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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若无生死,何以证情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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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里,几辆豪车并驾而来。猜也知道那是江逢礼和Nancy的车。

    她顿了顿,轻声问:“江临,你要跟他们回去了吗?”

    对面的男人一双寒眸依然紧紧攫在她脸上,开口时声音哑透了,冷得不带起伏,“这不是就是你希望的吗?”

    段子矜的眼泪差点掉出来,她偏过头去,颔首,“对,这是我希望的……”

    男人被她云淡风轻的语气激得额间青筋暴起,他自己都快要忍不住伸手掐死她。可却忽然听到她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我还有最后一个希望,既然你满足了我这么多,也不差这一个了吧?”

    满腔怒火被她的话音堵在了心里,快要把他的胸腔压破,江临竭力忍着,半晌没有言语,那双黑眸里的寒芒时深时浅,明暗交错。

    正当段子矜以为他不会答应时,他却忽而冷笑一声,“好。”

    段子矜怔住,似是不相信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你……”

    连问一句是什么都不问。

    就在段子矜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的时候,男人蓦地跨上前一步,结实的身体几乎压在了她身上。

    “段子矜。”他抬起她的下巴,眼底阴霾可怖,“你说,是不是想让我留下!”

    你是不是想让我留下。

    段子矜忍了一路的眼泪猝不及防就落了下来,她哽咽了许久,回答:“不是。”

    男人的手倏然攥得更紧,眼中的血丝像是要爆裂开来。

    下一刻,他却又松开了手,高大的身形刹那间晃了晃,踉跄着退后一步。

    颓然而狼狈。

    段子矜在泪水朦胧中忽而朝他迈去,藕臂攀上了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男人沉稳死寂的眸光开始剧烈颤动,像是什么东西坍塌了。

    一时间,竟忘记了拒绝,亦没有回应。

    段子矜在他的口腔里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却没有放开,吻得更深更动情。

    下一秒,男人的大掌用力托住了她的后脑压向自己,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像在彼此的口腔里打了一仗,追逐,掠夺,至死方休。

    她的眼泪越掉越多,在他几乎震怒的注视下,推开他,“好了,这就是我最后一个希望。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彼此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们分手了,江临。”

    她转过身的瞬间,听到身后近乎低吼的嗓音:“段子矜,你想好了!想好了就永远别回来!”

    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悠悠,求你,回来……

    直到轮船驶出海港,再也看不到夜幕中的港口,男人才被两个保镖半扶半架着进了船舱。

    他的心像刚刚遭遇了一场巨大的浩劫,只剩下废墟和灰烬。

    段子矜亦望着那个方向,足足有半个小时,才跌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彻骨的寒风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头颅。

    砰——

    一声巨响。

    江临猛地按住了心脏。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本来正在往咖啡里添兑牛Nai,见状马上放下瓷杯跑到他那一侧,扶住了他的胳膊,“Le

    ,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江临抬了下手,浓黑俊长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淡声道:“没事。”

    Nancy见他脸色有所好转,这才放下心来。刚才他被保镖从甲板上带回来的时候,整张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哪怕他下一秒就举枪自尽她都不会觉得惊奇。半个小时过去,男人终是渐渐冷静下来,也没方才那么心灰意冷、毫无生气了。

    她想了想,握住他的手道:“你只是需要时间,时间会帮你忘记一切。”

    男人没有抽回手,任由她怎么握着。只沉默地望着另一只手里的瓷杯,半天不置一词。

    Nancy觉得他也许不想理她,正要起身去厨房给他拿些吃的时,却听他沉沉的“嗯”了一声。

    她大喜过望,又重新俯下身子对上他没有温度的眼眸,“Le

    ,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吧?我让厨师做了些点心……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不用。”

    “听话。”她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身体可不能这样糟蹋。”

    毕竟也是那个女人拿命换来的。

    江临没再说什么,Nancy便朝后厨的方向走去,途径管家身边时,似是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

    彼得立刻意会,低头跟了上去。

    “怎么样了?”走到无人处,Nancy问。

    彼得掏出卫星电话,“需要我现在打电话确认一下吗,小姐?”

