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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程在车内等了贺彦枫三四十分钟,等得都不耐烦了,心想这家伙掉茅坑里了吗,这么久都不回来,正说下车落锁去找他,却见贺彦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身上还带着灰土,貌似跟人打架了。
莫程一看就炸毛了,将手里拿着的杂志往地上一掼,气呼呼地说:“哪个王八蛋敢朝我的人动手?给我指出来,打不死丫的。”
贺彦枫急忙把他按回座位,说:“行了,行了,你男人没吃亏,吃亏挨打的是别人。咱们赶紧走,等会儿我告诉你。”
莫程这才算了。
贺彦枫开着车一路疾驰,直到一个空旷无人的河床附近才停下。
莫程讶异地说:“你开这里来干嘛呢?想和我一起吹吹风?”
贺彦枫侧过身,手按在莫程的头靠着的座椅部分,深呼吸一口,说:“程程,首先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莫程的嘴张大成“o”形,看着贺彦枫,忽地就笑了,说:“你是逗我玩呢,还是真需要脑白金?就你目前这一件事说三遍的残缺成都,估计光是脑白金治不好,还得弄点什么才好巩固疗效。”
贺彦枫知道他不相信,还是以事实说话吧。他将从两医生那里夺来的彩超照片拿出来,展开在莫程眼前,说:“别闹!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但是,是真的。莫程,你怀上了我们的宝宝。看,就这个小豆点,就是我们的孩子!”
莫程将目光转到照片上,半信半疑地看着。贺彦枫抓起他的手,放在他的小腹上,两人的手一起在那里轻柔地滑动抚摸。
贺彦枫的声音里带着由衷的喜悦,在莫程的耳边说:“这就是我们的孩子,现在他还不知道我们,等他出来了,我们会看到,他长得像我也像你,等他再长大一点,他就用软软的童声会喊我们‘爸爸’,‘妈妈’,那会是天底下最惬意的事情。”
莫程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说:“不会吧,医生说这是肿瘤。”
贺彦枫一下子变得咬牙切齿地,说:“什么医生!那是两个杂碎!”
说着,贺彦枫将刚才在医院里打倒了两个医生,并夺过彩超照片,最后还威胁两位医生不可泄露此事的经过大致给莫程说了说。
莫程回想起看病过程中的一些异常的蛛丝马迹,这才有些相信了,自己低头看着隆起的小腹,摸了摸,说:“卧槽!我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这样,第一次做的时候拼死也要占据上面的位置,那么的话,这娃儿现在就该揣在你肚子里了!”
贺彦枫说:“嘿,你这话说的不对,这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怀得上的!程程,是你天赋异禀才能怀孕,我听到那两个医生嘀咕说,你可能是什么夜国的后裔,几千年前湮没的一个古国,据说那个古国的人即便是男的也能生孩子。现在这种人少得很了。所以,那两个医生才谋划着要把你当活标本来研究,真是两个狗娘养的杂碎!”
莫程也气得磨牙,想把车开回去打人。
贺彦枫拉着他说:“行了,行了,我都给你报过仇了,已经把那两人打得满地找牙。再去打一顿也没意思,关键是要怎么封住他们的嘴,先头我虽然口头威胁了那两个杂碎,但是,总担心效用不够,他们可不是街上的混混,打一顿或者发两句话就能镇得住的,他们肯定还是想要设法把你的事捅出去,才好报科研拿成果升官发财,所以,我还得再想点招数出来镇压住他们才行。”
莫程心事重重地点头。
贺彦枫见他这愁眉苦脸的小模样又呵呵地笑,搂过来亲了一口,学着电视剧上的乡下汉子的口气说话:“娃儿他妈,为夫知道你辛苦,等你把娃儿生出来,为夫一定做牛做马,好好补偿你们娘儿两。”
莫程白他一大眼,说:“现在就补偿!把娃儿弄出来,塞你肚子里!哼,是你弄进去的,你得负责弄出来。”
贺彦枫哄了老婆半天才哄得莫程高兴了点,又将他搂着亲着地抚慰不已。贺彦枫的脸上是一望而知的喜不自禁的神情,在莫程的耳边低语:“程程,我真的很高兴,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莫程迟疑着说:“真要生下来呢?”
