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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全城搜捕

作者:蓝鲨不吃鱼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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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食前,李武就又咳嗽着,去了左边儿的监区。现在他有钱了。

    这次,大伙儿就都钻到狱卒们的房间里去了。

    李武一进去,就给张帆塞了五两银子,道:“光耍钱也没个酒吃,怪没趣儿的。你找个人,出去打点酒肉,老哥哥我请客!”

    张帆听了就一拍脑袋。

    “我就说下午那会儿玩得不起劲呢,原来少了这。老哥哥,你这是……又发了笔横财啊?”

    李武顿时咧着黄牙,笑得贼眉鼠眼的。

    “有个家属来看人。挺有钱的人家呢。”

    张帆懂了。伸手招呼一个狱卒近前,把银子递过去,再交代对方悄悄从角门溜出去,然后再对李武道:

    “老哥哥就是油水足,不像咱们,看守的人少,担子却比你们重,还尽是不让探望的,平时抠都抠不出几个铜子儿。

    现在呀,就那俩,还连守都不让咱们守了。眼看着啊,咱就要喝西北风喽。”

    李武笑着拍他肩膀。

    “我倒羡慕你们,现在清闲自在的,就算那俩出了事儿,也算不到你们的头上不是?”

    张帆点头。

    “说得也是,没活儿就没过错,反正里面……咱如今也能在当值的时候,大明大方的喝酒、吃肉了。

    来来来,别光站着说话,老哥哥来上坐,今儿咱兄弟们就沾沾您的光,放开了喝顿老酒。”

    李武见话头被扯开,也没有再深问,便坐到桌前,和他们继续闲聊。

    他心里估摸着,里面应该不止有四个守卫。

    ……

    不怪道张帆眼力贼,挑的那出去买吃食的狱卒,就是个有眼力劲儿的。

    不光买了自己等人的,还给守卫们都买了吃的。

    喝的就算了,他们当值,也不敢喝酒。

    白天自己几人耍钱就让那些人眼红了,晚上再让他们眼巴巴地听着,回头,他们就该不放老李头进来了。

    老李头亲自陪着,给里里外外的守卫们、包括两个角门的四名守卫,都送了去,顺便,再每人给悄悄塞了一两银子。

    里面果然不止四个,而是有十四个。

    幸好,他给的银子足,那狱卒买的吃食多。

    他们这些牢头、狱卒,得了好处,都得大伙儿有份的。否则,下次若有个什么人犯亲属再来探望,不准就是不准,他们也就没招儿了。

    于是,这晚,皆大欢喜。

    于是,这晚,躺倒一地。

    于是,第二日,头痛欲裂的守卫们就发现,那俩名人犯,不翼而飞了。

    有两名守卫的衣服还被人给扒了……

    而当他们找到李武的时候,李武正在自己的家里,呼呼大睡。

    其家人言,他并没有去当值,而是自休沐那晚喝醉回来后,就睡了这一整日,唤都唤不醒。

    ……

    全城封锁大搜捕。

    街上,非必要,百姓们都不出来走动了,家家关门闭户的。

    水银的奇闻药铺,大门没关,这一上午,她的药铺都被里里外外搜了三回了,她也懒得关。

    因为之前那名官员搜查药铺时没找到人,所以……她这儿就被重点关注了。

    水银也无所谓,想搜就随便搜。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病人来,她索性就守着恢复室里的三名女性病人,喝药、扎针。

    是的,三名,“女性”病人。

    一个眼睛不太好的中年妇人。

    两名年轻的、满脸满身都是流脓红包的“妓子”。

    东方神医捡回两名被弃的、有病妓子之事,曾风闻全城。

    来搜捕的人,一见到她俩那惨样儿眼神就乱飞,草草瞟一眼就出去。

    丢了的是男犯,这二人一看就明显是女子之身,那些人便匆匆来了又去。

    殊不知,这俩人,恰恰就是他们要搜捕的人犯。

    李武爱耍钱、喜欢喝酒,一喝多还爱打老婆,这些事儿,那一片的街坊邻居们都知道。

    他在刑狱衙大牢做牢头很多年了,一直升不上去也是这原因。

    好在,他就喜欢这么美滋滋地过,也不指望往上爬。爬上去没油水的话,还不如就这么做个牢头呢。

    所以,关于他的事情,水银这儿,早就听闻过。

    当她急于从刑狱衙大牢救人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牢头。再让画眉去细细打听了一番。

