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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媛在背后做的小动作,苏镜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乎。事实上,也确实用不着他在意。
这会寒冬腊月的也没什么农活,村里用来晒稻谷的小广场上,正三三两两地坐着人,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打牌做消遣。李淑媛回村后,哪也没去,就直奔小广场,找了个人最多的角落坐下。
村民们打着牌,正在聊八卦。苏志勇的脸,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反复说上多少遍也不腻。他们说着说着,就又赞叹起大城市里医院医生的医术来。
“那么大的疤,说祛就祛了,连点痕迹都没留下。这医术,绝了!是这个。”村人竖起大拇指:“我们本地的医院,就算是最好的那家,估计也没这能力。大城市到底是大城市,医院也更好些。”
“那是,听说去的是京都。一国首都,肯定不一样,哪是我们这小地方能比的。要我说,本地好些的医院,也就只有普济。但说实在的,我看普济也没这个本事,不然苏志勇干嘛舍近求远,非得去京都。”
众人附和,倒不是没人看到李淑媛,而是看到了也不想理,觉得她风评太差,人品也不行!
李淑媛来之前就预料到这个情况了,这会儿也不在意。自从小叔子两口子走后,这些人就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说实在的,自己只不过是想过得好一点,又不是不管苏镜,有什么错?至于吗?
如果换做是他们,说不准做得更过分。李淑媛想到过来的目的,强忍着发作的情绪,硬是不动如山,不管村民们怎么看她,都愣是没走。
熬了一会儿,终于让她找到个机会,插话进去。
李淑媛拉家常似的开口,说了没两句话头一转,说道:“还是村长你家的孩子争气,听说今年回来,给他姨他婶都买了金链子?不像我那侄子,明明赚大钱了,却眼瞅着要过年了也没个动静。”
其他人一听有八卦,虽然还有些看不上李淑媛,闻言却也忍不住探究地说道:“不能吧,苏镜可不是那不懂事的人。”
“就是,这话我可不信,别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想到李淑媛的风评,这还真不是没可能。说不准就是人孩子送了年礼,她嫌少,想多拿点才出来胡说八道。要不往年从不踏进村子一步的人,今天怎么会回来?可没听说最近村里有什么事,值得她李淑媛回来一趟的。
更何况,李淑媛是什么样的人,苏镜又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一个村的,知根知底,谁还不知道谁。更有人开口说道:“前段时间苏志勇去京都治脸。那可是京都啊,消费多高的地方,苏志勇攒的那点钱哪够,听说苏镜心疼他叔,还出了不少钱。”
“这事我也听说了,苏镜那孩子说那钱算是预支给他叔的工资,可实际上,和白送也差不多了。就这个月,苏志勇都还有拿到工资。”
“要我说,苏镜心善是好事,可也不能这么占人孩子便宜啊!”
听到这话,最先开口的那人摆摆手,说道:“哪呢,苏志勇不肯收,硬被逼着拿的。苏镜说要是他不收,就不要他干活,找别人去了。你说苏志勇哪肯,他治疗预支了不少钱,这都还没还,怎么可能愿意走。最后折腾了半天,他这才收了半个月工资。听说以后就这样拿,一半工资另一半算治疗费用,什么时候扣完了,什么时候才发足一整月的。”
说着这人看了李淑媛一眼,又开口说道:“这苏志勇说是苏镜亲戚,可谁不知道,其实也就只是个远房表叔,关系早远了。就这样,人苏镜都还愿意掏钱,更何况对着亲大伯、亲伯母?这礼更是只有重的份,怎么可能会轻会没。说实在的,这话要是说别人我还信,说苏镜,我不信。”
“我也不信。再说了,要我说,”说话的村民抽了张牌,漫不经心地,连看李淑媛一眼都懒得:“就这样的亲戚,虽然是长辈,换做是我,别说礼了,敢上门看我不拿烂菜叶砸死她。当初苏民安他们两口子才走的时候,头七都还没过,他们这做人大哥大嫂,大伯伯母的,不仅不搭把手,还瞎捣乱。当初民安他们夫妻俩在的时候,为人处世大家都看在眼里,对他大哥大嫂别提多好了,逢年过节就大包小包地提着礼物上门,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结果人走茶凉,她李淑媛做的事,看了就让人心凉。苏镜那时候才多大,对着人孩子也下得了手。硬是逼得人孩子退学,提前长大支撑门户。十八.九岁的孩子,谁家不是在念书,就苏镜,要自己出来讨生活。民安他们要是还在,不知道得多心疼!”
