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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就檀黑的眼眸瞬间变得更加幽沉,紧扣住了她的腰,满怀都是馥郁的香软,撩动着他的神经,忍不住就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个月,男人忍得越来越辛苦,简单的亲吻早已不能满足他对她的渴望。
可是顾及到她的身体,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做,粗喘着放开了面色红润的女人,眼底晦暗得像墨色阴云在翻滚。
孩子还没出生,江先生已经对这个小家伙讨厌到了某种无以复加的程度。
段子矜每次看到他这一脸吃了瘪、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表情就觉得特别好笑,可是她又不敢真笑出来,怕刺激着这个男人,他万一真不管不顾地乱来,难受的还是她。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江太太才在众人的期盼中姗姗来迟。
准确的说,没有“众人”,在场的只有陆七七、商伯旸、阿青和……邵玉城。
陆七七是急着来看她,至于邵玉城是急着来看谁的,就不知道了。
看清楚她的脸那一刹那,陆七七原本带着期盼和好奇的眼神瞬间就僵硬,紧接着迅速冷淡了下去,仔细瞧着,还有点咬牙切齿——段悠,眼前这个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竟然就是A大那位神秘到成为不朽传说的段悠师姐?
别人不知道,段子矜是很清楚她这份咬牙切齿是因为什么的——Day off那次斗舞,她和米蓝抢了这丫头的风头。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
段子矜略带茫然地看着身边俊朗而深沉的男人,没问出口,男人便已经低声为她介绍,“她是伯旸的未婚妻。”
未婚妻?段子矜突然想起第一次在Day off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鬼丫头,见到商伯旸就立马换成一副耗子见了猫的神色……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那天晚上陆七七画着很浓的妆,这时卸了,才看出那张极富神韵的脸蛋,果真有种她和米蓝这个年纪的人都无法比拟的水灵。
可是……
段子矜颦着眉尖,褐瞳又打量了一遍那个心高气傲到愤恨都不知道怎么掩藏的小丫头,不禁看向商伯旸,“她成年了吗?”就未婚妻。
商伯旸,“……”
江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陆七七看着自己怀里女人的不善意的眼神,淡淡看了回去,海纳百川般深沉的视线里,分明流动着几分不露声色的警告。
但他看的是商伯旸。
他还没low到和未成年的小女孩一般见识。
门外又传来刹车的声音,段子矜向外看去,很快便瞧见商务车的后座上走下来一个俊美中透着几分彻骨凉薄的阴沉男人,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另一侧,抬手拉开了车门,紧接着身穿名贵的风衣,身材窈窕、短发利落的女人便从车上走了下来。
男人好像要去揽她的腰,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踩着高跟鞋便径直往别墅里走。
段子矜看到她时眼睛微微一亮,亦是挣开了男人的怀抱,迎了上去,“米蓝。”
江临目光一沉,低斥了句:“慢点。”
随着女人的脚步,陆七七回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她的脸色更不自在了,那浓浓的不高兴几乎要从心里填满溢出来,就这么不加掩饰地瞪着那边含笑聊天的一对女人。
江临看了眼陆七七,又睇向商伯旸,眼神不声不响仿若漆黑无物,但却让人莫名背脊发寒,“管好你的女人。”
商伯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今天这场合陆七七要是敢闹出什么乱子来,大哥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轻饶。
不过,“她还什么都没做,大哥。”
江临像是没料到商伯旸居然会拿这么弱智的话来堵他,淡淡勾唇,笑得几分寒凉,“她敢做什么,我就不是站在这里提醒你了。”
商伯旸对此表示无语,段悠就是怀个孕,至于当国宝似的护着吗?
他还没开口,淡漠而冷静的嗓音便插了进来,来自那个凤眸清冷,美人痣妖娆得过分的男人,他穿着烟灰色的西装,举手投足间皆是疏云淡月的薄冷,吐出来的字却带着慑人的笑意,“商伯旸,你的女人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盯着那边,你信不信我挖了她的眼睛?”
