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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白幕,如夜静寂。
两重天地只在这一刹,便归于最初的状态,不曾为任何人停留,不曾为任何事迁变。
人之于人,有时候不过一个转身的距离,就会入了对方的故事,成了对方的朱砂。而后,经过寂寂寥廖的岁月更迭,逐渐滴血渗透,直至腕肉不消,剔骨不灭。
当锥生被人从怀里抢走人时,他只是条件反射地死命拽住不松手,直到有人在他的耳边狠狠的说了句“你想让她死吗!”他才抖了□子,松开自己的怀抱。
仲愣中,他跪坐在原地,蒙蒙雾气的浅紫色眸子好似叠了千重纱帐,袅袅曼曼,碎满了各种情绪,杂糅了无限的悲伤。直到那个身穿墨蓝色长袍华服的人,用那双深邃的黑色瞳眸凝了他一眼,他才回神,看着两尾衣摆蹁跹招展腾空而起,随后急速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小夕——!”一脸悲绝的大叫自他喉间喊出,带着浓郁到深邃的沉痛和哀戚。
待那双眸子由浅紫变成深紫又逐渐转为红色时,他反手成抓,狠狠抓向自己脖子上的印记,生生在那里划出几道血痕。
粗喘了口气,他渐渐压下吸血的*,换手覆上胸口吠舞罗的标志,眸子霎时晦暗不明。
寻回了理智,锥生环视起四周,见到此处场景不是一开始的天台,他心底已经有了几分明了。
从静寂的小巷走出,入目处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让他蓦然生出几分恍然如梦的感觉,待他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时,霍然攥紧了拳,随着身上吠舞罗血液的流动,一层赤色的火焰燃在了他的周身。
当他利用吠舞罗的能力和吸血鬼的独特嗅觉在一家医院找到那两个衣着古怪的男子时,夕月早已被送进了急救室。
雪白色的墙壁,空旷寂寥的走道,消毒水的气息。
刺目的三个血红色大字,让等在手术室外的人忧心憧憧、苦痛不堪。
“该死的——!如果小夕有事,我就……”锥生一拳锤向墙面,让本就心急如焚又焦急不堪的人,更加伤痛到没有理智可言。“你TM能不能安静点,烦不烦人!”
“我觉得大家在这时候都该冷静下才是。”一个带着些关西腔的人开了口,深蓝色的短发在被灯打照的走廊上,泛出了点点浅白,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扫视着面前神色各异的三个男人,道:“医院里最好的医生都已经在里面了,如果真有什么事,也只能说……”
剩下的话他没有开口,大家也自然懂是什么意思,从这个花花公子的口中说出来这样的话,不知到底是因为他的凉薄还是因为他的理性,可这话说的又不假,生生让人在伤痛的同时添了把盐,直疼到骨子里去。
忍足侑士说完话后就那么靠在了窗边,没有再理会那些已经有些失控的人,他摸了摸自己兜里的手机,眼底浮现一丝看不懂的情绪。
今天他本来是例行平日里父亲的嘱咐来医院里实习的,却在下车进入医院后,看到两个身着中国古老服饰的男人正对着护士大呼小叫。
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但听到对方口里突然叫出“小月牙”这个称呼时,他像是受了蛊惑般走到他们近前,在看到他们怀里竟抱着满身是血的夕月时,竟呆愣在了原地。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就算之前他对夕月没什么感情,可在知道迹部和黄濑都对她的不同时还是忍不住出手帮了忙。叫来父亲主刀做手术后,他又给分别给两人打了电话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这些天夕月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迹部发疯似的到处找人无果,却让他意外的碰上,又给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着实让人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反差,而这个最后的结果还有可能出现最糟糕的情况……
忍足轻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了哪人。
迹部和黄濑先后赶到,又是一通询问和闹腾,直到被忍足不耐的吼了句,才又消停下来。
黄濑一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总觉得这些天过得有些茫然,可面前那三个红亮亮的大字和众人一脸的悲戚,让他的心开始疼痛起来,最后,他只能靠在墙边压下剧烈的心跳来缓解他此刻撕心裂肺的感觉。
当他拿出电话给小黑子几人拨去电话时,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言语为什么会那么平静又条理清晰,直到合上手机,他才无助的像个孩子般顺着墙角滑落在地,双手环腿埋首在其中,不声不响。
时针划过9点,窗外早已黑成了一片,原本还稀疏的走廊因为不时赶来的人,变得有些拥挤,却出奇的静谧。
根据风华星曜的气息找到医院的摩可拿,被白抱在怀里狠皱着眉。
因为之前感受到异时空的强烈波动,它同时开启了时空之门将人传了回来,明明已经感觉到小月散落在异世的能量已经找齐,以后再不用漫无目的的奔波,却不想还来不及高兴,就出现了眼前的意外情况。
直到又过去两个小时,每个人的表情开始沉重起来的时候,手术室里的灯终于灭掉,在医生走出来后,大家一拥而上问起了情况,却反而把忍足挤在了最后。
他无奈的看了眼这些人,心底反倒诧异夕月竟然会有这么多关心她的朋友。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的话如同一枚炸弹,瞬间将众人的脑海和表情炸得面目全非。
“你说什么!你再敢跟我说一句,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不行,我要带她去找最好的医生,你们这帮庸医!”迹部此刻早已没了平日的优雅,连话都说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要带她走!”
