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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
那一夜的事情
一个晚上,能发生很多事情。
事情是由人做的。
所以,人决定事情。
有哪些人?
藏书阁门被推开,残剑带着丫鬟如月走进来。他环视着这个熟悉的地方,书馆最典雅隐秘的所在,四周堆放着古香古色的竹简,几案上是特制精致的文房四宝。上毕今日最後一课,老馆长和众弟子已经抬着受伤的弟子离开。整座书馆都很冷清。残剑知道秦军在城外扎营,他还知道飞雪没有离去。只要飞雪还在,他也就留下──
残剑飞雪,天下一绝!天下人都这麽说──
残剑飞雪,生死相依!残剑这样想。但他和她相依的方式又很奇怪,不说话,不理睬,甚至相互敌视──
残剑来赴白天与那个佩剑客人定下的约,他并不多想那个客人,那人的剑术很好,残剑也看出对方的来意不善!不过自从残剑练成绝世剑法,他就不再在乎天下任何一名剑客,他只关心飞雪──
他在想,飞雪会来吗?
藏书阁门第二次被推开,飞雪带老仆走进来。
飞雪看到,蒙着薄纱的灯笼已被点燃,红光绰绰朦胧,残剑和丫鬟如月在那里。
飞雪知道,残剑和自己一样,也来赴白天客人的约。
那个客人的剑术很强,接住了她於箭雨中发出的剑气,但飞雪认为这没关系,她并没有真正亮出飞雪剑。飞雪很自信!她觉得如果再斗一场,她完全能够对付得了!
飞雪看看站在那边的残剑,只是有些恼火!
残剑的发髻和袍子都被拾掇得很好,是那丫鬟如月所为,叁年前,这些事都是飞雪帮残剑做的!
她恨残剑,所以迁怒於如月!
藏书阁门第叁次被推开,一个人孤身走进来。
无名!
无名表情很冷酷,捧着一只方盒。
无名目光缓缓扫过,依次看到飞雪、老仆、残剑、如月。他们的後面,竹简堆积如山。
人已齐。
一共五个人。
两对主仆,一对情侣。
情侣已失合。
一个孤独的敌人──无名是敌人。
但,还有一个人──
一个不在场的人。
一个已消灭的人。
一个虽被无名消灭,但在残剑和飞雪心中仍耿耿於怀的人。
残剑和飞雪大概还不知道此人已被无名消灭。
「啪」!
无名不说话,只行动。
他把手中方盒打开!
静谧被打破,盒中射出寒光!
飞雪吃惊!
残剑吃惊!
如月吃惊!
老仆吃惊!
无名不吃惊,他只要对手吃惊。
他缓缓将硕大铜矛从盒中取出,戴在拳头上!
飞雪脱口道:「长空神矛!」
无名冷冷观察──
飞雪吃惊是单纯的震惊,自从无名将铜矛亮出,飞雪的目光便一刻也不离开无名手中的矛──
另一边残剑的表情则较复杂,残剑只看了一眼铜矛,即转向飞雪,似乎飞雪反应之强烈,使残剑大为惊讶,也大为不满──
飞雪不愿相信,她抗议:「这不是长空的矛!」
无名沉着将手一挥,矛尖指向飞雪:「一矛在手,天下无敌手!不信请验!」
飞雪被激,怒叱朝无名出手。
她一急之下,手中已掠起几案上一副砚台。
这很像是女人所为,情急之时,抓到什麽算什麽,劈头盖脸,就砸向无名!
但不是一般的劈头盖脸,砚台中凝住的墨汁被飞雪掌力震碎,飞舞射出,万点细墨,呼啸而至!
无名闪。
他闪过细墨的袭击!
飞雪的砚台跟至,像一记重重的耳光,很愤怒!
无名不再闪,他曲肘迎上,矛刺砚台,这是他从长空那儿见到的一招。
矛尖锐利,正中砚台,「啪」地一声将石制砚台扎碎!
