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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爹！”
说完程嘉穆和程嘉溪就跟着康王一同上了马车。
他们的交谈，让躲在悬崖上的程芜感到心惊。
早先听说过康王的外祖家是从军的，三十年前被流放，而康王的母亲程贵妃也在生子时难产，因此康王势力最弱。
程芜原本来滇州，就是想着滇州应当不会爆发战事，这样自家才可以过安稳日子。
只是瞧着刚才那几人的交谈，竟然是想主动掺和进夺嫡一事。
三十年康王都忍下来了，之前在云城自己也没有发现康王有想夺皇位的迹象，没道理现在突然又要在夺嫡里掺和一脚。
这之中应当另有隐情。
程芜想把事情搞清楚，否则的话她在云城住的不安心。
看着康王府的马车离去，程芜又等了一会儿，见到两个暗卫也离开才重新上马。
策马疾驰。
比预计早了半个时辰到达云城。
程芜走的是山路，康王走的却是有人常年修整的路，自然要慢上许多。
不过还好，到达城门时，康王一行人也才进城没多久。
程芜进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稍作伪装后，一路跟着康王府的马车，到了城西，云城军队驻扎处。
一路上，程芜都分出了精神力关注着马车内坐着的三人，但他们除了话话家常外，并没有提及有关练兵或是夺嫡的事情。
想来是因为在路上走，怕有路人听见声音，把消息传出去。
马车在军营外停下，康王探出头来给守卫的士兵打了个招呼后，又继续朝着更深处走去。
程芜没办法再继续跟下去了，只好寻个食肆坐下。
“这位小少爷，不知您要吃些什么？”军营外的食肆卖的大多是些烈酒，掌柜是个性子像火一样热情的妇人。
见到程芜一个面生的孩子来这里坐着，自然是有些意外。
“麻烦您给上一壶热茶，再给我包一份您这儿的拿手菜。”程芜稍微压了压声音，这样听起来才像是个男孩子。
“诶，好勒！”掌柜听完便去给程芜准备她点的餐食了。
这边康王几人终于进了屋子里。
“属下拜见王爷、将军、小将军！”屋内一个瞧着与程嘉溪年岁差不多的男子身着兵甲，一直在等候，见到三人进来，连忙起身拜见。
“这是……姜年？”程嘉溪盯着那人瞧了许久，有些迟疑的说道。
“嘉溪！”明明是一个年近五十，脸上长满了胡须的大汉，听了程嘉溪这话，竟一下眼泪就要流了出来。
姜年所在的姜家，是程家的世交。姜家是书香世家，但有家训，不得考科举，一大家人就在江南开了家书院，正是天下学子都向往的青莲书院。
一大家人都擅长舞文弄墨，只是多年前，生出了一个不通文墨的姜年。他学不进那些经史子集，倒对武学有浓厚的兴趣。
一次偶然的见面，让姜年缠上了只比自己大一岁多的程嘉溪。他吵闹着要跟着程嘉溪一起学武，他也是家中的幼子，亲人对他也溺爱了些，没办法，只好允了他留在京城和程嘉溪一起学武。
程家出事前，恰逢他曾祖母去世，他必须回江南守孝。
等到他得知皇帝给程家判通敌叛国，予以流放时，一切都已是木已成舟。
好在姜家虽无人在朝为官，但大多官员都曾在青莲书院求学，因此也想了法子让宫内的三皇子日子好过些。
但远在伊犁的程家，他们就有些鞭长莫及了，姜年还曾经独自前往伊犁，预备帮着程家打点一二，好叫他们日子好过些，但却发现了皇帝派去盯着程家的人马。
为了不拖累自家人，姜年只好离开。
回江南后，他便开了一家武馆，教导幼童学武。
直到康王就藩，姜年得知程家离开伊犁，这才放下心。
在江南听到康王府派出来买粮食的车队被劫了，他便有些想来滇州，又从兄长那里得知皇帝身体出了问题，便带着妻子一同来了滇州，也才到云城没几日。
孩子们就丢在了江南，左右他们也大了，又不像自己喜欢武艺，留在江南的书院里更适合他们。
康王也知道姜年与自家小舅关系好，之前在宫里生活多少也清楚照顾自己的人中有姜家人，因此得知姜年上门来时，马上便把人请进了家里。
商量一番后，得知程嘉穆和程嘉溪要出山帮自己的外甥练兵，姜年便决定留下，进康王的军队里帮忙。
左右这也不算参与文举或是武举，算不上违反家规。
康王自然是欢迎，并且还没有告诉两位舅舅，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你怎的在这里！”程嘉溪惊讶地问道。
“许你们两个出山，就不许我也来滇州帮你们吗？”
三十年未见，一见到自己的少时好友，程嘉溪有许多话想说。
“我们还是先商量正事吧，叙旧的事情待会儿再说。”程嘉穆说道。
“大舅，现在我们云城的兵力，只有不到一万……滇州全境加起来，也不过两万兵力。”说起自己管辖的兵力，康王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
滇州并不算太大，说是一个州，其实全部加起来也只有六座城，人口并不多。
云城内的一万兵力还是康王调动过后的，不然怕是一万都凑不到。
再多兵力康王也有些养不起了，无论是士兵们吃的粮食还是每月发的饷银，都是从王府里出的，康王本身就不大富裕，挣了些银子也都买了粮食，自然是没法子扩充军队了。
“一万吗？”程嘉穆虽然有所预料，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少。
作为一个就藩了的王爷，康王属下的军士加起来竟然只有两万，这确实让程嘉穆感到头疼。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单凭这两万兵力，程嘉穆自己都不信能打到京城去。
其他几位王爷哪个不是在封地仔细筹谋了好些年，属下的兵力不说十万，也有个五六万，自家这饭都还吃不太饱的两万人和他们对上，那不就是鸡蛋碰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