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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听说若衡回来了?在哪?”
邱若莲一听他忽然回来就直往月亭苑而去就眉心微蹙,这又见娘她沉着脸便更加不悦,她询问道:“他是不是又气您了?”
“莲儿,你说他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儿子,我到底是不是他生母了!”丁姨娘气恼地转身往炕上坐下,长叹一口气。
邱若莲也随着叹了声气坐与她一旁,轻轻锤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娘,您也不能怪若衡,你当初不顾他意见,执意送他上了元林书院,且又许久未见,若衡只是一时挠闹小脾气罢了。”
“我能不送他去吗!你看看他,一回来就知道去月亭苑,眼里就只有他的三妹,还有我们母女吗!真是生了个白眼狼!”
丁姨娘越说越气愤,一摆手又将矮桌上的果盘和书籍一扫落地,吓得房里的丫鬟一阵瑟缩,退后几步。
倒是丁姨娘身旁的余嬷嬷老练地上前,安抚道:“夫人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余嬷嬷所言甚是,娘,您就别和若衡怄气了,转头我和他说说。”邱若莲也赶紧安抚,笑了笑,“若衡一向聪明,只是一时迷了心罢了。她也走了,时间久了,若衡就会忘了的。”
“聪明又有何用,却一意孤行,固执不听教。”丁姨娘在她的安抚下,气也顺多了,说话也软了下来,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和挫败。
余嬷嬷见她情绪稳定了下来,遂让旁的丫鬟赶紧整理。
邱若莲沉吟了一会儿,忽地挽着丁姨娘的手臂,递了个眼神给余嬷嬷,余嬷嬷意会便领着丫鬟出了屋子,自己和邱若莲的贴身丫鬟二丫则守在了门外。
待屋子剩下母女二人,邱若莲才笑问道:“娘,父亲人丁单薄,您什么时候给父亲再生个弟弟?”
“你啊,一个姑娘家说这个干嘛。”虽是责怪,却满是宠溺,丁姨娘叹了声气,“我都这岁数了,还能怀上吗?”
她又何曾没想过这问题,若是能再为他生出一男丁,在邱府的地位就更加巩固了。
邱若莲瞧见娘一脸忧郁,笑道:“能,城郊里有一老妇比娘年纪更为年长都怀上了,您怎能不可?”
“你是说何老妇?”丁姨娘对这事也有耳闻,忽地眼眸瞬间一亮,“你说的是,她这样的人都能怀上,我岂会不可以?”
方才邱若衡给她带来了怒火瞬间也一扫而空,心情愉悦地挂着一个妩媚的笑容。
邱若莲的艳丽就是继承她的,年轻时的她可是万众草丛里的一朵玫瑰啊。
忽地想起什么,丁姨娘关切道:“对了你身子可还好?听说你惊吓过度晕了?”
“娘,女儿无事,勿挂心。”邱若莲脸色一僵,遂笑了笑。
连珍是吧!那个该死的蛮力女人!竟然半路将她送去了医馆就走了!世子爷可是吩咐送回府!
丁姨娘一脸疼惜地轻拍着她的手,遂不悦地说道:“那个齐小姐真是太骄横了!走路也不戴上眼镜!幸好世子爷的人出手相救,不然你毁容这可如何是好!”
“娘,骄横无不好的啊?她自尊心和好胜心强,一向自傲,我还想和她好好做朋友呢。”邱若莲一脸撒娇着。
丁姨娘懂她的意思,露出满意地笑容点了点头,“不愧是我丁方慧的女儿,衡儿有你懂事就好了。”想到衡儿,丁氏不由又叹了声气。
两人叙了些贴心话,邱若莲方离开了安怡阁。
……
文和苑里传来了许姨娘怒吼一声,霍地站了起来,瞪着偌大的眼睛。
“你说什么!退婚!”
文氏愁眉的重重点头,没有说话。
许姨娘焦躁地来回踱步,忽地顿住脚步回过身,“是谁来退的?我怎么没看到纪府有人来,也没听说!”
“是纪夫人身边的杨嬷嬷来说的,并未踏入府邸,在大门口说的。”
“哼,竟然只派一个嬷嬷来打发,还连府门也不踏入,定是怕谣传说的会沾上祸事!纪夫人人在京城,这忽然派人来退婚,不用想都是那大喇叭在京城胡说八道!”
许姨娘气得碎碎念个不停,“就这种肤浅认知的人家,退了也罢!月儿入了她家门,做了她媳妇才叫悲哀!”
“当年提出娃娃亲的人是她,现下又是她说退就退,简直是不可理喻,幸好这事只有两家人知道,不然月儿又该被人指点非议,我绝不饶她!”许姨娘暗暗嘀咕着要不要喊上凤青门的去纪府讨个说法!
文氏瞧她这么说,叹气道:“可月儿声誉不好,错过了纪府,恐怕难以再找到好人家,只怕届时家里又因此要闹得不和睦了……”
许姨娘本就在气头上,一听她这么说,心里压抑着许久的怒火瞬间被点绕,轰的一下子直贯脑袋和心脏。
怒拍矮桌,从炕上站了起来,怒目俯视着她,吼道:“你到底是傻还是真的菩萨转身啊!”
“月儿被这么欺负你不讨个说法就罢了,还只关心这些自私自利的人,只关心这家?”许姨娘横了她一眼,续道:“月儿人美心善,又平和,除了说话不懂讨好,这齐国谁还能比得上她!纪府不要大有人要!”
