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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我师傅和师叔公,突然联系不上了。”沈碧瑶面露担忧。师傅和师叔公是两个大懒人,轻易不挪窝,一挪窝也会给她知会一声。可前一阵她让陆家商行的人给师傅和师叔公带信去,两天前,那信却原封不动地送还了来,说是等不着人。
虽然知道以师傅和师叔公的武功与能耐,在江湖上出不了事,可沈碧瑶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自打太后她们回来之后,我师叔那里也断了消息,洛叔也没给我回信,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沈碧瑶担忧地叹道。
“能出什么事?”易闻笑道:“那可是玄机女,一言一语皆是天意玄机,天意都奈何她不得,凡人哪个能动得了?”
“嗯……”沈碧瑶蹙着眉,沉默着不说话。她也知道易闻说得没错,江湖上都知道玄机女能窥天机,得罪谁也不会得罪她,可是突然这样就没消息了,沈碧瑶就是会忍不住担心。
毕竟是自己的师傅师叔,心里早把他们都当成亲人了,突然失了联系,哪里能不担心呐。
半月时间转眼就过,一眨眼,就到了帕吾来京的日子。沈碧瑶本来打定主意,那天就窝在家里不出门了。可谁曾想,礼部竟然擅自在接待官员的名单里加上了沈碧瑶的名字。
圣旨送到家里来的时候,沈碧瑶整个人都是暴躁的。冲进宫里找皇上,结果皇上在太后宫里。等了半天没等到皇上出来,沈碧瑶只得回去了。
沈碧瑶一回去,皇上那里就有人去传信了。
待那宫人传完话,皇上转头就对太后说道:“沈碧瑶已经回去了,母后现下可满意了?”
太后道:“皇帝,哀家知道,这朝堂之事,哀家本不该插手。可这男女之情,可大可小,哀家可不能不上心。皇帝铴了是知道,璟瑄一门心思向着那沈碧瑶,可沈碧瑶却全然不把璟瑄的一片真心放在眼里……”
“母后这话可就说得武断了,沈碧瑶也曾舍命救过璟瑄……”
“那也是璟瑄救她在先!”太后严辞争辩道:“若是沈碧瑶当真喜欢璟瑄,那为何不答应嫁给他,就这么吊着哀家的儿子,就别怪哀家看她不顺眼。”
皇上低头喝茶不说话。沈碧瑶不肯嫁的原因他自是知道,可是知道也不好开口讲,只能装傻了。
太后见皇上不说话了,自以为说得在理,让皇上无话可说,便继续理直气壮地道:“哀家早就听到有风言风语说,沈碧瑶与这个帕吾之间有着旧情,不然的话,这帕吾怎么就偏缠着这沈碧瑶了呢?他一个蛮夷王,难道还缺了女人不成?”
皇上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道:“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哪里能说得清呢?说不定,帕吾就是喜欢上沈碧瑶那个性子了。”
太后瞥了他一眼,道:“就沈碧瑶那性子,能有璟瑄喜欢,已是前世修来的福份了。女人不像个女人,规矩又不懂规矩,除了那张脸还长得像模像样些,哪些还有值得人喜欢的地方?依哀家看呐,无风不起浪,若沈碧瑶与帕吾之间当真清清白白,那为何非要避而不见?既然帕吾点名要见沈碧瑶,沈碧瑶不见,那就是心虚。璟瑄一心一意待她,她若心里还藏着另的男人,哀家可看不过眼。”
皇上心里暗记下太后的话,嘴上却道:“沈碧瑶的那些风言风语,外头谁没说上几句,可说来说去,也没多少是可信的。母后未免太过重视了。”
“哀家如何能不得重视?璟瑄都为那沈碧瑶死过一回了,哀家怎么能不担心?若是沈碧瑶真与那帕吾有何苟且,那璟瑄怎么办?”
太后越说越愤慨,也越说越无奈。
“都说儿大不由娘,哀家的话,璟瑄是半点也听不进去,可哀家也不能看着他为沈碧瑶伤心难过不管。明儿个帕吾进宫,哀家就要好好看好,这沈碧瑶和帕吾之间,到底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般不清不楚。若他们之间真有个什么,哀家可不会当作没瞧见。”
回到御书房后,皇上沉着脸遣散了宫人,叫来了暗卫。
“去查清楚,沈碧瑶的那些风言风语,怎么会传到太后的耳朵里。一有消息,就立刻来告诉朕。”
“是!”暗卫从御书房中一闪而逝,只留下皇上一人凝眉深思。
太后回宫已有一月有余,这一月中,几乎没有离开过泰和宫,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又是如何传到她老人家耳中的,又偏巧是在这个时候。
纪伦借书稿污蔑沈碧瑶通敌叛国这事才查清不久,转身就又传出了沈碧瑶与帕吾不清不楚的谣言,这两者之间,难道就只是凑巧吗?还是真像母后说的那样,是无风不起浪?
