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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绿色系,庄严郑重的袍服,将那小小的身躯包裹在其中。
头发是绿色的短发,只不过右侧要比左侧稍长一点。
袍服的肩上分别绣有【是】【非】二字。
头上戴着的冠冕,代表了少年眼前这位神情严肃的萝莉的真实身份。
何等的操蛋!!
说好的大胡子呢!?说好的大耳垂呢!?说好的青面獠牙呢!?说好的凶神恶煞呢!?说好的身材魁梧呢!?
亿万的草泥马从少年的心中高歌而过,但他却不敢吐槽出来,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位绿发萝莉,可是判决他最终归处的存在。
【天堂】还是【地狱】?
如果口不择言害得自己被穿小鞋就真的喜剧了。
这种时候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这么想着,还是【麻薯】形态的少年,睁着豆子眼,愣愣的和阎魔王大人对视着,不过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件事。
【是非曲直厅】的气氛,是不是……略凝固了一点?
我都站在这里将近半个小时了啊喂!?剧情进度条的缓冲也未免太慢了吧?!日理万机的阎魔王大人算我求您了,麻利点的判决了我吧!?什么话都不说一直瞪着人家是闹哪样?!
从少年进入这个大殿之后就是这样,气氛凝固得就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不管是两边侍立的【狱卒】,还是匆匆奔走的【鬼神长】,都一副眼珠子快蹦出来的样子瞪着他。
最初少年还以为这是【地狱组织】给亡魂施加压力的惯用手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年才察觉到了貌似哪里不太对劲。
好在阎魔王大人对少年的迷之注视并没有持续多久,可能是注意到自己失态的,她微闭眼眸干咳两声,然后……
砰!!
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怒目圆睁,指着少年大声喝道。
“来人,将这罪恶滔天的犯人拉下去杖责五千大板!然后押去【阿鼻地狱】受无期徒刑!!”
“……诶?诶诶诶诶诶诶?!!”
少年瞬间一脸的惊悚表情。
阿鼻地狱,传说中所有地狱的【最底层】,凡是被押在那里的罪人,都会享受到其他地狱所有刑罚【加起来】的豪华vip套餐,永不得超生,哪怕无所畏惧的人也谈之色变的地方。
终日被剥夺自由,然后过着血色马赛克生活什么的,相信没有多少人愿意吧?
“为毛啊!?”
响彻大殿的质问,犹如投入水中的巨石,激起了惊人的涟漪,四周那凝固的气氛瞬间瓦解。
慌乱的神色浮现在大殿中其他鬼侍那狰狞可怖的脸上,他们喧闹着到处奔走,如同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前方高能反应,非战斗人员迅速撤离!”
没有人回答少年的问话,在场为数不多镇定的人迅速开始组织人员。
“全员,一级战备!”
阎魔大王身边的最高辅佐官【鬼灯】,更是一挥手,面瘫着脸直接下令。
然后一堆身强体壮、虎背熊腰、肌肉如钢铁般泛着光泽的鬼,手中拿着狼牙棒、铁链、钢刀、电锯等等作案凶器,以一种【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气势向着少年围过来。
少年和他的小伙伴瞬间惊呆了!
“突然阵仗就这么大,鬼灯大人,那个灵体是谁啊?”
一个才上任没多久,负责搬运事物的杂役小鬼,一边跟风似的用着鸡毛掸子对着少年比划,一边侧头问站在他身边的辅佐官。
“你还年轻,不知道那件事也是理所当然。”
鬼灯沉吟了一下,然后简洁明了的说道。
“你眼前的存在,就是600年前,让整个地狱亡灵大暴动的罪魁祸首。”
“……卧槽。”
纵观地狱那千古不变的历史,曾发生了一起史上最恶的事件,阴间和阳间两个本来绝对不会交接的极地,突然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一处破口。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管是在天堂享受思念亲人的亡者,还是在地狱受难渴望自由的罪犯,皆都争先恐后的向着那处破口涌去。
这对掌管地狱的组织造成了多大的麻烦,不用说也知道吧?
