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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闹钟在响起第一声的时候,铃木铃花就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打量着天花板,然后开始思考起一个严峻的问题,她要怎么向松岛江解释这个状况。
无论如何,她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铃木铃花都觉得反正不会有比她死掉更糟糕的事情了。
少女在床上坐了起来,她刚抬手要脱下睡衣换上衣物,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于是铃木铃花放下了自己的手,她颇为懊恼地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拿着之前放好的衣服下了床。她目不斜视地直直走出卧室来到浴室去换衣服。
她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敢置信,不过事实是那两个男人都留在这里过夜了,虽然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但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了。
换好衣服,她又折回卧室去拿自己的包,床上的两个人还躺着,铃木铃花没有兴趣去研究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睡觉。
能比为过去所犯下的罪孽买单更痛苦的,大概就只有为未来的行为负责了。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神色冷静,但是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解剖铃木铃花一样,隔了一周再次面对他,铃木铃花首先感到的就是心虚。
“看起来,最近你似乎度过得不错。”他推了一下眼镜,镜片下的绿眸中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介意讲一讲吗?”
她闭了闭眼睛,然后低声叹气:“并没有那么好,除了一个糟糕的晚上之外,没有任何好事情。”
负责她心理状况的绿间医生微扬下巴,示意铃木铃花继续,少女抿了一下唇才接着说下去,“我邀请工作上有合作的前辈一起吃饭,然后他的中学同学也过来了。”
铃木铃花抬起脸,她对着绿间真太郎勾了勾唇,但是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少女凑近了一点,“他们似乎也是绿间医生的中学同学。”
穿着医生制服的男人这一次手中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握着一支笔,他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便能轻而易举地翻转那只黑色哑光质感的金属钢笔。“恩,然后呢?”
他的神色未动,但是手上却有了动作,铃木铃花下意识地盯着在他手指间转动着的笔,“然后我觉得有点苦恼,绿间医生。”
“为什么?”
停顿了一下,铃木铃花才继续说了下去,“因为我觉得他们两个好像都很喜欢我。”
男人停下手指间的动作,正在转动着的钢笔也静止下来,被他牢牢地夹在指间。“是你这么认为的?还是他们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铃木铃花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这是真话,她的确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铃木铃花很清楚,她不能把主动权让给她的攻略对象们。
这可不是幼稚无聊的爱情游戏,这是她的生死场,就算对手是更年长更成功,甚至掌握更多信息,拥有神秘能力的人,铃木铃花也不能退让。
绿间真太郎皱起眉,这是他再次见到铃木铃花之后露出的第一个有所波动的神情。
少女弯起唇角,对着他展露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克制但生动,掩藏在天真背后的诱惑格外吸引人,“然后我就在想,绿间医生,你会不会也喜欢我呢?”
男人的手指一僵,这终于无法让那支名贵的钢笔再做停留,它从绿间真太郎的手指间掉落下来,光滑的笔身允许它在空旷干净的桌面上滚动,桌上没有任何摆放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有任何的障碍物。
钢笔从医生这一侧滚到铃木铃花那一边。
它经过了铃木铃花放在桌面上的手,擦着她的胳膊边缘滑到桌子的边缘,就在钢笔马上要掉落的时候,铃木铃花往后收臂挡在桌边接住了这支笔。
她用另一只离得较远的手捡起了没有掉落子啊地面上的钢笔,铃木铃花握着笔身打量了一会儿,“奥地利?”