飞雪受震也退後,但她冷冷一转,手中又多了两件武器:未砚的硬墨和毛笔。原来,笔
为熟铜,这藏书阁内任何一物,均可拿来对敌。她左手持笔,右手握墨,再攻无名。
无名伸拳左击右刺,长空的神矛果然锐不可挡,瞬间撞碎硬墨与笔
。
一幅长长的竹简突然凌空展开,是藏书阁写字的竹简。竹简一端攥在飞雪手里,另一端裹向无名,就像灵活的长鞭。长鞭劲风抖动,将无名围住。无名一刺未中,反而被竹简打中矛身,啪啪作响。无名矛法不乱,陡然手肘挺直,化矛为剑,大喝一声将矛凌空劈下,锋利的矛尖如剑刃,削断竹简与细绳,片片碎竹失力溅落,简鞭被开膛剖肚!
无名收势,矛尖凝住,对着飞雪。
瞬息之间,神矛连破文房四宝。
威震藏书阁!
满地碎简与笔墨,难掩神矛的强烈杀意!
方形、用薄纱制成的考究灯笼,散发出暗红的光!
飞雪红衣一跃,退後,神色黯然!
飞雪:「这确是长空神矛!」
残剑看着无名,也冷冷开口:「你从何处得来?」
无名手一收。
这是无名与飞雪第二次战,藉助长空铜矛之神力,已堪堪占得上风,但无名心中,对旁边观战的残剑却十分忌惮,因为除了看到残剑一幅字,无名从没有见过残剑真正出手!
残剑不动。
自从飞雪持文房四宝攻击无名,残剑却始终袖手旁观,是对飞雪的武功颇有信心,还是不屑於无名手上的神矛交手?
或不愿……
无名冰冷的目光从残剑扫向飞雪。
无名:「此矛,为在下从长空手中所砍!」
飞雪眼神一痛:「他败在你的剑下?」
无名:「是。」
飞雪:「他如今人在何处?」
无名:「矛在人在,矛去人失,江湖上不会再有长空的身影了!」
飞雪:「你为何要伤他?」
无名不答。
无名用另一句话答!
他冷酷地将目光又移向残剑:「长空被败时,要在下答应他一件事。」
飞雪厉声:「何事?」
无名不管飞雪,只看残剑:「长空说,他此生纵横万里,无牵无挂,唯有一人,令他不能忘!」
残剑眼神也痛了!
其实,飞雪刚才连问叁个为何时,残剑的眼中就隐隐做痛!
无名知道,残剑已经猜到,但仍慢慢将答案残忍说出:
「飞雪!」
残剑的脸色变了!
飞雪的表情却有悲也有欢喜!
无名清楚,这正是千钧一发之时!
──他证实了飞雪跟长空的私情,也验证了残剑对此的嫉妒!
──他必须继续冒险,但他实在没有把握,会不会惹得双剑同时出手!
──对能够战胜双剑合击,他完全没把握!
但他不动声色,慢慢将铜矛从手上除掉。
他弯腰俯身,将铜矛放回地面漆盒。龙形盒身花纹与锋利矛尖,耀得人眼花,扰得人心乱!
使敌人心乱!
这是无名的目的。他起身,回看残剑飞雪。
「长空嘱托,将此矛交给飞雪,挽飞
雪会为他复仇!」
无名冷冷说完,转身,稳稳走向门口。
「站住!」
有人说,是飞雪!
「你以为,还能走出此门?」飞雪愤怒的声音在颤抖!
无名不动,也不回头。
他在等──
果然──「飞雪!」
无名听到另一个也愤怒得颤抖的声音,是残剑!
