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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娘正在灶膛烧着火,李氏也进了灶间,“惠娘,怎么你来做饭了?”
“这不是刚分了家,伯娘定是去忙着她自己家的事了,哪有心思想着做饭。娘,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吧,今儿午饭就做了杂烩粥,不烦。”
李氏听了,却是一道与惠娘坐在里灶膛里,压低了声音道,“惠娘,娘有些事要与你说。昨儿你爹被你祖父叫进房里,正是为了银子的事。你祖父这次去了县衙,得了些银子,是田天良赔的,你祖母跟你伯娘说是一共得了三两,正好一房一两,他们便不要了,你小叔的一两银子便由着你祖母保管。
昨儿夜里你爹才跟我说的,我估摸着你伯娘也是昨儿夜里才知道爹给了你伯父一两银子的,早上起来,脸上也是喜庆的。可从老秀才家里头回来,你伯娘脸色便不好了,你二叔公瞧着他们的脸色不好看,便说怎么家里得了五两银子心里还不舒坦?你伯娘这才知道这银子不止三两,是五两,剩下的二两被你祖父和祖母留了,你大伯父还瞒着她,她就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外人,心里头便不痛快了,找上了你祖母,吵着要分家。这事儿,我跟你爹也不知怎么做是好,说实话,这有了一两银子,我心里头是满意的。可你伯娘不满意,说不把她当家里人,事事都瞒着她,闹着要分家。这分不分家,我跟你爹其实一直没个主意,不分,这钱一直在你祖母手里头,泽文今后要入学,我和你爹也拉不下脸一直跟你祖母要。可这分了,惠娘你也知道家里头的情况的,地里的事便只能靠你爹一人了,娘只能搭把手。”
惠娘听着李氏的心里话,笑道,“娘怎为了这事儿烦着?咱们家自己单过不也是挺好?”
李氏心里头还是忧着,这分了家,可不就是没个依靠了?
“话是这么说,可以后泽文去学堂这束脩,这家里的柴米油盐,都是支出,我……”
惠娘心里头也没底,却仍是安慰着,“娘,也不是我嚼舌根,你见着祖母顾着咱们一家了吗?堂兄还在老秀才家里头念书那会儿,哪一年束脩下于一贯铜钱?可你见过祖母给过咱们什么?过年一人一身的粗布衣裳罢了。我是不信爹和娘日日辛苦劳作,这么些年连一贯铜钱都攒不到的,可娘你数数你木匣子里是否有一贯铜钱?祖母不向娘要绣活的钱便不错了。所以,娘,你也别总忧着离了祖父祖母过不下去,若是真分了,说不定咱日子比现在红火着呢。”
李氏听了,眉头又舒展开来,惠娘说的确是这个理,莫不说自己的婆婆鲜少给他们二房铜钱,且借着由头将她的嫁妆也是敛去了不少。虽然心里头不乐意,可眼见着家里头那两年的确是困难,做儿媳的怎么也得为家里头出份力。现在若是分了家,倒真的少了负担。如此一想,心里也觉得这家是该分了。
菜粥烧好,惠娘叫着大家伙吃饭,蔡老头和陈氏许是还在生着气,中饭没出来吃,倒是许氏本就心情好,见着自己的公公婆婆未出来吃饭,是喜滋滋地连喝了三碗粥,嘴上也不埋汰惠娘煮得粥太随意。
惠娘盛了两碗厚实的菜粥,端着去了正房。
陈氏开的门,脸色确是不好,见着惠娘也不说话。惠娘换了声“祖父、祖母”,也不多话,将粥放进他们屋子的柜子上,退了出去。
许氏盛了满满一盆子的菜粥,里头放着不少鸡肉,往泽浩的房间去,看见惠娘从正房屋子里头出来,白了她一眼,鄙夷道,“真是会巴结。”
惠娘淡淡道,“惠娘只知孝道。”
许氏一听心里头一股火窜起来,可手里端着满满一盆菜粥,发作不得,用眼神剜了她几眼,恨恨地进了泽浩的屋子。
下午,蔡老头背着手出了门,也不知上谁家去了。陈氏的妹妹陈招娣则来找陈氏闲嗑,陈氏见着自己的妹妹似是一下要诉说了自己的委屈,拉着陈招娣,朝着许氏的屋子努努嘴,两行泪就下来了。陈招娣拉着陈氏的手回了正房,说着体己话。
“阿姐,玉春可又是做糊涂事了?”
