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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夔忙抬头向这道姑说:“吆,孽缘师太!你在洞里休息呢。昨夜山下加油站有发生了狼群伤人的事故。两个值班的加油站工人,还有两条护场子的狗被狼群吃得一点肉丝都没有了。我们是上山来看你们的。孽菓师傅呢?你们没事吧?你们没事就好!孽缘师太,你别在固执了,还是跟我们一块下山吧。你们先住在县文化馆,等宗教事务务委员会给你们拆迁盖好了新的狼王寺,你仍然是主持师太。多收几个徒弟,广大狼文化……”
黑衣美道姑冷冰冰的说:“吴科长,你看我这岩洞,狼群能上得来吗?吴科长,你看,太阳早偏西了,你还是快走吧,别再为山人*心了。山人向你说了无数次,山人这辈子永远不会下山!要不是下山买些生活的日用品,孽菓也更不能下山!看在你无数次上山关心贫道师徒的份上,实话告诉你们,贫道在这山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小徒孽菓自小就在这山里生长大,贫道师徒早已与狼共生存,贫道师徒早已成了狼群的一部分,狼群认得贫道师徒,不会伤害贫道师徒的……”
赵永强紧盯着洞口矗立着的孽缘,盯着盯着,突然惊奇得高声朝洞口站着的道姑孽缘大声喊叫起来:“贾文丽!贾文丽!你咋在这里?……”
“啊!……”只听洞口的孽缘听着赵永强的喊叫声,浑身一惊,禁不住应声回答了一声。然后慌乱的用佛尘遮住脸,在洞口哆嗦了一阵,慌乱的退进洞中……
“文丽!文丽!我是永强!我是永强!……”赵永强继续朝洞内喊叫,“文丽,我现在调到永宁公安局来了。你下来,你快下来,这里危险,我们下山去!文丽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你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下来,我们慢慢解决!你给我下来!……”
但是,任凭赵永强喊破嗓子,孽缘躲进洞里,从此再没有了任何声息。
不久,从洞里隐隐的传出孽缘隐隐的啜泣声。
赵永强疑虑重重的望着半壁上的那孔岩洞,情绪十分激动,自言自语地说:“她怎么跑到西北这深山老林里来当道姑了呢?……”
冯尚明疑惑地问:“老赵,你认识这道姑?”
赵永强点头说:“岂止认识。打了一年多的交道,很熟!太熟!”
冯尚明笑道:“老相好?”
赵永强红着脸,尴尬地点点头,推了冯尚明一把,严肃的说,“老不正经的,留下武警同志们严密把守好那十二孔岩洞,别让这道姑们溜掉。我们到前院去再看看有啥蛛丝马迹没有。告诉你,这孽缘道姑不是别人,是名震关东的杂技明星白牡丹贾文丽!......”
“杂技明星贾文丽?白牡丹?”
冯尚明和吴夔等人一听赵永强说的,都惊奇得盯着半壁上的那孔岩洞,惊奇不已。是啊,一个名震关东的大明星白牡丹,怎么不远千里来内地,钻进这山林古刹里当起道姑来呢?这里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神奇故事?
赵永强忙让冯尚明将前院里的武警们都喊来,安排后院的武警合到一处,严密监视好半壁岩洞内的孽缘,别叫她施展轻功溜了。
不大一阵二十个武警战士荷枪实弹的半圆形战在半壁下,四十只眼睛紧盯着半壁上的十二孔岩洞,一眨不眨。手里时刻准备着……
赵永强低声朝武警们咬着耳朵说:“这道姑轻功非凡了得,还有一身绝对是一流的少林五形拳功夫!你们千万大意不得,别让她跑了……”
一个年轻武警低声问:“要活的?”
赵永强在这武警头上弹了个响指,嗔怪地说:“活的!绝对活的!把枪都收拾起来。千万不能开枪!捉活的!不不不,不是捉,别让她溜掉就行!”
年轻武警又问:“她不是逃犯?”
