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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的,我说那疯子怎么说遇到鬼了呢?这他妈简直就是活见鬼啊,照片里竟然有我!”离东看着墙壁上的照片,脸色难看的说道。
我一把摘下了那相框,然后将照片从里面取了出来。
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照片已经泛黄,在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数字,刚刚因为相框的遮挡看起来并不明显。
“九一年?”李心怡看了我一眼。
“照片里的人并不是你。”我对离东说。
离东撇撇嘴:“废话,当然不是我,那年我才一岁,能长成这样?可这人,和我太像了啊。”
“或许是你父亲吧。”李心怡说。
“不能吧?”离东惊讶的看着她。
“未必啊。”我说。
“照片里的六个人,除了和离东相似的之外,你们再看看,都像谁?”
几个人听我这么说,又仔细的看了一眼。
“父亲?”苏若雪忽然惊呼出声。
“我操,这不那谁么,离景山!”离东说道。
“还有唐万里。”我说。
照片里,那几个面孔虽然年轻,但我们却十分熟悉。
“难道,二十年前是天玑卫四脉联合的一次行动?”离东望着我。
“可离景山我们认识,可除了他们之外,余下那两个人站在中间的应该就是父亲,最边上的那个人是谁?而且,照片怎么会挂在这里?”
这也是我心中的疑惑,我看着站在中间,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唐万里身旁,那个面色严肃的男人。
这就是,我的生父么?
“曹阳,你把黄老板喊来。”
曹阳答应了一声,走出了房间,房间内的几个人都有些沉默。
不多时,黄老板也走了进来,径直来到我面前:“陈老弟,你找我?”
我指着那张照片:“这间房子的主人是谁?照片里的这个人又是谁?”
“哦,这个啊,这就是我家,照片里那人是我父亲。”黄老板回答。
我心中一跳:“你父亲?现在他在哪儿?”
黄老板神色黯然:“他跟这些人走后,就再没回来过。”
“这些人,你知道他们来做什么么?”
“不知道,当时只说要进山,想要找一名向导,我父亲便跟着去了。”黄老板说道。
“他们有没有说过什么?”苏若雪紧张的问道。
黄老板摇摇头:“不记得了,但是当年他们跟你们一样,也带了很多东西要进山,好像是找什么东西吧。”
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件事绝对不同寻常。
“当时他们来了多少人?”我问他。
“忘了,总之很多。不过只是在村子内将我父亲带走后,却没有一个人回来过。”
“那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如果非要说奇怪,那就是两个月后,不知道谁给我们家寄过一回钱吧。”
说到这儿,他苦笑了一下:“可能是父亲死在了山里,过意不去吧。”
“寄钱的那人地址你知道么?”
“不知道,没留姓名和地址,但后来我查过,好像是从京城那边寄来的。”黄老板回答。
几个人的目光立刻转移到了我身上。
“好了,没事了。”我说,黄老板也走了出去。
“好像真是一场大行动啊,若果黄老板说的是真的,恐怕那时候四家都来了,而且带来了不少人。可是,他们要找什么?”离东显得有些兴奋。
我看着他:“这么多人来了,未必就是好事啊。而且我的生父回去后,我们家便遭了难。至于你父亲,可能连回都没回去。”
离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管他呢,谁养我长大谁就是我老子。”
“怎么办?”苏若雪问我。
我想了想,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陈南,在你们面前,我或许是个外人,可有一句话我必须先提醒你。二十年前那些寻找卧佛山千佛寺的你们四家人,如今还活在世上的恐怕没有几个了。那时候他们都没有办法,我们这几个如果去的话,也未必就能够回来。”
“怕你就别去。”离东听完她的话,不满的说道。
“我不是怕,我只是为你们着想。天玑卫刚刚重建,如果这次你们全都折了进去,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三个字也就只能存在于在传说当中了。”李心怡说道。
几个人听她说完,目光也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我感觉到了压力,但心中却压抑不住前往千佛寺的渴望,默默的转过身,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下,走出了房间。
去,还是不去呢?
