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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这么晚出宫干什么,没带人保护?那些守门的就这么放她出去了?都是干什么吃的!”杨政侗小声怒道。
“陛下息怒,公主殿下拿了您御赐的进出令牌,值守宫门的人也不敢拦着啊。”坤公公无奈地说道。
“令牌?那还是刚搬进来的时候,为了方便她回相府取东西临时给她的,之后朕的事情太多,而且她也从没有拿着令牌出去过,就忘了收回来了。
唉,这个芸儿啊,上一次偷偷一个人跑出去还是她十一岁那年,那次还是钟行给找回来的……
嗯,这次也传旨让钟行带人去找,一定要把公主找回来,要是芸儿出了什么事,我拿他是问!
不过这件事一定要严格保密,知道芸儿偷跑出去的人越少,芸儿就越安全!”杨政侗说道。
“遵旨,老奴这就去找钟大人。”
坤公公说完便立即离开了。
“各位爱卿,时辰不早了,明日都还有公事要忙,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杨政侗心中担心女儿,自然也就完全没有了继续饮宴赏舞的兴致,便起身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在周航的护卫下离开了。
下面的大臣们急忙起身恭送,随后也各自散去了。
……
聂闻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府中时,已是万籁俱寂。他进入府门之后,没有惊动下人们,自己走到了书房之中。
就在聂闻天刚刚把外衣挂起来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已经被一把利剑抵住了后心。
身为武神后裔、高级将领,聂闻天已经有着地阶上段的武学境界,今日他虽然非常疲惫,但毕竟滴酒未沾,神志非常清醒,对周围的感知也没有任何减弱,但仍然被人用剑抵在后心上才发觉,实在是难以想象。
不过他也不是甘愿坐以待毙之人,正待转身拼死一搏的时候,后面的人说话了。
“聂将军,别来无恙啊,这大隋皇帝的御宴,吃的挺开心吧。”
这人的语气间透着很强的讽刺意味。
听了这么一句话后,聂闻天立即停止了所有的反抗动作,原地保持不动,嘴里则说道:“原来是监国亲王殿下驾到,难怪罪臣没有丝毫察觉!
看来杨政侗猜测您有着地阶上段的轻功都猜的低了,殿下应该已经是天阶的轻功高手了!
没想到自世祖陛下复国以来,终于又有人将刘宗轻功练到了天阶,大汉复兴有望了!”
“只一句话就听出了本王的身份,聂将军果然有过人之处,难怪父皇和大哥都那么看重你!”刘远风冷冷地说道。
“殿下过誉了,聂某惭愧啊。”聂闻天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知道惭愧了,当日拿着我大哥的首级去找杨政侗邀功领赏的时候,可没见你有什么惭愧的!”刘远风怒道。
“如果殿下是来为文德亲王殿下报仇的,想要取罪臣的首级,那就请殿下动手吧,聂某绝不反抗,更无怨言!若是死在您的剑下,聂某也就解脱了!
这种每天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先皇和文德亲王殿下的日子,聂某早就过够了。”聂闻天闭上眼说道。
“哼,想死?我刘远风做事是从不拖泥带水的,若不是我大哥先前留了话,本王早就一剑要了你的命,怎么还会跟你费这么多的话。”刘远风冷哼一声说道。
“文德亲王殿下给您留了话?”聂闻天问道。
“没错,当日我将要离开圣都的时候,大哥给了我一个锦囊,说是万一圣都失守,让我在带兵反攻之时打开看。
不过我向来不是那么听话的人,在得知我父皇和大哥的死讯之后,我就把锦囊打开看了。
没想到,大哥的锦囊里只有一句话,正是这句话让你到现在还活着。”刘远风说道。
“哦?文德亲王殿下说了什么?”聂闻天立即问道。
“锦囊里写着‘聂闻天可信,不可因我疑’!我大哥那么信任你,结果却是被你砍下了头颅!”刘远风悲愤地说道。
“殿下!”
聂闻天哭着跪在了地上,不过他这一声‘殿下’,叫的应该是已经升天的刘远磊,而不是身后的刘远风。
“正是大哥的这个纸条,让我不得不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刘远风用剑指着聂闻天说道。
已经泪流满面的聂闻天长叹了一声,开口说道:“文德亲王殿下的头颅确实是我砍下来并送给杨政侗的,不过这一切都是文德亲王殿下的意思,而殿下他……其实是自尽的!”