    当得知李武那天休沐又去吃酒了之后,一切行动计划展开。

    画眉配合。

    水银用自己的针灸之术,让对方迷迷糊糊地、差点没将祖宗十八代都招了出来。事后,抹掉了他身上的针眼,并且又给他灌了许多酒,让他的脑子彻底断了片儿。

    然后水银就施展了高超的化妆之术,乔扮成了李武,深入了虎穴。画眉则在角门外接应。那名狱卒出去买吃食的时候,就被画眉给替换了。

    ……

    而现在……水银看了看那两名在牢房时就因受刑昏迷,又被自己扎得至今都未醒的“女病人”,转身出去净手。

    虽然她事先并不知道,被抓那两人的长相,但是,在营救时,他们身上的刺青她验过了。

    的确是敖国的火焰纹,而且,被纹的年数也明显是很久了。

    有刺青的,都是“朝廷委派”的,像她,就没有,也不会有。

    水银估计,这次大搜捕最多只有几日。毕竟,这是一国之都城,若连续封锁的时间太久,别的事情就该多起来了。

    她得赶在大搜捕结束后,将他们的伤势给治个七七八八,然后送出城。

    不能让他们昏迷太久了,会伤身的。但更不能让他们醒来看见自己、以及自己这儿的一切。

    因此,那二人就一直是她和画眉亲手照顾,并不让药铺里别的下人们经手,只说怕过了病气。别人也乐得躲这样的病人远点儿。

    想着到时候如何才能将人给送出城,水银走出后院,进入大堂,准备去药柜那儿取些药材。心里是七上八下且牢牢被揪着的,生怕被人发现端倪,可放到药铺才是目前最好的法子,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撑着,一个劲儿地盼着搜检赶紧结束。

    这些人来来往往地搜,看在她有个神医的名头上,没有翻得太乱。

    但,也仅仅,不是太乱而已。

    第一次被搜检后,画芳还想带着人收拾,被水银给拦了。一次是不会搜出什么结果来的,肯定还会有第二次。果然没隔多久,第二批也来了。好在,过关了。

    水银把第二批搜检人马送走,才松了半口气,感觉后背有些凉浸浸的,就准备上楼换件衣衫,谁想到,竟然又来人了。

    “东方姑娘。”

    一道浑厚、略带磁性的声音。

    第三次了。

    水银一听到那声音,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这次来的人,恐怕没那么好打发了。可不管有多害怕和担心,她也必须面对。

    松开手里抓着的裙摆,她轻轻拍拍手,稳住心神,转身,拱手一礼:“见过司寇大人。”

    然后走到柜台和帘门旁边,束手侧立,收颌挺胸,让开道路。

    无论是去后院的道路,还是上楼的道路,她,都让开了。

    司寇继昭见状,挑了挑眉。走到她面前,微微低头看着她的发顶,勾了勾唇角,说道:“本官又找东方姑娘帮忙来了。”

    “又验尸?”水银错愕抬头。

    居然不是来搜查的?

    如果不是她心性沉稳,此时只怕都是要欢呼出声。

    司寇继昭看着她那陡然睁大的澄澈双眼,和微微张开的樱唇,不由失笑。

    “为何如此惊愕?难道你以为本官是来……”

    他扫了眼凌乱的药铺,这才发现面前姑娘那外恭内傲的站姿,以及搁在小腹前、被单掌掩盖着的另一只拳头。显然是在愤怒。

    不由有些讪讪,揉了揉鼻子道:

    “你这儿应该不会再被搜了,让人收拾了吧,有什么损失,本官负责赔偿。”

    顿了一下后,继续道:“就当,请你验案尸的‘诊’金了。”

    他把那个诊字的音,说得重了点。

    诊病和诊尸,可以这么说……吧?

    水银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拳头,松开了。其实她那最初是紧张的,当然也有愤怒,最后则是在竭力控制自己内心的庆幸。

    “大人说得是,诊什么,在世人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与我,也并无分别。

    赔偿就不必了,搜不搜的,也随他们,大人请头前带路,民女这就随您一道过去。”

    病人的病情需要诊断后治疗,逝者的案情也需要诊断后申冤,的确对她没什么不同。

    既然这人果然不是来搜查的,那她就放心了。现在只要能让这家伙离开药铺,别说验一具尸,就是验十具、百具,她都愿意。

    因为别的人看到那俩“女病人”满脸的脓包会躲,但她眼前的这个人可不会。

    非但不会,还很有可能会凑近了细瞧。这也是她一看到这家伙,就浑身崩紧的原因。

    司寇继昭自是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带去了怎样的一种心理压力,他见东方姑娘答应,便转过身,带头向外行去。

    画眉则准备去提工具箱。

    水银脑中灵光一现,悄悄拦了下她,眼神瞟向医药箱。画眉秒懂,过去拎上就跟着自家的小姐。

    忽然,门外呼啦啦地又冲进了一队手执弯刀之人,水银站住脚,看向司寇继昭。心神微紧:这家伙不会是故意在试探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