死了n多年的人重回故土什么的。
让人遗憾的是,罪魁祸首至今下落不明,那些知**士也是勒令下属不许追查。
“我才不会做那种搅乱秩序的坏事啊!!”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做什么掩饰,所以少年也丝毫不差的听进了耳里。
一种被坑了的感觉让他掀翻了心中的小茶几。
自己今年才芳龄二(2)八(b)啊,600年前什么的,自己的曾曾曾爷爷恐怕还在老妈肚子里酝酿吧?
“问答无用!酷爱来人将这戴罪之人押下去。”
抱着胳膊,阎魔大王摆着牛气哄哄的表情,当然,如果能无视可爱得毫无威严的脸就好了。
但少年却无论如何也萌不起来。
“开什么玩笑!?你这伪阎王!”
狗急跳墙。
这个词语完全诠释了少年此时的心理,毕竟没有谁会在被一群面目狰狞的肌肉兄贵围观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淡定的心态。
特别是失去了所有力量,连只虫子都能推倒的,没有任何安全感的情况。
“像你这种没有大胡子,没有啤酒肚,没有大耳垂,身材一点也不魁梧,另加徇情枉法的阎王我才不承认!!”
好像没有注意到对方那脑门上越来越多的青筋,少年滔滔不绝的叫喧不服。
毕竟阿鼻地狱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就算毅力如少年也不敢去尝试。
像那些【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之类的狠话,你觉得对阎王来说有用吗?
啪!!
“真敢说呢……!”
将手中的【悔悟之棒】狠狠拍在桌案上,阎王起身怒指少年喝骂道。
“你以为究竟是谁的原因,才害得我坐在这个位置啊!!”
少年说的那些特征,全部都是【上一代】阎魔王特有的。
亡灵大暴动之后,觉得自己失职的上代阎王,退隐幕后,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女儿。
“其实只是想偷懒罢了;居然将重担子撂给理应准备出嫁的女儿,自己却像烂泥一样赖在家,真是的,真是一个无节操又无责任感的大叔啊,干脆别叫阎魔王,叫废材王得了。”
——by:突然插嘴已经连任两代阎王辅佐官的鬼灯大人。
“你现在这个时候不在你的後宫享福,在我这里出现又是想干什么?啊?!”
“你以为变成麻薯,咳,幽灵我就认不出你了吗?你自己算算以前玩过多少次这样的把戏了魂淡!”
“为了口舌之欲,将亡者家属给亡者的贡品当特产全部顺走。”
“为了恶作剧,将大片的彼岸花挖走,让亡者失去花的指引,迷路在彼岸。”
“说什么?教抖s部队,还偷去了地狱大量的处刑刑具,让罪人的刑罚轻了很多不说,还害得地狱长时间处于赤字。”
“这些还算轻的,最让人无可饶恕的是,你tm居然还烧生死簿来烤鸡翅膀!!”
“无法无天也要有个限度啊混蛋!你自己做的缺德事还嫌不够多吗?!!”
噼里啪啦如机关炮一样狂轰乱炸的埋怨,让大殿里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一向严肃认真的四季映姬大人爆的粗口。
“……。”
少年也被惊呆了,他大张着嘴,愣愣的看着还在不停细数着某人前科的阎魔王。
良久,才直接喷出一句。
“这关我什么事?”
……
埋怨戛然而止,大殿又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默中。
“……。”
这回换四季映姬大人愕然的看着少年了。
不过也多亏了少年的打岔,阎魔王少女的情绪冷静了下来,只不过……
嘴角咧开的笑容有点渗人啊……
“*,那好,反正时间完全足够,让我们来慢慢的细数一下你的罪行吧。”
转头,阎魔王少女望向身旁不远的一个裁判官。
“将我的?凡ae?等±础!?p> ?凡ae?担??抵兄挥醒滞醪庞涤械谋?担?谜饷婢底佑痴帐苌笳撸?苌笳吖?サ囊磺醒孕卸冀?诰底又械玫皆傧帧?p> 在这面镜子面前,死者可以说完全没有*可言,任何蹩脚的掩饰皆为徒劳,是一件毫无保留地榨干个人信息的,相当恐怖的地狱道具。
君子坦荡荡。
对于少年来说,除了胯(下)那根代表节操与生命的宝贵之物外,还有什么不敢示人的?
