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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大夫们抢救得及时,陈文轩脱离了危险。
看老父脱离了危险,陈大庆按耐不住胸中怒火,再顾不得知禅和尚的看来是糊弄人的那些狗屁谎言了,就直奔道台府……
道台府前院。
年轻漂亮的李娜和白灵双双又迎出中院门。
李娜双手叉腰,朝陈大庆冷笑道:“怎么你又来了?你早已把房院卖给别人了,你早已与这房院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这么死皮白赖的跑到别人的家院里干什么?”
陈大庆拿出那张和苟长胜签约的合同,在手里晃着,得的结巴着说:“我我我和买方是有法律合同的!道台府不能卖给日本人!”
“谁和你签订合同啦?”李娜步步紧*着说,“这房院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傻啊,你的记性咋这么差劲?你早已将这房院用两千万卖给了苟长胜,你有什么资格再和我们谈合同?”
百灵笑着凑上来,磕着瓜子,上下打量着陈大庆,不慌不忙的说:“书呆子,教书匠,你是和苟长胜签的合同吧?那就对了,你就去找苟长胜,让他履行合同吧!姑奶奶、姑爷爷们不认得你是嘛玩意!……”
年老的左藤光着头,戴着一副大墨镜遮住一只瞎眼,拿串佛珠,穿着和服,拄着拐杖,弓着腰,站在李娜和白灵身后,不停地念佛……
陈大庆:“如我没有约束他的一定条件,这么大这么好的文物古迹,两千万我能卖给他吗?”
李娜:“把你这个人见人怕的赔钱货鬼宅,别说两千万,就是你倒给我们董事长两千万也不要。是苟厂长怕鬼不敢住,才卖给了马永成。马永成知道我们的董事长佛学高深、功力深厚,有降魔伏怪的法力,求了九天九夜,董事长看在与马董事长多年的朋友情份上,才答应替他看守一年半载,把鬼捉净了再让他去住。你不让我们董事长住,有本事,你不住着跑啥?为什么要这么便宜地卖给人?”
陈大庆:“我和买方是有卖买合同的,合同规定,买方不准倒卖此房院给日本人……他敢违反合同,我就去法院告他!”
李娜:“谁倒卖啦?你家里来朋友住一段时间,这就算把房子倒卖了?你这是什么逻辑?你快去告!快去快去!别再骚扰我们董事长清修啦!”
百灵招呼李娜,二人双手把陈大庆往院门外推:“去去去去去!快去法院告状去!这房院现在姓马不姓陈,不欢迎你来骚扰。有事你去找法院,别在这里撒野!”
陈大庆恼羞成怒;“谁撒野啦?……”
百灵、李娜合力将陈大庆推出院门,又关栓上了门:“滚吧!我们没时间和你闲磨牙……”
陈大庆怒气仍不息,对着紧闭着的道台府大门,拳擂脚踢起来……
李娜和百灵开了门,双双站在大门口,怒指陈大庆叫骂起来。
李娜:“教书匠,你走不走?你不走,老娘对你可不客气了!”