赵永强又在这年轻武警头上弹了个响指,说:“谁说她是逃犯啦?这么漂亮的女人,象个逃犯吗?我是看她实在太漂亮了,所以就想哄下洞来,劝她下山还俗,穿上白牡丹的漂亮衣裤,给你小子当媳妇……”
年轻武警红着脸,摇头笑了:“我才二十岁,不想娶个老娘当媳妇。赵局长,你和这大美人年龄相当,又是老熟人,老相好了,还是留给你当二姨太吧!……”
大家都低声窃笑起来。
赵永强笑道:“小子们,都把真本事拿出来!除了不准动武动粗,其它任何办法都可用,给我把这大美人请下来。下山后我给你们吃红烧肉……”
年轻武警们都笑了。
赵永强说着,领着吴夔等破案民警们边朝前院走,边低声说:“到前院去。寻些干净的房间。做好今夜在这里过夜的准备。再搜搜有没有长梯子,没有的话咱们寻工具做一个长梯子,把这个心灵枯焦的女人设法弄下洞来!我和她已经分别二十年了,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碰到她。真是太荒唐了!当年名震关东的白牡丹,没想到今天成了深山古刹狼窝里的道人!唉,世事沧桑,真叫人不可思议啊!”
冯尚明说:“老赵,的这老相好怎么跑到这深山古刹来了?女人们遁入空门,绝大多数是在爱情、婚姻、家庭上受了太大的打击,她们在心理上承受不了,才走这一步路的。”
吴夔笑着问:“赵局,你和这孽缘师太真是老相好?”
赵永强来到前院和后院门口的一个土台上,望着孽缘藏身的岩洞口,长叹一声,说:“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在关东云城市有个祖传的名叫关东杂技团的杂技团。杂技团老板姓贾,祖传的杂技表演,训狼、训狗、训猴的手艺。杂技团里有个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十分美丽又技艺超群的女徒弟,听说是贾老板从小收养的一个孤儿,从小教授技艺,长大后才艺双绝,人称白牡丹贾文丽……”
吴夔又急不可耐地问:“就是刚才钻进这个岩洞里的道姑孽缘?”
赵永强点头笑道:“又急不可耐了?!我的眼睛绝不会搞错!她白牡丹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她来!不错,关东白牡丹就是这个孽缘,这个孽缘就是白牡丹!刚才还真让老冯给说准了,我确实和这个白牡丹贾文丽谈过一段时间的对象!…….”
冯尚明惊道:“真的?二十多年前的老情人在千里异地邂逅相逢,这白牡丹一看老情人认出了她,不跳下洞来倾诉衷肠,却慌乱的躲进洞里连声音都没有了,太不够朋友了!……”
吴夔笑道:“白牡丹如今是凤凰落架不如鸡,这是羞愧得难见古人。有啥大惊小怪的?别在乱插嘴。听局长往下说。故事还长得很呢!赵局,快老实坦白,你和白牡丹咋半途吹了灯?是你吹的灯?还是她吹的灯?那个那个那个……嘿嘿,你们那个有那个了吗?……”
“你小子拿你的恋爱手段来衡量我啊,如果我那时有你那个先斩后奏的大本事,白牡丹绝对不会落难到这西北深山古刹里来当道姑了!”赵永强说,“那时,我在西城区健康路派出所当民警。白牡丹她们的关东杂技团就住在我们派出所对面的一个祖传的大宅院里……”
冯尚明说:“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赵永强说:“什么得月?你和你的女邻居也在得月啊!我们是近邻!白牡丹那时正是青春年少,牡丹盛开,才艺双全,实在太漂亮了!追求她的小伙子大男人们多得象漫院蜂蝶,成天无事找事的挤在他们关东杂技团的大院里,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这让我们派出所的警察们寻着了走进杂技团大院,放心大胆的接触白牡丹的大好良机……”
吴夔笑道:“这样你就把白马牡丹挂搭上了?”
赵永强笑道:“我利用给他们调查案情、处理案件……等机会,故意接触白牡丹。我的口琴吹得很不错,时间一长,白牡丹就往我们派出所我的宿舍里跑,抽空跟着我学口琴……”
冯尚明也笑道:“没想到我们的赵局赵书记还是一个搞女人的高手呢!利用共同爱好小说啊,诗歌啊,乐器啊,歌曲啊……什么共同的爱好和兴趣,用文艺手段搞女人,这是知识分子的一贯做法。这么说,白牡丹也会吹口琴?也会音乐?”
