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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婉抱起儿子就往村长家去,程永泉一大家子刚吃完团圆饭,正坐在屋内守夜,听见敲门声,程青峰跑去开门,见到许婉,惊讶的道:“弟妹,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快先进来。”
“谢谢青峰哥,我来找村长叔。”进门见到了村长,许婉道:“叔,我来请您和三叔公一起去趟我们家老宅。”
“大过年的,这是受了什么委屈。”程永泉站起了身子,又吩咐道:“青峰、青崇你们俩跟我一起出去,来年,青山媳妇,我们一起去找你三叔公,咱们边走边说,啊。”
程青崇接过程瑾:“嫂子,我来抱侄子,咱们快些走。”
许婉的委屈瞬间爆发:“叔……老程家要不让我们活了呀!我们一家四口要活不下去了啊!”
“这是怎没事?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您也知道,我们家前不久刚买了驴车。我实话跟您说吧,买驴车的钱是我们在后山挖的人参换的,剩下的钱都投进家里的生意了,这生意才做了两个多月。”
“是,你们不是做生意做的好好的嘛?”
“叔,我们现在买驴车的银子都没收回来,爹他们就要我们拿银子给婆婆补牙齿,我们答应了,青山说拿出二两银子给他们,补个牙齿二两银子怎么也是够的了,可是婆婆居然让我们拿二十两!爹还说,若是我们不拿他便要去县城告我们不孝,我们哪儿敢啊!青山回家拿银子去了,我……我这是真的要被逼死了呀!我们家哪儿有二十两银子呀!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许婉抽噎着说道,内心实在是委屈,虽然里头没银子是假话,但心里的憋屈可都是真的。
“青山媳妇,你先别哭,叔怎么也不会让你们过不下去的。咱们这就去请三叔公!”
到三叔公家时,许婉的眼泪已经止住了。
三叔公看见程永泉带着人过来,问为了何事。
程永泉把来意道明,又道:“还望三叔公和咱们一起去趟永年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他就要逼死自己的儿子。”
“这个畜生!咱们走!”
那边程青山到了老程家便拿出十两银子交给程永年,道:“爹,我真的只有这么些银子了,没有更多的了。”
“你不是还有辆驴车吗?把驴车卖了呗!”小刘氏在旁边冷嘲热讽道。
“那驴车我们还得留着继续做生意!怎么能卖了!”程青山反驳道。
“哼,这二十两银子拿不出来,我看你们还能做什么生意!到大牢里去做生意吧!”
“爹,您也是这个意思吗?”
程永年不语。
“我看把你们家这个臭丫头卖了倒也值些钱,既然你不想给驴车,那也可以,就把这个臭丫头交给我,我便不要你的驴车了!”小刘氏打量着站在程青山旁边的程芜,笑的面目狰狞。
“爹!”
“听你娘的,这丫头片子养了也是白养,不如卖了。”程永年终于开了口。
许婉带着一行人走到老程家外,正要敲门,便听到程永年说要卖了程芜,三叔公的脸色沉了下去,制止了要敲门的程青峰:“别敲,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畜生话!”
屋内程青山又开口:“我小时候你们待我不好我忍了,十五岁你们什么都没给把我和青青赶出去我也忍了,你们找我要钱,我已经把我有的都拿出来了,为什么你们还想卖我的女儿给你们换钱!”
“哼,凭我想要!你就得给!行,不肯是吧,我跟你说,你不想卖也得卖!驴车你们也得给我,做生意的方子也给我交出来,还想过好日子!你想都别想!”
“凭什么!你们要拿我们的钱、拿我们的车、拿我们的方子,还想卖我的女儿,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样对自己孩子的爹!”
听到这话,程芜知道,到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我不是!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真的吗,你真不是我爹?”
“不是!你娘嫁给我的时候就怀了你,你才不是我儿子!”程永年只感觉自己本不想说出一些话,但却有些控制不住。
“你娘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她原来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许是大户人家家里遭了难,你娘逃了出来,怀着你找到我,让我答应与她成亲,你娘死后是我把你养这么大,我要什么你都得给我!没我你早死了!”
又对着程青川道:“你去他们家,把驴车给我抢过来!”
程青川听了马上就往外走,一开门便看见了脸色已经沉的不能再沉的三叔公:“三叔公……您……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看到这么一场戏!”程青峰两兄弟扶着三叔公走进了屋子。
屋内程永年看到了三叔公,心虚着道:“三叔,今日过年,您怎么来了?”
程青山叫道:“三叔公。”
只见三叔公一脚就朝程永年踢了过去:“畜生!我道你们家原来穷的不像样子,怎么突然有了钱盖了房子还给你娶了媳妇,怎么,这银子是原来刘氏带过来的吧?”
程永年支支吾吾道:“是。”
“好,刘氏带着孩子嫁给你你知不知情?”
“知情。”
“那你拿了人家的银子盖了房子,人家还又给你生了个女儿,怎么你就要把人家的亲儿子逼死?”
“我哪里有要逼死他们!”
“你要抢了他们的钱、抢了他们的驴车、抢了他们的生意,还要卖他的孩子,你这难道不是要逼死他!”
“那我把他养这么大,找他拿些银子不过分吧!”
“你还好意思说你把他养这么大!青山打小就被你和小刘氏打发去做这做那,将将十五就被你们赶了出去,我不来找你是不想说你,你怎么还好意思拿这个去要挟青山!行了,别说了,要我看你们两家断绝关系吧!你也别在那儿祸害青山了!”
“这怎么行!”
“怎么不能行!你也说了他不是你亲生的,那你们本来也没关系,断了刚好!”
程青山不敢回话。
“谢谢三叔公,只是若我们和他们断关系的话,那青青怎么办?”
“一起断了!反正他也没当自己有这么个女儿!”
“不行!青青可是我亲生女儿!”
“青青十二就被你赶出去了!”程青山道。
“那也不行!”
“好,那你说怎么样你同意?”三叔公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耐心的说道。
“至少得三十两银子!”小刘氏插嘴道。
“不行,至少五十两!”程永年见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狮子大开口道。
“你倒是真敢说!”三叔公又是一脚踢在了程永年的身上,见程永年不肯再改口,又对程青山说道:“青山,你怎么说。”
“三叔公,五十两银子可以,只是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钱,您看能不能先借我们一点?您放心,我明日便去县城找人借了还您!”程青山有倒是有,只是出门前便和妻子商量好了要装没钱,现在谎已经撒了,只能先对不住三叔公了。
三叔公痛快的道:“可以,我借你们五十两银子!”说完又让程青峰去取来笔墨,写好了断亲书,叫程青峰和程永年各自按了手印。
如此,两家终于撇清了关系。
“好了,既然事已经办完了,那就散了吧。”
程青山叫许婉先带两个孩子回去,自己又和程青峰一同把三叔公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