动当中,为水师提供了仰光河与伊洛瓦底江各处的一些基本水文资料。

    “仰光、沙廉两处便是扼守伊洛瓦底江出海口的两处要冲,仰光此地虽然城池不大,距离瓦城也是有近千里之遥,但是我军控制了此处,缅人势必出死力来争。我军便可以主待客。”

    如今的仰光还不是后世缅甸的第一座大城市,此时此地也只是一座稍具规模的小城镇而已,但是因为扼守出海口,河对面又是葡萄牙人、英吉利人、荷兰人的东印度公司所在地,缅甸朝野上下,只要稍稍有些脑子的人,势必会派遣大军前来出死力也要将南粤军赶下大海。

    “公公且在顺化安安稳稳的过了年,等待捷报便是。某家即使不能派遣兵马随公公北上,也可以想方设法筹措一批钱粮物资送到前线去,以供洪亨九使用。”

    说完这个话,守汉压低了声音凑到王德化耳边,“若是前线打得顺利,公公北上时,说不定可以将那缅甸王他隆押送进京,到天子面前请罪。某家的报捷题本上,还要请公公一并列名才是。”

    这便是守汉要将攻克缅甸,征讨不臣,锁拿敌酋进京请罪的功劳和风头分给王德化一大半了!

    王德化眼中闪动着火苗,前番他和王承恩随同南粤军一战于长清,二战于济南,地位和战功一道提升,如今宁远伯又有一场功劳相赠,如果有这样的战功,他在朝中和宫中的地位便是再无人可以撼动!

    “不知前方战事如何?”

    王公公的屁股坐到了南粤军这边之后,脑袋自然要接受屁股的指挥了。

    “我军虽然已经占据了仰光和沙廉两处城镇,成犄角之势封闭了仰光河,但是缅甸毕竟是一时强国,这几十年虽然一时衰败,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实力仍旧不容小觑!”

    不知何时,处理完了外面政务的李沛霖走进来了这间书房,同王德化彼此见礼已毕后向王公公泼了一盆冷水。

    “依照缅甸史书记载,缅甸可是多次击败了天朝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