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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激烈的敲门声过后,里面毫无反应!巨鲨帮副帮主陈大良立在屋前的白地上,吩咐那敲门人:
“别敲了,冲进去!”
于是,那人一抬腿,嘭嗵一声!将门扇蹬开,率先冲了进去。立即,陈大良在屋外听得里面哇的一声!惨叫。知道,是自己的人着了道了。
因此,他冷冷地说:
“怪了!一个孤儿寡母有什么本事,竟能做翻我一个得力的堂主!”
而他身边一个矮个子,凸脑额的汉子,手中绰着一柄大环刀,指着门里边与他说:
“副帮主……”
“嗯!”陈大良听他还是这样按原来的称呼,很是不快,斜睨了他一眼。
对方也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改口说:
“喔!不、不、不,是帮主,帮主,李宇他好像中枪了!”
“那怎么办?”陈大良依然带着不快的神情斜睨着他问。
“是啊,怎么办才好!”那矮个子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说。
而这个人,也是个堂主,他叫官窑连,一向投机取巧,凭借迎风拍马当上了长命水的堂主;但真刀真枪场面,他向来都是狐假虎威,幺三喝六。眼下,他这种畏畏缩缩的形象暴露无遗了,也使陈大良大光其火。因此,他就有意要整一整这个一向投机倒把的家伙,便与他说:
“犹豫什么,轮到你了,给老子上!”
官窑连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半推半就,提着大环刀十万个不情愿地朝门口走去;才到门口,只因月光透进窗子,照在躺在地上李宇的尸体,僵直笔挺,甚是吓人。因此,他惊叫一声!
“啊呀!有鬼。”
说着,返身奔逃。
可是,陈大良的利剑早已横在了他的面前,并冷冷地盯着他,说:
“你不进去,也是死。”
这时,另外一个大胡子黑汉,双手挽一副大铁锤,风风火火地走到陈大良面前,操着破锣也似的嗓子说:
“帮主,让我进去瞧瞧,看他们弄什么鬼把戏!”不等陈大良说同意与否,他就已经迈着流星大步,朝屋门奔了过去。
而陈大良,却还不想就此放过长命水堂主官窑连,因此朝他喝一声说:
“你还愣着干嘛!给我跟上去。”
眼前这局势,已别无选择,官窑连只得僵着双腿,战抖着又朝门口走去。可是,不等他走到门口,就在他将要踏上石级的时候,嘭的一声,那个手挽双锤的黑脸大汉,连同他的双锤一道被震飞了出来;并且,摔倒在陈大良的脚前,口吐鲜血而死。
直到此刻,陈大良方才知道,屋里有高手;也直到此刻,他才完全没有了作弄官窑连的心情了。现在,他也很惊慌,他感到这栋木屋里神鬼莫测,可怕得紧!
好就好在他做什么事情,都习惯于兴师动众,带一大帮子人,拉人气撑排场;而这一次真的管用了,因为他随身带了三十个武艺一等一的帮众,其中就有八个身手一流的堂主。
所以,现在他还是有恃无恐的。
他一挥手,与众帮众兄弟说:
“管他个鸟,给老子放火,就是鬼也要烧出他一个屁来!”
立即,人手一个火把,屋前屋后一股脑儿地往屋子上抛;瞬间,一火燃一木,一木烧一窗,一窗着一房,整个木屋已变成火海。
大家正看着火旺,猛地听得一堵山墙轰然一声!爆裂开来,开裂处一个身着蓝袍的中年汉子,挥着一柄雪亮的钢刀,砍瓜切菜也似的冲了出来。
那一刻,八个堂主和二十几个帮众乱了阵脚,就像守在洞口的猎户,不当心野猪就那么快冲了出来,以至于各自拿在手中的武器,都忘记了怎么去使用,只是一味地退避、奔溃。
这一下可惨了,越奔越死,有那欲逃却被身后的人阻住去路的,便哎呀一声惨叫,倒在任飞云凶猛无畏的钢刀之下;也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已有六个帮众和三个堂主倒在血泊之中,一命呜呼了!
但是,任飞云不敢恋战,因为房子愈燃越旺,妻儿还在里面哩!因此,他见好就收,转回头去,抱出妻子和女儿。而这群帮众喘过气、回过神来才知道,任管这个拿钢刀的男人十分厉害;但是,毕竟他还带着俩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想到这里,那些人又返身来战,就像一群满地而来的老鼠,把老虎和虎仔子围在垓心,逼得任飞云措手不及,应接不暇了;但是,就凭任飞云一柄钢刀还是没有人能近得了身。只要是想突袭进来的,不论是刀、是剑、还是长鞭,都有去无回,也都被他一刀毙命!
拉锯战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帮中的人已经倒了一半,任飞云一家人也被逼退到了竹林尽头,而他们家的木屋已开始火光烛天了。看这形势,激战不下,巨鲨帮副帮主很是焦心,因为,这点小事若是办不好,恐怕会影响他在铜面人——少主心目中的份量,因此,他又想早点结束这种拉锯战的僵持状态。
所以,他拼命地催促:
“不要犹豫,冲上去!”
“那样是没有用的,”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一个阴冷的声音说,他急忙回头,便看见铜面人立在他身后约两尺开外。
他连忙走上前去,抱拳施礼,毕恭毕敬地说:
“少主,怎么又惊动了你!”
“我听说这里遇上了劲敌,”铜面人悠悠地说,“所以才过来瞧瞧,看来还真是不简单!”
他又问陈大良:
“你知道你们围攻的这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陈大良说。
“他就是闻名江南的多情刀客任飞云!”铜面人说,“也是江南最可怕的人物之一了!”
“那,这个人还真的要请少主亲自出面了!”陈大良说。
“所以说,我不来你们是拿不下来的!”说话间,铜面人金骨画扇一抖,紧接着飞身一纵,朝着多情刀客任飞云一家人飞扑而去。
见铜面人来势凶猛,任飞云挥刀急挡,但是,无济于事;对方携带着万钧之力,俯冲直下,三两下功夫便将他的手臂和肩头削得鲜血淋淋。
眼看败局已定,但任飞云纵然是死也不会让这群人,侵害自己的家人;尽管他双臂钻心疼痛,但他握着钢刀的手依然十分有力,他慷慨赴死的神情和决心,完全不亚于一个百战沙场的老将军——他神情肃杀,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