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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的时候,沈君佑在南城胡同开了一家专门制作妆花料子的分店,擢了关恒去做新铺子的二掌柜。
铺子开张的头一个月,就接了一笔一百匹妆花缎子的买卖,订货的人家住在京城,未免途中出了什么岔子,沈君佑特请了两个镖行里的镖师护航,亲自将这批货物运去了京里。
昨个夜里如意突然发起了热,哭闹了一宿,到了清早退了热才沉沉睡去。
璧容正歪在大炕上小憩,夏堇走到近前,轻声唤了她起来,说是庄子上送来了今年的进项、支出,急等着要,需要她过目。
从五月初,璧容开始慢慢地学起了管家的事宜,好在之前母亲教过她一些,如今又有着陈管家和全妈妈再旁指点,倒也做的还算顺手。
璧容强打起精神,转到西次间的书案前坐下。
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才看完,璧容搁下笔,问向夏堇:“二爷走了几日了。”
夏堇在心里算了算:“有七八日了吧。夫人别担心,估么这会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璧容点点头。
门外丫鬟禀报说关恒家的来了。
夏堇笑着道:“指不定也是等急了,过来打探消息的。”
璧容听了也咯咯地笑,对门口道:“快叫她进来。”
秋桐一进来便瞧见璧容和夏堇直愣愣地冲着她发笑,笑的她心里直发毛,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又走到了镜子前面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脸上并没有什么能惹人发笑的东西。
夏堇清了清嗓子,走过去,打趣着秋桐,“关掌柜家的,可是过来问关掌柜何时回来的?”说完,忍不住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
秋桐被她笑的双颊染上两抹绯红,伸了手便过来弹她脑门,嘴里道:“叫你胡说八道地打趣我!看我不好好地治治你。”
夏堇嚷嚷着满屋子躲,连连讨饶,秋桐这才停了手。
“那你不好好在家带孩子,跑过来干嘛。”夏堇朝她
“一大早听我娘说如意昨夜发了热,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
“你过来了,易哥儿谁看着?”璧容问。
去年三月,秋桐和关恒由沈君佑赐了婚,易哥儿便是两人的长子,已经六个月大了。秋桐和关恒成了亲后便搬了出去,在沈府隔壁的巷子里买了一件小两进的屋子,璧容念着她孩子小,便叫她等孩子满了周岁再回来当差。
“我娘留在家里看着她呢,那小子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我出来的时候刚给她喂了奶,这会儿睡得正香呢。”秋桐道。
“小孩子嘛,可不就是吃和睡,又不能像大人一样思念这个,思念那个。”夏堇怪声怪调地道。
“瞧瞧这张利嘴,往后一定得找个脾气比她硬的好好管管才行!”秋桐道。
“你说的可不行,一定得给她找个脾气好,能拿捏的,不然这以后两人吵起假来,还不要把屋顶给掀翻了。”璧容挑着眉笑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极是热闹。
这下便轮到了夏堇满脸绯红了,跺了跺脚道:“夫人,我不嫁!打死我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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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一大早,随行的一个小厮率先赶回铺子处理事情,顺便转达了沈君佑的车马明天下午就会到。
用午饭的时候,沅娘过来了。
“可用过饭了,今个儿三娘做了水晶饺,坐下和我一起吃点吧。”璧容叫人给她添了碗筷。
沅娘坐在凳子上,抬抬头,欲言又止。
“可是有事要和我说。”璧容主动问道。
说起来,璧容已经等了她好几天了。月初的时候,魏先生过来和璧容辞行,说是准备参加明年的乡试,这就要回家用心读书了。
璧容自然没有理由再挽留,便给他结了这个月的束脩,又多给了十两银子作为辅导业哥儿的谢礼。若是之前的猜想正确,沅娘必定要为了这事来找自己。
“听说,魏先生教到这个月月末就要离开了。”沅娘低下头,绞着手里的帕子。
璧容点点头,笑道:“魏先生明年要去参加乡试,自然是要回去读书备考的,他前阵子已经
向我辞了职,我同意了。”
“可,可是,豪哥儿几人的功课怎么办?”沅娘有些激动地急声道。
璧容见她如此说,索性也顺着她的话卖起了关子:“这个你不必担心,魏先生另给介绍了一名他的同窗,学问也是不错的。”
沅娘心里早就急的不行,她没想到璧容已经答应了,此刻便有些病急乱投医来。
“不如,不如咱们留他在府里住下,反正家里这么多间房子,随便寻一间便行,这样他既可以读书,又可以顺便教孩子们读书……”
“沅娘!”璧容直直地打断了她,面上是平日里几不可见的严肃。
“别说你们现在尚未议亲,即使是我和你二哥同意了,你们也要注意彼此之间的距离。如此随随便便地便留了他在府里,可想过你自己的名声,便是对他的名声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是要去考科举走仕途的,单是一个私相授受,便会叫她声名俱损,你难道要为着自己的私心毁了他一辈子吗?”璧容说的字字如针,扎的沅娘心里血泪横流。
“不是,不是,我只是舍不得他走……”沅娘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惊恐地捂住了嘴。
璧容见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沅娘啊,这事情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不说,又叫我如何帮你呢!”
