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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公原本也只是个普通的官家子弟。
若非年少的一次奇遇,他兴许这辈子,也不会同得月楼这样的江湖组织扯上关系。
十五岁那年,他跟随商队一同返乡参加县试。
路上捡来了一个受伤的中年男子。
他声称自己是在路上遭到了敌人的劫杀,艰难甩开敌人后,侥幸逃到了这里,并且希望眼前的少年人可以救下他。
承恩公当年年少,心思也纯粹,没有多想。
听见那中年男子的话之后,便表示了自己的同情。
而后很是爽快的应下了带他一同回乡的事。
同时,也向男子介绍了,自己是要回乡参加科考的书生。
等到男子身上的伤痊愈之后,给承恩公留下了一块简单的木牌,让他若是家中有急事,就拿这块木牌,到京郊去寻他。
并且他还保证,无论是什么,他都尽全力的去办到。
承恩公原本并没有把这木牌当回事。
两年后,承恩公的父亲病重。
急需百年人参来救命。
百年人参何其珍贵,便是那参须,都要卖上好几十两银子。
而他父亲需要的,是一整根人参。
当时的陈家,是无论如何,也凑不出买人参的银子了。
更别说当时也没有百年的人参可以买。
走投无路之下,承恩公想起来两年前,那名中年男子送给自己的木牌。
那是承恩公能想到的最后的出路。
因此他拿着木牌,来到了那名男子提到的京郊。
在男子属下的带领下,承恩公成功的见到了男子。
不难猜出,这名中年男子就是得月楼的前任楼主。
男子见到承恩公的到来,并没有多意外。
虽然承恩公没有明说自己的身份,但是在男子回到得月楼之后,承恩公的身份都被他查的一清二楚。
这两年,也会定时派属下去打听承恩公家中的情况。
这次承恩公上门,男子早有预料,也已经准备好了给陈家的人参。
承恩公一走进来,男子就让人把人参递给了他。
因为急着救命,承恩公在道完谢之后就离开了得月楼。
七日后,陈父的身体好转。
承恩公这才想起来,去向男子道谢。
自己之前说是救了男子,但其实不过是顺路捎上了他一段而已。
但男子拿出百年人参救自己父亲可是实打实的。
因此承恩公很是感激。
备上了礼物,再次去往京郊感谢男子。
这一次,男子向他提了一个问题。
男子问承恩公,愿不愿意跟着自己管理得月楼。
并表示,只要他同意,自己就可以出资改善一家的生活,以及今后陈父继续养身体的银两,也会帮忙解决。
承恩公思考后,便应下了。
这次陈父重病一事,让承恩公太过着急了。
家中一没有余产,二没有势力。
在京城真的是举步维艰。
况且父亲生病,已经耗去了家中的存银,便是自家想要返乡参加科举的银两都不够用了。
承恩公对官场并没有多大的眷恋,但是他的弟弟却是天资聪颖,也下定了决心要考个名堂出来。
男子抛出的橄榄枝,承恩公便接下了。
这之后,承恩公才知道男子做的,是要人性命的生意。
只是自己已经入局,再想要退出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男子去世之后,承恩公就正式接替他成为了得月楼的楼主。
也是在他的手下,得月楼的管理制度逐渐变得更加完善。
听到这些,皇后已然是泪流满面。
“伯父!”
“无碍,早在我接手得月楼的那一日,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这些年,我虽然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但间接也沾了不少人的性命,婉丫头,你日后,就只当没有我这么个大伯吧。”
承恩公叹息着说道。
程芜并不会说出什么不处置承恩公的话,他毕竟是得月楼的楼主,靠着得月楼,也得了不少的好处。
就算他自己没有动手杀过一个人,他身上的罪孽也是无法洗清的。
现在得月楼覆灭,这个楼主该如何处置,程芜不想管。
就交给皇上自己去头疼吧。
护送皇后回到宫中后,程芜就彻底闲了下来。
三日后,消息传来。
皇上削去了承恩公的爵位,判处了流放。
家人因为不知情的缘故,不与他同罪,准许他们一起带着下人跟随承恩公一起去往北地。
程芜知道,皇帝终究还是手下留了情。
这之后,京中又动荡了一些日子。
得月楼还有一些早年的账册,记录了多年以来,向得月楼买凶杀人的凶手们。
皇上又派人将账册上的人都捉了起来,审问后各自判处了罪行。
永平郡主也没能逃过。
念在她的要求并没有成功,和安乐公主的求情上,永平郡主只是削去了爵位。
另外,安乐公主还交出了五十万两银子给皇上。
不过皇上为了避免程芜生气,还是派人向她暗示了,若是程芜想要在暗中对永平下手,只要不闹出人命,皇上都会为程芜遮掩。
毕竟在这件事上,是皇上理亏。
一切平息之后,已经到了年前。
除夕夜,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一切都被白茫茫的雪给覆盖,似乎是要洗净过去的一年的污浊。
大年初一,程芜和家人们从梦中醒来,就见到院子内已经堆满了积雪。
除了要准备春闱的宋昊,程芜带着程瑾和秦安三人就在院子里堆雪人。
自从到了滇州,大家别说是这么大的雪了,那是一点雪花都很难见到。
因此几人看到了雪,都难免有些激动。
转眼间到了二月里,二月初四,再过几日,就是正式春闱的日子了。
平国公府内,李玥和许婉都在准备着宋昊要带到考院里的吃食,而程芜,也接到了来自帝王的新任务。
也与春闱有关。
不过程芜倒不需要去考场。
皇帝只是让程芜在得闲的时候,多派出自己手下的动物们去监督春闱的举人们,为春闱的公正再多一层保障。
虽然已经实行了滇州的考试制度,但京城高官多,皇帝还是不能太放心。
左右要参加科考的是宋昊,不是秦安。
程芜也不需要避嫌或是什么。
皇帝也相信,程芜不会在考场上帮宋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