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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越是靠近年底,雪下的也就越大,不过一眨眼穆浅就已经到了帝都快半年了。
从巽集回来之后穆浅没有回云家,迟肆将人带回了四合院好好的照顾起来。
算着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该启程往北边去了,答应了世尊要去的地方是南北两州交界的夜澜。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在冬日大寒的时候关门打开才能进入。
穆浅在四合院这两天都在等一个时间,她的记忆回来之后也想起来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当初她偷净妖塔的时候,师傅给了她使用的召唤咒,告诉她净妖塔使用的咒语。
净妖塔是锁灵阁的神器,只有至纯至善之力才能驱动,所以历代锁灵阁阁主才能够使用。
她试着召唤了几次,可是始终没见到净妖塔出现。
发生这样的情况要么就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净妖塔有所损坏逐渐消弭,要么便是净妖塔被封印了。
看着付云流为了净妖塔疯魔的样子,她几乎能够笃定,净妖塔是被封印了。
封印神器的地方不会平平无奇,要么便是十里盛放灵气充裕的圣地,要么便是地形奇特千奇百怪的地方。
穆浅盯着夜澜的地形图思索,她上一世去过这地方,当时她身体不适合修灵,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去的。
但是当时她就觉察到了夜澜那个地方并不寻常,外头凶险万分,可是内里却是风景很好。
当时她想不了那么多,现在想来,如果当年师傅殒身之后锁灵阁交给了师兄掌管。
或许后来经历了什么变故导致了他们封印了净妖塔也未可知。
“想什么呢。”迟肆从门外进来,看着地毯上坐着发呆的人。
室内的保持恒温,他肩上落的雪花随即融化在肩膀上,浅驼色的大衣上依旧光洁如新。
“你去哪儿了?”穆浅抬头看了他一眼。
迟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对着她扬了扬手中的点心。
“你以为用这个就能收买我了?”穆浅冷哼一声。
昨晚上就在消失的男人现在回来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以为两块吃的就能息事宁人了。
“你喜欢的栗子酥和桂花糕。”迟肆在她身边坐下,慢条斯理的打开盒子。
扑面而来的桂花香味让她咽了咽口水,她凑过去看了眼,“老街的?”
迟肆看到她着垂延三尺的样子,塞了块过去,“你吃完再跟我生气怎么样。”
穆浅权衡利弊之后松口,“我先吃完这块再跟你算账。”
迟肆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晚上带你出去吃怎么样,你在家里关了这两三天了,总是要出去透透气的。”
她刻意不去听云家的消息,南素只说了让她好好在迟肆这边休息,至于其他的都不用管。
她也不想让穆浅为难,毕竟是她的父亲,云景瑜占了名分上的父亲地位,她这两天哪怕出了什么事情只要穆浅不在跟前,也就牵扯不到。
钟漓沫的案子已经判下来了,流放北地五年,五年之后也不允许再踏足帝都。
至于钟远志,他葬礼也没有办的很隆重,毕竟南素已经下了命令,钟家人也不会大操大办。
如今钟家只剩下钟漓月一个人,外面也多了不少的流言蜚语。
不过有一点,南素将云景瑜的事情瞒得很紧并没有告诉宁敬笙,如今云家对外称云景瑜病了。
南素直接派人替他将帝都大学教授的职务给辞了,穆浅前天见了他一面,整个人呆愣愣的,也没了从前的精气神。
她不清楚云景瑜是因为心有愧疚才变成那样的,还是因为救不了钟漓沫才颓废的。
这些她都已经不想关心。
慕浅临走之前只说了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其实穆浅心里明白,真正的慕浅是想知道她的存在是不是真的不被父亲喜欢。
她身上戴着的那枚玉佩是宁希的东西,玉佩里也存了些宁希的灵气。
想到这里正在吃糕点的穆浅从口袋里将那枚玉佩拿出来,她曾经想过将这东西交给云景瑜,也算是留个念想。
可现在想来,云景瑜不会想要,她也觉得那人不配。
“束灵处那边有消息吗?”穆浅问了句。
“肖毅死了,秦晖的动作很快,扶植了一个听他话的人上位,也算是将权力收回了手中。”
不过未来会如何尚未可知。
“我听说北州那边来人了?”
