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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娇非常不忿地表示,悠悠又不是真心喜欢那什么教授,难道还能为了跟张艳打个赌而去谈一场恋爱?万一被占了便宜找谁负责?再说,这里可是校风优良严谨的A大,学生和教授搞在一起,对谁的名声都没好处。
她说的这些合情合理,张艳冷哼了一声,对段悠道:“你也不用非得和他在一起,不就是打个赌么,咱们点到为止。从学校西门出去、马路对面有个国际剧院。过两天马赛芭蕾舞乐团有一场巡演,你约他过去,在不通知他的情况下迟到半小时,若他在原地等到你出现的话,就算你赢。”
段悠说完那句话以后就有些后悔了,眼下最后听完张艳的提议,她更加不想搀和。
奈何娇娇一直在旁边盯着她看,那眼神让她委实无法拒绝。
段悠皱了下眉,到底没有再退缩,问道:“你说的芭蕾表演在什么时候?”
“十月五号晚上。”也就是半个月之后。
“赌注是什么?”
张艳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让人嫉妒的女孩,从第一天住进宿舍她就发现了,这个叫段悠的女孩不仅仅只有一副窈窕的身材和姣好的脸蛋,最吸引人视线的是她身上那股明明抓不住痕迹、却怎么都又无法磨灭的傲慢。
这种气质简直让她整个人都仿佛会发光一样,夺目,耀眼。
张艳说不出心里究竟别扭在哪,段悠没怎么得罪过她,可有时候,太优秀就是罪过。
她咬牙道:“如果我输了,我请全宿舍吃饭,然后自己去找班导申请打扫半个月的厕所,你们可以随意拍照录视频。”
打扫厕所?
陈天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林小晓亦是捏着纸巾瞪大了眼睛,就连段悠一贯平静的眉目都不禁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
很难想象张艳这种不化妆不喷香水不捏着嗓子就不会说话的人……会去打扫厕所。
她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林小晓坐在上铺只看到段悠垂着眼帘,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然后淡淡开口:“如果我输了,你要我做什么?”
张艳冷笑,“这是我和陈天娇打的赌,用不着你来做什么。如果你做不到我说的那些,那么就让她——”张艳说着,扬手指向陈天娇,“到校刊和学校的公告板上给我公开道歉。就说……是她目光短浅、出言不逊、伤害舍友感情,以后有我张艳的地方,她陈天娇都绕着走!”
段悠一怔,眉心拧了起来,唇角却慢慢抿出一丝锋利入骨的薄笑,“你觉得我会答应?”
“她不是坚信你能做到吗?”张艳说完,斜了陈天娇一眼,“怎么,你不敢了?”
陈天娇也不废话,直接把手往桌子上一拍,“一言为定!”
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段悠耳边嗡嗡响的还是陈天娇那句豪情万丈的“一言为定”,一阵一阵刺得她头疼。
林小晓坐在她对面和陈天娇说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的脊背突然僵直了,也不再说话。
段悠和陈天娇同时侧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球衣的男生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身旁路过。段悠认得,那是林小晓好了三年的男友陆铭,最后被贺井阳那人渣给搅合黄了。
段悠咬了咬吸管,松开贝齿道:“人家已经走远了,你看看你,眼睛还能再瞪直点吗?”
“那我怎么办嘛!”林小晓说着,语气又带了哭腔。
陈天娇见状头疼地扶额,“你别哭啊,段悠不是说她教你吗?”
段悠吸了口可乐,漫不经心道:“我要是你就直接端着盘子到他旁边拼桌去,你在这掉一辈子眼泪他也看不见。”
“拼桌?”
“是啊。”段悠用吸管搅着可乐,“给他夹菜,把他爱吃的都让给他,要么跟他聊天,没话找话说也行。追一个人啊,对他好就成了,哪有那么多心眼和手段可言?喜欢是什么?就是嘘寒问暖,就是犬马之诚,什么声东击西、欲擒故纵的,那都太远了。初级只能做任务,被爱才有资格用技能。”
“我真小看你了。”陈天娇对她一脸刮目相看,“你这一套一套都跟谁学的?”