    Nancy点头准了,彼得马上给那边拨了过去,不过几秒钟,电话被人接起来,彼得忙把手里的卫星电话递给了Nancy。

    Nancy刚一接过,便听到那头传来低哑的声音,像是经常抽烟而被熏出的烟嗓,加上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晚上好,我尊敬的雇主小姐。”

    她应了声,“晚上好。我交代你的事情,成功了吗?”

    那头冷笑道:“小姐,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Nancy被他难听的嗓音刺得一皱眉,却仍耐心极好地说道:“当然不是了,乔治,我知道你是北美第一神枪手,只是这个女人的死活对我太重要了,所以一点意外都不能出。”

    说完,她仔细听着那头的反应。

    彼得管家本想说,北美第一神枪手是约翰,却在自家大小姐警告的眼神中闭了嘴。

    谁知那头却没有马上更正,反而沉声蔑笑道:“需要我把她的内脏寄给你吗,美丽的小姐?”

    Nancy的眸光顿时一冷,“乔治……”

    “还有。”那头蓦地打断她,“小姐,看在你是雇主的份上,第一次我不和你计较,但你连着把我的名字叫错两次,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了?我叫约翰,约翰·马丁,你说的乔治是谁?不会是你的情哥哥吧?哈哈哈哈……”

    Nancy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却不由得对他有些不满,这个约翰真是野人一个,对她说话也如此放肆!

    “剩下的佣金什么时候付?”

    Nancy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直接把电话扔给了彼得,彼得接过后,冷声道:“很快打到你账户上,你赶紧回北美,以后不要再联系我家小姐。”

    那边低咒了句,“行,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Nancy不悦道:“我现在身上好像爬满了虫子似的,真讨厌和这种低贱的人说话。”

    彼得管家温声安稳她两句,Nancy看着眼前这张比她父亲还要和蔼亲切的脸,突然心里就被触动。

    “彼得大管家,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始终不计前嫌地留在我身边。”

    彼得闻言,笑容却是一僵,苍老的面容里隐隐掠过一丝落寞,“当年的事,怎么说也是Amy对不起小姐,作为她的父亲,这都是我应该为她还的债。更何况……真正的受害者,一直都是小姐你。”

    Nancy淡淡一笑,“都过去了,等你老了……我会替Amy好好赡养你。”

    “对了。”Nancy忽然话锋一转,“我让你订的机票订好了吗?”

    “订好了。”彼得敛去眼中的愁思,正色道,“虽然段子矜小姐来时没带有效证件,但我们以护照丢失的名义补了临时证件,也让欧盟的外管局签发旅游签证,订了明天回中国的机票。到时候找个和她身材容貌相似的女人,您可以直接对Le

    少爷说,她已经回国了。至于回国去了哪,我想Le

    少爷也不会很关心。”

    Nancy笑起来,“好,还是彼得大管家办事妥当。”

    六年了,这根心头刺终于彻彻底底地拔干净了。

    另一边,在努克的港口,段子矜看着蓦然倒在自己面前、高大而魁梧的男人,还有地上逐渐蔓延开的鲜血,差一点就叫出声来。

    一只手很是时候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抱起来,拥在怀里,慢慢顺着她的后背。

    旁边手握卫星电话的人,掐断电话就立刻恢复了正宗的英式伦敦腔,连嗓音听上去也比刚才圆润清澈了不少,“少爷,打完了。”

    轮椅上的男人应了声,“辛苦了。”

    那人冷笑,“那什么伯爵小姐的心眼可真是不少,居然还拿名字来套我的话,幸好少爷您神机妙算……”

    “行了。”唐季迟冷声喝退他,怀里的女人不停颤抖,像个受惊的兔子,他心里亦是心疼。

    与她相识八年,他何曾见过悠悠这副样子?

    若是再晚赶到一点……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幸好白檀及时通知了他,可是当他沿路找到皮拉米登时,却只看到了山上草丛里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尸首。

    那种惊慌,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Nancy von Leopold。唐季迟咬紧牙关,在心里念过这个名字。

    他决不轻饶!

    原来那时在Leopold家门前,她踟蹰着开口问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走,那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竟是因为她早就知道Nancy会对她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