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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泰眉头微微一收,正色道:“莫要浪费宝贵时间,快些开始吧。”
罗云不敢违逆,无奈之下只得躬身应命,快步走入静室在地席上盘膝坐了下来。
周长泰默然不语,在静室另一边盘坐,见罗云开始盘膝修行,便缓缓合上了双目。
有周长泰亲自督促,罗云自然不敢耍什么花样,他本想借着今日练功的机会,在这里大模大样的修炼第三层无名口诀,如今显然是无法如愿了。
……
上午时分,古天河院中一阵喧闹,莫云川阴沉着脸当先策马入院,一辆黑蓬马车紧随其后从院外缓缓驶了进来。
古天河端坐大厅之中举目外望,将院中的情形尽收眼底。他在白家久居高位,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场面,此刻依旧是那副面色深沉目光冷厉的模样,一副位高权重的长老风范。
莫云川甩蹬下马,急匆匆前行几步却不知为何又将脚步放慢,似乎有些犹豫,并未立即进入大厅面见古天河。
古天河眉头一皱,面色虽然仍是那般镇静如常,握着茶杯的手却不由自主的紧了一紧,口唇缓缓张开。
莫云川微微低头,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黑蓬马车,极不自在的捏着嗓子轻咳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大厅中眼含期盼之色隐隐有些迫不及待的古天河,面容微抽,抬腿向前迈出一步。
古天河吐出一口浊气,微张的口唇缓缓闭合,目不转睛的看着缓步而来的莫云川,脸上浮现一丝怒色。
莫云川低叹一声,略微加快了脚步。
扑通一声,黑蓬马车上忽然跳下一个人,落地之时踉踉跄跄似乎站立不稳。
莫云川眉头一皱,正欲转首后望,却听身后那人发出一声悲凄的痛呼:“师,师父,弟子吴心……罪该万死!”
莫云川拧紧的身躯略微松了一松,收停脚步,转身向后望去。
只见满身伤痕的吴心从他身边抢过,跌跌撞撞的闯入大厅,扑通一声仆倒在地,似乎连跪都跪不住了。
古天河终于忍耐不住,抬起手掌重重拍在木桌之上,暴喝道:“何事如此慌张?陶虎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莫云川快步入厅,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师父,虎师弟他……”
古天河身躯一震,失声道:“虎子他怎么了?”
“虎师弟他……”
莫云川话说一半,忽地被吴心的悲呼打断:“师父!是罗云!都是罗云!”
古天河咬牙怒喝道:“虎子他到底怎么了?”
莫云川看了吴心一眼,垂首闭口不语。
吴心强忍伤势,双手撑地,抬起头用悲愤的目光惨惨的望着古天河,嗓音嘶哑至极:“陶虎师兄他,他被罗云给打死啦!”说罢双臂剧烈颤抖,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上身的重量,扑的一声贴在了地面上。
“什么?”
古天河一脸震惊之色,面色一恍,摇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吴心张了张嘴,只勉强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却已是话声难辨。
莫云川低声道:“弟子在城外一座破庙发现他们之时,虎师弟已然身亡,弟子修为浅薄,恨无回天之力,愧对师尊!”
古天河身躯绷紧,似乎想要从座椅上站起来,片刻后身形一垮又坐了回去,面无表情,怔然无语。
“康大海错迷不醒,吴心身负重伤,若不是我出手救治,恐怕他二人也要……”
莫云川说话间抬头向前一看,只见古天河身躯微颤,面带怨毒之色,咬牙自言自语道:“罗云,罗云……”
片刻后猛盯着莫云川,面露疯狂之色:“虎子他在哪里?”
莫云川略一怔愣,随即抬手指向院中的黑蓬马车。
古天河陡然站起,旋风般掠出厅外,一把扯开马车的门帘,望着停放在车厢内的陶虎,鹰目一热已是老泪纵横,片刻后他暴喝一声,将车厢拍了个粉碎。
驾车的马儿来不及解下,被人随手栓在了木桩上,此刻被盛怒至极的古天河这么一吓,不禁受惊暴跳起来,带动着身后的车架摇晃不止。
古天河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见状怒喝一声抬手一掌拍出,隔空重重击在马腹之上。
众人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眼前登时红光大作,那匹一人多高的大马被古天河一掌之威拍了个四分五裂,残肢碎体散落一地,浓浓的血腥味儿随即在院中弥散开来。
飞溅的马血淋了古天河满头满脸,这恐怖的景象令一众弟子看得是触目惊心。
莫云川跪倒在地,眼含热泪道:“师尊节哀,师尊息怒!”
