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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慕容秋白忍耐到了极限,那扇门才被轻轻的打开。
城南别墅本来是自己的,却还要在冷风中等这么久,慕容秋白的心情很不美丽。
直到门开了,他才知道,何盈为什么折腾了那么久。
她全身都精心的打扮过了。
一头微长的卷发,垂到腰际,脸上画着精细的淡妆,越发衬得一双眼睛又大又水灵,单薄轻盈的身姿,上身是一件简洁的白色上衣,腰部束的紧紧的,更显得弱质纤纤。
何盈和安了了,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少女美,安了了明艳,灵动,让人转不开眼睛,而何盈则是一种带点知性纤弱的美,看上去令人怜惜。
这会儿她的神情也是羞怯的,带着三分娇羞,声音细细的:“慕容先生,请进。”
可是慕容秋白没有心情欣赏,他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直扑鼻端。
没等他反应过来,何盈就殷勤的接过他脱下来的外衣,温柔的问:“外面很冷吧?不好意思,慕容先生,我……”
慕容秋白没有时间浪费在何盈身上,哪怕她的身段多么轻盈,声音多么温柔,转过身,他瞟了何盈一眼,就迅速的移开了目光:“你要告诉我什么?”
何盈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随即拉过慕容秋白,走进客厅。
拿出一瓶温好的白兰地,何盈在自己和慕容秋白的杯子里倒上温热的酒水。
“我不喝酒。”慕容秋白皱着眉摇了摇头,他来这里,不是来跟何盈喝酒的。
他的耐心,就快被这些不必要的殷勤磨光了。
何盈一次又一次的被无视,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她一直以为,只要给她机会,慕容秋白一定会多看自己两眼的。
现在的自己和以前不同了,漂亮了很多,又有着安了了所没有的温柔和体贴,不是说男人都喜欢温柔体贴的女人嘛?
可是他竟然还是这样对自己视而不见,就算不能让他对自己心生爱慕,一点好感总有的吧?
一阵委屈涌上心头,何盈咬了咬嘴唇,一双大眼睛里的泪珠盈盈欲坠,看起来格外可怜:“慕容先生,您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这不重要,我来是想知道,你要告诉我的秘密是什么。”慕容秋白一双沉沉的眼眸逼视着她,带着沉沉的焦灼,全无半点温柔。
他就不能有一时一刻不想着安了了吗?
何盈快被这种感觉逼疯了,她是这么疯狂的爱着他,她对他的爱不比任何一个女人少,包括安了了,包括白暮雪,可是为什么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论容貌,智谋,她甩出其他的女人何止一条大街!
这样优秀的她,只有他能配上,他们是这么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为什么就看不见呢!
咬着嘴唇,何盈面露讥讽的笑了:“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慕容秋白屏住呼吸,觉得空气似乎都凝结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预感,这个秘密一定很惊人。
“你知道,安了了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做你的情妇吗?”何盈的声音带着继续嘲讽和恨意,如同一柄利剑,直直的,戳在慕容秋白的胸口。
慕容秋白无声的摇了摇头,的确,他曾经为这个问题想不通了很久,纵然他拥有一切,可是以安了了那样倔强的性格,又怎么会乖乖的跟自己回来?
而且之前她分明是不愿意的,直到安明泉把她叫走说了些什么,她这才回来一口答应。
似乎是看出了慕容秋白的疑惑,何盈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一切都是因为,顾言城。”
这三个字,让慕容秋白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苍白。
顾言城就像一个如影随形的噩梦,他越是爱安了了,就越是不能接受他的存在。
一想到安了了曾经爱的人是顾言城,甚至有可能现在也为他在心里留着位置,慕容秋白就感到一种犹如窒息般的痛苦。
欣赏着慕容秋白的痛苦,何盈的眸中闪过一抹痛快的光,语速也快了起来:“知道安了了为什么叫顾言城姐夫吗?她有个姐姐叫安知意,在几年前失踪了,顾言城就是安知意的男朋友。”
“安了了喜欢顾言城,但是因为安知意识她的姐姐,所以她喜欢,也就只能默默地喜欢。那天你到她们家去,安明泉告诉安了了,如果她能顺利的嫁给你,就会把她姐姐交出来,让安知意重新回到顾言城身边。”
她停了下来,同情的看着慕容秋白,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已经不必再说下去了。
慕容秋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的脑中一片轰鸣,断断续续的片段交织在他脑子里,异常清晰,却又无比钝痛。
他的嘴角痛苦又僵硬的抿着,那双一贯光彩摄人的眸子,现出几分无法掩饰的失魂落魄。
他想起了安了了为了顾言城,偷走他走私的证据,想起了病房里,他们默默对坐的小心翼翼,想起了安了了拒绝顾言城走的时候,坚强外表下的一抹不忍。
想起了她一口一个言城哥哥,想起了她剩下的大半颗心,全都不是他。
自负如他,向来只要他喜欢,一切唾手可得。
然而现在他才发现,这场感情戏里,他只是跑龙套的。
是不被爱的第三者。
多么可笑啊,因为爱,卑微到这种地步,其实根本不用找别人来求证,他一直自欺欺人,骗自己成了一种习惯,到了如今,几乎就成功了。
如果,今天他不来,如果,他不知道这个秘密的话。
最可悲的是,即便如此,他也忍心去怪安了了,她做错了什么呢?
那样不堪而委屈的童年,颠沛流离的儿时光阴,她理所当然的爱上了生命中唯一的阳光,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所有人都没有错,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太荒谬了,太可悲了,慕容秋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他扯起嘴角想笑一下,心头泛起的酸涩,却让这个笑容无比悲凉。
举起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他重重的把杯子掷在桌上:“还有酒吗,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