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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呼吸声很轻,融入这闷热的夏夜里,像是徐徐长长的一道风。
风过,空气重新静止。
顾向晚看到床上的女孩把药瓶打开,倒了两粒药塞进嘴里,而后不经意般抬眉淡问:“你见到李教官了吗?”
顾向晚不明所以,却还是翻起手腕看了看表,“快到集合的时间了,她应该在校场。”
傅靖笙二话不说,两条长腿伸直舒展,踩住地上的运动鞋,弯腰低头将鞋跟提好,咬着皮筋一边梳头一边往外走。
顾向晚愣了愣,追上她,“你找李教官干什么?”
“问她江一言在哪。”
……
江一言?
顾向晚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脑子里空茫了一瞬,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微拧,开始琢磨傅靖笙是不是晒一下午太阳晒傻了。
江一言今年过完生日才不过21岁,可他从十五六岁心性成熟后便过得日无暇晷、行踪不定,常常一忙就找不见人,几个月几个月的人间蒸发。
顾向晚追上傅靖笙的时候,她已经到了校场。
几个班的教官聚在一处,正在树荫下聊天。
傅靖笙也没犹豫,径直过去,隔着一棵粗壮的树干,教官们交谈的声音愈发清晰:“谁知道今天挨罚的那个是江少校的妹妹啊?小李又不傻,要是知道能罚她?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李教官也叹了口气,单手扣住半边脸,丧得不行,“别说了……”
她刚才差点被少校用眼神戳出一身血窟窿。
要说那男人当时也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就简简单单往办公室里一坐,光线透过百叶窗射进来,越过了他宽阔的肩背,落在地面上。
而他逆着光,食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抬头看了她一眼。
就是那寂寂无波的一眼,却让李教官感受到一股正面的威压直直盖到了她的鼻梁和脑门上,震得她天灵盖都发麻。
“瞧给你吓的。”有人见她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取笑她,“江少校又不是洪水野兽,他还能吃了你?”
傅靖笙听见这话,觉得好笑,轻懒地勾唇。
她想,他可不就是洪水猛兽么?心思深沉难测,脾气喜怒无常——都说江大公子生来便温淡内敛,有谦谦君子的儒雅之风。只有她知道,传言都他妈是放屁。
他本来就不知道多爱发脾气,说话犀利得一阵见血,三言两语能把人怼回娘胎里。
这些,都是傅靖笙从小见识到大的。
“不过倒也奇了怪了。”李教官摸着下巴道,“姓江的女孩是少校的妹妹,那另一个和少校又是什么关系?”
“哪个?”
“就是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丫头。”
“不是好几个吗?”一个男教官接过话来,“今天休息的时候听那帮毛小子们说了,这届颜值高的姑娘还不少。刚才在食堂我特意看了一圈,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李教官耸肩,嗤笑道:“那你是没见过我们班那个,妥妥的一朵人间富贵花哟。刚才她没去食堂,一会儿叫你开开眼界。”她随手把掌中的空水瓶捏得嘎吱作响,“我看少校和那姑娘之间气氛有点不寻常,他刚才还……哎呀!”
李教官话没说完,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这难不成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傅靖笙原本垂着眸不作声响,闻言眼皮却微微一动。
身后顾向晚小跑着追了过来,动静不大不小,也足够惊动树另一侧的教官们。
几个教官纷纷探出头来,李教官看到顾向晚倒无甚反应,可是目光瞟见傅靖笙,顿时就有点下不来台了,“你……”
说实话傅靖笙也有点替她尴尬,但她懒得废话,定定望着对方,吐字缓慢而冷淡:“江一言在哪。”
五个字,让一众教官都错愕不已。
傅靖笙还是不避不闪地瞧着他们,明眸皓齿,眉目如画,那五官也不知是怎么长的,好像真能让人从她脸上看到一朵娇艳盛开的牡丹花。
几个从没成年就入伍的大老爷们被她这么一看,脸倏地红了。
李教官也愣了半天才问:“你找江少校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少校哪是她说见就能见的。
傅靖笙漫不经心地一弯唇角,眼中的光芒仿佛要随着睫毛眨动而从那内勾外翘的眼角落下来。
她脸色还是苍白,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和她的傲,她似笑非笑地问:“我看上他了,想跟他表白,你也代为转达?”
“……”
李教官掉了下巴。
顾向晚虽然还有点震惊,但她也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江一言在这里,还是这些人的头儿。
她正想着刚才的化妆包和脱敏药是不是也和江一言有关,忽听到傅靖笙那厢语惊四座,一句话说得生冷不忌。
顾向晚扶额,心道姑奶奶你可收敛一点吧,这是什么地方?你咋不知道害臊呢!
“那,那是不能转达的。”李教官说完发现自己气势上被她下了一城,连忙清了清嗓子,严肃教育道,“你们现在还是小孩子,好好学习是正经事,别满脑子这种想法,军营有军营的纪律,你这样做,是违反军纪。”
话没说完,便被一道低沉寡淡的嗓音截断:“谁违反军纪?”
众人具是一震。
回头望去,只见树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长身玉立,影子被月光裁得匀称挺拔。
傅靖笙看过去,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的军装。
夏日炎炎,他没系紧扣子,领口敞开的幅度很大,性感利落的喉结就这么嵌在他柔韧的脖颈上,透着淋漓尽致的男人味,每次他一说话,就上下滚动。
教官们立正站好,同时行了个军礼道:“少校好。”
顾向晚也和他打了个招呼,“一言哥,好久不见。”
江一言略微颔首,视线隔着稀薄清冷的月光落在傅靖笙脸上。
顾向晚侧头看着她,发现刚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的女孩,此时却垂下了眼,纤长白净的手指攥得很紧,似乎终于拘束紧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