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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罗密欧之死(14)——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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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盖瑞走出外间的练武场,大声清了清嗓子。

    马克正靠在一面落地镜前,听见声响就转过头,他马上眯起眼睛,因为老盖瑞一脸的严肃表情,事情的轻重缓急一目了然。

    “怎么了?”

    “要找的人出现了。”盖瑞把那张纸条先递了过去,继续说,“真不容易,为了共同的仇敌,‘日本刀’和‘中国剑’竟然可以做到摒弃前嫌,共同对敌吗?”

    亚历珊德拉也走了过来,说:“他是俄罗斯帮派的第一号杀手,不容易对付,让我也去帮你吧!”

    马克几乎难以察觉的歪了一下头,显然他否决了这个提议。老盖瑞追踪了几十年都难觅其踪的人,这才几天时间,就能轻而易举的被人找到?

    杀手大摇大摆的现身,还在各处制造血案,三名黑帮分子惨遭杀害,一枪命中脑门,他如同给尸体烙上了“处刑人”出品印记,向世人昭示自己的存在,明摆着就是等着对手找上门。

    他如此煞费苦心,一定是想会一会打败米娜的人!

    至于亚历珊德拉应该一直是他们想要抓的人,马克不能让她冒险。在他看来,亚利桑德拉这些超能力者与‘氪石’密不可分,是找回克里斯的重要线索。他摇摇头,道:“这次不需要你出手,而且我记得你跟我提过,你的导师让你今天下午就回去的。”

    她点点头,但很勉强,仿佛对他的拒绝有些沮丧,不再看他的脸。想想导师总是让大家谨慎、谨慎、再谨慎。像马克这样,以凡人之躯对抗强大敌人时,所表现的果敢和勇气,让她心生敬佩,想要不顾一切的与他并肩作战,这大概就是马克身上具备的领袖气质和魅力。

    亚历珊德拉还想说什么,马克用最轻柔的嗓音说:“请相信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她的目光停止了闪烁,直直地盯着他:“那人神出鬼没,连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具备怎样的能力。就算整个旧金山的黑帮一起出动,也许都未必对付得了他。”一边说她一边摇头,不知道是想说服马克还是说服她自己。

    马克却十分自信的说,“虽说你有自己的组织,拥有超凡的能力,别忘了我们也有自己的组织,我们之中同样有着具备非凡本领的人。”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转向老盖瑞。

    亚历珊德拉感到十分吃惊,想了一会儿,也许是想通了什么,她坚定的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扭过头,马克再次确认了一遍地址:“‘东二十一街’是什么地方?怎么好像有点耳熟呢?”

    老盖瑞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奥克兰地区最传奇的大屋。在我追踪他的过程中,发现他待过的地方大多是维多利亚时期的建筑,再次印证了我的话,他足够‘怀旧’,因为他‘足够老’!”

    听到这几句对话,亚利桑德拉立刻明白了,马克和盖瑞一定掌握了有关那个杀手的情报——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报。

    马克问:“约定的时间呢?”

    “凌晨十二点二十分。”老盖瑞神色不变的回答,“这是场硬仗,应该做好准备,特别是你。”

    “好吧。”马克看了看表,调笑地说,“还有个把小时,也许需要吃个饭、洗个澡、再好好打扮打扮……”

    亚历珊德拉看他一派轻松,脸上没有一丝犹豫,仿佛是将要去赴一场甜蜜的约会。

    马克催促:“那还等什么,咱们出发吧。”

    亚历珊德拉将两人送出了武馆。

    马克说:“恐怕要暂时分别了,请祝我好运吧!”

    她双手不自觉搅在一起,控制住自己惶恐的心情,最后说出来一句,“请务必小心!”