说到这里,聂闻天再次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我大哥是自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原原本本的马上告诉我。”刘远风急忙说道。
聂闻天流着泪诉说着往事,把刘远风带到了回忆之中……
圣都被叛军包围的当天晚上,刘询志带着刘远磊和刘远风视察聂闻天率部驻守的外城东城门,与聂闻天畅饮之后,父子三人离开了城楼。但走出一段距离后,刘远磊借口有事便让刘远风送刘询志回宫了,而他自己却又回到了东城门,再次找到了聂闻天。
“是文德亲王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聂闻天见到去而复返的刘远磊,一边起身施礼一边有些诧异地问道。
“聂将军,请受刘远磊一拜!”
刘远磊一见到聂闻天,竟然二话不说,先向聂闻天深深地施了一礼。
“殿下,这可使不得啊!”
聂闻天急忙上前扶起刘远磊,说道:“殿下,您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我聂闻天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犹豫,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眉头都不眨一下。”
“聂将军,您是武神之后,聂家自武神开始,三千年来对刘宗忠心不二,可以说,没有聂家,也就没有大汉帝国,更不会有刘宗的千年帝业。
如今大汉再次到了生死一线的危急时刻,城内城外到处都是崔坚的党羽,无论是父皇,还是我,都不知道还有谁是值得信任的,但父皇和我却都坚信,聂将军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这些年来,父皇没能重用您,大汉有愧于您,刚刚父皇以酒道歉,我也以这一拜向您赔罪!”刘远磊说道。
“殿下,您这可是折煞聂某了,聂某何德何能,能够得到陛下和殿下如此看重,聂某多年来整日泡在酒里,不务正业,不求上进,能被委以一军统制,看守京畿门户,已是厚恩,聂某绝无不满之心啊。
殿下请放心,不管有多少人背叛大汉,聂某的第八军也必会与叛军战到最后一人,决不让叛军攻进城!
若是真有万一,我聂闻天也定会为大汉流尽最后一滴血,不负大汉之恩,不辱先祖之名!”聂闻天真诚地说道。
“远磊在此拜谢将军!”
刘远磊又深施一礼,然后接着说道:“不过崔坚为相多年,上到满朝文武下到贩夫走卒,几乎都有崔坚的党羽耳目。
虽然这圣都城中尚有十余万守军,城外还有几处援军,但在我看来,这种局面随时都可能会发生突变,父皇和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射来一支冷箭。
这圣都城十有八九是守不住的,但父皇已经下定决心,宁为殉国之君,不做丧家之犬,坚决不肯突围离开。到时候一旦城破,恐怕大汉千年基业就彻底毁于一旦了。”
“殿下,您说的这些我明白,可是聂某只是区区一个军的统制,所能调动的就只有这两万兄弟,若是陛下和您下令突围,聂某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陛下和您突出重围。
若是决心固守,聂某也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流尽最后一滴血,可是除此之外,聂某也无能为力啊。”
聂闻天实在不明白刘远磊为什么跑来跟他说这些话。
“聂将军,远磊身为皇长子,本应承担更多,但这些年眼见大汉痼疾沉疴,却也是一直在逃避责任,没有真正去为父皇分忧,时至今日,我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必须要为大汉的未来做些什么。
今日来找您,我并不是想求您为大汉而死,而是想求您为大汉而活,不是来要您的命,而是求您在必要时要了我的命。”刘远磊说道。
“殿下,您何出此言啊?”
聂闻天更加糊涂了。
“聂将军,这圣都城若是能够守住,自然是万幸。但若万一失守,父皇必然会以死殉国,我身为皇长子,自然也不能苟活。
但大汉不能后继无人,我会劝三弟离开圣都。这样的话,一旦圣都城破,三弟就可以在外面主持大计,光复大汉。
但那一定是非常困难的任务,必须要有人帮助他。在外面,三弟有古卑族和他一群小兄弟的支持。而在这圣都城内,也需要一位值得信赖的人在暗中帮助他!这个人只能是聂将军您了!”刘远磊解释道。
炎黄文摘:惧怕死亡是人的天性,但真正的义士是无惧死亡的。可有些时候,对于这些真的义士来说,选择忍辱负重地生存下去,要比选择死亡更难,也更痛苦。——摘自司马冥凌著《史记·聂闻天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