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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云翻滚着,天地间一片昏暗,御以绝站在碧水废墟之前,景昊、天渊、白余以及其他四位峰主都警惕的看着,白发血瞳,简直跟五十年前的情况一模一样,难道他们衍天宗在千寒背叛以后,又要迎来这样一次打击么?
御以绝把手平摊在眼前,五根手指动了动,现在的他,甚至连指尖都带着绝对的力量,仿佛毁灭掉这个地方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抬起头,漠然的四顾,就是这个地方,碧水、千寒,两人拆散了他和小谦,真想毁了这里啊……
“御以绝!”
这个声音在脑子里还有些印象,御以绝双眼毫无波动的看过去,两个熟悉的身影引入眼帘,哦,闻修么?他的眼里微微泛起一点光,小谦的朋友,不可以伤害的,他用力的把手一握,压抑体内疯狂的杀戮*。
闻修捂着嘴震惊的看着御以绝,怎么会变成这样?!以谦生死未知,御以绝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入了魔,为什么不幸的事都发生在他们身上??御以绝这个样子是根本不能在修者之境了,修者之境里都是对魔见一个杀一个,但是魔域的地点他们也不知道,御以绝又怎么去?
御以绝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景昊等人心里也随着他的前进越发紧绷,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入魔人的爆发力,再加上宁以谦的两滴精血,要是御以绝未能压制住心里的冲动,他们这些人今日大概是要折在这里了!!
长剑缓缓出鞘,发出一丝丝让人牙酸的摩擦声,御以绝视若罔闻,一直走到了景昊身前两米的位置,杀气凝聚到顶峰,这是他们的极限了,要是御以绝再往前一步,他们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把御以绝当场斩杀,他们不能让衍天宗就这样毁了!
御以绝停住了,抬起头,那双深的诡异的血瞳冷冷的望着身前一帮人,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个个划过,在景昊的身上听到稍微久了点,才慢慢的张开嘴,声音沙哑的如同在砂纸上打磨过一般:“小谦喜欢这里,所以我不会动手。”
景昊等人面面相觑,怀疑的看着御以绝,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剑。闻修在一旁听到了,心里面突然一痛,不知不觉脸上一片濡湿,因为以谦喜欢这里,所以没有什么动作……么?
御以绝虽是没有动手,但是他却一定盯着他们,寒气越盛,景昊迟疑的往后望了一眼,心里灵光一动,往一旁空地上挪了两步,其他人看着,心里虽说疑惑,但是也纷纷往一旁挪了几步,腾出位置。没有人堵着路了,御以绝才抬步继续往前走,下山,离开了衍天宗。
景昊呆呆的望着御以绝的背影,那种悲伤和绝望真的和那时候失去鞘的萧洛一模一样,他忍不住跟了上去,其他人见他一动,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出了那道门,御以绝沉默着往暮弃森林的方向走去,这是他早就决定好了位置,在原来住着的地方,在离小谦最近的地方,一个人生活、修炼,等小谦回来……
突然,不远处飞剑疾驰的声音响成一片,景昊他们紧张的望去,却是狂剑门的人!景昊上前一步,威严道:“敢问各位修者,来我衍天宗有何要事?!”
狂剑门长老手朝天一指,再下压,等门内弟子全数站定后,才转过身,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回道:“哦,是景二堂主啊。我们可是来帮你们的,不知,你们宗主现在何处?”
景昊眉间郁气渐浓,帮忙??帮什么忙?狂剑门这条疯狗要是能克制一下他们的莽撞和蛮力,那可还真是帮了大忙了!!至于宗主,景昊脑子里划过千寒的身影,沉默了……
“景昊已升为衍天宗宗主了,有事直说就是,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天炎在后面看着,突然说了一句。其余的人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跟道:“对,景昊宗主,有事请吩咐!”
景昊一愣,看着这些年相处的同伴,一个个眼里都是最直接的坚持、信任和鼓励,心头一热,转身对着狂剑门长老说道:“目前由我代理宗主一职,所以,请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为何而来?!!”
