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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东完成博士论文答辩后不久,携莫澜登上涅浦顿号,开始他们的邮轮之旅。
这艘以罗马神话中的海王命名的海上大陆,是著名的豪华六星级邮轮,容量千余人,实际载客却不足四百,每位登船的游客几乎都可享有私密空间。
莫澜原本还担心船上房间太小太逼仄会不舒服,结果他们被安排在头等舱,全海景套房,不仅有独立卫浴,还有露台,下午侍者端来香槟,他们不用出房间就可以凭海临风小酌一杯。
“喂,会不会太奢侈了?”她轻轻捶了程东一下,心里欢喜,却不得不从实际出发,毕竟他们还得过日子。
程东笑了笑:“这可不是我的手笔,我只订了普通套房而已。”
相信是穆晋北的那位朋友,为他们的旅行做了升级。
莫澜很好奇那是位什么样的人物,可是问程东,他也不是很清楚,更没见过面,甚至不太能确定对方是不是也在这艘船上。
傍晚时分,甲板有最美的海上落日,他们就坐在游泳池畔的餐厅伴着日落美景吃晚餐。莫澜抿了一口果汁,撑着下巴看远处的地平线,感慨道:“这也太美了,我觉得好不真实,像在电影里似的,总感觉这才是梦。会不会其实我本来已经死了,误以为自己还活着?”
程东把金枪鱼手卷直接塞她嘴里:“胡说八道。”
她吧唧吧唧把东西吃完,笑嘻嘻地又张开嘴让他喂。程东好脾气地把鲜虾和鸭胸肉都切好,裹上酱汁喂到她嘴里。
“唔四这样……”她嘴里包着食物,含含糊糊地边说边比划,要他用嘴喂。
程东四下看看,虽然餐厅人不多,但毕竟是公众场合,他可没有西方年轻人的*大胆,只能装作没听到,低头继续吃他的小牛扒。
莫澜却叼了一小片切好的橙来喂他,程东被她逼到没退路,她唇色殷红,用力咬着果肉的模样也确实诱人……他把心一横,张嘴接过来吃了。
柳橙多汁,为了不让汁水滴滴答答流得到处都是,他必须连她的小嘴一道接管,一口也不分给她。
这样看来就像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缠绵亲吻的情侣了,不过好在这船上恩爱的不止他们一对,泳池边、餐桌边亲昵无间的男女随处可见。
夜里程东有些躁进,在露台的沙发躺椅上就急切地进入她的身体,身后的海浪吞噬掉两人耳鬓厮磨间的暧昧声响,仿佛推挤着、冲刷着他们,感觉跟以往的体验都不太一样。
莫澜轻抚着他汗湿的鬓角,说:“干什么呢,这在外面……”
“刚才你喂我吃东西的时候也在外面。”
“还记着呢,小气。”她娇笑着,“那跟这不一样……嗯……”
他坏心地打断她:“有什么不一样?只要你别太大声,现在反而不会被人看见。”
她骨头都软了,抱紧他的脖子,身下这海上大陆仿佛也摇摇晃晃起来。她歪着脑袋问他:“怎么,跟我秀恩爱被人看到很没面子吗?嫌我人老珠黄,没那么青春可爱了?”
程东也抱紧她,俯低身体问她:“我现在这样的表现像是嫌弃吗?”
不像,倒像是欲求不满,好像努力地要证明什么。
莫澜忍得辛苦,咬了咬唇央求道:“到房间里去吧……”
程东摸到她皮肤微凉,怕她受不住海风侵袭,才拉开落地门抱她回去。
房间里温暖很多,大床又宽又软,两人陷落其中,程东这才吻着她说:“……现在感觉是真的了吗?”
“什么?”她有点反应不及。
“你说总怀疑我们是在梦里,弄得我也有点不太确定了。”
莫澜笑笑:“对不起啊,又吓到你了。”
他在她颈窝蹭了蹭:“以后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就算是梦,你也要陪我到最后。”
“好,我以后不说了。那现在还要不要继续?”
程东用行动回答她,两人都很快乐。
莫澜悄悄地想,最近已经不再避孕了,什么时候能怀上小宝宝呢?
第二天下午,莫澜在赌场里小赌了一把,其实她也不太懂,就是跟着人家瞎押,有个华裔妹子很厉害,她就跟了几把,赢了点小钱。
程东在楼上玩高尔夫,她上去找他,竟然又看到赌场里的那个女生,于是上前打招呼道:“这么巧?”
