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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身后迅捷如电挥砍而来的八把钢刀,刺出的那八剑实在太快了,在苗香香这样顶尖的高手眼里看来,也就像八道颜色不同的彩虹,同时朝着八个挥刀的汉子刺了过去。因为,这八个刀手相互之间的间隔不同,因此,南剑刺出的利剑角度也就各异,反射在苗香香眼中的光芒,也就像天上的彩虹——色彩缤纷。
但是,这八道剑光在苗香香的眼里,却汇成了一片完整的彩虹。根本分不清先后顺序,仿佛就是一匹染着八种颜色的彩练,在同一时间缠住了八个人的脖颈子。
当八个刀客手中的钢刀错落有致地掉在地上,发出咣啷啷一片声响的同时,一阵秋风自北吹来,将院门外那棵大枫树泛着秋黄的枫叶,吹得旋转而下。当八个刀客怀着万分恐惧的僵硬表情,扑倒在地的时候,竟有一片枫叶砸在了其中一个死者的头上。
楼下这么大动静,当然逃不过楼上四位刀客的耳朵,他们奉了乌龙山上大当家——乌龙老仙何汉中的命,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离开他们现在,所守卫的那间房门的半步。
他们立在楼上就像伫立在山巅之上的四只鹰隼,正用他们泛着碧绿眼光的眼眸,俯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他们看见苗香香正拉着紫衣剑客南剑的手,走进了阁楼的楼梯口;之后,他们便听见有一串脚步声自楼下的木梯,咚咚咚地拾阶而上。
这四个人的刀法,在江都地区被人称之为“江都四把刀”,江湖上的高手林立,能够被人们称之为“四把刀”绝非浪得虚名。他们师从于刀圣霍青林,与龙城四虎同出一脉;他们的师父霍青林,与龙城四虎的父亲龙兴安是师兄弟。
在凤凰城的时候,我们见识过龙城四虎的厉害,虽然他们败在了紫衣剑客南剑的剑下,但是,这四把刀自认为自己手中的刀,要比龙城四虎手中的刀,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血战昆山之巅的时候,江南八大高手和江北五大帮派的帮主,也都是最终倒在了他们这四把刀下。
自那以后,他们就更加自信,也更加嚣张,自认为当今江湖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与他们四个人手中的钢刀抗衡的了。尤其是来到乌龙山上,他们的本领得到了大当家何汉中的垂青,这样一来,他们现在倒有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味道了。
这四个人要数丁谷曼年纪最大,他今年四十有六,血战江湖也有三十年了;他的临战经验非常丰富,任何一个敌手,在他的面前一站,他几乎都可以目测出对方功力的深浅,也能感知对方使用兵器的利钝。
他是个性情冰冷的刀客,就像毒蛇一样冷静,任何一个敌手,任何一个美女,要想用他的花言巧语和美色来迷惑他的心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在出刀的时候,任何人都想不到,也看不透;当年他一刀杀死有“江南一剑”之称的吴志林,就是这样——当吴志林还在跟他讲话的时候,他就突然出刀。结果,“江南一剑”吴志林的人头,在落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你不讲规则!”
可是,输赢已分,江湖上谁也不会指责他这样做是卑鄙无耻的,谁都说他的刀法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谁都对他敬畏三分。
四把刀里面的曾向东,也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他是一个见到石头都要点头微笑的人。他的笑容任何一个人都看不出是真是假,也觉察不出他点头微笑的真实动机,但是在他出刀的时候,你要是认为他会怒目而视那就错了。他这个人就有这样邪僻,就连举刀杀人的时候,也依然不改他以往善意的微笑。
好像他将对方一刀杀死,是征求了对方的同意之后,才愉快地做出的慷慨举动。因此,江湖上的人都这样说:“曾向东的真正可怕之处,不是他手中那把锋利的钢刀,其实是他日常挂在脸上,温和善意的笑容。因为,谁也弄不明白,他的微笑之下,到底藏着一个怎样凶险的恶念。”
但是,四把刀里面,完全靠刀法取胜的要数乔海阔。他这个人很诚实从来不会弄虚作假,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当年他在大东北,与素有“东北虎”之称的韩东飞对战,俩人立在幽静的山林里,对面不过五步。
他一开口就说:“韩东飞,今天我是要削掉你半个脑袋!”
而东北虎韩东飞却嗤之以鼻,冷笑以对,“说大话,谁都会!”
然而,到了对战的时候,他一刀砍出,“东北虎”韩东飞果然没有招架的余地,果然他的半个脑袋被乔海阔的快刀砍落于地。当时的疼痛可想而知,痛得“东北虎”韩东飞在地上打滚,不迭连声地求他再补一刀。
但是,乔海阔却拾起地上“东北虎”韩东飞的半个脑袋走了,并留下了冷冷的一句话:“对不起,我这个人做事是有原则的,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因此,“东北虎”韩东飞也侥幸在他的刀下捡回了半条残命,至今还逍遥人世。据有关江湖人士透露,直到而今东北虎韩东飞依然健在,只不过他每天都会经历一次,生不如死的头痛病发作!但是,不管怎样,好死不如耐活,他最终还是念了乔海阔的刀下之情,每年都要托人带一些东北的野人叁和鹿茸来孝敬他。
至于乌龙山上“四把刀”里面的汤龙,更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物。可以说他的性格非常怪异、也非常虚假。就拿当年他对战剑客无崖子的事情来说,至今都让人不敢恭维。他与无崖子在天山之巅狭路相遇。
江湖人都知道,无崖子是何许人也——堪称当时剑神,没有一个江湖人敢于同他过招的了。但是,他与无崖子对决的时候,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并大言不惭地说:“无崖子,你也不用害怕,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占别人半分便宜,虽说你是当今江湖上,令人谈虎色变的人物;我今天还是要先让你三招,毕竟我的年龄比你轻。若是公平对决,即便是赢了你,将来传出江湖,我的脸上也不光彩!”
这样掷地有声的话,倒是十分有道理,但无崖子不能接受,因此他就说:“不可能,我一个在江湖上声名远播的人,怎么可以接收你的三让,这样对我是奇耻大辱。”因此,无崖子决计不先出招。
这样一来,汤隆冷笑以对,他说:“看来你是浪得虚名,连我让你三招都不敢出手,这样的话,传出江湖,你今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所谓,请将不如激将,无崖子自恃在江湖上打遍天下无敌手,怎么会将他这样一个人放在眼里。最后,他逼不过只得冷喝一声:“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三招。”于是,他就出招了。
毕竟,无崖子心里是不愿接受别人这样的谦让。因此,他在挥剑刺杀对方的时候,也就没有太过在意,认为三招之后再跟他公平对决;这样方显他作为一代剑神的威名。
不料,在他漫不经心的剑招尚未刺出,对方的钢刀却出其不意砍了过来。结果一刀将他这个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剑神砍死在地;但是,人们只注重结果,谁也不怀疑汤隆的刀法。从那以后,他在江湖上的名气已经十分响亮了!
现在,这四个刀客已经看见南剑和苗香香,从楼梯口手牵着手,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