那长老眯着眼睛打量了景昊等人一眼,才慢悠悠的说道:“当然是助你们剿灭才入魔的弟子!”随后面色一肃,不带一丝笑意的威严下令:“所有狂剑门下听令,给我围住那个入魔者,绝对不能让他逃脱!”
狂剑门弟子一个个的凑上去把御以绝团团包围,眼里俱是狂热,御以绝停下脚步,依旧望向暮弃的方向,就像是个五感封闭、对外界无知无觉的人一样,那长老在景昊身前一闪,就直直的挡在御以绝的正前方,彻彻底底的拦住了他的视线。
御以绝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样,眉心微微一皱,猩红的瞳孔小小的波动了一下,这才看清眼前的人,面白无须、身形微胖,正是在收徒大会上私下招揽他的人,原来是狂剑门的么?沉默的移开视线,把围住他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看过去,眼神无机质的扫过他们的脸,甚至微微让这群疯子心里陡然腾起一股寒气!
御以绝的脚步轻微的移动,在原地转了快半个圈,他是魔,魔的本性是杀戮,本来在衍天宗里的克制就耗了他极大的精力,现在,面对这些无关的人,无所谓了……脑中突然一震,视线微微模糊,再立刻清晰,原先的人在御以绝眼里,就变成了那些围攻他的黑衣人,而正前方的狂剑门长老,变成了诺红!!!
景昊他们忐忑的看着,天炎一咬牙,就想上前去帮忙,他们宗门里的人,就算是变成了魔,怎么处理难道还需要外人来插手了?!!肩头突然一重,她愤愤的回头,青木复杂的看着她,说道:“别冲动!御以绝是我门中人,但是目前他成了魔,玄者大陆上人人得而株之的对象,既然被狂剑门得知,那么我们要么旁观,要么一起参与剿灭御以绝的行动,除此之外,别无他选。”
看着天炎痛苦压抑的样子,青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御以绝的实力很强,要是没有玄尊,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等天炎的情绪微微稳定以后,才张口说出了他的疑惑:“我倒是在想,御以绝入魔的天象预兆并不是特别大,主要是在我衍天宗范围内。狂剑门离我宗虽说不远,可怎么说还是有点距离的,为什么会对此事了如指掌?此等速度,几乎是在御以绝入魔之时就已经知道,才能赶过来,恰恰拦住御以绝……”
景昊无声的听着,眉头皱得厉害,抬起头看向被包围的御以绝,长叹一声:“咱们宗门里,又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白余刚想接话,那边圈子里就爆出一声惨叫,连忙望过去,却见御以绝表情狰狞,单手捏住一人的脖子高举到半空,任由他挣扎,双目红的滴血,滔天的气势把他的白发掀起,狂肆的飞舞,一时间,私下寂静无声,只听得见御以绝低哑、带着浓浓怨气和杀意的声音:“杀!”
手一使劲,那人的吼骨被直接捏碎,清脆的骨骼破裂声回响在所有人耳旁,御以绝上前一步,单手刺穿又一人的腹部,腾腾的热血溅了满身,他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手慢慢的抽出,冷戾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群不断后退的黑衣人,口中又是一声暴喝:“杀!!”
千牙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觉的时候,出现在他手中,无鞘,同它的主人一样杀气腾腾,御以绝用那只染血的手轻轻拂过剑身,眼微抬,瞬间就出现在一名弟子身前,手平平抬起一横划,带起一溜血痕,伴随着他口中的最后一个“杀!!!”
狂剑门门人相互间对视了一眼,面上都是隐藏不住的恐惧和迟疑,他们的确是疯子,但是他们也会害怕,也懂得点到为止,也知道恐怖退缩啊,面对这个比他们疯狂一百倍的魔,他们又怎么招架得住?!!
狂剑门长老看着这情况,脸色发黑,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想死就杀了他,赶紧上!!!”