不止迹部如此想,就连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前段时间他们还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笑如春山的人,怎么可能几天不见,就出现在医院,还是这样的消息!
直到夕月被人从里面推出,大家才好似一霎那被点了穴道,直愣愣看着那个被覆盖着白布的人,没了言语。
“那个……要确认下吗?”小护士虽然见此刻的气氛奇怪,却还是问出了口。
迹部原本的嚣张和跋扈,在见到被推出来的人时,就已偃旗息鼓成了哑炮。给他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他都不会相信这个女人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和事情,他们明明已经订婚了,他明明那么在乎他,他明明想要倾尽所有的对她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医生都是早已见惯了生死的,但忍足的父亲也是从小看迹部长大的长辈,此刻看到这孩子出现这样的状况,对不远处的自家儿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前劝阻,便摇着头离开了现场。
没有一个人想要揭开那片白布看清下面的人,他们害怕,害怕见到又害怕承认。
饶是如此,还是有人不甘心的伸出了手,缓缓拉下了那片白布。当眼前那张白到没有一点血色又熟悉入骨的容颜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宫泽雪野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一声声哽咽和抽泣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透心凉了个遍。
有人捂住眼睛扭开头,有人强睁着眼睛凝着那张容颜一点点描刻,有人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着失了神……
一切的变故就像没有征兆,又像是有过征兆,就那么发生在了面前。
接不接受,只看人心。
风华星曜见此对视一眼皱了皱眉,他们没有消失就表示自己的主人并没有如同仪器检测的那样死掉,可心跳停止没有呼吸却又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夕月这样,也就表示有法子可以救醒,只不过现在他们不知道如何去做而已。
黑子敛下眼睫藏住了天蓝色眸子里的哀伤,他和夕月虽然认识不到半年,却把她当成了极好的朋友,这一天来的消息太过突然,让他一时竟然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状况。
夏目和律同样因为此事震惊,谁也想不到自己认识的朋友竟会这么走掉,甚至让他们来不及见到她的最后一面。
“夕月的身子我要带走了。”星曜直接上前将夕月横抱到怀里,此时他不想让她这么呆在这里,也许到了外面会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你是谁?!凭什么带走夕月!”迹部原本在忍足的调节下慢慢恢复了些理智,见到星曜的动作,立时拦在了他的身前,“这是我的未婚妻,不管如何,她都归我管!”
“小少爷,你是有强迫症吧,夕月是我们的,何时轮到你来管了?”风华一身红衣荼蘼如火,凌厉的赤色眸子扫向迹部,带着一股摄人的气势。见惯了这些的迹部却也不甘示弱,冷下眸子后,凝向对方,勾唇道:“就凭她是我的未婚妻,就算死,也是我迹部家的人!”
这一对峙让悲伤难过的人都皱起眉,生出几丝不悦,有些人想要开口说话,却突听到摩可拿说了句“狐狸来了。”在脑海里同时冒出几个大大的问号。
直到走廊的尽头出现一抹白,众人才将视线望了过去。
那人着一身白色狩衣,飘散着泼墨色的纤长发丝,手执一把桧扇,就那么面色沉静的一步步走来。
容颜精致如画,举止雅致风流,一动一顿皆是大家风范,就算此刻他的衣着跟时代不符,却让人生不出一丝不协调的想法,反而觉得他就该如此才是最好!
他站定在众人的面前,眼神至始至终都只看着那个被星曜抱在怀里的人,没有移开分毫,直到他开启了樱花似的唇瓣,轻敛下狭长的眼眸,众人才听到他风韵洋溢,清静透彻的声音。
“月儿……我要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最近太忙,本有些不太想赶着赶着码字却还是坚持下来了,另一篇猎人的文已经有好多天都没更新过了,但这篇还一直坚持着,所以忘大家见谅。
我最近都是晚上回来8、9点开始码字,所以才会发的有些晚,(┬_┬)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