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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限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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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某一个时刻定格在了李自然的意识空间里……

    迷迷糊糊间,李自然又似乎回到了曾经的现实之中。

    他觉得很奇怪,感觉自己的身体虚无而且缥缈,既象是空气里的一缕风,又像是空气里浮动的水气。反正觉得自己很不真实,有种自由而且缥缈的神秘感。

    李自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天外飞仙了?此时的他完全是悬浮在空气中的。自己也搞不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自然是在灯火阑珊的时候回到了曾经的现实中的。他回到了他熟悉的县城。

    他在夜间县城的街道上很不真实地游荡着……

    街道显得很冷清,街灯也昏暗迷离,超市和服装店以及各种百货日杂铺子已经关门打烊,只有几家美容美发店和洗头房的门脸依旧开着。但卷闸门也是半开半掩,这种半遮半掩的门脸暗显着里面所从事的职业暧昧而且心照不宣。

    李自然很散漫地从几家曾经经常光顾的洗头房漂浮而过,玻璃门后有几张他很熟悉的面孔。这几张面孔清秀年轻,但在白森森的日光灯的映照下,显得既庸俗又深透着倦意。

    李自然很想和这几个从事夜间职业的姐妹打个招呼,但是这几个姐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李自然的出现。只是很漫不经心地吸着烟,眼神空洞迷茫地望着玻璃门外黑漆漆的街面。

    也许她们是在渴望冷清的街面上出现那些幽灵一般的身影,然后鬼鬼祟祟地走进她们的铺子,光顾她们寡淡的生意。

    这些靠出卖*和灵魂为生的姐妹们的生计并不好。她们的生存环境也不乐观……

    李自然冥冥中觉得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他曾经熟悉的世界了。他突然感到非常伤感。

    他试着去敲了敲玻璃门,但是他的尝试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个穿得很暴露的女子抱了抱膀子,说道:“今晚外面的风好大哦。”说着就跑过来拉拢半开着的玻璃门。

    这个女子叫春柳,刚刚十九岁,老家是在一个偏远的山区。李自然曾经光顾过她的生意。而且还破例多给了她一百块钱。

    李自然被春柳当成了夜间里的一股冷风关在了玻璃门外。

    无限伤感的李自然只好默默地掉头而去……

    街面上阴冷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行人遗落下的塑料垃圾袋款款飞舞,既象是夜间的蝴蝶,也象是游荡的无所皈依的游魂……

    时令已经是深秋了!

    李自然很想回家去看看。他怀念起了他的父母,于是他离开了灯火迷离的县城,往郊外漂浮而去……

    夜间的郊外在李自然的眼里变得很荒凉。四周黑漆漆的。原先长着茁壮庄稼的田地已经完全变得荒芜了。良田被各种开发项目征用,散落在田野间的村庄也不复存在。原先以耕作为生的农民们都被规划进小区里去生活了。那些拆迁出的废墟尚未来得及开发和修建,在夜色里显得很是残垣断壁的破败和荒凉。

    李自然在荒芜的田野间轻轻掠过。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自己非常熟悉的小镇。

    李自然回到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小镇比县城显得更加昏暗和模糊不清,街道也显得非常憋窄和冷清。

    他不能回到现实的地面,只能在阴冷的空气中漂浮着。李自然觉得这种感觉也不错。

    他还是想去看看绣娘。李自然依旧惦记着她。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在李自然的心中始终是有一点份量的。

    小镇只有一条街道,很长。街道上行人已经绝迹,只有几个流浪汉分别蜷缩在几个黑暗的角落里。

    这几个流浪汉都是以捡拾小镇上的垃圾桶里的垃圾食物为生的,他们象蝼蚁似的苟且偷生着。

    就是这样的生活他们也会常常面临着被驱逐的危险。有几次小镇为了创建文明小城镇,要迎接上面头头脑脑的检察,李自然就被小镇上的派出所临时叫去,配合几个民警趁着夜间将这几个流浪汉抓上警车,送到离小镇很远的一个荒郊野外抛弃掉。

