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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任思云被他们带到了一个窗户面向湖泊的房间。这个房间物什摆放整齐,擦拭得干干净净,崭新的粉红色床帐,金光闪闪的床帐钩,龙凤呈祥的红色被衿……这一切都说明,今晚在这个房间,将有一对新人喜结良缘,成就百年之好。
忽然,任思云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并且有人说话,“在里面吗?”她听出来了,这个发出粗哑的说话声的人,正是这里的岛主——鳌石天。
“在里面,岛主!”
“她有没有乱叫乱闹?”
“没有哎!非常听话。”把门的人说。
“喔!哈、哈、哈……那就好。”说着鳌石天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见他笑吟吟地走进来,任思云心惊胆战,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躲避;情急之下,她就一把抓过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对着走上前来的鳌石天说:
“站住,你敢过来我就刺死你!”
鳌石天一看,眉头一皱,随即又洒然发笑,“嗯!就喜欢你这样,像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他说,“这个岛上的女人,不等我进门就已经脱好了衣服等着我,而你等着我的却是一把水果刀;有点意思,这样才刺激,够劲!”
他一面说着,一面一步一步走向思云,“不要过来,”她惶恐地叫着说,“再过来我真的刺了!”
鳌石天依然满脸堆笑,“你刺我也不怕,”他说着,忽然一挥手,任思云的水果刀便到了他的手上,因此他笑得更加恣肆,“你的手上没什么力气,太温柔了!这样的手,摘花拨柳倒可以,杀人是不行的。”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水果刀在掌心里轻轻地拍打着,就像母亲哄着孩子睡觉那样,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脊。
于是,任思云便退到了床榻边,没有退路了,“你敢再过来,”她神情决然地说,“我就撞死在床沿上!”
见此,鳌石天只得停下脚步,他的思想激烈斗争了好一阵子,“你刚才不是说,要做我的压寨夫人吗!”他问,“怎么现在又要死要活的。”
“你做梦吧!那些话,我是故意说给那个姓秦的畜生听的!”
“原来你们之间水火不容!”
“你们这些强盗,”任思云忿然地说,“我可不认识他!”
“这就怪了!”鳌石天又说,“你不认识他,他可认识你,还对你恨之入骨。”
“你们这些强盗都这样,爱恨谁你恨谁去吧!我管不着,反正今天你别想碰我一下,否则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哦!这样啊!”鳌石天怔怔地看着他,胸中发出一阵阵无奈的叹息说,“他不是强盗!”
“那他是什么?”
“告诉你,你是不是就想去找他的麻烦?”
“我现在被你困在这里,我又怎么去找他的麻烦!”
“那就对了。”
而任思云却忽然在心里想,看来自己在这座孤岛上是怎么也逃不出去的了,也不知道南剑哥哥能不能救得了我!眼前这个强盗又这样逼迫,不如我假意答应他,到了晚上再趁机拔出发簪,刺他于死地;倘若,到那个时候还不能得逞,到时候再自尽也不迟。于是,她就假意与他说:
“答应你可以,不过……”
“不过怎样?”鳌石天喜笑颜开地说。
“我要你明媒正娶,”她说,“让全岛的弟兄们都欢天喜地地吃一顿喜酒,并且,我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脚下踩的都要新娘子的标准;而你也要穿戴整齐,像个喜气洋洋的新郎官那样,踏入我们的洞房。倘若少一样,我宁死不屈!”
“好、好、好!”鳌石天心花怒放地说,“这有何难,我吩咐一声都会办妥的;也是了,刚才确实是我失于计较,没想那么多。毕竟,你是个清清爽爽的姑娘,当然要给你一个体面的婚礼才成。”
“另外,”任思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她说,“我还要你邀请你的好朋友——那个姓秦的,来我们的新房闹一闹洞房才算完美!”
“哎呦,小娘子,看你想得多周全,”他说,“可惜了,姓秦的朋友刚刚出关,走了!”
“走了!”任思云在心里恼恨地说,可惜今晚不能亲手杀死你这个恶魔。
“是的,走了!”鳌石天又说,“小娘子如果真是有意,以后还怕没有机会见面吗?”
“那他家里离这里远吗?”任思云问。
“说远嘛,其实也不远!”他说,“他们家就在太行山北面的秦家堡。”
“秦家堡?”
“是的。”
“他是秦家堡的什么人?”
“是秦家堡的三公子!”鳌石天又问,“小娘子,你总是问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做什么,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准备准备,晚上咱们夫妻俩的大喜事吧!你看,”他指着窗外说,“太阳都快要落山了,咱们得赶紧准备啊!”
“那你去过他们秦家堡吗?”任思云并不理会他的话,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说,“他们堡上是不是有很多武林高手?”
“哎!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你说这些了。”鳌石天无奈地说,“你一问就没完没了,连咱们自己的正事也不顾了。”
“你不回答我,我就不接受今晚的婚礼!”她断然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他逼迫无奈地说,“秦家堡当然有很多武林高手了,他们秦家的剑法在江湖上久负盛名;如今他们家的三个儿子,更是独领时代风骚,成为当今江湖上傲视群雄的人物。”
“难怪他这么嚣张!”任思云说,“那他们秦家堡寻常一定守卫森严,一般人很难进得去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
“你去过他堡上,难道也不清楚吗?”
“不!我还没有去过。”他说,“我认识这位三公子也不过才两天。”
“才两天?”任思云讶异地说,“你认识他才两天,就帮他这么大忙!这是为什么?”
鳌石天笑起来,“为了这个!”他将手伸出去,捻了捻手指说,“做我们这一行,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那他又给了你多少钱!”任思云冷冷地说,“值得你这样煞费苦心,把我劫到这里来。”
“哈、哈,不多!”鳌石天得意地伸出五个手指,笑着说,“五千两!”
“哼!你们这些强盗。”
“小娘子,不跟你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鳌石天最后说,“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准备晚上的大喜事吧!”
鳌石天关门而去,屋子里又剩下任思云一个人静静地、孤独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此时,窗外的夕阳,越来越暗,越来越浓,映照在湖面上,仿佛有一股鲜血,正悄然地染红了静寂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