贺彦枫一边用嘴唇轻轻地在莫程的脸旁唇边柔情轻吻,手掌则抚在他的背部温柔婆娑,一边坚定地说:“生下来!程程,为我生下这个孩子。我爱你。我会安排好一切,让你毫无后顾之忧。”
莫程终于点头,回吻着贺彦枫,说:“这下子你可欠我老大一笔人情债了。”
贺彦枫:“嗯,一辈子的债。这辈子我就卖身给你了,师太,敬请笑纳了洒家呗。”
贺彦枫将莫程送回宿舍之后,又开车返回贺家大宅。
贺彦枫思前想后,觉得只有把莫程弄回贺家住着才安全。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原因有三:第一,贺彦枫早在两年前已向父母出柜,贺父当时怒不可遏,打啊骂啊,关儿子禁闭啊,断绝经济供应之类的闹了大半年,最终还是不了了之,父子关系一直比较紧张,是贺母在其中调停着,贺母的说法是,彦枫啊,爸妈就你这么一个独子,你搞同性恋去了,那我们老贺家不就断了香火吗,怎么叫你爸不生气上火呢?当时,贺彦枫也因此而觉得对不起辛苦抚育了自己一场的老爸老妈,可是,现在,贺彦枫觉得有点底气了,莫程居然会生孩子,这个本来无法弥补的遗憾不就弥补上了吗?爸妈应该会很欢迎莫程的到来吧?第二,住在家里比在外面租房子住保险得多。今天去医院看病惹出来的麻烦叫贺彦枫很恐慌,说起来医生这个族群要算是高大上的一类人,居然都会有这样利欲熏心完全不顾忌他人死活的败类,那在外面租房子住,更要被形形色|色的人打量着窥探着,莫程这个孕夫这么惊世骇俗,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人捅出来曝光,那么一来,莫程、孩子还有他贺彦枫都没有了安宁之日。所以,这个时候最好能借助一点家族的力量来庇护一下,免得引发完全无法控制的严重后果。而去家里住着就安全多了,贺府深宅大院,外人轻易窥探不到,用的佣人都是多年调|教过的,嘴巴很严,而且,莫程也不需要去妇产科医院看病,反正有多年合作的家庭医生会上门服务,还有妈妈也是有过至少两次生育经验的人,又温柔细致,可以委托妈妈照顾好莫程,以妈妈的慈软性格应该是会答应的。第三,反正莫程生孩子这事儿家里人迟早要知道,以后孩子还要继承老贺家呢,瞒不住也不需要瞒。还有,搞定那两个医生叫他们闭嘴的事儿也要烦劳老爸出手,毕竟贺彦枫才大学毕业,尽管开始接手家族企业,却是地皮都没踩熟,光是虚张声势耍狠没有用,必须要动用实实在在的关系才能威慑住那两个人免开尊口。
如此,贺彦枫就精心排练了一下说辞,于当夜向贺父贺母和盘托出自己和莫程还有怀孕的事情,并请求家人的支持。
“什么男人也能怀孩子啊?你弄来的是什么怪胎极品?”贺父听完就掀了桌子,怒道:“你可真能啊,一出接着一出的,生怕气不死我啊?”贺父气急了,将整条的红木椅子端起来,朝儿子砸去,大声咆哮着:“滚!”
贺彦枫赶紧跳开来,椅子砸到一点他的脚背,钻心地疼。
贺母最心疼儿子,忙蹲下来察看儿子的脚趾砸伤了没有,倒是也问题不太大。
见贺父还在气头上,贺母忙朝着贺彦枫使眼色,夸张地说:“哎哟,整个脚背都肿起来了!快出去,叫丁妈给你弄点碘伏来擦,要是实在疼得厉害,就叫许医生来一趟!”
贺彦枫会意,忙装作疼得不得了,同时露出一副委屈状,骗得脱身而去。
贺彦枫走了之后,贺母就围着贺父打转,这样劝那样劝地,终于把贺父劝得回心转意了一点,但是,贺父提出一点要求:“要让那男的住进来,还要我去帮他搞定那两个医生的事,也行!但是,男的就是男的,再会生孩子也当不了彦枫的太太,既带不出门,也上不了台面。你去给彦枫说,现在他年纪不大,可以先混着,满了三十岁,一定得结婚,哪怕是结了马上就离,也必须结一次,才能掩人耳目。不然,叫我们在外面怎么好给人家说?难道说我家儿媳妇是个男人,因为会生孩子我们就把他当女人一样欢欢喜喜迎进了家门,那不得把人家大牙给笑掉啊?我们老贺家的一世英名还不都断送了?”
贺母和稀泥说:“对对对,你说得有道理。”
次日,贺母将贺父的表态告诉了贺彦枫,劝说道:“你先用言语支吾着你爸,反正他又没逼着你现在就找人结婚。等莫程接回家,生了孙子了,你爸看着大孙子的面上,也许自己就不提这一档子事了呢?”
贺彦枫拧着眉,没说话。
贺母又劝道:“现在莫程在外面住着,每一天都有危险,还是先口头答应了你爸的条件,把莫程接进来家门要紧。再说,你爸一厢情愿地叫你娶大姑娘,人家大姑娘又不是傻的,谁乐意嫁给同性恋啊,这话也就是一句空话。还有,妈以后也会帮着你劝说你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放心吧。”
贺彦枫咬咬牙,说:“那好。不过,妈,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帮我好好照顾莫程。莫程是孤儿,没有父母可以照顾他,不然我也就不会出此下策,求到爸和你这里来。说老实话,看见爸今天这态度,我心都凉了,他不会对莫程不好吧?”
