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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从花格窗外透过薄纸,梦般地撒到中院陈大庆夫妻酣睡的床上。
陈文轩的惊叫声把陈大庆和许静从梦中惊醒。夫妻二人慌忙起身,拉亮屋内电灯,胡乱套上衣裤,出门又拉亮院里电灯,一路小跑着向陈文轩和陈强的睡房跑来。
陈大庆夫妻跑到老子和儿子睡的房子,拉亮屋内电灯查看,陈强还在沉睡。但陈文轩的被子内却枕空着。
陈大庆急迫的遍寻屋内在呼唤:“爹!爹!……”
许静说:“听声音,好象在后院……”
陈大庆:“糟了。去后院!”
许静:“快!……”
夫妻二人向后院跑去。
陈大庆领着许静进入后院,拉亮后院电灯,马上发现了黄狗的尸体和昏倒在地的陈文轩。
夫妻二人慌忙扑向昏倒在地的陈文轩。
陈大庆边掐陈文轩人中穴,边声嘶力竭地哭叫:“爹!爹!……”
许静慌乱地边往前院诊所跑,边不停地大声叫唤:“文大夫,快救命!我爹他出事啦……文大夫,快救命!……”
前院诊所值班室的灯闻声亮了。
许静继续呼叫着,从中院月门向前院诊所值班室跑来。
诊所大夫文慧珍和护士小何匆忙地穿着白大褂,双双跑出来。
文慧珍迎着许静问:“许老师,大伯他怎么啦?别急,慢慢说。”
许静指着后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文大夫,快!我爹他在后院昏过去啦!肯定有坏人,大黄狗也给弄死啦!”
正说着,陈大庆背着软绵绵的陈文轩,从月门向诊所气喘吁吁地跑来。
文慧珍、小何、许静三人接着陈大庆,拉亮值班室隔壁急救室的灯,将陈文轩弄进急救室。
急救室内靠窗光亮处摆放着急救床、床头柜。床对面摆放着工作桌、急救药品专柜氧气袋、心脏起博器等急救器材。
陈文轩被填高枕头仰躺在病床上。
文慧珍用听诊器听了一阵陈文轩心脏、双肺,命令小何加药给陈文轩挂上了吊瓶……
文慧珍向陈大庆和许静说:“陈老师、许老师,你们别紧张。大伯是受了什么惊吓,心脏心率失常,血压过低……休克了。打几天吊瓶就好了,没有大的危险。”
小何按文大夫的安排给陈文轩打了呼吸三联针。
一个难熬的夜晚。
不大一阵遥远的东天露出了鱼白肚。
河海公院里传来早起的鸡叫鸟鸣声。
街上断断续续传来过街的汽车声。
陈文轩终于清醒过来。
急救室内。
陈大庆、许静、文慧珍、小何毛骨酥软地围在陈文轩病床边,在倾听苏醒过来的陈文轩挂着吊瓶诉说他的所见所闻。
陈文轩说:
道台府是清末状元、海州道台,也就是他爷爷陈含章的私人府邸。
清朝灭亡时陈含章才六十多岁。陈含章有三房妻妾。生有三子五女。加上佣仆家人,全家有七十多口人。
听说那是一九四零年夏天的时候,日本鬼子的一个中队占领海州,这个中队长看上了陈含章的道台府,就亲帅几十号日本浪人和一小队鬼子兵,月夜进入道台府……
陈含章的小老婆白如霜是海州最有名的武旦名优。日本鬼子的这个中队长看到如花似玉的白如霜,就要强行占有她,被白如霜拒绝……
鬼子恼羞成怒,强行动粗,白如霜用鹰爪指挖掉鬼子中队长的一只眼睛……
鬼子们大怒,日本浪人们当场挥刀屠府,以死伤七人的代价,将道台府包括陈含章在内的七十三口人,无一幸免的全部砍杀而死……
白如霜在打死打伤七个日本屠夫之后,终于寡不敌众,跳进道台府后院中的水井里自尽......
从此,日本鬼子的这个独眼狼中队长就长住在道台府,将道台府当作他的海州私人别墅,将他从海州及海州附近各州县抢掠来的各种金宝财富,都集中在道台府……
道台府成了这个日寇中队长独眼狼的敛财藏宝的重地!
独眼狼血洗道台府,唯一留下姓名的人,是陈含章最小的儿子陈明海。陈家遭灾的那几天,陈明海和妻子带着刚满月的儿子陈文轩,去甘肃兰州老丈人家让陈文轩去认外公外婆。一家三口人这才侥幸逃过血光之灾活了下来。
半个月后,陈明海将妻儿留在兰州岳父家,自己独身一人回到海州,一进状元街,就从邻居们口中听到了全家遇难的消息。
陈明海悲愤填膺。但他自知单凭个人的微弱力量是无法报这国恨家仇的。所以,陈明海连夜出城,又返回兰州岳父家,大病一场......
陈明海在岳父家睡了三个月后,为了报家仇国恨,就去陕北延安,参加*领导的抗日革命队伍。
陈明海在革命队伍里勇敢杀敌,智勇双全,转战南北战功赫赫,逐渐成长为八路军的一个将军师长,在渡江战役中光荣牺牲。
海州人民为有像陈明海这样的一位将军而自豪。海州政府和党的领导更是十分照顾陈明海将军的家属。偌大的道台府,经海州市政府花钱重新修缮后,原模原样的归还给了陈明海的独生儿子陈文轩......
就是在十年动乱的“文革”中,海州的红卫兵及任何造反组织,也没有动过道台府的一草一木,也没有为难过爱国烈士陈明海将军的后人们。
陈文轩感概万千地说:
那女鬼的穿着模样与照片上的三姨太白如霜一模一样!
听说这三祖母是当年海州梨园色艺冠绝、文武双全的大才女,善词曲,工琵琶,长歌吟,妙丹青,藏武艺,掌中舞,精奇功,索上眠……
深得状元爷宠爱。
为保清白,她跳进后院琉璃井中自尽……”
许静、文慧珍、小何三个女人恐惧地缩在一起。
陈大庆不相信地说:“爹,世上哪有什么鬼!你肯定是眼花看差了!”
许静反驳:“哪,哪……昨天吃晚饭时,大黄狗还好好的,好端端怎么死了?”
陈大庆挠着头皮,思索着:“我看,肯定是有小偷进了院,是在装神弄鬼毒死了大黄狗,又吓唬人……天亮了打110报警。叫警察来查!”
陈文轩摇头置疑:“这已是快四十年前的故事了,不学无术的小偷怎么知道?她打扮得怎么与三祖母那么象?她怎么知道三祖母会弹琵琶?不学无术的小偷怎么还会吟唱词曲附庸风雅?”
许静:“爹,这些事,你怎么以前给咱没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