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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里,我躺在床上构思着剧本,既然米莉想把自己最美的样子留下,我就想从她跟唐妙兴的大学恋情下手。
我对此毫无灵感,因为时至今日我都搞不懂米莉为什么喜欢唐妙兴。
在宿舍里其他两个逆子都跟我一样,靠着家里的钱过日子。
可唐妙兴不一样,他家庭不算太好,所以在得知唐妙兴家庭情况时,我都惊讶于他怎么会选择这个专业。
这时手机响起铃声,我掏出手机接通后电话那头声音传来,“是迟小雨先生吗,我是肿瘤医院的值班护士,米莉小姐想与你见面。”
“我知道了。”,我挂断电话后,才想起米莉根本就没有我的电话号码,那会是谁给她,我的号码。
……
我带着疑惑赶到医院时,护士早就在门口等候良久,见我到来上前问道,“您好,是迟小雨先生吗?”
我点点头护士确认身份后,带着我来到米莉病房外,站在门口我就听到里面交谈的声音,只是除米莉外的那道声音,让我十分耳熟。
护士替我推开门,我就看到墨小伊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
看见我后,墨小伊胡乱伸手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我装作没看见径直走向米莉。
“听说你找我,是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米莉略带歉意的看着我说道,“这位是你的发小吗,她告诉我你很痛苦,希望我结束拍摄。”
我转头看向墨小伊并未开口,她却突然起身一把将我推开,朝着外面跑去。
米莉急忙说道,“你快去追她,她情绪很不稳定。”
我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朝外面追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跟着墨小伊来到一座跨河桥上,她神情激动的爬上栏杆回头看向我。
“墨小伊,你疯啦!”
这座桥虽没有江城那些跨江大桥高,但下方那湍急的河水不比长江弱多少。
墨小伊朝我吼道,“迟小雨,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小伊,先下来很危险的。”,眼前一幕何其相似,我似乎看到了裴云劝我的画面,现在我很怕,怕墨小伊像我那样跳下去。
万幸墨小伊从栏杆那边翻回来,我上前想把她按在地上,却没想到她张开手将我死死抱住。
“迟小雨,栏杆那边的风好冷,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家,你为什么要喜欢裴云,你为什么分手了也不来找我,为什么我等你这么久,你都不肯回头看我。”
她一直问为什么我却无言以对,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刻裴云是我的光,跟她待在一起我没有那种成长的阵痛。
但墨小伊呢,我和她才是真正的从小长大,相识相伴,她一直把我当做她的家人,甚至她青春期第一次初潮都要跑来第一个告诉我。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是不是你就不会离开我那么久。”
墨小伊喃喃细语并不能改变什么,我只是麻木的将她的手拉开,温声细语的说道,“墨小伊,我们那时候都太小不懂什么是爱的。”
她流着泪双手捧着我的脸,我无法挣脱只能与她对视。
“小雨,如果你不开心,如果你很痛苦,我愿意陪你去度过难关,你不用去改变,你甚至不用为了生计发愁,我可以养你的。”
她说话很急切,仿佛是想抓住转瞬即逝的光亮。
我不知道面对她,那种情感很复杂,我甚至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所以墨小伊几乎快要崩溃时,我只能闭紧双眼不去看她。
在一片黑暗里我只能听到一个女孩的抽泣,我不敢说自己对墨小伊没动过心思,可如今的我不敢去想,如果是做朋友我可以从容。
但那更深层次的东西,我万万不敢去触碰。
…………
最终我将情绪稳定后的墨小伊,带回了病房,墨小伊乖乖坐在一边。
我站在米莉面前想问一些问题,米莉看着失魂落魄的墨小伊担忧的问道,“你的发小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放心,她很快就会好,现在我们聊一下你和唐妙兴的事情。”,我将话题引回避免打断墨小伊的沉默状态。
我现在需要心无旁骛的了解,米莉的唐妙兴的点点滴滴。
米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和妙兴相识要从樱花说起。”
我早有预料,在江大每一段恋情开始都与樱花逃不脱关系,没办法谁让江大樱花多。
“我想看摇落的樱花,可我一个人又摇不动,这时候就看见一个大笨熊,抱着樱花树摇个不停。”
她的话让我想起那段记忆,我本来是邀请裴云做我的模特拍摄一组樱花照片交差,谁知道唐妙兴这个死胖子非要跟来。
米莉见我陷入回忆没忍住笑出声,“我记得当时你也在,身边站着的是裴云。”
裴云的名字如同禁忌一般,当米莉说出口后我触电般直起腰,只是没等我回头。
墨小伊就冰冷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我有急事要回江城,你回来记得找我。”
…………
我没回头,她的脚步声从清晰到模糊,再到最后的消失不见,我都在愣神。
米莉躺在病床,眼神十分担忧的看着我。
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却还是犯贱偷偷去看,病房的门关上没有。
“我们说回樱花树吧。”,我胸中压着一口气,低头看着地板。
米莉接着说道,“之后就是唐妙兴不跑,害的你一起被罚。”
她的话让我想起来了,那天唐妙兴在摇完樱树后,还不肯离开想跟米莉打招呼,结果就是被人逮个现行。
我也一不做二不休一脚踹在樱树上,让裴云赶紧摆造型,在学生会来之前拍完了整组照片。
最后的代价是我和唐妙兴当了一周的护林员,他每天准点到樱林,只为看一眼过路的米莉,那也是我第一次帮他写情书。
“我在樱林中欣赏春日绝色,可惜花期太短下周便要全部消失无影。
正在我遗憾之际,还好我又瞧见了人间绝色。
此刻落幅无声,心跳却大的吓人,我想留下你的照片,留下最美的色彩,我想把你留在身边。”
这一份情书写完交差我用了半个小时,但拿着情书出去的唐妙兴却在第二天才回来,他告诉我们他有了女朋友。
“你没想到我会同意吧?”,米莉想要这种方式,让我跳出墨小伊离开的情绪中跳出来。
我也成功上钩,双手摊开,“何止是我,我们寝室其他两人,也没想到你会同意,要不是他太重我们就给他从阳台扔下去泄愤。”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他不想减肥的借口。”,米莉笑着与我聊天时完全不像一个病人,惨白的脸似乎渗出一丝红韵。
我看到后有些沉默这大抵就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年纪轻轻就要死了在她脸上我看到了面对死亡的平淡。
“你还想确立什么主题吗,我写剧本的时候给你写出来。”,我试图岔开话题事情也如我所料。
米莉笑着说道,“我希望能在月老宫里拍摄,希望在那里许下来世再见的愿望。”
了解完她的要求后,我便与她道别离开医院,在医院的门口,撞见坐在台阶上的墨小伊。
“你不是回江城了吗?”