陈氏用袖口擦着泪,想着自己这么大把年纪了,儿孙福没享着,反被自己的大儿媳气得胸疼,越想越悲伤,哭得越发起劲。
“阿姐,玉春要是做啥错事了,你就让友根好好训训她。”
陈氏“呸”了一口,“友根真是我好儿子!你是没见着她护媳妇儿的样儿,说出来我都嫌丢人,也不想想是谁含辛茹苦地养大了他,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阿妹,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家分了啊,个个都不要这个家啊……”
陈招娣叹了口气,“阿姐,你心里还是知足吧,这分家也是早晚的事,儿孙又在你旁边住着,也就是几步路的功夫。况且,你家玉春再不是,也给友根生了两个儿子,泽浩还是个会读书的,你是不晓得多少人家羡着你家泽浩呢。再看看我家达锦,我心里头是说不出的苦……”
陈氏一想起自己的亲外甥,也是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也不知达锦心里头咋想的,这么些年了,怎么就不能定下心来,好好找门亲事。”
陈招娣擦了一把辛酸泪,“若是当年没拦着达锦和老瘸子的闺女在一块儿,兴许现在我孙子也抱上了。”
陈氏挥挥手,打住陈招娣的话头,“过去的事莫提,老瘸子的闺女是个好货?你让达锦和她在一块儿是想让全村子的人戳咱的脊梁骨?”
陈招娣想着也是这回事,便也不再去想过去的事,“阿姐,你还记得许家庄那个夏媒婆吗?”
陈氏回忆了一下,记起就是许玉春娘家村子那个能说会道、死马说成活马的夏媒婆,“她来找你了?”
“不是,上次我在村里头见着她了,就托她给达锦说个媒,她应下了!你也知道,达锦名头不好听,媒婆都不乐意替他做媒,我想着这夏媒婆应下了也是个明面上的事,没成想,这夏媒婆是个厚道的,还真给说了一个。”
陈氏一听,激动道,“真说了?谁家的闺女?”
陈招娣叹了一口气,“也不是谁家的闺女,是个外地的,家里头父母都没了,投奔住在了陆家庄的舅家,听说舅母待她不好,现在十五了,便想着将她早些嫁了,好得些彩礼钱,嫁妆是一点也没的。”
陈氏听了这番话,脸色不好看起来,“亏你说这夏媒婆厚道,怎么介绍这么个姑娘。推了吧。”
陈招娣不回话,心里头是不想推的,想让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娶了,都二十三了,再不娶,真的是只能娶个寡妇了。
陈氏瞧着陈招娣的脸色,便知是想应了的,“你真想将这样的闺女娶进来?这要嫁妆没嫁妆,连父母都双亡,若嘴巴毒的,说她克了父母,达锦还不是照样被人家指指点点。”
陈招娣哭丧着脸,“管不了这么些了,现在达锦不也是被人指指点点,别以为我不知道,当着我的面儿不说,我一转过去,哪个不说我家达锦是个赌徒,不学好的地痞。现在,我就想要个孙子。别的顾不了了。”
陈氏见陈招娣明着是找自己商量,暗里是早已定了决心,心里头不爽快,闷闷道,“随你怎么决定,到时后悔了可别再来找我哭。”
陈招娣忙摆手,“不会不会,阿姐放心便是了。”
说罢话,陈招娣便也不再与陈氏多聊,她心里虽是已经应了这门亲,可嘴上却是还未给夏媒婆回应的,现如今与陈氏说道了一番,心里头便定了不少,想着快些找夏媒婆,把这事儿定下来。
陈氏送她到了门口,朝着惠娘的屋门口叫了一声,“惠娘!”
惠娘正在屋里头教着泽文写字,听见陈氏的叫声,便赶紧地出了屋子。
陈氏见着了惠娘,指指灶间的方向,“去把昨日腌的猪脚拿来,让你姨婆带回去。”
惠娘听了,便去灶间拿猪脚,心里头舍得猪脚却舍不得盐。
陈招娣拒着不要。陈氏道,“行了,拿回家去自己吃吧,好好说说辰良,别整日里有点闲钱都糟蹋尽了,大方送了人家东西,人家背后就能说你家好话了?该说的闲话照样说,当着你的面儿不说,背后还不是说着津津有味的?”
陈招娣知道陈氏说的是这个理儿,可方辰良就是有那个毛病,因着是上门女婿,就怕人家瞧不起他似的,有好东西就往人家家里头送。自己又说不得他,说多了,便是一顿骂。
惠娘将猪脚递给了陈招娣,想起了今日见到方达锦的事,便说道,“姨婆,我今日在镇子上见到了表叔。”
“惠娘真见到了?他咋样了?可有说什么时候回家?”
惠娘摇摇头,“表叔瞧着还好,就是脸色不太好。”
陈招娣一听这话,有些急了,自言自语道,“这孩子莫不是病了吧,上次见他回来还是好好的,我得赶紧让他爹进镇子寻他回来。”
说罢提着猪脚急匆匆地回家去。
陈氏瞧着陈招娣的身影,“哼”了一声道,“寻什么?没钱了自然就回来。”
惠娘不知这方达锦到底是何秉性,若说是坏人,可今日早上方达锦的举动却是义气的,若说不是坏人,他却不务正业,只想着从家里头拿钱。
惠娘也一直疑惑这方达锦为何一直不娶亲,按理说,方达锦长得过得去,家里头还是青砖瓦房,田地也不少,愿意嫁过来的姑娘只会多不会少,可是这方达锦却日日在镇上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