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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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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紫薇花开。

    福佑公馆最近显得有些热闹。

    因为之前白沫先与何美琪的视频流传网络,这位已经死了许久的顾鸿华背后的妾室,再次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她与白沫先究竟有着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记者是这世上最鬼马的职业,因为他们最擅长挖人私隐。方法诡谲,神乎其技。

    这一日一早,顾子墨坐在客厅沙发上喝咖啡,楼下候了许多的记者。顾礼墨睡意惺忪从房间里走出来,扫了他一眼,“你倒是悠哉。”

    顾子墨掀眸,淡然勾唇,“身为顾鸿华的私生子,你我什么时候享受过这样的关注?”

    顾礼墨从冰箱里拿出两块黄油,涂在刚刚烤过的面包上,咬一口,不带任何情绪地轻骂了一句:“神经病。”

    顾子墨不理他,继续拿着平板电脑,一边喝咖啡,一边读新闻。

    指腹在屏幕上轻轻地滑动,他沉默翻看着那一日在停车场里,他与唐朦紧拥着纠缠的照片。

    她看起来吓坏了。那一阵阵尖锐的叫声,顾子墨至今记忆犹新。

    计划这一切,他有过犹豫。顾子墨心凉若玄冰,狠辣决绝,当年他用电话卡戳瞎亲哥哥的眼睛都不曾手软。

    但对于唐朦,顾子墨会害怕看见她望着自己,怨恨冰凉的眼神。

    照片里,女孩娇美的容颜不再,呈现的只有紧皱的五官和深邃的恐惧。

    她恨他。

    这样的认知,令顾子墨的心陡然一窒。

    手轻点,他将其中的一张照片以邮件形式发送给了自己名下的杂志社。

    执念已起,对于唐朦,他志在必得。

    中午,他去医院看唐朦。

    很巧,唐胥不在,病房里只有唐朦一个人半倚在床上安静看着书。被子遮着,顾子墨看不到她身上的伤口复原情况。

    他站在走廊里,自嘲地笑了笑。就算没有被子遮着,唐朦也是不会允许他看的。

    似乎感觉到窗外有人,唐朦抬头望去。

    顾子墨想了想,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唐朦慢慢从床上抚着肚子坐起身,一双眸深静得很,面色如常,凝着门口的男人。

    许久后,她扬了扬唇,微笑,放下书,“你来看我有没有死?”

    顾子墨站在门口,背后阴影交错,黑色衬衫衬得他脸容肃色。他是一个不容易令人产生好感的男子。

    阴鸷是种气质,隐埋在顾子墨的血液里,“你似在一夜之间成长。”

    唐朦垂眸隐忍,不愿令自己的脸上浮现一丝一毫的讽刺和讥嘲,“若不是你顾子墨,我怎会知道这世上人的心竟然可以如此龌蹉卑劣。”

    顾子墨望着她茉莉般纯美脸庞,“唐朦,无论你与顾眉生关系再亲近,但你不是她。嘲讽讥笑这样的表情,你怕会令自己的灵魂蒙了尘,所以不屑,亦不敢做。”

    唐朦扯了扯唇,“面前明明站着一只畜牲,换了是你,难道会用人类的情绪来回应他吗?”

    顾子墨不怒却笑,“我相信,哪怕用一辈子对着你,我都并不会觉得无聊。”

    唐朦见他无耻如斯,忍不住咬牙,“我只恨自己成不了眉生。唐氏也不是软脚蟹,你不要欺人太甚!”

    顾子墨见她激动,走近,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递到她面前,“像你那日刺你自己一样,用这把刀,割进我的血肉。你也消消气。”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忽然用手扣住了顾子墨的肩膀,用一把刀狠狠滴插进了他的身体。

    剧痛之后,顾子墨倒在病床上,失去了意识。唐朦吓得从病床上跳起来,躲至一边墙角处。

    她皱眉望着手执血刀的顾钰墨,“接下来怎么办?”

    顾钰墨转身,看向关门走来的顾眉生。

    顾眉生戴上白色纱质手套,拉上四周窗帘,从顾钰墨手中接过水果刀,一把将顾子墨推到地上,细算位置,最后将刀精准地插在了他心室偏左的血肉之中。

    顾钰墨将唐朦揽在怀里,不舍令她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

    眉生握着刀柄,刀锋上有血滴落在米白色地砖上。她走近唐朦,轻问,“小朦,你准备好了吗?”