    可是没过多久,这些流浪汉又风餐露宿的回来了。

    他们就像寄生在小镇上的虱子。

    这些流浪汉都没有睡,他们此时分别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睁着炯炯双目象夜间守护神似的窥视着阴冷的街道。

    小镇上依旧只是几家洗头房还亮着灯火。这种特殊的营生注定只有与黑暗为伍。

    李自然来到绣娘开的洗头房的时候,绣娘的洗头房的卷闸门半开着,玻璃门内也亮着灯,但是铺子里却没有一个人。

    李自然很纳闷,他在铺子里回旋了一圈,将铺子里的灰尘扬了起来。他又到铺子里的那张大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影像。镜子里空无一物。李自然非常确定自己此时已经确确实实化作成一缕阴冷的夜风了。

    李自然很不心甘。

    这时,从铺子后面的一条黑黑的甬道里,传来绣娘有些夸张造作的*声。

    配合着绣娘*声的是木床发出的嘎叽嘎叽的声响。

    李自然的心里非常不舒服起来,他朝着绣娘发出*声的那间屋子漂浮了过去。

    那间屋子的门是拴着的,但现在这道门又怎么能够挡住李自然呢?他顺着一道门缝很轻易地就挤了进去。

    挤进屋子的李自然看见绣娘正玉体横存地被一个长了一身赘肉的男子死死地压在身体地下。男子将绣娘修长的双腿撩开放在肩膀上,就像打夯似的使劲凿动着绣娘柔软的*。

    绣娘头发卷曲凌乱,纤巧的双手痛苦地揉捏着床单。

    绣娘的这个动作李自然再熟悉不过了,每当绣娘在他的下面做出这个揉搓床单的动作的时候,他就热血澎湃……但是,现在的绣娘是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体下揉搓着床单,这就让李自然的心里很不得劲儿。

    这个蹂躏绣娘的男人李自然认识,他是小镇上畜牧站的站长柳长水。李自然曾经和他一起喝过酒吃过饭。在酒酣耳热之极还称兄道弟的。

    李自然的心里突然间感到非常痛苦。

    他现在非常想将这个浑身长满赘肉的男人从绣娘的身体上拉开,甚至狠狠揍这个恶心的男人一顿。但是李自然感觉自己现在非常轻浮缥缈,根本不具备和任何有实力的人物抗衡的份量。

    此时的李自然只是空气中一缕阴冷的风,或者更像是一粒无足轻重的尘埃……

    李自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绣娘在木板床上痛苦地忍受着这个男人的蹂躏。他知道此时的绣娘是没有快感的。他从绣娘造作的叫声里就完全感觉得出来。这样的叫声显得矫揉造作,完全是对男人的一种应付。

    李自然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愤怒地朝着赤身*的赘肉男人扑去。他想一把将这个恶心的男人掀下床头,然后狠狠地揍上一顿。

    但是,李自然扑在男人的身上居然一点份量也没有。男人只是觉得后背上刮起了一阵冷飕飕的风。

    正在绣娘身体上疯狂运作着的畜牧站站长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停止了运动,将他那个丑陋的玩意儿从绣娘的洞穴中扯了出来。

    畜牧站长对绣娘说:“日你妈,你没有关门吗?怎么那么大的风?”

    绣娘终于从蹂躏中短暂地解脱了出来,她依旧被长着一身赘肉的男人压在身体底下,喘息着说:“没有风啊!哪儿来的风?门不是关得好好的吗?”

    男人回头看了看木板门,木板门果然是关得好好的。

    男人有点纳了闷了,喃喃说道:“真他妈见鬼了,怎么老子的后背上突然会刮起那么大的一股风?真是邪了门了。”

    这时,枕着一头凌乱卷发的绣娘嗲声嗲气地开始搂紧男人,装作出*荡无比的声音说:“停了干嘛?人家都等不及了!”