“许媚,我不是……”
“许姨娘所言甚是。”文氏一语未了,邱若衡爽朗的声音便响起,同时推门而入,一脸失望地看向文氏,“母亲,连你也要排斥三妹和有异样的眼光看三妹吗?”
文氏被他和许媚这么一问一看,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邱若衡眉头一紧,沉声道:“母亲,不要借着家庭和睦来打发三妹,虽然她不说,但不代表她不懂,只是不说心知罢了。”
“衡儿……”文氏被他这番话,说得内心一震。
邱若衡失望地背过身去,声音暗哑道:“我喜欢她,但是我知道她是我妹妹,可即使如此,我依然默默地喜欢她。在我和她分开不能好好保护她时,你们却如此嫌弃她,那倒不如让她随我一同去往元林书院罢了。”
文氏听他这么一说,紧张地环视着周围一圈,幸好屋子只剩他们,松了口气,当看到他落寞的背影时,想劝有不知该怎么说。
“既然三妹已经不在,那孩儿也不打扰了,回去了。”
文氏一听,连忙喊住,“你要回去哪?这里是你家……”
“这里不是我家,我家是个充满欢笑的,有大哥,大姐,有三妹,可是现下剩下什么了?自从我被送去元林书院,被下令不许回家时,这里便不是我家了。”
话落便不顾,文氏焦急地起身挽留便大步离开了屋子,许姨娘也失望的看了她一眼,道:“长馨姐,若不是月儿,我也不会留在这,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文氏望着他们相继离开,心像被揪着的痛,黯然地坐回了炕上,不发一语地默默流下一行泪。
祥嬷嬷回到屋里,见夫人如此,急忙上前安慰道:“夫人您别伤心,许姨娘和三少爷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您别在意。”
“不,是我不好。”文氏单手撑在矮桌上,伤心道:“衡儿和许媚说得没错,我只不过是借着和睦两个字来间接伤害月儿,来讨好他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人罢了……”
祥嬷嬷见她如此也插不上话,静静地听着她续道:“我这个做母亲的,让她来到了这里,却让她一直隐忍,却一直伤害她,离别了还给了她那样的话,她的心情该是如何伤心?我的月儿……”
邱若衡和许媚的那番话是点醒了文氏,戳破了文氏一直以来的软弱,一时间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回想起以前和女儿、儿子的嬉笑,和老爷的友好……转身回头再看看如今,正如衡儿所说的,她还剩下什么,星儿已亡,阳儿在京都,现下连月儿也不在了……
“夫人,二小姐来了。”守门丫鬟前来通传道。
文氏摆手示意祥嬷嬷,祥嬷嬷点头,便和丫鬟出了房子,向邱若莲微微欠身行礼后说道:“二小姐找夫人可有急事?夫人方才睡下了。”
邱若莲视线越过她,望了望房门,笑了笑道:“也不是急事,只是听若衡回来了,在母亲这里特意来看看。”
“那还真不巧,三少爷前步刚离开,似乎要回元林书院了。”
闻言,邱若莲一怔,应声点头便快步往府门口而去。
而邱若衡也正是跃上了马,望着许姨娘道:“许姨娘,请好好照顾自己。”
“嗯,衡儿,有些话,姨娘不得不提醒。”
不待她往下说,邱若衡便了然道:“许姨娘,放心,那份情只是我个人之感。”
“嗯,那就好,好生赶路,回去书院后记得捎信回来。”
“嗯。”
邱若莲赶到时只能望着空空的街头,许姨娘一见她便转身往府里走,邱若莲忙唤声道:“许姨娘,请问若衡有没有说什么?他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什么都么说。”想想又有些不服气,许姨娘补上一句道:“不是你们让他赶紧回书院的吗?”丢下这么一句,便离开,气得邱若莲脸色一暗。
不就有凤青门撑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许姨娘望着偌大的月亭苑,走进了邱月的闺房,想起邱月懒懒地躺着;想起她老神在在地看书;想起她专心致志地做着木刻;想起她温文尔雅地在园亭里刺绣……
四年未曾离开的人,如今一出府竟是被赶至安理寺,多么的讽刺。
春季望着黯然的许姨娘,不禁鼻头一酸,眼泪不自觉地滑下。
她已经开始想小姐了……
忽地外面传来喧闹声,吵得许姨娘眉头一皱,怒问道:“何事如此吵闹!”
一个丫鬟急忙出去看情况,不一会儿便回来,急忙道:“是五小姐,吵着闹着要去小姐的后院花房。”
“那可不行,三小姐特意交代,不能让其他人踏入后院花房一步!”春季匆忙步出房门瞧着五小姐来势汹汹就要闯进去时,忙档在前面。
“五小姐请留步,三小姐吩咐过,不能让人进去,请五小姐莫要为难奴婢。”
邱若荷蹙眉抽出长鞭,举起威胁道:“赶紧给我让开!一个贱婢竟然敢挡着我去路!”
冬季、紫藤、绿叶、蓝雪、大力也纷纷挡着,不让开。
“好啊,多么忠心的狗!就算我将你们打死,你们的主子也不会回来看你们一眼!”
说着邱若荷便扬鞭下去,只是高高举起的手却迟迟未打下去,因为她手上的鞭忽然被人从后面扯住。
“谁敢拦我!”邱若荷愤怒转过身见是许姨娘,神色一凝,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许姨娘。”
“怎么?人刚走,你就想搬空三小姐的花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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