无名知道,自己的使命已完成──
就像在镬下点起火,他既燃起了飞雪的愤怒,也点燃残剑的愤怒──
但残剑的愤怒却不对着无名,在残剑眼中此时无名已不存在,残剑的愤怒对着飞雪──
无名在这个夜晚的事情已做完,他该隐退。
无名背对着残剑与飞雪,声音非常冷漠:「在下此来,便是挑战。」
他有意停顿一下,然後说:
「二位若战,明晨,城外。」
无名再不多说,他知道说了这话,对方一定会等到明晨,於是,他离开。
长空的神矛,被留在室内,在盒中,被暗红的灯笼映照──
······
······
“啪!”武飞狠狠甩了武超群一个耳光。
武超群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受到来自父亲的暴力出手。
“我告诉过你,这两天要收敛一点,昨天晚上为什么一定要和那几个废物去蜿蜒山!”
蜿蜒山,武超群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在那里飙车,最后出了一点小矛盾,喊人打架,最后演变成为一百多人的大混战。
武超群捂着脸,“那几个朋友,都是你说过的,要极力搞好关系的人,和他们同进退,是搞好关系最快的方式,而且,昨天晚上我们的对手不难对付。”
武飞眼神里的冰冷消退了一些,“这两天,尽量少出门,那几个朋友,暂时也不要联系。梁家倒的消息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梁家倒得太快太彻底。”
武超群点头,“知道了。”
武飞转身离开,武超群看着武飞的眼神满是愤恨:如果让我掌管这一切!
武飞离开别墅,直奔市中心,那里,他约好了一个人,一个知道梁家顷刻间倒塌原因的人。
······
······
英雄
那一夜的畸情
一个晚上,可以容纳很多事情。
请等待,无名这样告诉残剑和飞雪,等到明天早晨决战。
此时离天明还有叁四个时辰。
对残剑和飞雪来说,白昼属於决战,而夜晚属於情。
今夜的情,与往夜的情不同,可惜是──
畸情!
夜已深,已很深。
幽暗、红色的长廊,有轻轻的「沙沙」声。
一具红色愤怒的身影,掠过袍风,飞快穿过。
是残剑,还是飞雪?
由於无名拜访,今夜两人的互相偷窥被打断了,到此时才开始进行──
残剑先开始!
残剑的袍翼张得很开,很悲伤──
他没有理由不悲伤──叁年来的怀疑,终於在今晚被证实!飞雪果然曾与长空有私情,恐怕残剑本人的手臂被别人砍下,飞雪的反应也不过如此强烈吧!残剑自己的武功太高,手臂根本没有被人砍掉的可能,所以,残剑大概没有机会享受到飞雪的强烈感情,这让残剑很悲伤!他情愿用一只手臂换取飞雪对自己的感情!
他还很讨厌自己──他是一代大侠,或大剑客,为什麽就陷在对飞雪的情感里不能自拔?夜复一夜,他迷恋於偷窥,迷恋于飞雪的背影。他情知自己不能原谅飞雪的背叛,为何却反过来渴望飞雪的原谅?他做错了什麽?刚才,他应该出剑,一剑结果那个讨厌的家伙吗?他不好意思承认,他其实很感谢对方砍掉了长空的右手吗?长空的手伸得实在太长,竟伸到了飞雪这里!如果是他本人遇到长空,会不会也砍出一剑?他恨长空!但他竟讨厌地仍喜欢着飞雪!因为,他不愿恨她!
所以,残剑还是决定给飞雪一个机会──长空手臂一废,等於从江湖上消失,如果飞雪能回心转意,残剑愿意明早出剑,替飞雪出剑,结果那个挑战的家伙!只要飞雪不再爱长空,残剑可以做任何事,战遍天下之战,为她!
所以,残剑觉得,今晚的偷窥是非窥不可!
他来到飞雪室外,蹑步轻声,屏住呼吸,对高手来说这很简单。
他窥──
暗红的烛光,长空铜矛静静放在盒子里。
飞雪背门端坐,对着铜矛,黯然神伤。
套在矛中的那只手,叁年前抚摸过她,如今已灰飞烟灭。
矛底端铸有两个装饰铜环,其中一环缺了一半,像飞雪心已破碎!
飞雪慢慢地伸手,从旁边摸出一个锦囊。她从锦囊中取出一个小红布包,再将布一层层揭开。里面显然是她的珍爱之物。
残剑悄悄瞪直了眼睛!