“书上看的。”
林小晓忧心忡忡,“有用吗?”
段悠咬着筷子,这是她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理论知识需要实践啊……那不如我先帮你试试?”
虽然陈天娇和林小晓隐约觉得她所谓的“试试”肯定和新来的教授脱不开关系,不过她们显然没想到,第二天那位传说中的教授就已经上岗代课了。
让她们更没想到的是,比她们早出来将近十五分钟的段悠,居然在一节课过去将近一半的时候还没到教室。
林小晓望着讲台上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挺拔的身影,不禁心有戚戚。
就在半个多小时前,在场各位还在为这位教授的盛世美颜而赞叹不已的时候,他将点名册扔在讲台上,语调冷淡地开腔:“我姓江,以后代你们的主修课。在我的课上需要记住三点,第一,迟到早退算违纪。第二,上课睡觉算违纪。第三,不带工具书,也算违纪。违纪一次去Cao场跑十圈,三次不准参加期末考试,学分记零重修。”
台下一片哗然。
此刻,楼道里响起仓促的脚步声,张艳瞥了那边一眼,窗户外是女孩匆匆拎着包跑来的身影,马尾辫在空中飞扬,说不出的青Chun明媚。
她低下头,笑得有些凉。这江教授不是不好相处的人,段悠也真是可怜,第一天就撞在了枪口上……
段悠在门外平息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才叩开了教室大门。
全班的目光都落在她脸上,包括讲台上那个陌生的男人。
也许是刚才跑得太急,段悠在心率失衡时看到他的第一眼,心跳竟然漏掉一拍。
他穿着白大褂,身材笔挺,侧颜清隽俊朗,侧过头来的时候,整张俊美无俦的脸就这么直直地撞进了她眼底。
他手里还握着粉笔,笔尖停留在黑板上,段悠见过很多老师拿着粉笔写板书的样子,却没见过像他一样能把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做出如此矜贵优雅的派头来。
一瞬间,段悠什么话都卡在嗓子里了。
男人淡淡地看着她,嘴角一沉,嗓音低沉得没有温度,“你迟到了。”
他的目光是一种明镜台般不惹尘埃的澹静和从容,宛如一望无际又深沉辽阔的大海,其势安然,却足以容纳百川。
不过此时此刻,落在她脸上,莫名就沉甸甸的让她有点不敢对视。
段悠掐了下自己的手心,缓了缓道:“抱歉,教授,今天情况比较特殊,我保证下次……”
“去Cao场跑十圈。”男人没给她任何解释的余地,又继续准备讲课。
班里同学幸灾乐祸的目光让段悠脸上像火烧一样难受。
从小到大,她都是老师捧在手里的宝贝。别说是迟到,就连她偶尔不交作业、或者因事旷课,老师都能看在她成绩好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曾受过这样的惩罚?
段悠握着书包袋,倔强地对上他的眼睛,“教授,我们以前没有这种规矩。”
“我知道。”男人波澜不兴的目光再次投了过来,“这是今天刚立的。”
“不知者不无罪,用今天刚立的规矩来罚一个对此闻所未闻的学生,这公平吗?”
男人刚要收回的视线就这么定在了她脸上,半晌,唇边浮起凉薄的笑,“你身为学生,不准迟到四个字难道不该是你谨记在心的原则?还需要每个老师都跟你强调一遍?”
段悠被他说得一怔,陈天娇最先听不下去了,起身道:“教授,段悠一直是我们系成绩数一数二的学生,她不会无缘无故迟到,今天肯定是有理由的,能不能……”
话没说完,男人便面不改色地打断了她,低醇的嗓音很是好听,说的话却字字藏锋,“我不需要任何理由。如果今天刚立下的规矩就在这里打破,岂不是以后每个人都可以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搪塞我?”