赵永强点头说:“她还会琵琶、竹笛、竹萧,挺不错的!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爱上了我这个已经三十出头的老警察的什么东西了,总之,她爱上我了。每当一有空闲时间,她就抱着她最喜欢的琵琶往我宿舍跑。她弹琵琶我吹笛子,吹口琴拉二胡,我俩在派出所时常彻夜歌唱演奏。因为我是派出所所长,所以其它的警察部下们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其实,三十岁出头的头儿没对象,如今喜事临门,派出所里的同志们都体谅我,夜深了我们吹拉弹唱得睡不着,他们就用棉花蛋塞住耳朵,用被子捂住头睡觉……”
吴夔笑道:“夜深人静,男女独处一室,你们难道只是吹拉弹唱,没有干点其他事?”
赵永强一本正经地问:“什么事?”
吴夔摇头笑道:“青年男女深更半夜独处一室,你说还能干什么事?人家姑娘这么深的夜和你独处一室,这意思还不吗明白吗?这叫送货上门,你得赶紧殷勤接货啊!你当男人的傻里吧唧的只是吹啊吹,胆战心惊的不敢先动手,难道你等着人家女孩子先动手抱住你这个三十出头的老光棍?你不吹灯才怪呢!”
赵永强深有感触的点头拍着吴夔的肩膀,说:“你说到点子上了。我经过的这样的恋爱悲剧实在太多太多了!我从高中毕业上大学开始,一直就扮演这种天真幼稚的文明谈对象的男主角。人家姑娘拉着我的手,邀请我去看电影,我的浑身象触了电一样,就禁不住直打哆嗦筛起了糠,我的脸唰的一下从脸上红到了脖子里,由红变紫,紧张得心跳得要蹦出胸膛……唉,我天生就这么一个没本事谈恋爱的草包!真他娘的没用的窝囊货!白牡丹那么漂亮性感的姑娘坐在我身边弹啊,唱啊,深根半夜的和我在我宿舍里独处一室,她常常温情脉脉的盯着我暗送秋波,我这窝囊货就不知道冲上去,把她抱在怀里美美的亲几口!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儿!……后来,还是她主动向我提出爱情的请求了……”
吴夔打量着赵永强愧伟英俊的姿态,赞赏的说:“不错,是个潘安宋玉的才貌双全之美男子,值得白牡丹向你求爱!那后来呢?”
赵永强说:“她邀请我到她的故乡扬州,去拜见她的生母贾诗韵。她说,她的母亲是个十分漂亮的小学教师。她的父亲叫郑继祖,是市政府的教育局长。她母亲生下她不久就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病,他父亲就另求新欢,和她母亲离婚。出身还不到两个月的她,只有跟着她母亲,离开她父亲。后来,她母亲的病被一个名叫常翰文的民间草医给治好了。她母亲感谢这个草医的救命大恩,就带着三岁的她,嫁给了这个草医,搬到扬州城外十里店观音镇,与这个草医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刚开始,继父对她还不错,但后来母亲生下一个弟弟和妹妹后,就逐渐讨厌起她来。把她当做童工使用,不让她去读书。她受尽了继父的虐待。母亲虽然疼爱她,但是母亲靠着继父生活,不敢得罪继父。她七岁那年,关东杂技团到她们那里去演出。她喜欢杂技,也是受不了继父的虐待,征得母亲的同意,她拜杂技团团长贾飞龙为师,从此学习杂技和训兽术。后来,她看贾飞龙老汉对她十分宠爱,她就拜贾飞龙为干爹。因为白牡丹的母亲和干爹都姓贾,所以白牡丹也改性贾,取名文丽。她的这点文化和音乐技艺,都是贾家老汉和兄嫂姐姐们教的。现在离开母亲已经快十年了,她想她的母亲,她要求我作为她母亲未来的女婿,陪着她去扬州观音镇去探望她的母亲,我未来的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