    “战斗的结果,盖瑞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马克对她笑笑,张开双臂,短促地拥抱了一下。

    亚历珊德拉回抱了他,本想再说几句,但最后什么也没做。她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马克打开车门,跳上老盖瑞的福特野马。

    车开动了,亚历珊德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倒后镜里。

    “怎么了?”马克问。

    “那姑娘中意你。”老盖瑞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英雄救美,她会记你一辈子。”

    “她是个可人儿。”

    盖瑞点点头:“臀部真翘。”

    马克摇摇头,叹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盖瑞斜瞄了他一眼,问:“你外表虽然生的像母亲,可内里和提米简直一模一样,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实话,你要招招手,什么样的女孩不被你迷倒?”

    马克知道接下来对话的走向是什么,他只是无奈的笑笑。

    “我真不明白男人有什么好?提米就是太放纵你,你可是他的独子,下任继承人怎么办?”

    “我出柜的时候,已经跟老爸说明了,我把精子已经冷冻了,将来想要孩子找代孕就好,这不就没你说的问题了?”

    “哼,你要是我儿子,早用枪顶着你脑袋让你乖乖造人了。”

    马克做个鬼脸:“所以说幸亏你是我的好叔叔,做爸爸就太可怕了。”

    前方红灯亮了。老盖瑞把车停下来,他盯着路面,皱起了眉问:“你怎么看那个杀手?”

    马克沉吟了一会儿,“你有没有觉得,显然是我激怒了他?”

    盖瑞转头望着他,“你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打跑了那个‘红色女孩’,必定是惹恼了他。否则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在整个旧金山制造死尸,摆明了是下战书。”

    “这意味着他信心十足。”马克说,“但从你给我看的资料,还有你告诉我的事来看,惹毛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要对付的,”这个词很难说出口,然而盖瑞还是说了出来。“很可能是一个活了上百年的怪物。”

    “怎么担心我了?”马克调笑了句,而后神情一凛,说,“我也说不出理由,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不可击败的,而且,我也很多年没有如此渴望过一场真正的战斗了!”

    ☆☆☆

    几个青少年在车道旁的柏油路上投篮,篮筐是垃圾场里捡来的,修了修凑合能用。道牙边停着一辆辆破车,像是被放置了许久,破破烂烂的街道正是这个街区的特色。孩子们玩了一会儿投篮就回家了,如奥克兰的其他地方一样,街区治安极差,各个帮派都有自己划分的地盘,到处充满危险,家长们都给孩子们规定了门禁。日头终于落下,天色渐渐昏暗起来。夜色中弥漫着各种饭菜的味道,院落里时不时传出刺耳的、粗拉拉的狂吠声,让人不寒而栗。这里,家家都养着凶猛的狗看家护院,可又能怎么样呢?在犯罪率全美第一的奥克兰,谁家没有被盗过四五次,那才算怪了。

    在一片破烂不堪的木板房建筑群里,却矗立着一座大宅子。它与众不同,古朴而华贵,房子是建于1888年的,由当时著名的设计师奥古斯塔斯?拉威尔设计建造,典型的维多利亚风格。这座古宅早已是奥克兰市的地标建筑了,它有着传奇的故事——房主的前夫是康斯托克银矿②的矿主,西部的四大家族③之一。据传他被不知名的枪手谋杀,当然坊间流传这是他的银矿合伙人密谋的,但查无实证。他的老婆艾伦回到了旧金山,命中注定让她遇到了新的爱人帕特里克?肯纳。这位年轻的爱尔兰人身世更加传奇,他是在一片西部混乱的枪战中,诞生在马篷车里的婴儿,这是赶往“淘金热”路途中发生的最负盛名的故事,人们津津乐道。艾伦本身生于富豪之家,她下嫁给肯纳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她还请来当时最出名的设计师,选址奥克兰市,建造一座震惊世人的豪宅。大宅建成后,夫妻一同从旧金山搬到了这里,房屋名字就以女主人的名字命名——艾伦?肯纳大宅,最辉煌的时候,大宅里有数百名仆人伺候、服侍。

    时过境迁,富豪们搬出了这一地区。随着各地移民涌入,还有各个帮派纷纷入驻奥克兰,他们组织贩毒****社会治安急剧下降,这里成了全美最阴暗的角落,数任市长也没办法扭转乾坤,真是恶疾难除。