说完,他直视着门口的人,“成绩好不是特权,出去跑圈。”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陈天娇柳眉一竖,顺手将手中的圆珠笔摔在了桌面上,“江教授,确实是段悠迟到在先,可是你体罚学生难道就没错了?”
男人俊漠的眉峰动也不动一下,倒是一双沉黑如玉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从容不迫道:“据我所知,学校每天晨练三圈,体育课热身五圈,下课前也要跑上五圈。一个身体健康的学生每天可以接受的运动量是教育局明文规定的。我让她跑十圈如果算是体罚,你不如直接到教导处去反映一下这个问题。”
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淡,淡到听不出什么起伏波澜,却莫名像座巍峨高山,压在众人心上。
段悠紧紧攥着书包带,在所有同学各式各样的注视下,羞耻感成倍翻涌。
江临就这么看了陈天娇几秒钟,似是给她继续开口辩驳的机会,见她不开口,才又道:“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明确一点,扰乱课堂也是违纪,念在你是初犯,出去跑五圈。”
台下尽是一片吸气声。
所有人都在暗暗思忖,这位新来的江教授可真是铁面无私。
陈天娇没想到自己帮朋友出头也要被惩罚,当男人沉冷的声线穿过她的耳膜时,她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忽然扬起一道嗓音:“娇娇,你坐下。”
逆光而立的女生将书包重新拎在肩上,微扬下颔对着不远处讲台上的男人,“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十五圈,我一个人跑。”
变故横生,众同学又同时向那边投去目光,只见女孩的脸蛋娇艳明媚,眼角眉梢皆带着不肯低头的倔强,还有深镌入骨的骄傲。
陈天娇震惊道:“段悠你是不是疯了?”她快步走下阶梯座位走到她身边,“十五圈、六千米,脑子进水了你?五圈就五圈,我又不是没长腿,我自己能跑!”
身后的男人忽然开了腔,声音是无法撼动的冷漠,“让她去。”
陈天娇蓦地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望着讲台上的男人。
段悠亦是看过去,正对上男人深沉如泽的眼神,她心里的无名火又往上蹿了蹿,“去就去!”
“悠悠你……”陈天娇还没来得及拉住她的手,女孩就已经甩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她怔了两秒,狠狠剜了男人一眼,走回座位“乒乒乓乓”地开始收拾东西,以闹出的动静来表达心中的抗议,收拾完,拎着书包就要离开。
男人站在讲台上,眉宇间是一派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沉稳淡漠,眸子追随着女生的身影,淡淡提醒道:“她已经替你了跑五圈,现在如果你走出这间教室,就要再加十圈。”
陈天娇的脚步停在原地,她咬着牙看向男人,江临坦然回望。
家里从小教育他做男人除了要有气魄还要有风度,所以他一向不屑对女人耍狠,但这不代表他拿自己的学生没办法。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是独生子女,心高气傲,不给她们点教训,她们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纪律。
陈天娇冷笑一声,将书包往上提了提,一脚迈出教室大门,往Cao场走去。
身后林小晓见状,咬牙再咬牙,安安静静地收拾好了东西,颤抖着站起身来,“报、报告教授,我……我也陪她们出去跑圈……”
男人目送她们离开,俊脸面无表情到了极致,伸手从粉笔盒里重新抽出一根粉笔。
他的脚边,散落着已经被他捏碎的笔头和白色碎屑。
回到教职员办公室,Cao场上有人被罚跑圈的事已经在系里传开了,张老端着茶杯走到江临的办公桌面前,“江教授,听说你罚了系里的学生?”