医生终于有了反应,像是中途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收音机又恢复了播放,在他抬手推眼镜的间隙中,铃木铃花能看到他闭了一会儿眼睛,那睫毛悉数落下在下眼睑上遮住了细密的阴影,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是。”他冷淡地否认了铃木铃花的猜测,绿间真太郎向着她摊开手,掌心向上,“谢谢,请把笔还给我。”
在冷静克制的怒视之中,少女移开了眼睛,她固执地握着笔没有交还给绿间真太郎,“那请绿间医生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的心理医生不悦地抿直了唇线,平复过后他才理智地开口:“清弄清楚这一点,铃木小姐,是你来这里接受我的治疗。”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铃木铃花强调,虽然在行使少女的任性权利,但是她的声音依然柔和,所以即使这让人火大,却又没办法真的动怒,“该轮到你回答我的了,一人一个问题,这是我们上一次的规则。”
见绿间真太郎没有太过生气,铃木铃花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这是绿间医生制定的规则,你得遵守自己的规则。”
听到这句话绿间真太郎怔了怔,他似乎想起什么,于是错过了反驳铃木铃花的时机,男人收回了讨要钢笔的手,他恢复了最开始时候的镇定自如。“那你问吧。”
“我刚才问过了呀。”她扬起唇笑起来,就算那娇俏之中带了一分恶劣意味,也依然让人惊艳。铃木铃花温柔的模样使人心醉,而她这样偶尔任性地撒着娇,也根本不可能惹怒到别人。
“铃木。”他收回了敬称,直接喊出了铃木铃花的姓,绿间真太郎在叫出她的名字后郎沉默了一段时间,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我承认,你的确很漂亮。但是你未免也对你自己太自信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围着你转的。”
这些话他说得并不委婉,铃木铃花直接向他传递了讯息,绿间真太郎也做了直白的回应,这确实是一场言语上的暴风雨。
“无论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做都是不对的。”医生眼神沉沉地盯着铃木铃花,眼眸中的绿色沉寂成夜晚的森林,“你自己也很清楚,既然你自己都不喜欢,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看到那么多人为你沉迷真的会让你高兴吗?如果那样就满足了,成为知名偶像应该已经能够满足你的愿望了吧,你——”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医生。”在那不间断的严厉斥责之中,铃木铃花有那么一刻感受到了熟悉的愧憎,但是痛苦过去之后,她又觉得那些越积越多的黑□□绪被打消了不少,清醒之下,铃木铃花捕捉到了绿间真太郎眼中的那一抹动摇。
“医生。”她开始学着绿间真太郎之前的样子转动手中的笔,铃木铃花又叫了一次,“绿间医生,你喜欢我吗?”
少女启开柔软红润的嘴唇低语:“我的确很糟糕,我的朋友会变成我的恋人,或者就不再是我的朋友……这样是不是很差劲?”
“为什么会喜欢这样只有一副美貌皮囊便自以为是的女生呢?”
“好了!”
听到她这样轻蔑地贬低自己,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之前还在教训她的绿间真太郎,他听不惯这种话,即使这是铃木铃花对自己的评价。
每当他成功说服自己不应该再接触下去的时候,铃木铃花又能轻易地推翻那个决定。她把自己弄得稍微可怜一点,绿间真太郎就忍不住向她投降。
无论他的大脑做了多少次理智的分析,最后重新定义他这些年的人生的竟然还是那个叫□□情的鬼东西。
绿间真太郎屈起放在桌上的手,他低着头无奈地叹了一声:“……如果你只是长得好看就好了。”
她抬起眼睛看向绿间真太郎,察觉到那注视,他掩饰般地抬手推了推眼镜,铃木铃花又追问了一次,这次她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她放满了语速,也放轻了自己的声音。
“那……绿间医生?”
“闭嘴。”绿间真太郎抬起头来直视面前的少女,时隔那么多年,她看上去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宇间少了一分惊心动魄的美艳,他难免会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好像这几年其实只是一场梦,他们都还是学生,他会在图书馆遇见她,拿着一本他完全没有印象的书本,然后可以无所顾忌地看着铃木铃花。
“你的问题太多了,心理病人就应该乖乖接受治疗。”绿间真太郎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他眼中的绿色变得幽深而通透。
铃木铃花还想要说什么绿间真太郎不耐地直接打断她,“我说过了,现在先安静一会儿。你可以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听你的问题,我也不想听你对自己的形容。
“听好了,我只说一次。”绿间真太郎没有停顿地接了下去,“以后不要再这样想了,如果你觉得自己糟糕的话,那么喜欢上你的人算什么,是傻瓜吗?”
“我——”
“我不喜欢你,不只是喜欢你而已。”绿间真太郎又一次截断了铃木铃花的话。
虽然她是想逼迫绿间真太郎,但是铃木铃花也没有想到他就这样地说了出来,即便他没有完整地说清楚。
少女惊讶地发出一声轻呼:“什么?”