“说的也是,听说人孩子都考上了好学校,就隔壁那厦大。这学习得多努力啊,村里那么多学生,愣是就他一个人考上过,结果却没去成,我听了都替他可惜。这要是我孩子,不,要是我侄子能有这出息,别说人父母留了钱,就是没,我也得把他供出来,不然怎么对得起兄弟,以后下去了都没脸见他们。更何况,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多少人盼到盼不来,只恨家里孩子不争气!”
李淑媛根本就没想到还有苏志勇这一茬,她向来看不起村里人,觉得都是些泥腿子,自从进城后,就再也没想过和他们打交道,平常都是能少回来就少回来,因此消息也就不怎么灵通。
苏志勇的事传了这么久,连隔壁村都知道了,李淑媛一直在市里待着,愣是没听说。她看不起村民,村民也看不起她,没事根本不愿意上门,以至于直到现在,李淑媛才知道苏镜借了一大笔钱出去的事,要是早知道,她哪会回来自取其辱。就算真要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傻到当众说,而是会改成暗地里,去村里找那些平日里就喜欢道人长短的人,借他们的嘴来开口。
想到这,李淑媛不由得暗暗后悔了起来。耳朵里听着村民们左一句右一句的冷嘲热讽,心里更是难受得不行,越想越心疼。大城市,那可是京都,不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地方,生活水平得多高,虽然没去过,但看电视也知道物价肯定不低。就这样,苏志勇不仅去了,去得还是大医院,医药费肯定也贵。而且恢复好了才回来,这得是在京都待了多久,不算药费,光是吃饭住宿,估计就花了不少。
这加起来,总共得是多少钱!李淑媛越想越不是滋味,苏志勇算他苏镜什么人,都舍得这样给钱,结果到了她这边,连份年礼都没有,她可是他亲伯母!
本来就不得劲,再听那些村民的话,李淑媛那是怎么听怎么不顺耳,眼看今天的目的是达不到了,也不愿意再待在这边忍受,李淑媛腾地站起来,在众人的侧目里离开。
“行了,人走了,打牌打牌。”
“真当就她一个聪明人,拿我们当傻子哄?年礼的事她也好意思张这口。”
“打牌就好好打牌,议论什么,提起来也不嫌脏嘴。”村长单手点了支烟,拿起来深吸一口,另一手抓着牌,享受地半眯着眼看牌面:“提多了败运气,丑话我可说在前头,等会输了你们可别赖账。刚刚我从头到尾没理她,这会手气可好,抓到的全是好牌!”
“牌好也架不住你技术烂,我看等会输的人会是你!”
说着村民们就又继续兴致勃勃地打起了牌,丝毫不把刚刚的插曲放在心里。除了提起李淑媛的那几个,最后因为老是输牌,这才不甘心地念了几天,死活不承认自己手气差,都说是被李淑媛带坏了运气,以至于李淑媛在村里本来就特别差的人缘,又坏了一些。轻易没人愿意和她打交道。
李淑媛怒气冲冲地离开后,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忍不住匿名把这事以外人的口吻发到了网上,重点突出了苏镜的不孝顺,根本配不起男神这个称呼。李淑媛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还起了个极其夺人眼球的名字。艾特了本地大v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下线。
村里的人都知根知底,网上的人却不一样。都是陌生人,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引导一下风向,到时候舆论一起来,苏镜想不服软都难。
李淑媛小声地哼着歌,糟糕的情绪一扫而空,想着不久后苏镜就会求上门,心情就变得特别美丽,步履轻盈地回了家。
至于会不会有人把真相曝光出去,这点李淑媛一点都不担心。村里留守的都是些老人,年青的都在外面念书打工。五六十岁的老农民,可不像城里人那样追赶潮流,别说社交软件,就是智能手机,笔记本电脑等上网工具摆到他们面前,他们都不会用。这事他们连知道都没有知道的机会,更别提站出来为苏镜澄清。
再说了,李淑媛信心满满,她可是专门用了个没人知道的小号发的,而且是以局外人的身份来揭露新一代民间男神的真面目。就算最后真出了什么意外,被人知道说的是假的,那也没事,反正没人知道是她发的,影响不到她身上。
李淑媛自认考虑的周全,因此做完这一切后十分轻松,就窝在家里的沙发上扒拉着手机关注事态发展。好一会儿过去见还没多少人注意到,大v也还没转发,李淑媛有些没耐性,索性丢开,准备等着事情发酵后再拿出来看。到时候等苏镜求上门,一定要拿足了好处,然后再以一副宽容大度的姿态站出来,说不定还能博个好名声,弄个什么国民好伯母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