这外患刚除,内忧又起,皇上心中,也是惆怅无比。心想,让沈碧瑶与帕吾打个照面也好,若谣言真的只是谣言,那就直接用事实破了这谣言。帕吾一心记挂着沈碧瑶,让他看到沈碧瑶与璟瑄成双成对,或许,也能让他彻底死了这份心呢。
蛮夷的首领总惦记大齐的郡主,也让皇上心里直犯堵啊。帕吾那人本就野心勃勃,若是有朝一日得了势,保不齐这沈碧瑶就能成为他与大齐开战的借口。还是让他早早地死了心为好。
第二天,皇上特意把古璟瑄也一起叫上,在大殿中接见帕吾。帕吾依旧是一副倨傲的模样,一进大殿,先往两边瞟,看见了沈碧瑶之后,勾唇一笑,然后才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行礼。
沈碧瑶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抬头瞪房梁,连一个眼角的余光也不多给帕吾。
帕吾与皇上你虚情我假意地说了一套官话之后,帕吾才道:“吾听闻大齐朝北地蒙受寒灾之苦,又遇战祸,沈感惋惜。大齐与蛮夷乃是盟国,两国连襟,自当互帮互助。大齐有难,吾特携蛮夷上好羊皮来献给大齐皇帝,望这绵薄之力,能为大齐皇帝解忧。”
皇上摆出一张感动的表情来,抬手虚托,道:“帕吾首领有心了。”
一招手,让身边的太监上前去,把帕吾侍从所呈的礼单接上来。
却不想,那太监一伸手,帕吾的那名侍从却反而把礼单缩了回去。
帕吾脸色一变,大声地清了清嗓子,给了那侍从一个眼色。
那侍从恍若未见,不卑不亢地道:“此礼单代表着我蛮夷对大齐的情义,与对大齐皇帝的敬意,请容许我替我们大长亲自敬献给皇上,以示诚心。”
那太监笑着道:“这位壮士,这礼单由奴才呈上去,也是一样的。”
那侍从仍旧不肯,道:“在我们蛮夷,若是要向大长进献贵重之物,必定是亲自奉上,不能假借他人之手。这是我们蛮夷的规矩。”
说罢,那侍从竟然绕过了太监,直接向皇上走去。
帕吾脸色都黑了,显然是对这名侍从的自作主张很是不满。然而,此人是他的亲信,这种时候,他也不便当着大齐的皇帝与大臣的面,责骂自己的侍卫,只能由着他去。
沈碧瑶与古璟瑄两人站得离皇上最近,自然不会轻易让帕吾的人靠近皇上。就在那侍从将要踏上台阶之时,古璟瑄上前拦住,道:“礼单交予我便可。”
那侍从轻笑一声,挑衅道:“怎么,你是大齐的皇帝吗?”
古璟瑄脸色一沉,皱眉。正要开口前,沈碧瑶走到他身侧来,冲那侍从一笑,道:“在我们大齐,若是有人向皇上进贡,必须得由专人奉上。我们大齐地广人多,规矩讲究也多,不像你们蛮夷那么随意。吃饭得有伺候吃饭的人,更衣得有伺候更衣的人,这接礼,自然也有专门接礼的人,这也是我们大齐的规矩。既然是你们蛮夷向我们大齐进贡,自然得按我们的大齐的规矩来。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可不是白叫的。那位公公,过来接礼单吧。”
那位公公立刻小步走到跟前去,伸手去接那礼单。
帕吾看向沈碧瑶的眼神,顿时又炽热起来。无论何是,沈碧瑶都能让他感觉到与众不同,而这份胆气与魄力,更是让他对她放不了手的理由。似她这般又美艳又聪慧又有实力的女子,再难遇见第二人。
皇上也深感欣慰。沈碧瑶那张不饶人的嘴,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让他觉得分外痛快。看来以后再见外邦时,还得叫上沈碧瑶才行,这种时候有她在,大齐肯定吃不了亏。
那侍从刚开始是心有不甘地看向沈碧瑶,忽然,诡异一笑,猛地就朝沈碧瑶伸出手去,势如闪电般地把沈碧瑶扣进了怀里,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这一招出手太快太突然,站在沈碧瑶身侧的古璟瑄还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被擒了去。沈碧瑶更是,直接被人掐着了脖子,有些喘不过气来时,才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