“所以不要再让我听到那些话。”医生冷冷地盯着她,但是那冷静的视线之中却又让铃木铃花感到了一股奇异的灼热感,“我自认为我还算得上聪明,那么你最好也不要再这么想了。”
他完全不按理出牌,铃木铃花惊了一下,她不自觉地把钢笔在手中握紧,“相信幸运物那样的聪明?”
“迷信——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个。”绿间真太郎平静地接下了她话语里的讽刺,“我想这和智商没有太大的关系。”
铃木铃花趁机转换了话题,“那绿间医生今天的幸运物是……?”
“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绿间真太郎顿了顿还是做了回答,“就在你的手里。”
他的视线终于从铃木铃花脸上移开,往下落到铃木铃花手冢的钢笔上,这让少女微微松了一口气。
原本质地冰凉的金属钢笔突然就变成了烫手山芋,铃木铃花想要还给绿间真太郎,但是他没有再伸手讨要。
“你答应了吗?”
见铃木铃花目露疑惑,绿间真太郎详细地解释了这个问题,“他们不是喜欢你么,那你答应了吗?”
少女摇了一下头,那刺人的目光平和了一点,绿间真太郎的眉头微动“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该辞掉这份工作,你不适合从事这个行业,这会拖垮你的。”
其实铃木铃花是认同绿间真太郎的观点的,但她还是强撑着回应了一句:“那你也不应该做心理医生,你的心理咨询真是差劲。”
“那是因为我没有真的把你当成我的病人。”绿间真太郎看着铃木铃花的眼神从澄亮透彻到微微闪烁,“你该庆幸这一点。”
“你知道了?”
“绿间医生是指喜欢我的事情?”
医生把搭在桌面上的十根手指交叠在一起,“我们不是现在才认识的,而你知道这件事了。”他不再用疑问的语气。
沉默了一会儿,铃木铃花点了点头。
“很好。”他站了起来,绿间真太郎抬手拿下了眼镜,没有镜片的遮挡,那片鲜明纯净的翠碧没有阻碍地捕获住了铃木铃花的双眸。
男人的身形高挑修长,他把眼镜放在桌上向铃木铃花伸出了手,他的四肢和上身都很长,所以绿间真太郎弯下腰伸展手臂便能轻而易举地触碰到少女的脸颊,他抬起了那张脸,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那我就不需要解释了。”
绿间真太郎,好感度:90。
铃木铃花受惊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原本握在手里的钢笔落下来,最终还是无可避免地直直往地面掉去。
绿间真太郎放开铃木铃花,啪嗒一声,她听到了钢笔掉落在什么东西上面的声音,铃木铃花一惊,她连忙往地上去看,“你的幸运物……”
医生摊开了手,一支笔静静地躺在他手中。
“你是在找个吗?”
张了张口,铃木铃花又闭上了嘴,在刚才的动作之中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她看到绿间真太郎把钢笔放进胸前的口袋里。
“对不起,绿间医生。”
对方瞥了铃木铃花一眼,然后绿间真太郎轻扯露出了一个称得上温柔的浅淡微笑,“你没有说谎,我很高兴。”
他很快收敛了那一点笑意,“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可是……”
“剩下的问题,你可以在别的时候再问我。”绿间真太郎递出了一张名片,上面印着的不是这家医院的前台电话,而是他的私人手机号码,“还有,在家记得锁门。”
铃木铃花能听出他话语里的提醒,她抬起眼看了绿间真太郎许久也没有说话。
见她沉默,医生打开了抽屉,他拿出了一支口红,送给了铃木铃花,“不要弄丢了。”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你今天的幸运物。”
她转了一下口红的瓶身,就能在设计精致的金属面上看到花体字rober’s的精美刻痕,“绿间医生知道我代言了这个新系列吗?”