    唐朦抬起头,眸间有恐惧,却强自镇定,她从眉生的手里接过那把血腥的水果刀,然后朝着顾眉生点了点头。

    顾眉生颔首,看向顾钰墨,“你走吧,赵春就在门外,他知道从那条路离开可以避过所有摄像头。”

    “我不……”唐朦这时望着男友,说:“钰墨,你出去吧。”

    顾钰墨站起身,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顾子墨,不情不愿地离开了病房。

    顾眉生轻牵着唐朦的手,扶着她坐在病床上。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唐朦说,“小朦,这次算我欠你的。”

    她话音刚落,双手突然扯住唐朦身上的衣服,“哗啦”一声,棉质布料在她手掌间被撕扯成碎片。

    她扬手想要在唐朦的脸上留下刺目掌印,却在看到好友含泪的双眸时,迟疑了,“小朦……”

    唐朦咬唇扬了扬唇,抓起顾眉生的手,毫不犹豫地扇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眉生,只要能摆脱顾子墨,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下午一点左右,医院护士走进病房时,就看到唐朦衣衫不整,脸颊有伤,含泪颤抖地蜷缩着病床上。

    她手中紧紧抓着一把水果刀,地上,是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顾子墨。

    顾子墨被急送手术室救治。

    然而,虽然唐朦伤了人,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见到她衣衫褴褛的狼狈磨样,所有的人都认为是顾子墨对唐朦意图侵犯。唐朦是出于自卫才会拿刀刺伤了他。

    彼时,网络上已经开始流传顾子墨故意散播的他与唐朦在停车场疑似恩爱缠绵的视频。

    舆论一边倒,纷纷为外貌纯美若小白兔的唐朦打抱不平。

    至于顾子墨心脏挨的那一刀——活该。

    顾眉生的办公室里,顾钰墨依旧觉得不解恨,“怎么不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

    顾眉生手中轻转着钢笔,“你想让唐朦的人生沾上杀人的污点?”

    顾钰墨咬牙切齿,“那就我来。”

    顾眉生摇头,“放心,他活不了太久了。”

    *

    下午,顾眉生去待曼找栾亦然。一走进他的办公室,一阵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栾亦然抬头见是顾眉生,即刻掐掉了烟蒂,微笑看着她,唇间有浅淡的心虚。

    顾眉生心中其实并不介意他抽烟。戒烟太难,何必令他无谓吃苦。

    她笑了笑,走近他,仔细一番打量,说:“似乎有些不对劲。”

    栾亦然本能地想起自己背上的枪伤,笑,“在我这办公室里闻到女人味了?”

    顾眉生眯了眯蓝眸,望着他,摇头,“血腥味。”她说着,走到男人腿间坐下,一双手柔软无骨,慢慢探进男人的黑色衬衫之中,沿着他紧致的肌理游走抚摸。

    栾亦然呼吸陡然沉重,胸腔深鼓,牵扯着背上的枪伤。酥麻与疼痛并存的感觉深深地折磨着他。

    他咬牙隐忍,不得不箍住她了的手,“这里是办公室,你想上演活春宫?”

    就在两人僵持的同时,殷实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幕,单身了很多年的殷实惊呆了。

    他眨眨眼,终于看清楚了老板脸上的怒意。他默默地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转身,“那啥,当我瞎了。瞎了!”

    顾眉生起身,栾亦然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栾亦然是放松了,望着渐渐走近的顾眉生,殷实没啥骨气的连连咽着口水。他的视线穿过顾眉生,求助似地望向栾亦然。

    栾亦然清了清嗓子,表示面前这女人是他的软肋,他也是爱莫能助。

    顾眉生微笑看着殷实,“你知道你们老板不少事吧?”

    殷实咧嘴一笑,“还行。”

    顾眉生笑,指了指他面前的沙发,“坐。”

    栾亦然心中感觉不妙,只得起身,走到她身边,揽着顾眉生的腰,“我坦白,我背上中了枪伤。”

    殷实颤巍巍起身,眼巴巴望着栾亦然,“那个,我……我先离开呗……”

    顾眉生轻握着栾亦然的手,扶着他坐在沙发上,然后扫了眼殷实,“坐着。”

    “……”殷实心里是真憷顾眉生,只得坐下。

    顾眉生笑吟吟,望着殷实:“他多半是昨天中午受的枪伤,你给拿的子弹?”