所以他昂首挺胸的……飘到了两个鬼抬来的巨大镜子前。(还是麻薯形态)
☆
回顾自己的人生,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呢……
虽然有生命消逝前会有走马灯的说法,但那个人会有多少时间来感慨自己的一生?
少年从来没有对自己做的事情后悔过,因为在他确信着,自己所做的,都是【正确】的事。
“最开始的时候,我期望变成英雄,我内心渴望着战胜邪恶,但是……随着经历的事物越多,我终于明白了,我内心真正想要的,即不是被人崇拜,也不是和邪恶战斗,我只是……想做【无愧于心】的事情罢了……。”
镜面上,映照着一个少年从帮助眼前需要帮助的人,到拼死阻止邪恶组织,不断拼搏,不断努力的一生。
“只要坚守本心,那么,就算不是英雄,我也能一直走下去。”
十六年虽然短暂,但对于少年来说,已经足够充实了。
每个人死后都会有不少遗憾,少年当然也不例外,先不说那个自己头疼的姐姐,光是家里的魔王老婆和准魔王女儿,连一个交代都没有就这么死了,谁会甘心?
还有最近几天好不容易结识的能够依靠的伙伴……
但是,不甘心又怎样?难道自己还能打破生死界限复活不成?
虽然有【阳寿未尽】的说法,但自古以来,战争、疾病、灾害,因为这些种种原因,夭折的年轻生命还少?那怎么没看到他们复活?
这就是现实。
更扯淡一点,也可以称之为……【命运】?
“……。”
大殿的所有人都不说话,他们全部都愣愣的看着【?凡ae?怠恐械纳碛啊?p> 在他们看来,少年所做的这些事情,别说去天国了,恐怕让他在天国住上十辈子都足够。
四季映姬也没有说话,她皱着眉头,表情十分严肃,就连双眸中闪现的色彩,也越来越凝重。
其实只看一会儿,她就已经确认少年不是那个给地狱带来不少麻烦的人了。
毕竟【那人】虽然有这个能力,但他还不屑为了捉弄人胡乱的篡改【因果】,连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承认。
相处了不少时间,最起码四季映姬觉得自己十分了解那人的性格。
“你,是个罪人。”
良久,四季映姬才用着十分斩钉截铁的语气这么说道。
“能告诉我理由吗?”
不知道怎么的,了望自己的一生后,少年现在的心态,意外的平静。
“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罪人,另一种是罪孽深重的人。”
“……,也就是说在你眼里,是个人都有罪啊?”
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的少年,捂脸用着无奈的语气说道。
“不许吐槽!”
“……。”
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人的罪从何而来?从出生起就带到这个世上了吗?”
“邪恶是罪,贪婪是罪,暴行也是罪。”
“说到底,这种界限的划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的?”
“人是一种不可能脱离群体活下去的存在,但一旦和他人产生交集,那么矛盾就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他们有自己所向往的**。”
“有的人为了爱,成为了血腥的复仇者,有人为了正义,成了无情的杀戮者,而有的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奉献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甚至尊严。”
“你的做法,我不予点评,但你自己也偶尔想一想,以这种极端的思想去施行正义,这和宗教的审判者有什么区别?”
“哪怕是为了他们好,但发自真心感激你的,又有几个?”
“并不是叫你不再去做这些事,但极端的思想去施行正义,和极端的思想去施以邪恶,这两者又有什么差别?所以我才说你是一个罪人。”
上帝对亚当和夏娃的爱根本不用怀疑,但为什么却制止他们去触碰禁(果)?
不就是为了让他们那模糊不清的观念,不产生类似【正义与罪恶】的相反观念吗?
有些人十分单纯,但正是这些最单纯的人,犯下了最凶恶,最单纯的罪。
【最原始的光芒,却是源于最深沉的黑暗;最璀璨的神圣,往往是脱胎于最污秽的黑暗当中】
上面这句话,反着理解也是一样。
极度的光明,终有一天会孕育出极度的黑暗。
以上的话四季映姬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觉得没必要;毕竟再怎么说少年已经死了,死人就应该有死人的样子,没必要去烦恼其他的事。
至于少年本人,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人摆着严肃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少年从来不会当做儿戏,他一般都会仔细斟酌,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完全无法理解啊!!
