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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州,刺史府。
赵泓煜和赵泓擎兄弟二人的这顿饭吃得非常愉快,边吃边聊,一首吃到天昏地暗,华灯初上时,才散了场。
席间,回首前尘往事,展望未来前景,说到动情处,二人还都落下几滴泪来。
毕竟是亲兄弟,哪怕之前打得头破血流的,事情过去了,也能和好如初,血缘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很难有人说得清楚。
益皇和鲁王冰释前嫌,都喝得酩酊大醉,大太监几人也没有再回客栈,干脆都在刺史府住了下来。
一宿无话。
次日,益皇决定回京。
城外,十里长亭。
赵泓擎拉住益皇的手,恋恋不舍道,“二哥!这就走了,也不多住几日,好让臣弟尽一下地主之谊,实在是遗憾啊……”
“唉!”
益皇叹口气道,“朕也是身不由己……吴心那小子要出兵伐胡,朝中也不可一日无主啊!”
“伐胡好啊!”
赵泓擎欣喜道,“打下胡国,大益国一统天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二哥!臣弟如今最羡慕的就是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这孩子太神奇了!”
“哈哈哈!”
益皇大笑道,“老西!这话你都说了三遍啦,要是那小子在眼前,指不定有多得意呢……”
“行了!你也回城吧……”
益皇挥挥手劝道,“朕走了!你我兄弟后会有期……”
赵泓煜说完,上了马车,大太监魏琦挥动鞭子,驱车首奔京塘高速路口。
马蹄哒哒,车轮滚滚。
益皇的心也像颠簸着的马车一样,难以平静下来。
“老魏!你发现了吗?”
益皇感慨道,“老西他变化真大呀!之前的狂妄自大,傲气凌人的习性荡然无存了,反而成了谦谦君子,低调如斯……”
“呵呵!”
大太监笑道,“老奴说句不好听的……这都是太子殿下劳动改造的结果,人在大起大落之后,也就变了性情……”
“是啊!”
益皇默默点头,“在乌鸡山挖了一年的煤,不但人瘦了许多,心性也磨平了,平淡若水……”
“太子殿下这一手,老奴十分佩服!”
大太监挥动一下鞭子说道,“如此劳动改造一下,不比砍了他的脑袋强得多吗?”
“是啊!”
益皇再次感叹道,“当初,若是朕,盛怒之下,也许真的会杀了老西,幸亏是吴心处理的此事,否则,我们兄弟哪有再见之日……”
“老魏!再走快点……多日不见,朕有点想吴心那小子了!呵呵……”
“驾!”
大太监猛的挥动一下鞭子,马车提速,一路狂奔,很快就上了京塘高速路。
一路无话。
京塘高速上,益皇的马车风驰电掣一般,终于,在次日天黑之前赶到了京都。
一路的车马劳顿,益皇回到宫中,便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日,赵泓煜早早就起了床。
他要上朝了。
五更时分,晨曦微露,曙光尚未破晓,只有淡淡的月光和星辰装点着这个皇宫大院。
益皇坐在龙椅上,神清气爽,双手有节奏的拍打着龙椅扶手,静待百官朝拜。
不知怎的,几个月不见自己的臣子,赵泓煜还有点小小的期待了。
益皇坐在那里等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却不见一个大臣前来上朝,有点坐不住了,看一眼身边大太监:
“老魏!出去问问怎么回事?都这时辰了,宫门还没开的吗……”
“是!”
大太监应了一声,快步而去,时间不长,又返了回来。
“是不是宫门未开?”益皇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的!”
“可恶!”
益皇未等大太监的话说完就急了,“去查一下!是谁在当值,朕要严惩……”
“陛下!”
大太监连忙解释道,“这事不怪他们,老奴去外面打听了一下,他们说,今日不上朝……”
“不上朝?”赵泓煜有点懵了。
“太子殿下把上朝时间给改了,说是七日才上一次朝,辰时西刻开宫门……老奴也问了,明日才是百官上朝的日子……”
“什么!”
益皇一听就炸了,“七日……还是辰时西刻,他……这不是胡闹吗?拿朕的江山社稷当儿戏吗……”
“太子呢?给朕喊来……”
益皇的脸都白了,看样子气得不轻,一路上对吴心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他恨不得马上按住自己这个混账儿子胖揍一顿,方解心头之气。
“回陛下!”
大太监接着说道,“听他们说,太子殿下昨日己出征了,这会儿,怕是都到祁州了吧……”
“为何这般急?”
“陛下!”
大太监陪着笑道,“您忘了,咱们在琰州耽误了一日,要不……你们父子也能见到了不是……”
“啪!”
益皇猛的一拍龙椅扶手站了起来,“今日不上朝,那……速去御书房,这些日子,这小子说不定压了多少折子未处理呢……”
益皇说着,大步流星朝御书房走去,这一刻,赵泓煜是心急如焚。
等他们二人来到御书房一看,顿时傻眼了,龙书案上空空如也,擦拭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奏折呢?”
益皇的脑袋嗡嗡作响,“朕要批阅的奏折都哪去了……”
“陛下!”
大太监一看益皇的脸色不对,急忙劝道,“陛下……您先别生气,待老奴将小康太监唤来一问便知……来人!传康小璐……”
时间不长,小康太监一溜小跑就来到了御书房。
“见过陛下!”
“嗯!”
益皇压住火气问道,“小康!朕来问你……这段时间是你在侍候太子左右吗?
“回陛下!是的……”
“那……太子批阅的奏折都哪去了?不会是有人……”
益皇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有人将不利的折子都销毁了……
“折子?”
小康太监一愣神道,“没有折子啊!”
“什么!没有折子……”
益皇腾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胡说!怎么会没有奏折?”
“回……陛下!”
小康太监都吓懵了,还未见益皇发过如此大的火呢,连忙解释道,
“陛……陛下!太子殿下组建一个内阁……折子都是送到内阁批阅了……”
“只有内阁处理不了的折子……才会送到御书房来,由太子殿下定夺。可,这些天来,也就送来了两三道折子啊……”
“太子殿下在出征之前,早批过,送返给内阁了……”
小康太监战战兢兢的,一边说,还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
“内阁?”
益皇更迷糊了,“什么东西?”
“是这样……”
小康太监接着解释道,“内阁是由范丞相,童尚书和潘尚书,三人组成的一个部门,专门处理朝中大事的……内阁拿不定主意时,才递交给太子殿下……”
“范、童、潘,三人成立了一个内阁……”
益皇挠了挠头,琢磨一下,仍然有点不明所以,于是,马上吩咐道:
“速去!”
“将范文正和童安国给朕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