听到我的声音墨小伊回过头,她眼睛里的泪已经干了,眼红的吓人。
“迟小雨,我们能重新认识吗?”
“什么?”,我不懂她的意思。
她没理会我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你好,我叫墨小伊,水墨画的墨,小笼包的小,所谓伊人的伊。”
紧接着她又独自走远,我看着她的背影感觉什么东西变了,却又说不出来。
…………
墨小伊离开后,我独自回到酒店,黎子怡和路飞羽等在酒店门口似乎在等我。
两个人见我脸上表情不对快步上前,路飞羽一脸关切的问道,“小雨哥,你怎么了?”
我没有隐瞒,将墨小伊的事全复述了一遍,两个人听完都沉默了,她们或许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人已经走了,我上去休息了。”
我刚往前走黎子怡就拉住我,“晚上,飞羽跟我一起住。”
我这才想起,忘了给这个小祖宗要一间房,但黎子怡拉着她跟自己睡,路飞羽也没有表现出不满情绪,我点点头独自上了楼。
…………
外面的夜也是静谧的,我脑袋是空空的手里拿着笔却毫无灵感。
我离开房间,下楼坐在酒店大门口的台阶上,点燃香烟。
烟雾缭绕短暂麻痹神经,却无法真正驱走我的烦恼,但烟盒里已经没有烟,我还想再抽眼前就有家便利店可我却不想走动一步。
“嘿。”,路飞羽的轻拍我左肩,又在我右肩旁边坐下。
这一套我也玩过,但我还是乐意跟她玩玩。
我先看向左边然后回头看见她时,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可路飞羽却一点都不开心,她把双手托着下巴嘟嘴说道,“一点都不好玩。”
“我都这么配合了,还不好玩。”,我将烟熄灭扔回烟盒。
路飞羽注意到我的烟盒说道,“为什么不抽了,最后一根舍不得?”
“当着女孩子抽烟多少有点讨人厌,至少以前有个女孩很讨厌我抽烟。”
酒店门口的路灯一闪一闪,我眼中路飞羽的脸也是忽明忽暗,她突然靠近吓了我一跳。
看我差点跌倒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终于是笑出了声。
她笑够之后才朝我问道,“讨厌你抽烟的是墨姐还是黎姐。”
我愣了一下说道,“都不是,她俩甚至不知道我会抽烟。”
“那是谁。”,路飞羽凑近到我面前,在与那双眼睛对视时,心绪不宁的感觉疯了一般充斥身体各个角落。
我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她然后说道,“她叫裴云她像我妈一样,想把一摊烂泥从地上拽起来,后来我抽烟她更是直接将我所有的烟扔了。”
“意思是我是第二个知道你抽烟的人对吗?”,路飞羽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我点点头,“目前确实只有你一个。”
路飞羽眼前一亮,“小雨哥你能答应我个事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丫头露出狡黠的笑容,知道她没有好事,“你说,我得先知道是什么事再看答不答应。”
路飞羽转身指着酒店对面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说道,“我可以给你买烟,但你以后只许抽我买的烟,没我的烟就算烟瘾犯了也不许抽。”
“你这是变相给我戒烟啊?”,眼前丫头的古灵精怪,总是让我感到惊喜而非厌烦。
“你到底答不答应。”,路飞羽催促着让我赶快表明态度。
我看着久久不语,灯光频闪破败中带着一丝独特的美,路飞羽粉白的短袖衬衣,长发披肩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此刻我似乎明白有些男生为何喜欢捉弄女生。
要是有这么一个可爱灵动的妹子站在面前,我不捉弄一番,半夜睡醒都会给自己两耳光。
“小雨哥,能别看了,答应好不好吗?”,她冲我撒娇,让我心旷神怡。
但我坐在地上太久,一时间竟然站不起来,只好放弃捉弄的念头让路飞羽去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