那几句话的意思很明了,哪怕是一个小学生都能听懂。
但四季映姬也说过,少年是以一种十分极端的思想在行事,大家都知道,【极端】这东西,往往都是和【顽固】挂钩的。
所以哪怕少年明白话语的意思,他也不可能直接说改就改。
根深蒂固的思想,不经历挫折,或者漫长的时间沉淀,是绝对不可能改过来的。
“阎魔大王,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正在这时,辅佐官鬼灯,拿着一个封面写着【生死簿】三字的书籍走了过来。
“什么事?”
眉头一挑,四季映姬看着眼前这个始终面无表情的下属问道。
“刚才因为突然有点在意,就去查核了一下,却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
翻开【生死簿】,鬼灯淡漠的看向写着少年名字的那行,准确的说,是少年那行的最后两个字。
“这个少年状态上显示的,并不是【已亡】,而是【存活】。”
“什么!?”
诧异的惊叫出声,四季映姬望向突然看着【?凡ae?怠糠4簦?挥胁炀醯秸獗咦纯龅纳倌辏?纪匪?酶?簟?p> 按理来说,当一个人来到这里后,他在【生死簿】的状态标示着的,就绝对会是【已亡】;但现在少年却依然站在自己的眼前。
这种情况以前并不是没有遇到过。
夺舍。
这两个字代表的意思十分明显,那就是不知道是谁占领了少年的躯体。
四季映姬突然有点犹豫是不是应该告诉少年这种事了。
☆
封闭的空间,血色和黑色分别组合成了天空与大地。
什么都没有,或者说……任何东西都化为了尘埃。
“呼……呼……呼……呼……。”
喉管就如同放入了烧红的烙铁,艾丽希斯拼命吸收着氧气,忍着肺部的刺痛,【漫无目的】的逃跑着。
身上那华丽的骑士装早已变得破烂不堪,混杂着汗液和尘土的肌肤也暴露出来,但她却丝毫顾不得这些,依然狂奔着,就好像在躲避什么洪荒猛兽。
不甘,愤怒,还有……畏惧?
种种情绪,全部都糅合在了她的脸上。
以往十分轻巧的巨大骑士剑,此时也给了她一种重得快要无法拖动的感觉。
突然,艾丽希斯停止了奔跑。
她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前方的人影。
一个美得让人窒息,却又让人恐惧的血色人影。
愤怒与悲伤、憎恶与怨恨、杀意与绝望。
仅仅只是看到她的身影,就能感受到这些暗之情感。
可以说,这个说话的人,就是灾祸的化身。
就是她,让艾丽希斯失去了所有的战意。
就是她,让艾丽希斯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就是她,让艾丽希斯第一次不是以【战术撤离】,而是单纯的想要远离、逃避。
这个,连世界本身都在拒绝,谁都避之不及的存在。
她到底是谁?
虽然想这么问,但对方明显不想回答艾丽希斯,或者说……不屑回答?
“哀家稍微有点失望呢……,你的可能性就这种程度了吗?连万分之一的认真都无法让哀家提起,让人有点打瞌睡呢……。”
嘴角上扬了一丝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戏弄的弧度,【灾祸】明明就站在那里没有散发出哪怕一丝气势,就让艾丽希斯失去了拼死搏杀的勇气。
“她……怎么样了?”
将骑士剑插进地面上,不让自己的身体软倒在地。
虽然失去了战斗的勇气,但艾丽希斯却哪怕是死,也不想让自己像虫子一样匍匐在地。
至于那个她,指的就是为了让艾丽希斯逃跑,毅然阻拦在【灾祸】面前的……黑岩。
“呵……可能还活着,可能已经死了,谁知道呢。”
ps1:抱歉,最近两天这边断了网,上传不了。
ps2:都三天了推荐票却只有60几张什么的呵呵……(黑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