“不是巧,我们是特意来找你们的。”
旁边跟程东一起打球的男士插了一句,莫澜才意识到他跟那个女生是两夫妻。
“你们是……”
程东轻揽住她的腰:“就是穆晋北的朋友。”
莫澜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
程东为她介绍:“这位是贺维庭,我们乘的邮轮是他公司旗下的,这是他太太乔叶,也是一名医生。”
贺维庭微微扬起头:“不用说,你一定是莫澜了?”
程东谦逊地笑笑:“这是我太太莫澜。”
乔叶上前挽住莫澜道:“不用介绍了,我们昨晚都看到了,要不是不忍心打搅你们那么好的气氛,昨天就想过来跟你们打招呼的。”
在池畔餐厅的一幕果然被人家看去了。
莫澜脸上微微一红,程东道:“真不好意思,应该是我们来拜访的。”
“用不着这么客气,二北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贺维庭不再挥杆,邀他们到酒吧小酌。
乔叶一直紧随左右,有台阶的地方伸手扶他,并叮咛他只能喝一小杯红酒。聊起来才知道,贺维庭早年出过严重的意外,身体不太好,不能运动过劳,饮食也要特别注意。索性太太就是医生,这些年将他照顾得很好。
这跟他们的情形倒有些相似,莫澜忽然明白穆晋北为什么说他们会聊得来。
不止如此,乔叶以前还做过无国界医生,甚至直到如今,有机会仍会申请前往中非和东非国家参加msf的各种项目。她主动向程东提起:“msf很缺乏你这样技术全面又精湛的外科医生,你有那么丰富的理论功底和临床经验,帮助当地的医疗组织建立真正的医院真的太有用了。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贺维庭道:“三句话不离本行,你难不成想把所有医生都拉来做无国界医生?”
“有什么不可以,那些都是最需要基本医疗保障来救命的人啊!”
贺维庭对程东笑笑:“她就是这样,不知拉了多少同行下水。她的好姐妹跟她一样,去过非洲之后,跟老公的事业重心都移到那边去了,邮轮的生意才由我来接手。”
乔叶不满道:“非洲你也去过啊,我们的工作你也见识过啦,难道不好吗?”
他宠溺地一揽她:“好,就是太艰苦了,我心疼。”
程东道:“我不怕艰苦,无国界医生的工作很有意义,只是我以前了解的不多。”
乔叶道:“你现在有兴趣了解的话,我可以详细跟你说。”
贺维庭瞥了莫澜一眼,对乔叶道:“你也不问问人家太太的意见,这么急吼吼的。”
莫澜一改平时的嘻嘻哈哈,神情认真地说:“不,我很有兴趣知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可能详细地跟我们说一说吧!”
程东握住她的手:“澜澜……”
她目光坚定,反手回握他:“不是还要继续做医生的吗?这会是个不错的尝试,我们了解一下,好不好?”
她眼里的期待其实很熟悉,让他想到她受伤之初的自己,也是这样渴望能治愈她的伤。
医者之殇,并不是她的错,但因为爱他,她想尽自己所能抚平他的伤口。
相爱的人果然都是相似的。
程东说好,又有些怅然道:“可我还想多陪陪你。”
不是说好的,要环游世界去旅行吗?她的身体刚刚复原,他们的旅程才起了个头,他怕又要离开太久,陪伴的时间太少。
贺维庭很理解他的心情,宽慰道:“放心,做无国界医生不一定比朝九晚五还要三班倒的住院医生时间少,项目结束了,他们就撤回来了。”
莫澜点头:“就算你不回来,我也可以去看你啊!非洲大陆那么美,到处走走看看,不也是旅行?”
程东问:“你真的支持我去?”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最重要的是,你想不想?”
还想不想拿手术刀,治病救人?
程东眼里的神采告诉她,他想,但他还有很多愿望都没实现。都说男人应把事业放在首位,可在他心里,任何东西都没有莫澜来的重要,她才是排第一位的。
“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莫澜最懂他的心思,“但是我们把这当作一种可能性来考虑好吗?”
“好。”既然她是最重要的,那么只要她认为是值得的,他都愿意尝试。
人生本来也是由无数种可能性组成,隐隐可见流动的蓬勃生气和偶然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