    殷实楞楞地,看了眼栾亦然,“拿了……还是没拿啊……?”

    栾亦然:“……”

    顾眉生扬眉,“不记得了?要不要我帮你情景重现一下?”

    “怎么重现?”

    “我找把枪,在你身上先装颗子弹,然后再帮你取出来?”顾眉生笑,“你要知道,现在的子弹可是很贵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栾亦然的亲信,我可舍不得。”

    顾眉生笑眯眯,望着不停抹着冷汗的殷实,“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

    殷实这下可真是不敢再瞒了,正了正脸色,无比老实,全面,具体地把昨天的事情彻底交待了个干净。

    妖孽啊。这栾亦然看上的女人,完全是个妖孽嘛。

    蛇蝎女!笑面狐狸!

    栾亦然抿了抿唇,望着殷实,扬手:“消失。”殷实瞬间如释重负,恨不得自己脚上长出哪吒那样的风火轮才好。

    殷实离开了,栾亦然瞥了眼脸上虽然含着笑,眼中却隐忍着怒气的顾眉生,清了清嗓子,“伤都已经受了,何必再告诉你令你白担心?”

    顾眉生看他一眼,笑了笑,“嗯。再怎么说,你这伤也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

    栾亦然凝着她美好容颜,想起昨天与顾鸿华的对话,唇角泛着肆意笑容,“眉生,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顾眉生沉默,只用一双蓝眸静静盯着他的脸看。

    栾亦然心中好笑,“怎么?”

    顾眉生开口,语气平静,说:“结婚做什么?我现在望着你,只想掐死你。我担心自己脾气太差,万一以后忍不住,谋杀了亲夫,令自己成了个寡妇,那多惨。”

    栾亦然骇笑,一张俊脸俊魅生动,轻轻揉了揉她纤长秀发,“是我错,以后有事绝不瞒你。”

    顾眉生气着气着,又开始为他心疼起来。一张小脸上渐渐爬满委屈,“栾亦然,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呢?你明明是为了我而受的伤,却不令我知道,就不知道我心里会内疚难受吗?”

    栾亦然渐渐敛了笑,他望着这样的一个顾眉生,心都快被她暖化了。男人珍而重之地将顾眉生拥在怀里,“对不起,是我错。但这点枪伤真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顾眉生蓝眸泛着水光,凝着他认真的脸,“真不疼吗?”

    栾亦然笑,轻啄了一下她的粉唇,“一点点。”

    顾眉生心思柔软,抱着他,轻声说:“那我晚上回去帮你揉一下。”

    男人温柔摩挲着她娇嫩脸颊,“傻气。”

    栾亦然很少能见到这样的顾眉生。她心中有气,有恼,有委屈,可是知道他身上有伤,神色和举止却又柔软得好似风中花盏。

    犹如那梨花般纯净柔白的笑容上点缀了水晶色的露珠。看似轻轻浅浅的,却有着令人觉得镌刻难忘的悠长辽远香气。

    栾亦然低下头,温柔地轻吻着她微微撅起的唇,缠绵辗转,爱意缠绕在蜜意唇舌之间。

    他想起自己念书时曾读过的某句泰戈尔:眼睛为他下着雨,心却为他打着伞,这就是爱情。

    *

    秋波弄里,晚饭后,顾鸿华走进厨房,看到张小曼正站在厨房弄燕窝。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望着她,“这些事为什么不让家里工人去做?”

    张小曼抬头,看到顾鸿华出现在厨房,又何尝不意外?她笑了笑,“处理燕窝颇麻烦,怕他们弄不干净。”

    顾鸿华问:“帮眉生弄的?”

    张小曼摇头,“眉生说栾亦然受了伤,我想这事宁茴多半是不知道的,就给他熬些汤水补补身体。”

    顾鸿华有些好笑,“眉生还没答应嫁给他,你倒已经急着给他当丈母娘了?”