“只是导购向我推荐了这个。”绿间真太郎还没有戴回眼镜,他手中捏着眼镜脚轻晃了一下。
“所以真的会有用吗?”这个问题,是铃木铃花出于纯粹的好奇才问出口的,而绿间真太郎做出了一个相当肯定的回答。
“你会有好运的,只要你能听话。”他抬手戴回了眼镜,竖起手指从中间把眼镜往上推,“人事已尽,敬待天命。”
走出这里的时候,铃木铃花多带了一支口红。
她没有让松岛江带她来这里,而是直接找了司机让他开车送她过来的,她用其它理由应付掉了松岛江。
走到医院门口,铃木铃花感觉脚下有点异样,她的脚好像碰到了什么,铃木铃花移开脚才发现自己脚边躺着一个钱包。
她蹲下去把那个钱包捡了起来,光看那厚度就知道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就算不是钱也应该有很重要的东西。司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铃木小姐,这——”
不想惹麻烦,铃木铃花让司机返回去把钱包交给了前台。
失主赶过来寻找了,所以司机很快就回来了,他带回来一叠现金,“这是他给出的谢礼,我拒绝不了。”那厚厚的一叠看上去数目就不会少到哪里去,铃木铃花没有兴趣去数。
到这里一切都还算正常,但是等到她从包里拿出一瓶饮料,拧开瓶盖后发现自己中了奖,事情就变得奇怪起来了。
她中的是一等奖——三天两夜欧洲环游。
就算这是真的,她也没办法拿到这个奖励,铃木铃花没有这个旅游的时间,司机在一旁提醒她:“好像说可以兑换出现钱。”
“真的?”
铃木铃花开始觉得古怪了,等车开到了接上,她看到一家卖彩票的店铺,铃木铃花抱歉地询问司机,“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买一张刮刮乐?”
司机下车给她买了一张,铃木铃花拿到手尝试着刮开来看了一下,没有得到任何奖,少女不自觉地皱起眉,“难道是我想多了吗?”
“什么?”
“不,没什么,谢谢。”
下午她还有通告,铃木铃花没有太多时间休息。
正如绿间真太郎所说,她确实在考虑退圈的事情了,毕竟现在她的攻略目标都很分散,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曾经是帝光中学的学生,在这种情况下,还从事忙碌的偶像职业就得不偿失了。
再一次回到剧组里,铃木铃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黑木导演看上去心情不错,这部筹备多时,拍摄了六个多月的电影终于快要告一段落,从青学休学之后,铃木铃花就一直在剧组里,她的部分就拍摄了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
卡缪因为要准备巡演所以并不会过来,四重奏之夜的巡演向来备受期待,铃木铃花也知道了一点,男主不来,所以铃木铃花才会同意出席杀青宴。
“对了,今天原作者也会过来。”
有人感到十分惊讶,“杀青了才来?”
松岛江不在,是她的助理跟着铃木铃花,坐在包厢里,他们点了很多饭菜,因为铃木铃花还没有成年,没有人敢劝她喝酒,年龄的确是一个很好用的挡箭牌。
有她的话在,许多活动都不太适合进行了。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十分欢迎铃木铃花到场,毕竟能够看一看美人,心情也会变得好很多,唱歌也充满了干劲。
铃木铃花抿了一口玻璃杯里面的果汁,助理坐在她身边,她靠近贴过去询问:“那个作家来了吗?”她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一个眼生的,铃木铃花并不认识这里的所有人,但是见过一次她就会记住脸,所以都是她之前片场或者饭局里见过的,都不是那个原著作者。
“没有来吧。”圆脸的女助理摇了摇头,她喝了一点酒但不多,不过脸上已经是微醺状态,“没看到人呀,都没有人介绍呢。”
“铃木小姐比电视上看上去还要可爱呀。”
一个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笑容满面地递过自己的杯子,“你还不能喝酒吧,那就和我干一杯果汁好了。”
年龄是免死金牌,但也是个麻烦。如果对方用前辈的身份拿乔,铃木铃花也很难拒绝。
他肯定是看准今天松岛江不在才敢这样过来,铃木铃花没有答话,助理上前去和他攀谈来阻拦他。虽然有女助理在,不过铃木铃花还是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果汁示意了一下,起码面子上要看得过去。
然而对方看到她配合反而得寸进尺。
“这样可不行,我都把酒喝光了,你却只喝一口果汁怎么行呢?”他晃了晃自己的空酒杯,“不要以为年纪小就可以这么不礼貌了。”
他是个傻瓜。
周围的人给上去纠缠铃木铃花的男人下了一个评语,他一定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铃木铃花背后罩着她。
美色迷人眼,但也要有命才能欣赏才行。
铃木铃花没有心情再纠缠下去,她脸色转冷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到她的神色不好,很快就有人上来帮忙解决。
但是铃木铃花已经没有了再待下去的兴致,她和黑木导演说了一声便想要提前离开,她本来就兴趣缺缺,这给了她一个离场的好理由。
果然黑木导演也有点愧疚,他爽快地同意了,“抱歉发生这种事情,你回去休息吧。”
几个到场的投资商都几乎是对铃木铃花有求必应,甚至有一个还对着她连连道歉,看呆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真是不好意思,请您放心,我绝对会好好教训他的。”
到这里,就算喝得烂醉前来搭话的男人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踢到铁板了,他脸色顿时一变,看到铃木铃花就要走出去,他还想要拦下她补上一句道歉。
而他还没有碰到铃木铃花,就狠狠地摔了一跤,大面朝地,四肢仰上地扑在了地面上,那声音甚至比ktv的音响还要响亮。
走到电梯口,助理才在铃木铃花身边抽了一口冷气,“这肯定很疼!他可真倒霉,不过也是活该!”