晚上的时候,我又去看了眼疯子,但和白天一样,他除了反复的念叨卧佛山那句话外,便没了别的言语。
没有办法,我也只有回到了房间。
睡到半夜的时候,意外的听到了一声轻响。睁开眼睛时,发现苏若雪正目光直直的看向窗外。
她见我醒了,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窗口的方向。
我抬起头,就见窗外的月光照射下,一个黑影正站在窗外。
悄悄的穿好了衣服,我摸到了窗口,那个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身就跑。
我赶紧追了过去,一路跑到了村寨的深处,那个黑影却忽然消失了。
“人呢?”苏若雪也追了上来,出声问我。
我没说话,瞅了眼疯子居住的那个小木屋,慢慢的走了过去。
还没走进,我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我脸色一变,赶紧冲了进去,屋子内漆黑一片,脚却仿佛踩在了什么粘稠的液体上。
低下头,就见一个人影,正躺在我的脚下。
“糟了。”我说了一声,然后赶紧让苏若雪去叫醒其他人,让他们悄悄的过来。
等到房间内亮起了灯,我们不由得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见疯子的胸口,遍布刀痕,与那些破裂的脓包黄水融合在一起,一片血肉模糊的模样。
“谁会杀一个已经疯了二十年,眼看着便要死了的疯子?”李心怡惊讶的说道。
我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千方百计的想要隐藏我们的踪迹,可没想到还是有人跟了上来。
如果我没猜错,这疯子一定知道些什么,而那个杀他的人,绝对和二十年前的那场事件有关!
“尸体处理掉,东西恢复原样,要不然我们会招惹到麻烦。”我寒声说道。
刘闯与赵毅似乎经常干这件事,轻车熟路,拽过一条床单想要包裹住他的尸体,但却被苏若雪拦住了。
“等等。”她说了一声,忽然低下头,脸几乎贴在了疯子的脸上。
我们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就见她忽然抬手指了指疯子睡过的床铺:“把那个掀开!”
曹阳和朴路赶紧走了过去,一把掀开了床板,然后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那床板下,一幅地图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地图完全是由某种刀具一点点刻在了床板的背面,整个床板完全被地图覆盖,就好像是航拍的照片一样,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了各处山脉,河流,其详细程度令人咋舌。
只是看着那地图,便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是,卧佛寺的地图啊。”离东咽了口唾沫,出声说道。
地图十分复杂,上面有几条线,用不同眼色的颜料标记,大多数是红色,其中只有一条是黑色。
“这就是疯子想要隐藏的秘密么?他果真就是二十年前从山里逃出来的亲历者之一!”
我神色复杂,瞅了眼苏若雪:“你们谁带手机了,先把这个地图拍下来,然后明天一早我便离开这里。”
“我有。”曹阳说道。
苏若雪摇摇头:“不行,手机拍下的相片比例未必准确,难免有误差。你们给我找来笔和纸来,最好是牛皮纸可以防水的,还有尺子,刻度一定要准确。”
“这么晚了,上哪找啊。”朴路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出声说道。
“让你去你就去得了,废话什么?”离东不满的说了一声,拉着他便走了出去。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问苏若雪。
“人都有秘密,白天的时候我们就知道疯子一定知道什么。他临死前一定经过挣扎,可死后眼睛却一直看着床,那就说明床底下就是他保留的秘密。”苏若雪回答道。
我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她观察会这么细致。
趁着离东两人出去找东西的时候,刘闯与赵毅已经将疯子的尸体抬了出去,曹阳也跑去帮忙。剩下的我们三人便在房间内寻找了一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找了一圈儿,几乎将这个木屋翻了个遍,没想到真的有发现。
就在那个明显已经很久没有生火的灶台下,李心怡发现了一块松动的砖头。
她伸手将那砖头拽了出去,然后在两块砖头的夹缝当中,发现了一个木质的盒子。
盒子大概只有砖头的一半,制作十分粗糙显得有些仓促,打开后,里面居然是一盘磁带!
“这是?”李心怡看着我。
我也是一怔,离东在这时候却也走了回来。
“诶你说巧不巧,县城学校刚好放假,这村寨总共就两个在县城上学的学生,还回来一个。喏,纸和笔还有尺子,我厉害不?”离东说道。
苏若雪接了过去,然后让朴路打好光,看起来准备将地图绘制一遍。
李心怡则瞅着离东:“你是挺厉害。”
“那必须的。”离东回答。
“那再麻烦你,你去找一下录音机。”
离东惊讶的看着她:“什么玩意?录音机?”
李心怡点点头:“可以放磁带的那种老式录音机。”
“我操,这万一多少年前就绝种了,我上哪找去?”
“去吧,这关乎,二十年前的秘密。”我说。
离东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