男人闻言眸光一深,“她迟到了。”
张老一哂,“大学么,迟个到不至于的,你习惯习惯就好了。这么罚下去,你自己累心,学生里也怨声载道的。”他停了停,意味深长道,“小江啊,以后评职称需要群众基础……你明白我的意思,更何况我听说被你罚的学生成绩挺好的。”
江临不咸不淡地抬眸看着他,“她成绩好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骄纵傲慢?段悠目无尊长,不服从纪律,仅仅因为在图书馆占的座位被抢了,就在扇同学巴掌。如果这样还不罚她,以后班风难正。”
张老静默片刻,忽然想起江临到学校参观时,图书馆里发生的那一幕。
原来,是那个学生……
江临确实没想在带班上课的第一天就辣手摧花,只不过当他看清门外那道高傲又倔强的身影时,忽然心里就起了些教训的念头。
这种念头来得太过自然,催使他哪怕动用不公平的手段,也想看到她对他低头的样子。
就在他准备开始写下节课的教案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名学生,左顾右盼,最终视线定在办公室里的某个女人身上,气喘吁吁道:“冯校医,您怎么不在医务室啊?那边刚送来一名女生,跑步的时候昏倒了,您快跟我去一趟……”
女人一听,忙放下手里的早餐,喝了口茶,“我这就去。”
坐的不远的男人从教案中抬起头来,眉峰紧紧拧着,半晌,也站起了身。
透过医务室的玻璃窗,江临一眼就看到洁白的床单上两条裹着牛仔裤的腿,女生的上半身被明黄色的床帘遮挡住了,校医正游走在床边,用听诊器在她身上来来回回。
过了片刻,冯校医拿起床头的病历,不悦蹙眉,“她有心脏病,为什么还让她去跑步?”
旁边的学生回答:“我们也不清楚为什么,她不是我们班的。”
“我先给她做紧急处理,你马上联系医院,这要是闹不好,会出人命。”
学生一听也吓得不轻,“好、好的……”
门外的男人听到“会出人命”四个字,神色顷刻间僵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紧了,紧到他无法呼吸。
他眼前浮现出的,是几个月前那道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他就坐在车里亲眼看着,想伸手去拉开车门,却被身旁的、他一直称作“父亲”的男人按在座椅上,连动都动不了。
这几个月来,他每每闭上眼,都会看到那血淋淋的场景,像野兽的利爪,撕扯着他的心。
至亲至爱死于非命,那个男人却若无其事地娶了另一个女人,将她整成他母亲的样子,粉饰太平,好像全世界只有他自己觉得他母亲死了,好像全世界只有他自己记得,他母亲存在过。
猝不及防地,门被男人用力推开,他疾步走到床边,冯校医只觉眼前一阵凌厉的风划过,紧接着高大挺拔的男人就已经立在了她面前。
可是他站在床边,伸出手,刚刚抓上那明黄色的帘子,却突然又怯了。
他想起早晨女孩喘着气解释说,抱歉,教授,今天情况比较特殊,我保证下次……
下次。
江临闭了闭眼,如果还能有下次。
他为什么不肯听她解释?
为什么陈天娇念在初犯只被罚了五圈,而他却因为图书馆里的所见,而故意重罚她十圈?
她又为什么逞强倔强,不仅担下十圈的处罚,还替朋友挺身而出?
再想起那娇艳无双的脸庞,江临竟然觉得那时刺眼的一切,此刻渐渐刺进了心房。
如果她死了。那就是被你害死的。被你的自以为是害死的。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可你害死的也是别人的至亲至爱。
你和那个让你痛恨又不耻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江教授,您有什么事吗?”冯校医从怔愣中找回思绪,看着眼前英俊非凡的男人,“请您先让一下,病人现在情况有点危险,我要给她做应急处理。”
江临神色一晃,脚步退开些许,还没看清女孩的脸,就听冯校医扬声对门外路过的几人道:“你们几个,去把紧急通道疏通一下。”
门外路过的三个女生同时停下脚步,其中长得最漂亮的女孩最先反应过来,将手里的可乐瓶往垃圾桶里一扔,“是出什么事了吗,冯校医?”
男人听到这道嗓音,身躯忽然一震,他僵硬地回过头,只见门外的面容标致身材纤细的女生正紧张地望着冯校医,额头上细细密密全是汗,脸颊也在剧烈运动后显得有些过分的红。
不知是阳光正好,还是因为她刚刚跑过步,整张明媚的脸比早晨逆光看上去颜色更加鲜艳浓烈。
段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