“说不定是因为我的运气好。”想到了什么,铃木铃花嘴边勾起了一点笑意,闪烁暧昧的彩色灯光下,她精致艳丽的面容在光影中忽明忽暗,蛊惑人心。她涂了口红,这是一个少见的事情,铃木铃花从来不在镜头以外的地方化妆,她自己不弄,也不让助理给她化。
明媚的红色在少女的唇上显得很好看,不是她天生红润的唇色,偏粉色调的杏红在铃木铃花的唇瓣上开出诱人的花。
她的随行助理喃喃了一声:“你竟然化妆了……难怪我总觉得你变得更好看了。”
“是吗?”
“现在你就迷倒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类了,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呀?”女助理嘀咕了一句,“你用的是哪一支?”
铃木铃花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口红,“这个。”
展示之后,她收了回去,电梯叮地一声在她们面前停下开了门,铃木铃花却一顿,“你先下去吧,我有东西忘在里面了。”
“我帮你去拿吧。”
少女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等助理进了电梯门,铃木铃花才转向自己的另一侧,“……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个小时前。”
“你是那个作家?”铃木铃花看向不知从何时起站在她身旁的青年,他让铃木铃花想起美风蓝。
“不是作家。”他转过来对着铃木铃花微微颔首,“我只是写过一本书而已。”
铃木铃花弯了弯唇畔,“恩,写了一本书。然后,你就拿到了大奖。”
他平静的面容微微柔和,浅蓝色的眼眸和发丝让人联想到晴澈的天空,“我其实是一个教师。”
“真的?”
他抬手按了一下电梯,“需要我自我介绍吗?”
“大概不用。”铃木铃花浅笑着摇了一下头,“你是黑子哲也,对吗?”她把手插在口袋里把玩着那支口红。
“需要我做个自我介绍吗?”
男人温和地注视着她,目光平和但却被赋予了另外一些更深重的意义,“好久不见,铃花。”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听到这个问题,铃木铃花忍不住加深了笑意,“可能是在你让那个男人摔倒的时候。”
“看来我做的太明显了。”他一本正经地点了一下头,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样,“下次我会注意。”
在那些人之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给铃木铃花带来压迫感的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铃木铃花能放松警惕,不过和他相处的确很让人舒服。
“你见过‘我’了吗?”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于是少女微微点了一下头,“前一段时间,我去了一次帝光。”
那双蓝眸望过来,虽然眼眸平静无波但是平静下面流淌着细密的深情,铃木铃花能感觉到这个,她觉得有一点不自然,又感到微浅的动容。
也许那个心理疏导真的有用,铃木铃花想到。
“紧张吗?”
电梯又在这一楼层停下来,他放轻声音柔和地询问铃木铃花,“你很快就要去帝光了,但是请不要担心。”
“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你都会得到的。”他动作轻柔地拉起铃木铃花的手,把少女牵进了电梯里,“未来已经展现在你的面前,你只需要勇敢地接受就好了。”
又一声清脆的叮响,电梯开始缓缓往下降,铃木铃花突然生起一种奇怪的错觉,她为了黑子哲也放弃了上一个电梯,停留到下一个,这就像是她在命运的两扇门前选择了其中一个。
黑子哲也,好感度: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