迟肆给她倒了杯水过来,“新任特行厅厅长赫连殇早上已经在帝都落地,这次是冲着束灵处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正在啃糕点的穆浅愣了一下。
“当初北州战争,赫连殇从一个岌岌无名的小将军一步步成为了总元帅,听说是身边来个运筹帷幄的小军师,年龄不大但很聪明,硬是让他在乱局之中冒出了头,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位置。”
迟肆说着慢悠悠的将手里给她剥好的坚果放在桌上。
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穆浅眨眨眼,默默的伸手够了个放在嘴里。
“多吃点。”迟肆单手放在她的头顶按了按。
“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吧。”穆浅哼了声。
这人从前就聪明,他能够猜得到别人猜不到的事情,稍微一点端倪就能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摸索清楚了。
“慢慢吃,晚上带你出去吃饭。”男人只低头在她的头顶吻了一下之后起身往书房里去了。
穆浅挑眉,往嘴里塞了口坚果,“莫名其妙的。”
……
束灵处内。
涉及到人事的变动,这两天追部和察部都挺忙碌的。
早上从会议室出来之后秋月绒被严济拦了下来,两人这段时间都忙的没有碰面的机会,很多事情也耽搁了一会儿。
“没想到肖毅就这么死了,还真是让人想不到。”严济忽然开口说了句。
秋月绒只扫了眼他,“他的尸体是在后山被发现的,附近半点踪迹都没有,最后的也只能证明他是被流窜的罪灵所杀,运气不好,怨不得旁人。”
她做主将那天晚上的事情瞒了下来,虽然是云载淳攻击了肖毅,可是她看得清楚,那只从背后射过来的冷箭可不是云载淳的人。
自从经历了前面的事情之后,秋月绒的心态也多多少少发生了变化。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最好的,时至今日她也想明白了。
“咱们接下来可有的忙了,光是那位厅长的安保咱们这边就已经没有了轮休。”严济开口道。
原本着件事情是三队之间轮流的,可是因为楚昼被停职的缘故,现在只能灭刃和杀风轮流。
两州之间多年没有往来,这一次如果特行厅的厅长在这里出了问题,那便是两州之间的战争,所以半点玩笑都开不得。
“那位也是挺神秘的,也就是早上和处长见了一面之后就走了,除了几个机要人员都没见过长的什么样子。”秋月绒开口道。
他们手里都只是拿到了两张照片,一男一女,男的模样生的真的是特别不错。
明眸皓月,剑眉星目,是能够让女孩子一眼动心的长相。
那个女孩子看上去年龄很轻,据说是赫连殇的妻子,如今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
现在住在帝琤酒店,安保人员不少,但是他们这边也必须安排人暗中保护。
“这个麻烦你带给云家二小姐。”严济将带来的东西递过去,“是江焱给的。”
云家出事那天晚上带走的人之中,江焱被安置在了灭刃,江家的所有案子都是严济主办的。
秋月绒这边又被慕恋和钟漓沫折腾的筋疲力尽,没时间去搭理还有江焱这么一号人物。
“他再三嘱咐我一定要给到云穆浅的手里,你和她不是挺熟的吗,正好给你了。”严济开口道。
江焱需要流放十年,他昨天已经被送过去了,未来的十年都没有机会在踏入帝都。
想到这里就连严济都忍不住唏嘘,江焱自从入了灭刃之后,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和声细语的样子。
和他们以往接触过的罪灵完全不一样,没有一个罪灵会从他们的手中接过餐食的时候还颔首说谢谢的。
时间长了就连灭刃的队员和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多了几分柔和。
联想到他将东西交到自己手上时候的眼神,严济心里都忍不住一动。
他或许,真的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子的。
秋月绒拿着东西离开,接下来的时间还要挑出负责保护赫连殇的队员组成小队。
虽然现在一切都从好的方向转变,可是她总感觉其中有些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
穆浅这个人的喜好很容易分辨,而且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来到帝都这段时间云家的厨师做的饭真的是外面很少有比得过的,她在云家吃饭吃的时间长了,就没出去外面的餐厅吃过饭。
迟肆这次带她来的是帝都市中心的一家隐秘性极高的私房菜馆,距离他的四合院只有两条街。
距离不远,穆浅就拖着人步行走过去。
街道上的雪都被清扫干净了,道路两边的人都缩在围巾里疾步向前行色匆匆。
穆浅走了一段路出去之后冷的往内缩,一旁的人揣着她的手塞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另外一只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不是你说的要散步过去的,怎么缩成小松鼠了?”男人好笑道。
穆浅吸了吸鼻子,“我也不知道外面这么冷啊。”
她是真的没想到能冻成这样啊,还想着慢慢的走过去多好,就当是节约资源了。
“我不想走了。”她说着停了下来。
迟肆低头看着她,眼眸微微上扬,“你这是要耍赖皮了。”
穆浅眨眨眼,“我们回去吃吧。”
她现在也不是很想吃外面的饭了,回去吃个面条都行啊。
眼前的人看了她一眼,背对着她蹲下了身,语气无奈,“上来吧。”
她笑了,眼睛弯成月亮,很开心。
路过的人纷纷驻足,看着身形高大的男人背着同行的女孩子一步一步的走在街道上。
“你冷不冷?”穆浅低头,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耳朵上。
迟肆背着她步子轻松,“不冷。”
“你要是累了的话告诉我,我自己下来走啊。”她说着低头蹭了蹭男人的后颈。
看上去很舒服的样子,迟肆唇角轻勾,原本就妖娆邪肆的面容越发的明艳。
路过的女孩子纷纷驻足,光是看身形那男人已经是足够惹眼的了,如果再看那张脸的话,真的没有几个姑娘能把持的住的,简直不要太惹眼了。
“迟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穆浅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开口。
他漫不经心的回了句,“你烦我一个人就行了,别人的话没必要。”
她抬手,微凉的指尖捏住他的耳朵,“那你还是嫌我烦了?”
男人微微皱眉,“手放进去。”
穆浅哼了声,听话的将手指放回去。
出了巷子之后穆浅看到了眼前造型别致的小院子,能够在始终市中心有这样的一处建筑,不得不说这老板还真是别具匠心。
两人一出现门口候着的私人管家便上前,看清楚了迟肆的面容之后毕恭毕敬的九十度鞠躬。
“四爷。”
穆浅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被他控制住。
“别动,不是冷吗,乖乖呆着。”
当着外面的人穆浅也没吵,乖乖听话的趴在他的背上,把脸埋进去了。
管家引着两人往前走,这里的人都是见惯了大世面的,无论见到什么事情都还是能够保持面上的云淡风轻。
这家私人菜馆每天只接待四桌,也就是唯一的四个包厢坐满了也就不接待了。
院子中间的路上铺的是圆润的鹅卵石,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挺好看的。
四个木制的厢房错落有致的在庭院之中交错分布,院内种了不同品种的矮子松,周边放着的盆景都是翠绿至极。
迟肆将人放在包厢门口的时候,穆浅侧目,看到了远处走进来的一行人。
她视线对焦在最中间的两人身上,唇角轻勾。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