贺母说:“你爸又不是什么闲人,还能成天猫在家里对莫程横眉冷眼啊?他还不是跟你一样,每天忙得陀螺一样,就是早上露个脸,晚上回家的时候莫程早就睡了,他能怎么样对莫程不好啊?再说,家里有我看着呢。莫程肚子里有我们贺家的后嗣,我自会经心看着他,护着他,你就放心地去接人吧,没事的。”
贺彦枫却站着不动,攒着眉头出神。
贺母催促他说:“我说你倒是快去把莫程接了来啊。”
贺彦枫忽然张口,说:“妈,你给我一笔钱行吗?”
贺母讶然地望着他,儿子向来很省心,从来没有向家里提出过什么不像样的要求,更没要过钱,就是前两年贺父为了他出柜的事情故意断绝他的经济上的供应,他也是咬牙忍着,连贺母私下偷偷给钱都没有接过,怎么现在在老头子的公司里上班了,就算开始的时候为了更好地适应公司运作从基层做起,收入不高,不过,他又有什么花钱的去路呢?
贺母想了想,也就明白了,问:“你要多少?”
贺彦枫说:“三四百万吧。我想买套房子。我不知道莫程在咱们家里是不是住得惯,他脾气不是太好,可是,心地是很好的,我真是怕他会……当然,我知道妈你这人心善也好相处,我就怕……要是那样的话,不如早做打算。我现在买了,装修了再敞三四个月的装修气味,正好就五六个月了,那时候莫程生了孩子身体也好起来可以见人了,我们就好搬出去住,大家子住着,总归是是非多。”
贺母自是舍不得儿子搬出去住,马上说:“买个好点的,一千万左右的,妈给你钱就是。不过,妈就你和彦林两个,那疯丫头还成天在外面逛着,你要是再搬出去了,家里这么大个房子这么大哥院子,就冷清得很了,妈怎么舍得?要不这样,莫程接来了之后,他要是住得习惯就住下去,别说搬不搬的事。外面的房子也买,以后你们小两口偶尔想过个二人世界,就把孙子丢给我们,自己去新房子那边住两天,如何?”
贺彦枫听妈妈说得这么诚恳,也就不好再坚持了,含糊地说:“我当然是希望你们能相处得好。不过,看爸那情形,有点难说。”
贺母说:“他那个老顽固,等妈去慢慢说服他。哎,对了,莫程来了,和你住一个屋吗?”
贺彦枫说:“那当然。”
贺母善体人意地说:“那好,我把咱们家都重新规划一下。索性三楼都归你和莫程住算了,旁边的几间房子我给改成起居室,休闲厅,外面还有花园露台,最适合莫程没事时晒晒太阳,散散步,对肚里的孩子好。”
总算听到了一句让人高兴的话,贺彦枫不禁朝着妈妈露齿一笑,由衷地说:“谢谢妈。”
贺母催着他说:“行了,你快去接莫程回家来吧。我看看我得去准备个什么,给他做见面礼,第一次上门呢。”
莫程这边毕业答辩已经通过,毕业证也拿到了,寝室的战友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带着行李离开这生活了四年的地方,莫程和王澍鑫坐在满地垃圾纸屑的寝室里说话。
王澍鑫也是同一所学校的,只是,比莫程要低三个年级,莫程毕业,他才大一结束升大二,故而,莫程的毕业叫王澍鑫闷闷不乐的。
王澍鑫说:“哥,你怎么还没落实毕业单位啊?那毕业后你搬去哪里住呢?”
莫程含混地说:“我去一个朋友那边住,帮他做些文字工作,也能挣到生活费。只是,小鑫,我可能一段时间都不会联系你了,你自己保重。”
恰在此时,莫程的手机响起来,莫程起身去阳台接电话,虽然声音压得很低,王澍鑫还是听到他和手机那头的人说话时轻快又亲昵的语气,是和别的任何人都没有过的。
莫程挂了电话走过来,对王澍鑫说:“小鑫,我要走了,别人开车来接我了。”
王澍鑫吸吸鼻子,一脸惆怅地问:“哥,我连电话都不能给你打吗?”
莫程迟疑了一下,说:“也可以打吧,不过还是尽量我给你打,好吗?”
王澍鑫点点头,说:“好。”
王澍鑫离开后,却并没有走远,看着一会儿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上来,敲了莫程的寝室门,莫程开了门,那男生就开始帮莫程搬箱子搬行李,放到下面停着的汽车的后备箱里。
王澍鑫注意到那车是很高级的牌子,心里有些不免嫉妒地想,莫程哥交的这个朋友好像很有钱啊,不过,住人家家里总不好,莫程哥怎么就住他家里去了呢,他们关系那么好吗?比和我好得多?”
王澍鑫忽然看到,东西搬完了之后,莫程和男生都上了车,那男生竟然趁着给莫程系安全带的时机在莫程的嘴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因为此时天黑,校园里的人多是行走匆匆,注意到这一幕的人,唯有王澍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