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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王慧和宁静是中学和师范大学同学。师范大学毕业后,宁静去当教员。王慧文笔不错,常常在各种报刊杂志上发表散文、诗歌,被《临河日报》社看中,当了两年教员后,被调到报社当了文艺副刊编辑。
黄天一是个业余作者。常常给《临河日报》文艺副刊写诗歌。王慧是黄天一的伯乐。王慧和黄天一就这样认识,这样情趣相投,这样相爱结婚。
付海文是《临河日报》新闻部的外勤记者。
王慧和宁静的婚事,王慧是介绍人。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悲惨的地步,王慧后悔得捶胸顿足!王慧痛悔自己当初不该当这个介绍人,不该把宁静这只骚狐狸引狼入室,不该让宁静这只骚狐狸迷走了她的爽朗善良的诗人......
一股极强的嫉妒与报复的怒火从女诗人心灵深出喷涌而出。王慧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怒骂:宁静,你这只骚狐狸,你夺去了我的所爱,我也绝不是吃素的,我也要占有你的所爱!你吃我的苹果,我也要吃你的葡萄!
十多天后,付海文外勤回来了。
这天,王慧来到付海文宿舍,开门见山地说:“海文,宁静和黄天一免费请客,大张旗鼓地结婚了,你知道不?”
付海文瞅了王慧一眼,不悦地冷笑道:“亏你还说得出口!黄天一是你的丈夫,你这妻子是咋当的?你把你的驴没拴好,跑到我的菜地里乱糟蹋,亏你还说得出口!”
王慧也冷笑道:“亏你也说得出口!宁静是你的妻子,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你把你的猪圈没收拾好,让你的母猪跑到我的猪圈里,找我的公猪发情,亏你也说得出口!”
“你......”付海文理屈词穷,“王慧,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你你看,朋友同事多年,你怎么把这么一只骚狐狸、蠢猪介绍给我?你看你看,弄得我如今丢人现眼不说,连孩子也跟着受罪!......”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王慧摇头说,“别再瘸子埋怨路不平。还是想想眼前的事情吧,他们俩结婚了,我们怎么办?难道白白让他们气咱们?”
付海文一惊:“怎么办?已经离婚了,已经失去法律保护,人家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咱们能管得着吗?”
王慧急得跺着脚说:“你才是猪脑子木头人,怪不得宁静背着你去偷人!你的老婆被别人弄去,在大办宴席酒歌狂欢,你却木头人似的还趴在这里睡猪觉,你说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吗?”
付海文一听男子汉大丈夫这个字眼,气得鼻孔里又冒起火来:“你叫我去收拾他们?”
“嘿!真是木头!怪不得宁静背着你偷人!”王慧发急地道,“黄天一夺去了你的老婆,你为什么不把黄天一的老婆也夺去?黄天一在你的左脸上搧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你为什么不在黄天一的右脸上也搧一个响亮的耳光?”
付海文愣了片刻,红着脸朝王慧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其实,这事我早想过,但怕你不同意。你看我这粗皮黑肉的傻大个样,怎能配得上你这咱报社的社花呢!”
王慧红着脸坐到付海文身边,望着付海文火辣辣的眼神,闭上眼睛,说:“黄天一玩你老婆,你心里舒坦吗?来,你也玩玩黄天一老婆!”
付海文还在红着脸犹豫。
王慧等了一阵不见付海文的动静,就生气了:“你看你这个窝囊废!他俩能结婚睡一个被窝,咋俩咋不能结婚睡一个被窝?有仇不报非君子!走,咋俩也去领结婚证,也办免费结婚宴,也气气他们!走,咱俩领了结婚证,然后搬到一个被窝里睡!也气气他们!”
王慧说着,拉起付海文,二人一阵风出了宿舍门,一阵风来到街道办事处……
闻大妈一看这两个离散的鸳鸯又来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王慧拉着有点不自然的付海文,坐在闻大妈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在掏手提包里的身份证和离婚证……
闻大妈扶扶老花眼镜,望了王慧和付海文一眼,摇头叹气地说:“又是来登记结婚的?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怎么将离婚结婚当做吃冰棍那样随便简单?你们看黄天一和宁静结婚,你们是否觉得心里都不舒服,也想报复报复?这样心里就觉得舒服了许多?”
王慧将自己的身份证和离婚书取出来,等付海文把身份证和离婚书取出来,她全拿着,起身放到闻大妈面前的办公桌上,尴尬地笑着说:“闻主任,你别再管那么多了,还是一视同仁吧。既然你给黄天一和宁静发了结婚证,那就好事做到底,再给我和付海文发一张结婚证吧!我们也免费请你吃中西合璧!”
闻大妈接过王慧递上来的身份证和离婚书,随便看了一下,从抽屉里取出一些表格和稿纸,指着对面一张空闲的办公桌,说:“我知道我拗不过你们这些花言巧舌的知识分子,对你们好言相劝,就像对牛弹琴,就不再多嘴多舌了。去,把表填上,再写个。”
“谢谢闻主任!谢谢闻主任!……”王慧慌忙起身,拿上表格和稿纸,坐到空闲桌上忙碌起来。
付海文坐在沙发里心事重重。
闻大妈望着付海文发愣的模样,摇头叹气说:“小付,你这孩子遇事怎么这么不冷静?气量怎么这么狭小?你们的事最近我从侧面听到不少传言,好像并不是你们离婚时说的那么回事。这事我也有很大责任,当初你们双方闹着离婚时,我没有做详细的调查核实,就匆忙给你们双反都离了婚,我太不负责任了。你看,两个好端端的幸福家庭,怎么男女双方换位了?我老婆子活到快六十岁了,世界上的各种奇闻怪事听过得多了,换猪换样偷换孩子的也听过,唯独没有听过交换老婆丈夫的荒唐笑话?你们看:昨天,黄天一和你付海文的妻子结婚睡觉,宁静和王慧的丈夫结婚睡觉;今天,王慧和宁静的丈夫结婚睡觉,你付海文和黄天一的妻子结婚睡觉;……你们这这这是在干啥?再品茶?还是尝鲜?……”
付海文摇头笑了。
闻大妈也摇头笑了:“白面吃得时间长了,是不是吃厌了?倒了胃口?觉得吃碗玉米杂面别有风味?绫罗绸缎穿的时间长了,觉得不再新鲜了,穿穿麻布片觉得特别的不同凡响,觉得别具一格,觉得特别的绅士有风度?”
“闻主任,你真有趣!”连正在写字的王慧也被惹得笑出了声,“闻主任,你真幽默!你别再这里当办事处主任了,明年退休了去写笑话当作家吧!”
闻大妈也笑了:“那我就先写你们这两对夫妻的爱情婚姻家庭故事!”
三个人都笑了。
不大一阵,结婚手续办好。付海文和王慧谢过闻大妈,匆匆出了街道办事处,到街上有名的河海大酒店吃了一顿新婚庆祝大餐,两人又在成衣商场各买了一身新婚礼服,天将黑时回到王慧的宿舍,开始品尝玉米杂面的另一番风味……
一个说不清什么滋味的洞房花烛夜。
流在枕头上的那些泪水中凝结的情感,更多的是辛酸与涩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