话音刚落,御以绝瞬间就盯住了他,他浑身的寒毛一炸,冷汗直接沁了出来,前所未有的警惕。
御以绝随意的提起剑,再看了那长老一眼,脚步一提,落脚时就直接到了他的身前,千牙狠狠的一批,长老体内玄力疯狂运转,长剑格挡,身体后弯,脚狠狠往地上一跺,借着这股冲力直接滑出了御以绝的攻击范围,御以绝维持着向下劈的姿势,歪着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狂剑弟子包围,无数把剑朝他刺来,他讽刺一般的扯了扯唇角,千牙反刺地下,借着反力他直接跳出来那一圈长剑的攻击范围,看看这那些呆愣的脸,趁机横扫,顿时,几个弟子惨叫到地,其他人慌忙退开,却依旧是被御以绝下劈、前刺,杀个正着!
天炎彻底惊呆,血花一处一处的乍起,惨叫的全都是狂剑门的人,那长老恐惧的望着,指挥失了章法,而众弟子本就不擅合战,此时更是一盘散沙,简直就是御以绝剑下待屠的牛羊,御以绝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要带走一条人命,居然,这么强……
重土皱了皱眉,他心性一向冷淡,这么多人死在他面前,他也毫不在乎,但是,他对着景昊说道:“我们要不要出手?”
景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到御以绝身上,反问道:“出手?你打算帮助哪方?”
“自然是狂剑门,若是他们就在我宗外死了个干净,我宗又在一旁对魔冷眼旁观,怕是会遭天下人非议!”
“不必担忧。他们既然来得时机如此巧妙,准备就不会如此不周,这拨人恐怕只是个探路的,想困住御以绝而被派过来的,死了个干净也无大碍。再说,狂剑门在我宗门内安插旗子,我还没好好找他们算账呢,怎么会出手救他们?最后一点,御以绝可是我宗弟子,据玄者大陆规矩,凡门下弟子成魔者,可自主选择参战与否。重土,你忘了么?”景昊瞥了一眼重土,详细的解释道,让重土松了口气。
御以绝已经快把弟子都杀完,自己身上也挂上几道或轻或重的口子,长老和剩下的弟子负隅顽抗着,心里焦急道:第二批人怎么还不到?!!这一愣神便几人的配合就出现的破绽,御以绝手中的千牙把长老的长剑压低,手腕急翻,千牙像蛇一样缠上长老的手臂,对着斜下方刺来的长剑,他只轻轻一吸气,腰部往左轻移,那剑留下一个小小的口子便与他整个人错过,而他的千牙,却已经刁钻的刺进了长老的心脏……
人被杀光了,御以绝的黑色衣物在透满了血之后,更加黑暗,白色发丝也星星点点的染上了血,白间的红,极为炫目。他一转头,让景昊他们看清了他的脸,满是血污,一时间竟分不出哪里是眼睛!
御以绝随意的揽起袖子擦拭了一下,他的幻觉已经消失了,他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当初的黑衣人,可是,那又如何?他需要发泄,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膨胀到极限的气球,或许下一秒就会“砰”的一下炸开。更何况,他们来是想要他的命的,他不想死,那么就只有他们去死了。
御以绝淡淡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景昊等人,转过头,看着暮弃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千牙随意的拖在地上,一条细细的血痕顺着剑刃滑到剑尖,再没入地里,剑尖和石子时不时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寂寥。
景昊皱了皱眉,要是狂剑门的人真没有下一波攻势,那可是有些诡异了,不过,这样也好,御以绝倒是可以安然离开了,转身朝着宗门走去,恰在此时,天边划过一道炫目的剑光,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直至瞄准了背着众人的御以绝!景昊大惊失色,这种威势,可是玄尊啊!!
长剑轰的一声插在御以绝正前方一步处,溅起的灰尘让御以绝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等视线清晰的时候,那柄长剑的剑柄处就有了一只手握住了,对方一袭青衣,长发琯起,眼里是淡淡的打量之色。
“我乃狂剑门门下,玄尊海曲。今日奉命前来取你性命!”海曲手一发力,那柄剑就乖乖跳到他手心,朝下一边说话,一边做了个揖,话音一落,身子一直,手腕一转,长剑的剑锋就由下而上的直朝御以绝攻去!
