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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胖子抓紧继续说道:“而所谓的幻视或是迷药都是指向了你意识混乱的问题,也就是说,不论对方采取了哪一种手段干扰了你的意识,都可以肯定一点——你的意识必然是受到了对方的干扰。”
胡大胖子可不愿意错失这一次宝贵的独领风骚的机会,趁着胡不归还在思考,他赶紧兜底说完:“由此反推可证,你与若晴那段春宫戏应该是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从头至尾,你干……你看到的人都是那个璇子。至于出于什么目的嘛……倒是要好好思考一番了。”
在胡大胖子还没有说这一段话的时候,胡不归已经猜出了这其中的蹊跷,联想起之前璇子在若晴面前故意向自己表现出的暧昧,这其中应该是下了很大的一盘棋。
随着自己越来越深的介入这起事件中,胡不归知道得越多,却感觉自己距离真相越远。虽然这次去北京的路上若晴向自己述说了很多关于王老板和他背后那个神秘组织的事情,但即便有这样一个“卧底”的帮忙,胡不归仍然感到其中深不可测的阴谋和危险。
最让胡不归感到忧心忡忡的并不是王老板和他的组织本身,而是在这个神秘组织之外像触手一样遍布于周围的利益相关方。雷烈之这个已经身在明处的不算,海州监狱董事长庄重又是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他为什么会认识若晴,是否像雷烈之一样具有高度的危险性?
更为可怕的是,凡是这些触手触及到的地方,神秘组织的巨大影响力就会凭借着权力、美色和金钱的诱惑,把组织的关系络像病毒一样复制到原本无关的人身上——譬如“高总”。
这样的人还有多少,胡不归不知道。但胡不归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干掉自己,而自己的全部努力,在他们看来,都不过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他们的讨论又回到了原点——怎么对付雷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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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钟,璇子准时出门。
今天是大年三十,但璇子的工作却依然没有休假。在这个小区里,和她情况类似的人还有很多,所以倒也不显得空旷。当然,也有一些人是懒得回去或是不愿回去,但没有人会关心这些。
这里一如既往地脏乱,楼下仅有的一小块宽敞地方被哪一家的老人铺上了草席,晾晒着一摞一摞的咸菜,发出腌制品特有的咸腥气味;几棵几近枯死的歪脖子树上勒着的晾衣绳上挂满了衣服被褥,随风鼓动的衣被像航海的风帆,进一步勒紧了树干上的伤痕;不知道谁家的窗户没有关上,窗楹与玻璃之间的劈啪声夹杂着一对男女之间的吵闹声在空气里扩散;墙角街边的一块块如同补丁一样的太阳投下的光影里,一个个垂暮的老人如同木乃伊一般,僵直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瞳孔里掠过形色匆匆的路人。
对璇子而言,这里就像一个埋葬青春的坟墓,无情地消磨着她宝贵的青春年华,让她充满厌恶。她渴望离开这里,不仅有强烈的愿望,而且有相应的实力。在她的银行户头里,存款已经在向七位数大踏步地迈进。
这些钱,不可能是她菲薄工资的累积。她每个月的工资只有区区三千多块钱,算上房租水电和日用开支,已经所剩无几,即便是买几件称心的衣服,也要精打细算好几天。她也没有姣好的面容或曼妙的身材,没有哪个富家子弟哪怕是中产阶级肯为她这样一个面容平常的外来妹的生活买单。她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和丰厚的遗产,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要靠她自己打拼。她更没有中过五百万或是**彩,从小到大好运一直与她无缘。
一眼看去,像她这样平庸的芸芸众生难以计数,她们努力地生活,却永远看不到改善的希望。但她的账户里,却的的确确、真真实实的拥有着这些钱——这是协议的一部分。
所以,她的生活一直都过得很刻苦。银行账户里的数字虽然定期增加,但她从来都没有从里面提取过一分钱——这是协议的一部分。
而她不得不住在这个偏僻老旧的小区,不得不每天面对这些咸菜、歪脖子树、吵架的男女和僵死的老人,这些,也是协议的一部分。
而她与若晴从相识到成为同一栋房子的租客,同样是协议的一部分。
她是一个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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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子走出小区后,没有走向公交站台——那是她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她在原地转了两圈,确定周围没有什么熟人之后,拐入了旁边的一个小巷。
穿过小巷,又绕过两条胡同,璇子来到了一个私人开设的小型停车场,远远地,她就看见了那一抹艳红——那是一辆红色的马自达轿车,属于她的轿车。
这是璇子送给自己的24岁生日礼物。这件让她自己每次想起都禁不住砰然心动的生日礼物,购买的过程却非常地曲折。她无法动用自己账户里的钱,倒不是因为不能,而是不敢,对方虽然不会禁止她从账户里取钱,但却在监控她的行动。璇子不愿意招惹那帮人的注意力,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只好拿着自己的存折,去银行再贷了一次款。
想到银行工作人员看到她拿着写着自己名字的几十万的存折贷款十几万的惊愕眼神时,连璇子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由于购买是秘密进行的,所以璇子不仅要防备着若晴,还要防备着她的金主。她只好把这俩她心爱的车偷偷藏在了这个离得很远的偏僻的私人停车场里。每一次她来取车的时候,停车场的收费员都会以一种看着二奶时才会出现的眼神看着她,璇子对此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每次都骄傲地迎接着这样的目光——对一个像她这样长相平庸的女孩子而言,能被人认为是二奶,本身也是一种非常难得的肯定。
璇子走近自己的爱车,看到艳红色的车漆上满是雨点的污迹,刹车盘上锈迹斑斑,后挡风玻璃和车缝间落满了**树叶的残渣。
璇子心疼得不行,但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打理,来停车场的路上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而她今天要去见的那个人,可绝对不喜欢等待的滋味。
璇子发动了汽车,手法已经有些生疏,她尽快地适应着,踩着油门沿着大路向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