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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林……魏林!”二少爷愤怒地瞪视着他。
“你告诉我,父亲、父亲知道这事吗?父亲知道吗?”他一边嘶声问,一边揪紧了身边的床单,试图爬起来。
“老爷子身体不好,已经不让底下人拿俗务去打搅了。”魏林恭恭敬敬地说。
“俗务?那是我妹妹的事,那是我妹妹的事!怎么叫俗务?怎么叫俗务!现在陪在我父亲身边的是谁?又是那个大主教?那个该死的骗子是不是?”
“二少爷,您不能这样说。老爷子听见了会生气的。”
“那就让他听见!让他来啊!”
魏林无奈摇头:“您太激动了,这不利于养病,我先去老爷子那里了。”
他说着转身往外走。
气得二少爷在后面大骂:“养病?养哪门子的病?这么多年了,能养好早养好了!这病养得好吗?”
几个菲佣连忙奔进门,这才把二少爷从地上扶回床,正要给他盖被子。
二少爷一把推搡开,不停捶打着自己的双腿:“没用的东西!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二少爷,二少爷别这样……”菲佣长着黝黑的皮肤,但说出口的却是华国话。
但不说还好,一说,二少爷更觉厌恶,他怒骂:“滚出去!”
直到有个华国面孔的保镖疾步奔进来,关切地问:“您怎么了?怎么动这么大的怒?”
“魏林说找到我妹妹的遗孤了,他说她过得很惨……”
“您还信魏林的话?早几年前,他就在说人找到了。结果呢?他是在一次一次消磨您几位最后的意志罢了!”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他当着我的面给魏振打了电话。我信不过他们,你去找小弟,让他想办法去一趟,他得去,他是我们中间唯一像正常人的了。”二少爷激动地抓了抓保镖的手。
这人是他心腹,当即也不再犹疑,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去!”
等保镖出去了,二少爷才终于重重躺了回去。
另一头,魏林走过长长的走廊,最后推开厚重的门,修女们唱诗的声音传入耳中,抬头望去,阳光从外面洒进来,给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披上一层金光。
老人穿着唐装,腿上盖着羊绒大衣,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念了这么多经,为什么我的女儿还是回不来?”老人问。
他的语气平静,像是已经问过太多遍这个问题了。
一旁的大主教说:“先生,这不是念经,这是唱诗。”
“有区别吗?也许我应该再请六十个喇嘛在这里跟你们一块儿唱。”
“先生,您身上的罪孽如海,您却依旧这样心不诚,那它们何时才能消除呢?”
“心不诚?心不诚……”老人闭了闭眼,和那些修女一起唱诵了起来。
魏林对这样一幕见怪不怪,径直走到老人身边,跪下说:“二少爷还是老样子。”
老人收住唱诵声,点点头,问:“我听说你把魏振派出去了,干什么去了?”
“您不是说想做一点善事吗?我让魏振去看看,如今国内哪儿还有穷地方。”
“嗯。”老人便不再关心,继续唱诵圣经。
魏林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老人提起黎小鸭。
毕竟……那是他要留在手中的底牌。魏林低下头,笑了笑。
*
黎小鸭又上热搜了。
在魏振找到她的当天,立刻有人就这是节目剧本,还是真实发生,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网友一向有才,他们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分析黎小鸭早亡的母亲》。
【已知,黎小鸭的普通话是母亲教的,母亲还教过她一些有哲理的话。她的母亲应该还是个大美人。】
【又知,那个刀疤脸西装男找到黎小鸭时,说黎小鸭的外公是xx财团掌权人,其母亲于10年前失踪。所以,是拐卖?还是当年和男朋友私奔了?】
【私奔不太成立,因为以黎小鸭对父亲的描述,这样一个男人绝不可能在正常途径下,接触到白富美】
【所以又是拐卖?】
【变形记不仅发展成了寻亲记,现在看起来,很可能要再次变成法制节目啊!】
网友们一向很沉迷抽丝剥茧当福尔摩斯的过程,这次也是一样,他们试图寻找更多信息。
甚至有人试图找到黎小鸭那个跑了的父亲。
【他们当地的人出省后,一般都在沿海一带打工,如果能拿到照片,要找人应该就容易了】
【还是别找了吧,回来又得抢黎小鸭的抚养权,说不定还要讹盛大少的钱】
【但如果是拐卖,他就能判刑了】
热心网友们一边争论,一边还好奇黎小鸭妈妈的来历。
他们搜了一下黑西装口中的“洛克菲财团”。
【外网搜到的信息不多,有点神秘】
【不过有人搜到差不多十天前的一则新闻,老华侨归国欲投资当地企业。新闻配图里有接机照,你们看照片里这个人像不像那刀疤脸?】
【我去,所以黎小鸭的外公是老华侨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黎小鸭和她妈妈可太惨了……】
【这不得严查一下?】
一时间几乎全网热议。
观看直播的人变得更多了。
但对魏振来说,还是没什么变化,黎小鸭还是不肯跟他走。
他不得不又一次将电话打给了魏林。
“竟然还没有解决?”魏林惊讶地问。
“有盛玉霄他们在,这小丫头非常沉得住气。”
“你就不会背着他们去接触?”
“没机会。”魏振也很恼火,“他们几乎24小时都在一起。”
魏林:“……”“这简直让我怀疑盛家是不是对魏先生的遗产也有兴趣了。”
他随即冷笑一声:“既然他们这样拿乔,总有条件吧?否则一个小丫头,马上就要见亲人了,凭什么不愿意呢?”
“是有条件。”魏振说。
“说来听听。”
“要我们求她回去。”
魏林这下倒是明白了:“盛家的小崽子在给她做架势呢。那你就去求她,哄她!”
魏振不说话了。
“怎么?去求一个几岁的小丫头,伤着你的脸面了?就算是让他踩在你的头上,也给我把人弄回来。”魏林冷声说。
第二天放学,黎小鸭刚走到石头小学的校门口,又见到了那个黑西装。
这一次,黑西装单膝跪地,一手拎着包装精美的礼物,另一只手臂弯曲,往黎小鸭跟前递了递,说:“请。”
“请?”黎小鸭茫然地看着他。
“我会背着你回去。”魏振说。
黎小鸭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她没有犹豫,踩着魏振的臂弯,就爬上了他的后背。
不能怕他。
他越是不服气,越要压在他的头上。
不然他们会看轻她,也会看轻妈妈!
魏振背着她走在路上,一边问:“这样够了吗?”
黎小鸭的声音稚嫩:“等到你会听我话的时候,就够了。”
魏振忍了忍,说:“好,我会听你的话,你有什么要我去做的吗?”
黎小鸭点点头:“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再问我这样够了吗。”
魏振:“……”“这是盛玉霄教你的吗?”
黎小鸭打断他:“这句话也不可以问。”
魏振忍了又忍,不说话了。
等背着黎小鸭回到家,远远地许如英就迎了上来。
许如英笑嘻嘻地说:“我看见直播了,这鬼家就是讲究啊,死士还可以给当人肉轿夫呢。坐起来怎么样?我都没让人这么驮过。”
黎小鸭认真地比较了下,说:“牛骑起来更舒服。”
魏振:“……”
黎小鸭又补充道:“牛还比他听话,也没他话多。嗯,比猪强一点吧。”
魏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