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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雕山矿坑前,张玉武仍旧画着设计图。
此时的设计图已经初具雏形,矿坑的山坡喷草浆绿化,其中两个矿坑变成垂钓园,一个变成儿童游乐场,另外几个变成煤矿文化主题公园。
整体来看,将矿坑打造成一个主题公园,是将废弃矿坑由“负资产”转化为“正资产”的最佳方案。
只有将废弃矿坑修复了,治好金雕山的“牛皮癣”,整个金雕山才能焕发活力。
可是,要想完成“煤矿文化主题公园”这个梦想,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本地政府的支持。
尤其是资金这一块,对于张玉武来说,是最大的难题。
“呜呜呜……”
就在张玉武收齐图纸和铅笔,准备下山的时候,突然被人用麻袋给罩住了,旋即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群殴张玉武的是四个壮汉,大约都在二十多岁,身上雕龙画凤,一看就是社会闲散人员。
面对四个人的殴打,而且还是套着麻袋,张玉武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汪汪——”
殴打了五六分钟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犬吠声。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阵怒喝,“喂,你们干啥呢!我要报警了!”
喊话的人叫老金,全名金百顺,是金雕山的护林员,今年50岁,生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身旁还领着一条狼青犬。
他已经在金雕山当了二十年护林员了,所住的管护站就在金雕山的另一边,距离废弃矿坑这里需要走上两个小时的山路。
之前张玉武去山另一边的时候,经常到老金的管护站歇脚,因此张玉武和老金还算熟悉。
这四个混混见老金来了,而且还要报警,急忙停止殴打张玉武。
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男子,最后猛踹了一脚张玉武,恐吓道,“这一片是老子的地盘,以后再见你打矿坑的主意,老子特么整死你!”
骂完,黄毛便带着另外三个混混钻进了林子里。
张玉武挣扎着钻出了麻袋,左眼已经瘀青,嘴角也被打出了血,晃荡着身子站了起来。
老金跑了过来,打量着张玉武,询问道,“玉武,你没事儿吧?”
张玉武擦了擦嘴角的血,摆了摆手,说道,“金叔,没事儿,就是擦破了点皮。”
“这还没事儿呢?你那眼眶都青了!”老金心疼地看着张玉武,又气愤难当,“这伙人是谁啊,下手也太狠了!玉武啊,报警吧!”
张玉武摇了摇头,说道,“金叔,真没事儿,您忙去吧,我要下山了。”
老金有些不放心,挑眉问道,“真的没事儿?”
张玉武轻轻揉着眼睛,笑着说道,“哎呀,真没事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老金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张玉武,叹了口气,说道,“行吧,既然你都说没事儿了,那我就走了啊。有事儿的话,最好赶紧报警。”
张玉武点了点头,微笑道,“嗯嗯,知道了金叔。”
随后,老金转身离开,骑上了一辆摩托车,带着那条狼青,顺着小路离开了。
张玉武站在原地,目送着老金的背影,并且挥了挥手。
就在这时,张玉武突然看见地上有一张名片,显而易见是刚刚那几个混混掉的。
张玉武皱眉将名片捡了起来,一看上面竟然写着“陈建生”三个字。
在陈建生三个字的上面,写了一串职务名称:北江省山河县远大煤业有限公司后勤部主任。
张玉武看着名片上的“陈建生”三个字,目生恨意,紧紧地攥着那张名片。
既然是陈建生的名片,那么毫无疑问,张玉武被打极有可能就是陈建生指使的。
因此,张玉武暂时并没有回家,而是拿出了手机,坐在一块岩石上,拨打了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少顷,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了陈建生的声音,“喂,谁呀?”
虽然张玉武在远大煤矿工作了半年,但是和陈建生并没有多少交集,所以一直都不知道对方的手机号。
张玉武紧攥着手机,压制着火气,平静地问,“你好,是陈大主任吧?”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很显然,陈建生听出了张玉武的声音。
张玉武哼笑了一下,“捡的,从殴打我的人身上捡的。”
“哦,看来张玉武你的仇家还挺多啊。”陈建生呵呵一笑,旋即问道,“哎,你不会光凭一张名片,就觉得是我指使的吧?”
张玉武笑了笑,说道,“陈建生,是不是你指使的,你心里最清楚!”
“我不清楚。”陈建生否认,旋即说道,“还有事儿吗?没有别的事儿,我就挂了。哦对了,你以后走路注意点,容易遭雷劈。”
“陈建生,别装了。现场发现了你的名片,怎么就没发现别人的名片呢?”张玉武质问。
陈建生大笑,“哈哈哈,张玉武啊,你要笑死我了。我给过很多人名片,以后他们杀人放火,那都得算到我的头上呗?”
“陈建生,你真怂,敢做不敢当!”张玉武怒斥。
陈建生迅速反击,“张玉武,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吧?举报就举报了,承认能怎么了?你不是伟大吗,有境界吗?不是要当山河县的环保第一人吗?你有能耐别光打那几个矿坑的主意,有能力你把整个金雕山弄成旅游区啊!你把山河县搞成环保模范县啊!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把煤炭产业搞垮了,大家都得跟着陪葬!”
张玉武不卑不亢,“说完了?”
“没说完!”电话中,陈建生的情绪愈加激动,“我告诉你,张玉武!我跟你死磕定了!只要你不离开山河县,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陈建生,你这是在恐吓我?”张玉武神情凝重,说道,“呵,你就不怕我电话录音?”
陈建生哼笑了一下,回答得很干脆,“不怕!我又没说什么,吓唬人还犯法吗?”
张玉武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陈建生,我也告诉你!我既然要留在山河县,想要做一番大事,就不会害怕任何人!”
“好,很好!”陈建生冷哼道,“张玉武,那咱们就走着瞧!”
说完,陈建生挂断了电话。
张玉武看了看手机,又看向前方的几个废弃矿坑,陷入了沉思。
“你不是伟大吗,有境界吗?不是要当山河县的环保第一人吗?你如果有能耐,就别光打那几个矿坑的主意,你把整个金雕山弄成旅游区啊!你把山河县搞成环保模范县啊!”
陈建生说的这句话,不断地在张玉武的脑海中萦绕。
只是将废弃的矿工修复改造成“煤矿文化主题公园”,其实吸引力有限,如果利用金雕山的林业资源优势,再加上还有一些东北抗联的密营遗址,完全有可能将金雕山打造成一个复合型的旅游区,甚至有可能成为山河县的一张名片。
想到这里,张玉武渐渐变得兴奋起来,刚刚被殴打的疼痛感竟然减轻了不少。
自这以后,张玉武不只在废弃矿坑跟前转悠,而是一边采山货,一边考察整个金雕山林区。
同时,张玉武还拿着一个编织袋和铁夹子,捡拾金雕山里的垃圾。
俗话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张玉武瞒着家里当跑山客的事儿,被弟弟觉察出来了。
这天傍晚,张玉武像以前一样回家,刚进院子,就被张玉全拦了下来。
张玉武愣了一下,打量着弟弟,问道,“玉全,咋了?”
张玉全言语费力地说,“哥,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和爸?是不是?”
张玉武意识到了张玉全可能知道了自己被开除的事,但是仍旧心存侥幸,笑了笑,说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别闹。”
“哥,你没说实话。”张玉全注视着张玉武的眼睛,说道,“你被矿里开除了……”
张玉武的脸色顿时变了,透过窗户看了眼坐在屋里看报纸的父亲,急忙将弟弟拉到了厢房里。
“玉全,爸知道这事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