    见绣娘装作出如此下贱的样子,李自然的心都被撕裂了。他知道绣娘之所以要装作出这么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完全是为了和这个恶心的男人快点结束这场*裸的*与金钱的肮脏交易。

    男人这时却说:“老子现在挺不起来了。咋办嘛?只有歇一会儿了。”

    男人很无耻地从绣娘的身体上爬下来,从堆在床头的衣服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自顾自的吸了起来。男人想调整一下心态,然后以更加疯狂投入的状态袭击蹂躏绣娘。

    李自然的心在流着血。他的绣娘怎么就那么贱啊!

    更令李自然痛苦的是他现在居然没有任何力量去痛痛快快地将这个恶心的男人揍上一顿。李自然现在连杀这个男人的心都有了。

    李自然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懦弱地从门缝逃了出去……

    他想要离开这个令他伤感无奈的地方。

    这时从黑糊糊的街面上突然闯进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女人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小伙子。

    这一男一女气势汹汹地闯进了绣娘的洗头房。他们顺着绣娘发出叫声的那间屋子就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门口,女人对那个小伙子命令似的说道:“给老娘把门踹开!”

    小伙子毫不犹豫地狠命踹了一脚,那道薄薄的木板门咚地一声便被踹开了。

    赤身*的绣娘和那个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目瞪口呆。男人还压在绣娘的身上,他回过头,脸上的神情惊恐无比。

    五大三粗的女人这时已经冲了上去,一把就抓住绣娘的头发,挥手对着绣娘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耳光,边打边破口大骂:“x你妈!买x的。勾引我老公!我叫你勾引我老公!”

    可怜的绣娘这时匍匐在床上,极力用手护住脸庞,躲避着女人暴雨般袭来的耳光。

    那个满脸横肉的小伙子这时也冲过来,将绣娘一把拖下床,对着绣娘*的身体一阵暴踢。

    李自然愤怒的大叫起来:“你们放开她!”

    但是李自然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在充斥着疯狂和暴力的空间里响起。施暴的一男一女并没有罢手,依旧拳脚相加地朝着绣娘柔弱的身体暴袭而去。

    而那个刚才在绣娘身体上发泄兽性的男人这时趁着混乱抱了床上的衣裤便逃出了门外。

    倦缩在地上的绣娘表现得很坚强,她任凭这一男一女对她施暴,只是用手死死的护住头,一声不吭,也不作任何的反抗。

    绣娘似乎是认命了……

    看着眼前的情形,李自然的心在流血。他愤怒地扑向凶相毕露的一男一女。但是,这一男一女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李自然只将挂着白炽灯的灯线刮得不停的摇曳。屋子里显得人影幢幢的很是混乱。

    五大三粗的女人终于打累了,她气喘吁吁地住了手。这时她才发现那个嫖客不见了。她朝继续踢着绣娘的小伙子说道:“你爸呢?”

    已经踢红了眼的小伙子醒悟过来。他也停止了施暴,环顾着这间狭窄的屋子。

    屋子里哪儿还有嫖客柳长水的影子?

    小伙子摸出手机,他说:“打电话报警!把这个烂婆娘抓进去!”

    五大三粗的女人却显得出奇的冷静了,她一把抢过小伙子的手机,骂道:“报警!你爸的乌纱帽不想要了?瓜娃子!”

    小伙子回过神,很不解气地又照着绣娘的腰上踢了一脚。

    五大三粗的女人朝蜷缩着的绣娘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带着小伙子扬长而去。

    绣娘倦缩在地上一动不动,李自然以为绣娘昏死过去了。他想去扶绣娘起来。但是绣娘的身体很沉,李自然根本就挪不动绣娘沉重的躯体。

    李自然哭了,他唤着绣娘:“绣娘,你起来!你起来呀!”

    但是绣娘一点也感觉不到李自然的哭泣,更感觉不到李自然的存在,她那粘满了地上的尘埃和污垢的躯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绣娘掩面趴在地上哭得很伤心……

    李自然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绣娘的铺子里一个小姐也没有。难道这些小姐都走了……

    李自然转出屋子在铺子里的每个房间里搜寻了一圈,的确一个人也没有。他突然觉得绣娘的遭遇很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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