陆七七被他这么一说,浑身激灵一下子,带了几分警惕的目光落在傅言身上,像个受惊的小动物。
商伯旸冷笑,五官亦是刚毅冷峻得不留情面,“你试试。”
他不知道陆七七这混世魔王到底和段悠、米蓝有什么过节,不过玩笑归玩笑,他们兄弟四人间的情谊总不会这么容易因为女人碎成渣渣。
傅言也明白这个理,不过这丫头盯着米蓝的眼神让他很是不喜,换了别人,他早就让保镖扔出去了。
“几位都是郁城的权贵,有必要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吗?瞧给人家委屈的,我看着都心疼。”
含笑又悦耳的声音从门外的小径上传来。
邵玉城听到这道声音时,整个人身体皆是一震,慢慢回过头去,看见了沐浴在晌午灿金色阳光里的女人。
风姿绰约,美得不可方物,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生而绝色。
她逆着光,根本看不清楚脸,可是邵玉城却觉得那张脸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她用了什么颜色的眉笔,什么型号的唇彩,他都能想象的出来。
毕竟,二十多年了。
段子矜本来和米蓝在甬道上聊天,见她来了,不禁停下了言语,略带复杂地望着她,“千秋。”
顾千秋莞尔一笑,请身后的保镖将礼物递上来,送到她手上,“薄礼一份,聊表心意,江太太可别嫌弃。”
段子矜讷讷地接过,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谢谢,门里那个形容俊美的男人就已经大步走了出来,嗓音略哑,好像受了重伤,“顾千秋。”
顾千秋回过头,美眸里扬起一片落落大方、礼貌得体的笑,“邵公子,好久不见。”
中午过后,其他宾客陆陆续续地来了,包括被江临送到其他住处的穆念慈,还有段兰芝。
这种场合,段兰芝身为姑姑,怎么说也是要到场的。
段子矜曾经冒着被雷劈的风险问过江临要不要给唐季迟寄一封请柬,男人眯着眼看她几秒,淡淡道:“寄,把贝儿的也一并寄了。”
于是她相当不乐意撇过头去,整整一个晚上都不想搭理他。
不寄就不寄啊,有必要拿姚贝儿来气她?
思来想去,她明知道这个男人是在气她,却还是忍不住真和他置上气了。
后来她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分别寄了请柬给姚贝儿和唐季迟。
但是这二人默契值十足,谁都没有来。
姚贝儿是直接当成没看见,唐季迟却还托人送了件贺礼给他们,事后段子矜懒洋洋地窝在床上,一副傲娇到不行的口吻对男人道:“你看看,喜欢我的人都是什么气质什么修养,再看看喜欢你的,真是没法比。”
男人不冷不热地笑道:“谢谢夸奖。”
段子矜,“……”
所以这男人是偷换概念,把“喜欢她的人”自动理解成他自己了吗?
段子矜翻了个白眼,抄起枕头扔在他身上,“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
“不是自恋。”男人抓住枕头,淡淡反驳。
“那是什么?”
男人倾身覆在她身上,浑身带着清冽的酒香,喉咙里逸出几分低低的笑意,含住她的唇,半天才道:“是表白。”
喜欢她的人。
这世界上,还有谁比他更喜欢。
把喝了酒的男人哄睡了,段子矜这才合衣起身,拉开卧室的门,一眼就看到楼下客厅里静坐喝茶的女人。
家宴最终还算较为圆满的落幕,至少看在段兰芝眼里是这样的。
其实她也没什么心思关注场面和流程,比起这些事,她把更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身上。
毕竟在场的都是各行各业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不是家世显赫就是实力惊人,加在一起几乎能拼出郁城的一片天。
以前她觉得唐季迟就是个不可触及的权贵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江教授似乎也不是池中物。若能在这里借着如今的“江太太”的脸面给他儿子多谋几条路,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不过,她心里还是堵着一件事,不找她这个侄女好好聊一聊,她就过不去这个坎。
宴会结束的当晚,段兰芝终于单独见到了段子矜。
在那之前她无数次想和她谈谈,却都被江临以“不便打扰”的借口给挡了回去。
只是此时木已成舟,她没多的话可说,只是冷笑着讽刺了一句:“段悠,你还真够可以的,先斩后奏,把我们都当什么了?你在长辈面前还有句实话吗?”
段子矜知道她指的是爷爷抢救那天,在医院里,唐季迟说孩子是他的,并且会对她负责,而她也没有辩解,导致全家都误以为孩子真的是他的。
结果她去了美国一个月,回来后却和江临领了证。骗了将死的段老爷子不说,甚至连交代都没跟姑妈交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