    艾伦1925年去世,房屋被太平洋社保组织购买,一度改建为收留婴儿和患上梅毒的离家出走女孩的避难所;屋子的第三层被改建为学校,部分外围建筑改为校工宿舍。之后青霉素被发现,抗病菌药品普及,避难所也经营不下去了,这里又恢复成私人宅邸。至于现在这座古宅的主人到底是谁,没人知道。它时时刻刻都处在修复维护的状态,白天有工人进出维修,花匠定期来维护植物,专属的仆人每天都定点来上班。

    最诡异的是,这里从没有被盗贼拜访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什么闹鬼的传闻,夜贼们似乎不愿接近这座古宅,甚至连最爱叫的狗,跟主人散步走过大宅时,都不会乱叫。

    古宅的后院有一排蜂房和鸡舍,平日里仆人会仔细照看。没人见过屋子的主人,仆人们也没见过,若说这古宅的唯一住客是一只公鸡,它名叫“查理(Charlie-the-Roster)”住在大宴客厅一角的笼子里,十分安静,从没听过它打鸣。

    对于这附近的大多数住户来讲,午夜十分,早已是进入梦乡的时候。

    这时,寂静一片的夜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一个人影从黑暗深处走来,他身穿黑色礼服和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手里还拿着一根手杖,像是刚参加完化装舞会的贵族绅士。

    手杖和鞋底在水泥步行道上击出有节奏的清脆声音。

    长长的台阶上,古宅的正门紧紧关着,由于门厅正在维修还有脚手架搭在上面。绕到一条通向后院的小径,他走过一排排白色漆木的蜂房,又经过鸡舍,里面静悄悄的,不知道母鸡们是不是都睡觉了。最后人影拐上后门的台阶,他把手放在门上,不过轻微地推了一下,门立刻嘎吱作响。

    门并没有锁。

    他走到后厨。把手杖挂在了餐桌上,再将戴在手上的黑色手套取了下来,他记得一部叫《钢琴师》的电影,有不少女性都说他的手就像那电影中的主角,修长、有力,更富有激情。

    打开巨大的冰箱门,他的面孔被里面的淡黄色的光线照亮了,人影正是亚历珊德拉碰到的“一号杀手”,也是坐在联合广场喝咖啡的那个男人。

    他从里面拿出一瓶依云矿泉水,喝了几口。

    整座古宅寂静无声,气氛让人觉得压抑难受。由于主副大厅一直在翻修,厅里的家具都被搬空了,空置了很长时间,看上去空空荡荡、了无生气,还有一股古老建筑特有的陈腐味道。

    他从后厨走到厅里,现在看起来屋里有些陌生和异样。他听到了某种声音,非常微弱。

    他嘴角微微扯动,自己几十年没回过的屋子,深夜里却有不知名的客人造访。

    他脚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悄悄走过华丽的走廊,进入宴客厅。这里摆着超长的餐桌,除了两头的主人席,左右两边各能坐下七人,“7”在西方文化里是最幸运的数字。一个巨大的壁炉,上面挂着一副巨大的风景画。餐桌上的枝形吊灯,黑色灯架,纯水晶吊坠,足有四层,灯上的蜡烛是真的,不是一个开关就控制了的灯泡,需要仆人将一个个蜡烛点起。当然现在没有什么仆人,只有“查理”。

    角落里摆着一个实木的圆柱架子,有一人环抱那么粗,上面坐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笼子,笼子铺满了松软的木香纸屑,是主人专门为查理准备的,旁边还摆着水盆和餐盘。笼子里干干净净的哪里像只鸡的卧房,查理就像他的主人一样深沉、平静、有派头,是个绅士。它喜欢自己待着,只在有需要的时候,它才会去临幸那些鸡舍里的蠢母鸡们。

    不过,查理今天的的举止似乎有些反常,鸡冠子泛着红光,头不停的来回摆动,看起来十分激动。

    大概是因为它知道自己的主人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