他看──
他看到一粒赫赫闪光的碎铜!
他看到飞雪又伸手将铜矛从盒中捧出,把碎铜缓缓对向铜环缺口。
恰好对拢,铜矛完整无损了!
残剑觉得内心要疯──
漫天飞雪,一剑刺出,万点雪花──
他曾跟飞雪一战──
而飞雪也曾跟长空一战,并一战定情吗?那处缺铜,是飞雪与长空相交的纪念吗?
残剑凑着窥视的脸,痛苦得变形。
「沙沙」的脚步,带着急促与愤怒,鼓起红色的翼穿回甬道,奔回他的书室!
他痴痴坐在那里,人已经麻木。
连丫鬟如月来替他更衣,服侍他入睡都没察觉。
他只想到一个场面:
飞雪将来。
幽暗、深红的长廊,空空荡荡。
他已经偷窥完飞雪了。
应该轮到飞雪来窥看他。叁年来,两人每夜不都如此吗?
今夜,飞雪会不会来?
夜很长,飞雪要来还来得及。
残剑猜得不错──
彷佛一阵风穿过长长的甬道,带来轻轻脚步,一个艳红的身影──飞雪。
飞雪有一万个理由要来──
她习惯於来。再说,今夜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她尚没顾得上看残剑的反应──
她想看他的反应,也许,她在爱过长空的同时,现在仍爱着残剑──
所以,她来。
她来了,无声地站在残剑室外,然後偷窥她。
她头一眼没有窥见残剑。
因为替残剑宽衣的丫鬟把视线挡住了。
所以飞雪先看到的是如月!
不应该继续看──
少女的身材,总是很好。
如月是少女。
如月十六岁了。
十年前,残剑孤身刺杀秦王未遂,回赵国边境与秦军恶战,解四城之围,可惜城破。残剑与十几人从一座城中杀出。那十几人中有一个孩子,就是如月。
如月在残剑怀里,是很简单的减法,那一年她六岁。
如月的父亲是县丞,与士兵们在城头战至力竭身亡;如月的母亲将她递给残剑,然後投井而死!
六岁的如月已经很懂事了,父母死去时,她能忍住泪,很倔强,因为她是赵国人!
她跟着残剑。
残剑带着如月在江湖上行走了一个月,总觉得不便,便想把如月寄养给别人。
那是一个很好的家庭,主人做官,主母很慈爱,他们听说如月的惨烈身世,同意收如月为养女。
但,如月不答应!她不哭,也不闹。
她自杀!
没有人能想到,这六岁的女孩竟如此倔强!她的刀竟真的在细嫩的脖颈割开了口子!幸亏残剑手快,将刀夺下。残剑迷惑,问如月想要什麽?小女孩的回答只有一句:我要跟你!
她要跟着残剑学武艺。
他要跟着残剑,像女人一样服侍他。
她六岁,那时,她不过才和残剑相处了一个月。但一个月已足够,已经够使她爱上他!
这可能吗?
有什麽不可能?如月见过母亲对父亲的样子,她决心也一样对残剑!
头两年,与其说她服侍残剑,倒不如说残剑照顾她更准确。但如月学得很快,她随着残剑东奔西跑,日子非常苦,但她从不叫苦。相反,她跟残剑在路边小店吃饭,便细心揣摩店家端上来的菜色;她跟残剑到别人家做客,她不跟别的孩子玩,只拿着针线,不厌烦地向年长的妇人们请教。
采、买、煮、洗、缝、纫,她很快样样都上手,俨然一名小主妇。
别人以为她是残剑的女儿,她不喜欢这个称呼,残剑看上去还年轻得很!