百灵拿出手机给110打电话:“喂,110吗?我是樱花公司的秘书百灵,我们和佐藤董事长在道台府借住,替朋友看家。但来了个蛮不讲理的坏家伙,搅扰我们,不让我们休息,请你们维护社会治安!……”
不大一阵,延河开着警车,带着两个干警来了。
延河将陈大庆拉到一边,在耳边嘀咕几句,然后向李娜和百灵赔笑客套了几句,将陈大庆推上车,一路向朝阳小区送去……
路上,延河说:“这事我们也知道了。局里和市上也很重视。道台府不仅仅是你们陈家的家业,更重要的是海州市的古迹文物,市政府一定会保护好她,绝不能让道台府落入其他任何人的手中!更不能落入血洗道台府、血洗海州的日本军国主义屠夫们的手中!老陈,回家吧,回家准备一下有关材料,去法院起诉吧!公安局支持您!海州市政府和党委支持您!海州人民都支持您!公安局已经给您寻好了律师!夏天同志也伤好快出院了,他会替您看守好道台府的!……”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陈大庆双眼里滚落出来。
陈大庆将延河的双手握得紧紧。
突然,陈大庆的手机响了。
陈大庆掏出手机一听,惊吓得忙向延河说:“延所长,快去医院,我爹的病突然恶化,他不行了!快去医院!……”
延河忙将警车掉转头,向市医院疾驰而去……
市医院抢救室走廊里。
许静、陈强、许虎四人焦急地守候着。
陈大庆和延河一路小跑赶来。
急救室门打开,一位中年男医生走出来。
陈大庆四人慌忙围住医生。
医生缓缓摘下口罩,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病人高血压脑出血面积太大……”
陈文轩被盖着白布单推出了急救室。
陈大庆一家人扑在陈文轩床上,号啕大哭。
…………
唉,这位倔强的老人大睁着一双永远也没法闭合的眼睛,就这么匆匆走了……
道台府的树叶黄了。
海州城内外的树叶也黄了。
萧瑟的凉风述说着秋天的来临。
两天后,陈文轩被安葬在城西新选的祖坟上。
在陈文轩下葬的那天傍晚,夏天出院也来为老人送行。
夏天跪倒在陈文轩坟头前,磕完头后,面对老人坟头,默默地说:“老伯,你安息吧!我一定会汲取这次的经验教训,替你守好你的道台府,替你捉住害死你的那些鬼怪!……”
丧事结束后,陈大庆马上向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法庭起诉了苟长胜、马永成。
海州市法院十分重视此案。接案不到一周,就马上宣布开庭审判此案。
陈大庆的代理律师是海州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马国栋。被告苟长胜和马永成的律师是从省城请来的有名大律师郭亮。
在法庭辩论中,主审法官表示无奈地向陈大庆说:“陈老师,我也是海州人,日寇一九四二年的海州大屠杀,我祖上也有四口人死在日寇刺刀下,我和你对日寇有着同样的家仇国恨,对日本人住进道台府,我的心情感受和你是同样的。但是,个人的心情感受不能左右法律。只要马永成不办理房院买卖手续,在法律上证明道台府的产权属于他,他容许其它任何人居住多长时间,其它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陈大庆拍着桌上卖房契约书,发急地说:“我们有买卖约定啊!”
法官说:“在法律上,苟长胜和马永成并没有违反契约进行买卖啊!他是请日本朋友给他看守鬼宅啊!现在是改革开放的时代,党和国家支持广交世界朋友,日本人绝大多数人是咱们的朋友……把话又说回来,就是你们在契约上写了不准任何日本人入住道台府的具体条款,这种荒唐违反法律精神的契约条款,法律也是绝不支持的!”
陈大庆:“哪……哪……我爹就,就白死啦!”
法官无奈地摇头:“唉……老爹的离世,与对方没有任何直接的因果联系!法律爱莫能助。”
陈大庆:“哪……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日本人在杀光了我祖辈的我的道台府里昂首阔步地行走,斯无忌惮地屙屎撒尿?”
法律是无情的。陈大庆的诉讼被法庭以证据不足被当庭驳回。
陈大庆伤心失望极了。短短十几天,他就像苍老了十几年。
俗话说,福不双降,祸不单行。败诉还没上一周,这天,天,市法院民事审判厅给陈大庆送来一个传票。
送传票的法警小周向陈大庆说:“陈老师,你的房客夏天把你给告下了。”
陈大庆接过传票一看,惊得目瞪,原来是夏天控告陈大庆毁约。
陈大庆很生气。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不久前还在老爷子坟头前磕头作揖,信誓旦旦为老爷子报仇雪恨的朋友,今天却反而把我拉上了法庭的被告席!好啊,你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不好好值夜班看守房院,将我的道台府中院烧掉了整整三大间房子,我看你也受伤住院损失不小,所以没按咋俩的合同规定追究你作出赔偿,今天你却猪八戒倒打一耙,把我给告下了。我叫你在法庭上好好算一下,究竟是你烧掉我三大间房子赔偿得多?还是我卖房院没有和你商量赔偿得多?
海州市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大厅。
台上审判席上法官各归其位。
台下旁听席上坐不虚空。延河、许静、许虎等人夹坐其中。
夏天坐在原告席上。
原告律师和被告律师各就各位。
苟长胜、马永成、陈大庆三人坐在被告席上。
左藤、白灵、李娜及许多饮料厂职工也在静坐旁听。
法庭经过法庭调查、原告起诉、被告答辩、双方律师辩论、原被告自由辩论等程序,最后进入法庭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