“二嫂,我,我说,我全告诉你。”
她与魏广平的认识说起来滑稽的不得了,那正值时春浓,她和丹桂正在院里扑蝶,一路走到了豪哥儿院门口,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出来的,一个用力,网子竟网住了他的头。而后便莫名其妙地开始魂不守舍,常常自己一个人跑到豪哥儿院子那,透过外墙的雕花石窗往里面看,一个不小心看到他的脸,便像做了贼一般快速地收回头,心里好一阵扑腾扑腾的跳。
后来寻了个借口去了跟三个孩子一起上起了学,天知道她有多久没碰过了书本了,可为了他她突然喜欢上了吟诗作对,常常寻了不懂的诗句去问他,又一次竟拿了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去捉弄他,看着他尴尬的模样,她心里竟有些小小的窃喜……
“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璧容问她。
沅娘疑惑地摇了摇头,在朔州的那些年,她敢说她最擅长的事情便是伪装、隐藏,可她不知道疾病、秘密这些东西的都可以藏在心里不被人知,唯有感情,却是一颦一笑,一道目光便能轻松出卖自己。
“有一回我去给豪哥儿送栗子羹,碰巧见到了魏先生袖口处的一道补花,那阵法和你的如出一辙,后来又见你常常发呆失神,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吟诗作对,心里便明白了。”
沅娘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她自小也是受过家里严格管教的,自然知道自己的这番行为有多出格。
“这事情待你二哥回来我还要与他商量,只是如今魏秀才一穷二白,前途未卜,只怕你二哥未必会立刻答应,不过你也不必担心,秦观有句话说的极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有缘,来日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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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容还想着明天带着如意去县城门口接他,接过当天晚上接近子时,沈君佑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一路轻手轻脚地走进内院,打开大门,把外间大炕上歇息的夏堇吓了一跳,沈君佑朝她摆了个嘘的手势,悄悄地走进内室。
案几上点着昏黄的烛光,不时发生几声烛花的噼啪声,显得夜晚更加静谧。半边罗帐还没有卷起来,璧容拥被而眠,白皙的脸上透着健康的淡淡的粉色,神色恬静,身旁是一岁多的女儿,像个小包子一般缩成了团待在母亲的怀里,嘴里时不时的吐出一个泡泡,有趣极了。
沈君佑看着妻女的睡容,忍不住在两人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他赶了几日的路,胡子都没有顾的上清理,扎在璧容脸上,蓦地把她从梦里惊醒。
正要叫喊,却被人紧紧捂住了嘴。
“嘘,别喊,是我,我回来了。”沈君佑在璧容耳边轻声道。
璧容惊恐地看了一眼,确定真是他,才蓦地松了一口气,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刷的流了下来。
“好端端地怎么哭了。”沈君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冒失惹她生气了,正要道歉,却见她忽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说好十日便回来的,你又食言了。”璧容贴在他的怀里哽咽地抱怨起来,只有感受他胸前的炙热,她才能真的接受他回来的事实。
沈君佑听了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亲昵地问道:“想我了?”
璧容被他问的不好意思,红着脸横了他一眼,趿了鞋就要下床,却被沈君佑用力一推,又推回了床上。
沈君佑压在她身上,一双满是情、欲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暧昧地道:“我可是想死你了。”
说罢,铺天盖地的吻汹涌而来。
“别,别……如意还在这里。”璧容趁着空隙间喊了一声。
沈君佑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一边笑道:“早被夏堇抱出去了。”
她竟忘我的连孩子什么时候被抱出屋的都不知道。
璧容面上一红,索性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