    张小曼一听“丈母娘”三个字,莫名红了脸,没好气睨了顾鸿华一眼,“瞎说什么。”

    双眸流转间,倒是芳华难掩。

    顾鸿华静静看着她许久,笑了笑,“这样的天气,倒令我想起当年初认识你的那些旧事了。”

    “那时,我偶尔在某个早已经记不得名字的报纸上看过你写的文章。你说:一幅画色彩调得再均匀,笔墨触纸也总会有浓淡不相宜;一件衣裳,无论你心头再喜欢总不能穿上一辈子。同样的,人与人聚散离合,也需要缘分。缘分长一点的,聚的时间就能长一点,若不然,可能还不如一件衣裳。”

    顾鸿华看着张小曼:“你说,我与你之间,是缘长还是缘短呢?”

    夜里,张小曼着一件丝质薄衫,坐在浴缸旁,替顾鸿华擦洗着背脊。浴室里很安静,只有哗哗的流水声。她看着顾鸿华的头顶,就这样瞥到了他黑色短发簇拥中,那一根略显刺目的银白。

    张小曼似在那一刻读懂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淡笑间,她说:“转眼间,我们竟然已经走到了给彼此擦背,互寻白头发,夜稍一深沉便觉长空寂寥的年纪了。”

    她湿滑的手隔着一层毛巾,落在男人没有一刻不挺拔的背脊上。

    “这世上哪有什么缘长缘短?有时,你面对着一个女人,哪怕只爱过一眼,也算得上永恒。”

    顾鸿华转身望着她,“一眼?你有过吗?”

    张小曼心间一慌,手中毛巾滑进浴缸里。顾鸿华却笑了,深邃蓝眸中藏有点点柔光。

    时隔了二十二年,顾鸿华与张小曼,他们四分之一的人生都蹉跎在了爱恨难消与彼此猜忌之中。

    这个晚上,水上居廊外的碧池里,有荷莲谢了三两朵。

    绿木灌丛间,紫薇花倒新开了四五盏花骨。

    窗前,玉楼遥望着明月。

    主卧里,白色床被上有海棠六七枚,姿态妖娆,以假乱真。

    这个晚上,顾鸿华满头华发间徒增了一根银白。

    床榻间,他轻轻握住了妻子的手。

    这个男人,一生感情隐忍坎坷,从而立繁茂就这样走到了天命苍白。

    除了多年前的那场意外,这么多年,顾鸿华始终克制。

    这一晚,妻子委身在他身下,眉目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却被时光许进了片刻温顺。

    张小曼看到他眼中的痴,心是酸的。

    以顾鸿华如今的地位,他何须这样隐忍克制?又何须对着她这个半老徐娘眉目悱恻?

    他若想要女人,年轻貌美的怕是能够数之不尽。

    原来,这红尘之中,痴傻愚笨的,执念最深的,竟是顾鸿华。

    许久许久之后,黑夜在一片漆黑中温柔地贪恋着彩色的繁花。张小曼看了眼身旁沉睡的男人,笑了笑。

    她这件颜色已经半褪,遍处是补丁的衣服,顾鸿华却执着地穿了大半生。

    到了他们这样的年纪,爱与不爱,仿佛已经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不离,未弃,是张小曼此生经历过的,最真实的永恒。

    *

    第二天一早,顾鸿华与张小曼刚在餐桌间落座,就听到顾云礼说:“子墨要做心脏修复手术,你可知道?”

    顾鸿华今早心情大好,应了一声,“我会与刘医生打个招呼。”

    顾云礼轻蹙了眉,“唐家那边,你准备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顾鸿华说:“我还没有空闲到去管小辈的感情事。”

    顾云礼沉默一阵,然后道:“你要心里有数。如果唐朦这样讨厌子墨,那她与钰墨也不能再更深一步。”

    张小曼不解,看了眼顾鸿华。

    顾鸿华抬眸,沉默看了一阵顾云礼背后的刘文,轻道:“今早的报纸似乎晚了些。”

    刘文马上说:“我再去门口看一看。”

    刘文走后,顾鸿华对父亲说:“这样也好,免得把唐家和钰墨也扯进来。”

    顾云礼颔首,“钰墨他妈不久前跟我说,想全家移民,你如果没意见,不妨尽早替他们办了。”

    顾鸿华沉吟,“我找个时间,与鸿夏谈谈。”

    饭厅外,刘文听到这里,才走到门口去等报纸。

    不远处,顾眉生望着刘文的背影,转身,往秋波弄的工人宿舍走去。

    那天早上,蒋梨在未曾预约的情况下,直闯了顾眉生的办公室。

    秘书拦她不住,有些担心地看着顾眉生,“顾小姐,需不需要叫保安?”

