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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王爷的心里想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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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转瞬即过,眨眼间就到了八月初五,是帝君的万寿节。

    秦锐真的生父老恭王爷早逝,他的生母也在恭王爷逝后出家为尼了,他从小和亲妹童年不幸,因此秦锐真本人是不大在意这个寿辰的,可架不住臣下张罗,也免不了大操大办一番了。

    这便又要办一场宫宴,请到帝都中的高官显贵宴饮。

    这回又跟上次宫宴不一样,上次是借着宫宴的名头借机给帝君选秀,同时也拉拢年轻将领和少年俊才,这次则是众多大臣互相博弈。宫中赐宴,即便是家宴,也不像普通百姓家年节下的摆个几桌来纳福那么简单,那桌上觥筹交错的,水可深呢。

    相府里即便出了那事,不太好看,可安辅序毕竟是丞相之尊,万寿节宫中赐宴,这是万万逃不掉的。所幸这样的大场面,虽说正三品以上的命妇也要到场,他要带着姜季娴一块入宫觐见,好在不需携儿带女,也免了一场尴尬。

    宫中申时便遣了车驾来相府接人,大夫人一番嘱咐后便随同夫君登上马车,入宫去了。

    这一阵子安璃月的身子一直养得不大好,大约是小月里受了凉,加上心绪也不好,也使得恢复缓慢,经常有腹痛出血的症状,时不时还会抽筋。这给老夫人心疼得不得了,有什么好的都可着这个孙女供着了。

    先头大夫人和老夫人商量的那个事也有了些眉目,老夫人一向不喜林承九进安家门,连带着对这个孙女也没什么好感,给安如是找婆家的事便一应交给了大夫人姜氏。大夫人自然不可能给安如是找个什么显赫家门,替她相好的人选乃是幽州府余江县的县令。

    要说县令职位只是正七品便罢了,偏偏那余江县的蔡县令已过了不惑之年,儿子都比安如是大了,家中除了大房夫人之外还有两个小妾,安如是若嫁过去恰好排行第四,后院四个女人可以凑上一桌打麻将。

    自然,大夫人和老夫人这个打算暂时还不敢让安辅序知道……

    因着前些时候宫中那些个烂糟事,大夫人也不免疑心安如是,虽说不敢明目张胆的支使家丁护院将安如是锁在荷香苑,但终究还是加派了人手,多少双眼睛终日盯着安如是她们主仆,阿贺知道这事儿,也许久不敢半夜与安如是见面互通消息了。一则仍旧忌惮着大夫人身边跟着的随身护卫,二则也怕给她带去什么无妄之灾。

    可今儿日子不同,因着秦锐真万寿节的关系,护院也松懈许多,换着岗的去用点心去了。

    刚到酉时,相府便迎来了一位“贵客”。

    大赤的藩王近亲比之前朝要不同些,跟帝君关系远些的,例如外戚或功臣封了王爵,都远远地指派到封地去管辖,不使他们过多接触政权中心的事儿,也就避免了外戚专权,或有功臣功高震主;若是帝君的儿子或兄弟要封王,一般是让他们到战场上去挣军功,将来论功可继承帝位或是爵位。

    因此在大赤,若有王爵是因军功才获得或承袭的地位,那是十分受人尊敬,哪怕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见到这样的王爵都需行礼,因他们是真正一刀一剑守护的大赤疆土,是大赤的功臣。

    相府的老夫人在见到大名鼎鼎的国姓王爷秦柯时,也不得不对其礼遇。

    “……这……今日万寿节,老身原以为王爷会在宫里同帝君宴饮,不知帝君到府上有何要事?”

    安辅序和姜季娴都不在相府,现下相府里老夫人地位最高,也只能是她前来迎秦柯这尊大佛了。

    “本王想请贵府三小姐,到本王府上一叙。”秦柯撂下茶杯,十分随意便张口要人。

    老夫人心下一惊,随即道:“……这……按说王爷亲自来接人,老身不允便是驳了王爷脸面。但三丫头好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今就快许人家了,合该为未来的夫君守身的,而王爷风度翩翩还未娶妻……老身也是为三丫头的名声着想,若是三丫头跟王爷去了,将来误了三丫头的名声,怕不好啊……”

    秦柯嘴角含笑,像是十分恭谨地道:“老人家有所误会,本王请三小姐过府,乃是因前几月三小姐在街上为本王所救,到王府修养了几日。这几日里三小姐也是性子和顺,为报答本王救命之恩,竟亲自下厨为本王烹制了几样小菜,本王当时不知,以为是府中丫头所做……也不怕老夫人笑话,本王前日里想起了那几样小菜,让府中侍婢再做来,皆不如当日三小姐所做,这才再到府上,请三小姐过府一叙,调教调教王府的小厨房。”

    老夫人听着这话,这位年轻王爷,面上倒是也没见怎么在意三丫头,若说对三丫头有情,他受封国姓王爷,又在战场上军功赫赫,想找什么样的姑娘不好找?倒也不至于就像儿媳妇说的,对三丫头有情……至于元宁寺中救了落水的三丫头,怕也是凑巧。

    可……

    “本王只借贵府三小姐一个时辰,定在相府门禁之前送三小姐回来。”

    老太太虽说仍有些觉着不妥,可堂堂王爷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想什么理由拒绝都显得他们相府小气,心思不亮堂了,何况秦柯和三丫头,毕竟身份有别,身为王爷也不至于看上他们相府的小小庶女……

    “翡翠,去请三小姐整顿好仪容,来前厅罢。”

    安如是自从宫宴过后,也已近半月未出过房门,面具男和阿贺大约是为了避风头,也有十来天没在半夜掀她房间屋顶的瓦片了,不过却不知晓柳苍术是怎么进来的,大约隐士高人的弟子,虽说学的是医术也是有些手脚功夫在身上的。

    他每天夜里都要过来指点她一两个时辰的医术,而诸如银针入穴这样需要练习手法的,柳苍术便干脆让她在他的身上下手练习,起初她碍于男女授受不亲还羞涩了好几日,后来就渐渐放开了,不过是男子的身子,前世当她没见过是怎么?这十几日的功夫,她的医术也算是进步飞快了。

    不过夜晚勤于习医的后果就是——白天精神欠佳,她一大早去紫竹斋请安完毕便没什么事了,也顾不上用早膳便要睡上一个时辰补眠,中午用了午膳之后又要睡上一两个时辰,好为半夜的医术课程蓄好精神。

    翡翠来喊她的时候,她才刚刚起身,只得让翠翠把翡翠拦在房间外面,“翡翠姐姐稍后,小姐午睡刚起,近日身子才刚有些恢复,但过了午膳的时辰又说身上累。待小姐梳洗片刻,便随了翡翠姐姐过去。”

    安如是边拧了帕子擦脸,边想着翡翠在院子里传的话。

    秦柯来接她入王府?

    她记得她最开始确实抱着利用秦柯来达到复仇目的的心理,但后来相府里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也就慢慢淡了那个心思。报复的计划是必然要施行的,却也不一定非要拉上他……元宁寺后,他们也就没再见面了……

    秦柯这个时候叫她去王府却是个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