别人又以为她是残剑的丫鬟,这叫法她不在乎,为不使残剑难堪,她开始叫他主人。残剑试图纠正过她几次,但後来便放弃了。因为残剑忙得很,也无暇为称呼这类的事费心。
残剑开始教她武功,替她段造了一对弯刀。
刀锋弯弯,像她婀娜的身材。
她少女的身材,已悄悄发育。
但那时她仍很小,残剑出去行刺秦王,因为她武功尚未练好,便把她留在住处,叮嘱她好好练武。残剑有时一出去便一两个月。
如月不抱怨,她知道武艺不精,跟着残剑只会坏了他的性命,因为遇到危险,他一定会拚死救她,这样反而不好,她不愿他为她受一点儿伤。
於是她就竭力练刀,残剑每次离开,她都刀法精进,小小年纪居然舞得两手漂亮弯刀。她知道残剑无论到哪里,都会回她这里。她这样想时,居然像一名小小的痴等男人的妇人了!她这样想的时候,又飞针走线,替残剑缝了一件袍子。
那一年,残剑回来时,带回了一个美丽女子,还有一个白髯老者,说是那美丽女子的老仆。
四个人在一起,气氛就完全变样!残剑和飞雪像这个家的男女主人,她真成了丫鬟──至少,飞雪是把她当成丫鬟。飞雪把许多原来属於她的事情都夺了去,残剑开始穿飞雪做的袍子。有时候,她跟老仆在一起的时候,老仆又把她当成这个家的孙女,因为飞雪对老人很尊敬,简直像对祖父一样尊敬,所以,老仆倚老卖老,自然也把如月看做孙辈了。
无论孙女或丫鬟,由于飞雪来了,这两种角色如月都不喜欢!
她一个人的时候,经常把嘴唇咬出血!
叁年前,事情又有变化:残剑和飞雪出发去杀秦王,回来竟然反目,不说一句话。
老仆对此讳莫如深,但如月渐渐弄明白了,飞雪有过一个叫长空的男人。如月不明白的是,残剑既然嫉恨飞雪,为何不带自己离开?残剑不仅不离开,连飞雪缝制的那件红袍,都叁年不换,磨破的地方连如月要替他缝补都不允许!
叁年後,如月十六岁了,她的身材早比那对弯刀婀娜!
叁年中,她还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男女相恋,不仅是缝衣做饭,好像是身体上的事。所以,她一直努力长大,让自己长成一个女人!
她长成一个女人了吗?如月觉得,她长成!因为今夜发生的事,她觉得只有一个女人才看得明白:
她首先看出,飞雪叁年前确实与长空有关系的──
她其次看出,残剑对飞雪身体的背叛伤透了心──
她还很遗憾,因为白天来过的那男人剑术很好,飞雪要是看上那人就好了,这样飞雪就会跟那人一起走,飞雪不是跟过长空吗?可惜那人冷酷无情,非但不喜欢飞雪,反而来挑战──
如月不担心挑战的事,没有人可以真正挑战残剑!
如月只担心残剑的心情,因为今天晚上,残剑去飞雪那里窥看回来,心情显然更为恶劣!
他铁青着脸,表情扭曲,一言不发。
如月於是愈温存,替残剑解开发髻,宽下那件红袍。
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女人,懂得用女人的方式对他。
她捧出一件新的袍子,想让残剑换了睡下。新袍子她缝了叁年,还滴过她咬破嘴唇时流的血,幸好袍子也是红的。她决心做一件美丽无比的袍子。
她做到了!不是指做袍子,而是做女人!
残剑抬头望她的目光,是看女人的目光!
她很激动,手在抖,但动作愈温存,愈女人!
残剑的目光很痛苦,像发
,有需要,还包含歉疚!似乎他明白,她这些年对他的一切!残剑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如月颤抖着怔住,她知道这时他是一个男人!
······
······
魏千翔刚出机场,被保镖护卫着上了一辆车,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和陈歌的关系非同一般,她的名字叫做王琪璇。
虽然魏千翔很自信,自信陈歌已经被他掌握在手中,但是为了万无一失,他必须做好准备。
王琪璇坐在咖啡馆看着窗外,今天约她来得,是一个多年没有见面的好姐妹,她原本不想来的。
自从陈歌去世,她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或者疯狂地去提起精神。
前者只是因为记得他,后者是因为不希望想起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