    蒋梨大咧咧走到顾眉生对面坐下,径直吩咐秘书:“给我倒杯咖啡。”

    秘书询问似地看了眼顾眉生。

    顾眉生淡淡颔首,她这才走出了办公室。

    蒋梨放眼打量着她的办公室,连连冷笑,“年纪轻轻却已经拥有这样成规模的办公室。顾眉生,你实在不得了。”

    顾眉生看了她一眼,“倒是有些尴尬的。以你现在的身份,我是该像以前那样叫你一声伯母呢,还是唤你作蒋女士呢。”

    蒋梨冷哼,咬牙切齿地道:“我会被白沫先像打发妓女一样地踢出白氏,这可都是你古眉生的功劳。”

    顾眉生浅笑,“证据呢?”

    蒋梨死死盯着她,“顾眉生!你可听说过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事这样阴毒,就不怕死后会下地狱吗?”

    顾眉生慵懒掀眸,“我会不会下地狱尚且不知。但我敢肯定,你那个宝贝儿子白锦恒,此刻一定是在地狱里待着的。”

    “你!”蒋梨此生最忌讳的就是儿子的死,她起身,面目嚣张地想要掌刮顾眉生,却被眉生用一杯滚烫的热水泼了满脸。

    秘书本来端了咖啡进来,看到这样的一幕,惊呆了。

    顾眉生头也不抬,“出去。”

    她起身走到蒋梨面前,手毫不留情地掐住了这个女人的脖子,语气极冷极重,“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蒋梨整张脸憋得通红,胸口深闷,呼吸不畅。她伸出手,想要抓顾眉生的脸,却被眉生扬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倒在地上。

    蒋梨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她目光阴狠地望着顾眉生,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惜下一秒就被眉生死死地踩在了脚下。

    她心口钻心的疼,伸手想要挪开顾眉生的脚,却被眉生一个抬脚,踢到了沙发一角。额头开始淤青流血。痛的脸上再也泛不起半丝嚣张。

    顾眉生这才暂时放过她,“经过上次在茶馆的事,你似乎还是不大了解我。”

    “我这个人喜欢与人做买卖,却不喜欢被人威胁着做买卖。你有事便说事,若敢再继续倚老卖老,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岳温更惨。”

    顾眉生抬眸,看了眼站在门口处已经震惊失语的秘书,面不改色,“请蒋女士去隔壁会议室去整理整理心情。”

    半个小时后,顾眉生走进会议室再见蒋梨,这个女人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顾眉生走到她对面坐下,“蒋女士,现在我们可以来谈一谈交易了。”

    蒋梨冷眼看着她:“你太狠了,我怎么敢。”

    顾眉生勾了勾唇,“你今天来找我,难道不是为了被白沫先收回的钱财?”

    “是,但我怎么能知道,你不会借这个机会顺便除了我呢?”

    顾眉生望着她:“你做了二十几年的白太太,被人捧着护着,迎来送往惯了,没钱没尊严的日子,你真的受得了吗?”

    蒋梨沉默凝着她。

    顾眉生笑,“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顾子墨死。”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这个能力。你当年有本事杀了顾希颜,你现在就会有办法借刀杀人,让顾子墨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许久之后,蒋梨对顾眉生说:“你太年轻,不知这荣城水究竟有多深。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下去,和与虎谋皮没有任何差别。”

    “顾鸿华也未必能一直保你周全。”

    顾眉生轻轻眯起了眸,“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话中的意思:顾礼墨和顾子墨在这荣城里,还有除了顾家以外的其他背景?”

    她注视着蒋梨脸上微妙的情绪变化,点点头,“很好。那我们就用顾子墨的一条命,来试一试这荣城的水深。”

    蒋梨蹙眉良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能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帮你得到你一直想要的。”

    蒋梨冷笑,“那可不够。你顾眉生如今的身价,可不比白沫先低。至少,你最得送我一套像模像样的容身之处。”

    顾眉生颔首,“可以。但如果顾子墨不死,或者你我今天的对话被白沫先知道,我为你准备的就不会是房子了。”

    她说着,淡淡勾唇,“我会送你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让你能早日下地狱与你的儿子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