御以绝瞳孔一缩,脚一点地,整个人爆退,但胸口还是毫无疑虑的被划开一道浅浅血痕,这种速度,简直让人防不甚防!
“居然是海曲!”景昊喃喃的说道,海曲是狂剑门的第三强者,由弟子新晋为长老,可见其是实力之强,如今他前来剿灭御以绝,御以绝能逃得出去么??
几人担忧的望着那两个人影,急速碰撞后又急速分开,还带出了一连串的重影,剑相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偶尔爆出血花却从没有任何声动传出,他们也无法判定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揪着心焦急的睁大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痕迹!
两个人影又一次狠狠相撞,飞溅起的血液比任何一次的都要多,一触即分,一人端端正正的站定,一人却是狠狠的砸在地上,扬起了不少的灰尘……
御以绝单手撑地,压抑不住伤势,又呕出一口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血迹斑斑,一旁横在地上的千牙也失去了它一贯的温润光芒,御以绝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对手,还想拿剑的时候手却已经开始发抖,他坚持着站了起来,把剑横在胸前,是一种防御的姿势,海曲的神色莫测,他承认御以绝真的是个好对手,但是,宗门之命,无可更改,他只能惋惜,不能怜悯。
手举起,猛地一掷,长剑就如同一柄匕首一般带着极其骇人的气势,破开不知何时而起的风,直直冲着御以绝的胸膛而去!御以绝的瞳孔几乎收缩为一个点,紧紧盯着那剑,手勉勉强强的把千牙横在胸前,那把剑带起来的劲气扑面而来,胸前的衣服被彻底刮破,皮肤出现细小的皲裂,血迹溢出,被逼得往四周流动,眼见剑已达身前,天炎不忍的偏过头,闭上眼——
没有*被撕裂、被刺穿的声音!
天炎小心的回头,看去,却发现就在离御以绝胸前一指处,那把剑停住了,就像时空都静止了一样,一小块银帛恰恰好顶住剑尖,散发出浅浅的银光,海曲呆愣了,他可是再清楚不过自己那一击的威力的,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这种东西挡住,应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啊!
御以绝痴迷的望着这一块银帛,又想起了小谦笑着的脸,这是他唯一一件生日礼物,这也是小谦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他时时刻刻把它放在胸口处,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感到片刻安宁,如今,又是这小小的银帛,救了他的性命!
剑砰的一声掉落在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维,而那片银帛依旧漂浮着,闪着淡淡的银光,御以绝恍惚的伸手,想把它放回胸口,却不料,在碰触到的一瞬间,银帛银光大盛,瞬间变大把御以绝整个包裹起来,然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等海曲放下手,睁开被光刺得有些疼的眼,就看到面前除了血迹,空无一人!连忙上前几步,探出手,玄力分布其上细细查看,却一点痕迹都探查不到,眉头深深皱起,看起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目光一转,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衍天众人,怒喝道:“你们就是这样冷眼旁观的?”
景昊的神色也一瞬间冷了下来,嘲讽的说:“海曲,你似乎忘了,这里是衍天宗,不是你狂剑门!更何况,你不要忘了规矩,我们冷眼旁观与你何干!!!”
天渊在一旁配合的放出玄尊二阶的气势,景昊可还只是玄尊一阶,不得不忌惮。
景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大大方方的带着人回了宗门。
海曲脸色发黑,看着几人消失在眼前,一口气憋在心里闷极,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该死!”并指一划,长剑腾起飞到脚下,把他托起,飞速消失在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被姑妈拉去做客,晚上还不给放回来~~~~~
好心塞QAQ~~~~~
作者君以后要是不能及时更,那肯定是我又被家里的事忙住了,母上大人还不知道我在写东西呢~~~~~
今天又爆更了一章~~~~~
心情倍爽儿~~~~
所以,独孤能腆着脸求个作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