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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时他解开了心结,内心的束缚终于挣脱,沐辰直到此时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活着。只属于他看天下的目光与孤傲,也因如此,他是沐辰独一无二。
重映月看着他,那双轻挑的桃花眼依旧尽是清薄,灯火映着长睫无意颤了几下。他负手看向天地,仿若将世间纷扰皆洞穿“沐辰,你可喜欢这江山?”
沐辰看着他看着他身后的疆土,凤目轻扬,凌然展袖天地之间。“江山,自然喜欢。”
那人点头,乌黑的眸中清薄如幽泉,却在瞬间仿佛容纳了天地玄机,运筹帷幄尘世间。“那我便助你得这天下。”似乎有什么真的回不去了,他第一次弃了天命,跟随自己的意愿去做,即使不知是对是错。
沐辰扬眉,第一次笑的如此肆意。“好。”定不负今日不负卿。
凤凰楼上,两人风骨奇绝,一段千古传奇。此年,恬帝一年。
夜越来越深,淅淅沥沥的冬雨依旧下着。
城主府,一个深蓝色的身影看着水榭庄园的方向,已不知站了多久。
即使靠近南海,冬季深夜下雨的寒气也已渐渐冻骨。这窗户开的久了,即使烧着火炉,房内的热气也缠裹不住,一片寒气逼人。
林凌在火炉旁翻了个身,看着伫立在窗边一直到现在连个姿势都未改变的人,唇角抽了抽却丝毫没有亵渎之意。这人毫无内力,竟然还这么冻着。“城主大人,这世间不会因为一两件事情而塌了天,您还在那里寻思什么?”
尉迟零谦眉目冷然,闻言倒是收回了思绪。“寒衣与芸姑娘已回到府中,你大可离去。”
林凌啧了一声一跃而起,两蹦三跳就到了他身边,在尉迟零谦未反应过来之前,哐当一声关上了窗户。他依靠在窗户旁,抬手一甩肩边的发带,发着颤音道“哎呀,冻死我了。”
尉迟零谦剑眉微蹙,冷眼看他一眼,转身向室内走去。“羽少怎会让你跟在身边。”
林凌跟在他身后,一步三摇的向火炉晃去,闻言俟声道“也只有你看不起我林凌,想我至少是‘全福来’的老板,走到哪儿都是能起点作用的。”
尉迟零谦看也未看他一眼,转身坐于火炉旁的暖椅上,显然对他的矫情嗤之以鼻。
林凌也丝毫不以为意,把刚才尉迟零谦的暗卫送来在火炉上煮的正好的酒壶提了下来,冲着尉迟零谦摇了摇,滚烫的酒壶不伤他一份。“要不要喝点儿酒?”
尉迟零谦看了眼他冒着热气的酒壶,直接收回了视线。“不用。”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手脚已冻得麻木,冷气好像进入了肺腑,呼吸都是疼的,但这又如何。
林凌撇了撇嘴,从身后桌上拿过一个瓷杯,提壶倒酒。下一秒酒香混着另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弥漫开来,沁人心扉。
“城主大人,请接收小的一番心意吧,小小意思不成敬礼。”他学着贪官污吏典型的恭维语气,绘声绘色,整个人愈加显得痞气十足。
尉迟零谦蹙眉看着举到自己面前的瓷杯,杯中清酒升起袅袅云雾,香味萦绕在鼻尖让疼痛的呼吸轻缓了几分。只一瞬间他眉目冷下,冷声道“拿走!”
林凌眼角一抽,这人当真是江湖中朗朗如皓月的尾火?林凌也懒得和他多言,直接将瓷杯塞入他手中,杯中清酒只有三分,不会溅出烫着手。“这是你手下的暗卫送来的东西,而此时先生重伤,沐辰定然无暇顾及其他,看你手下的样子你显然不止因此病倒一次两次了,现在这个时刻你若真病倒了我的情报跟谁说去。”
尉迟零谦眉头紧蹙,感受着右手中暖暖的温热,手掌的温度渐渐回归,血液带着指尖的温度轻轻缓缓地暖着心脏。鼻间萦绕的味道渐渐能够辨出,这酒香中另一股奇异的味道竟是鲜姜味。尉迟零谦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手下自然是他再了解不过,况且尉迟零谦闻这味道已知是谁,他手指微微用力,最后倒没有将手中的瓷杯扔出去,只是声音更是冰冷“何事?”
林凌也不管他了,转身翻坐于火炉旁,抬手酒壶喝了一口,酒中的姜味虽不明显却也险些让他喷了出来,真难喝。转眼看见尉迟零谦手中的瓷杯,他面色黑了一分,最终哽着脖子咽了下去。神色自然地道“镇北兵权已被沐原收走,此事做的极为隐秘,我在今日下午才得到消息。另外对于镇西兵权他好像也有意,那股蠢蠢欲动的暗流我也不确定是或者否。”
尉迟零谦闻言神色更是冷下,竟想夺走他手中的兵权。尉迟零谦心中愤然,但只一刻他便静下心来,镇北四十万大军一直驻守在北之边境,沐原如此悄无声息地夺回镇北兵权,显然策划了不止一日。现在又想夺走他手中的镇西兵权,如此说来沐原早已认为沐辰被控制在大凌左相与他们这些叛逆党羽手中。
很明显他们第一步计划是成功的,那么沐原定然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夺走镇西兵权便是沐原对付他的手段,大凌左相他更是不会放过。可即使他夺回了兵权,手中握兵百万又如何,大凌左相手中不仅有传国玉玺,更拥打神鞭在手,沐原如何也奈何不了他。
尉迟零谦瞳色忽然冷下,不对,这个思维不对!哪里出错了……他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却再也追踪不到!
正在尉迟零谦绞尽脑汁的追寻那道灵光之时,他的呼吸忽然加深,左手中的八音盒一声叮呤,他指尖一颤,忍不住咳一声,这才发现嗓子痛的难受。他思绪被迫收回,大脑立即袭来一股一股生生的疼痛,刚才凝聚的思绪被彻底打散。尉迟零谦隐忍着闭上眼睛,轻轻呼吸着,胸腔积郁不散的寒气更加冰凉,凉的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