片刻的疯狂发泄之后,古天河渐渐平静下来,举目扫视着院中弟子,面色阴沉的可怕,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杀子仇人一般。
众人被他锋利阴狠的目光扫过,犹如被利刃生生割在身上一般,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一时噤若寒蝉。
“罗云在哪里?”古天河张口吐出寥寥数语,话声低沉却一字一顿,神色平静的异乎寻常。
人群中一个矮瘦弟子跨前一步,拱手道:“禀告长老,今日一早罗云便去往周长泰住处,至今仍未离开。”
“周长泰……”古天河双目中闪烁着冷厉的寒芒,眉宇间凝聚着浓浓的杀气,忽地厉声道:“云川!”
“弟子在!”莫云川霍然起身,一脸果决之色。
“召集精英弟子,今日我誓要讨一个公道!”
“弟子遵命!”莫云川拱手领命,转身向着院中众人高声喝道:“六位师弟,火速带好兵器,随时听候师尊差遣!余人负责照看虎师弟,不得有误!”
“诺!”众人齐声抱拳,轰然应命,洪亮的喊声直震得院外的竹林簌簌发抖。
片刻的功夫过后,排行在莫云川之下的六位嫡传弟子各自带好了兵器,在古天河身前站作一排,众人均是劲装加身,杀气凛凛,气势慑人。
古天河大手一挥,当先而行,快步走出了院门,莫云川与另外六人紧随其后,向着周长泰住处迫去。
众人走远之后,院内有人小声议论着:“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不在,师父和几位师兄上门寻仇,会不会吃亏呢?”
另一人摇头道:“这恐怕很难讲,师父的修为虽然高得吓人,可周长泰这个长老也不是白当的。”
有人插嘴道:“何况人家也有徒弟不是?”
“唉……”
……
在周长泰的监督之下,罗云别无他法,只得乖乖的修炼起了《元极经》。
自辰时起他便行功不辍,《元极经》的口诀在其脑海之中翻滚不休,随着口诀运转,体内积聚的寒气也越来越多。众多冰寒之气围绕在丹田之外盘旋不定,却始终无法融入其中。
罗云面容之上痛苦之色越发明显,但因周长泰闭目在侧,他不敢擅自停功,只得咬牙苦苦支撑着。
周长泰双目半睁,透过低垂的眼帘看着近在咫尺的罗云,入目的情景令他面色微动。
大量的冰寒之气在罗云丹田之外的气海之中鼓荡不休,而在其丹田之中,无名口诀形成的那股暖流似乎发觉了异状,也开始躁动起来。一寒一暖两股能量并作之下,罗云越发痛苦不堪。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罗云终于忍受不住体内那两股不同属性能量的强烈冲击,牙关一松,痛得叫出声来。
“咝……啊!”尽管他拼命压低了嗓音,尽量避免惊动周长泰,可两人同处静室,距离如此之近,周长泰又是存心留意之下,怎么可能错过这般明显的异动?
周长泰双目大睁,看着罗云的反应,面容之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期待的神色。
罗云周身震颤,双手互扣结合而成的手印也开始松动起来,片刻后终于支撑不住,如遭电击一般,上身抽动,紧扣的双掌一弹而开。
法诀一散,罗云痛呼一声,睁开双眼,散功出定。
周长泰面带一丝惊喜之色,脱口问道:“方才行功之时,有何感受?”
罗云面色微微发白,抬起颤抖的右臂擦掉额头的冷汗,苦着脸道:“师父,弟子适才行功,气海之中虽凝聚出为数众多的冰寒之气,但无论怎样催动口诀,那些寒气始终无法融入丹田,反倒令弟子腹内剧痛如绞,难以支撑。”
周长泰听罗云这般道来,面上竟无丝毫意外之色,这种情形显然早在其预料之中,此时面色微微一缓,淡然道:“你到为师这里来。”
罗云无奈起身,来到周长泰身前盘膝坐了下来。
周长泰一把抓住罗云左腕,左手贴上他的小腹,口唇微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口诀。
片刻之后,罗云感到一股略显火辣的气息自脉门入体,与此同时,腹下微微一热,一股奇异的能量自脐下入腹,在气海之中缓缓转动起来。
周长泰施展秘术,凝神探查着罗云的内气,片刻之后双目一瞪,面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罗云体内积聚未散的冰寒气息数量之众,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这种状况令他很是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