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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靖笙撇嘴。
“你当江家这小子的城府是闹着玩的?”男人又在她发心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淡淡道,“就你这点道行,逞强不让人帮,以后被他吃得连骨头渣都剩不下,别到我和你妈面前哭鼻子。”
他声音不大,只够二人听见,可傅靖笙毕竟是好面子的人,心虚地四下一望,赶紧打断他:“哎呀,你别说了……”
她一双细眉皱得很紧,在眉心处拧了个疙瘩,绯红的唇瓣似有若无的撅起来,“管好你手底下的人就行了!”她指了指嵇雪,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娇软的抱怨,“快点把她从我眼前带走,看见她就烦。”
还敢穿成孟不悔的样子来恶心她?
傅靖笙越想越气,抬手把男人推开,那点不成气候的怨念都写在脸上,傲慢得理所当然。
傅三爷叹了口气,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漫声低笑:“知道了,依你,小公主。”
他抬眼望向嵇雪,眼中的宠爱和无奈瞬间消散,冷淡到几乎空无的地步,“你,跟我走。”
嵇雪咬着唇,眼眶都红了,“三爷……”
她知道,只要出了这扇门,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男人神色极端漠然,对她的抗拒和委屈无动于衷,“自己走还是我找人抬着你走?”
抬着她走。
嵇雪被这话里莫名的寒意惊得一哆嗦,面如死灰道:“我……我自己走……”
谁能想到这一天之中大起大落,才得了江少董的“关照”,却被傅三爷彻底封杀。
不,封杀都是轻的!
嵇雪看着男人那双薄情的桃花眼,只觉寒意从脚底冲上头顶。
他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
男人转身睨向噘着嘴假装闹脾气的小姑娘,嗓音淡漠如常,却能听出回暖:“你呢?回不回家?”
“我……”傅靖笙瞟了江一言两眼,后者嘴角架着一丝冷薄的弧度,目光落在窗外。
她知道他现在应该挺不想理她的,她也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可是……
心思稍有踟蹰,她还是咬了咬牙,出声问:“江一言,嵇雪拍不成广告了,你要不要从U家的艺人里再挑一个?我……留下来和你一起商量好不好?”
傅三爷是彻底听明白了,他家这傻丫头就是赖在这里不想走了。
她和她母亲米蓝不同,阿笙是个在娇宠中长大的女孩,满心都是阳光明媚,或许听说过阴霾二字,但也只限于听说。
什么伤害什么疼痛,什么刻骨铭心、千疮百孔,她自己从未经历过。所以才能这样一往无前地追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跑,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对方。
他眸光一深,忽然想起自己的妻子曾经也是这样单纯天真的女孩。
谁曾说过,女人从单纯到成熟的蜕变,代价往往是一段无人关心的时光与一次次独挡龌龊的胆量。
他现在无法教他心爱的女儿如何收敛对江一言的喜欢,如何多关心自己一些。因为她听不进去,也学不会。
只有心冷了,才知道爱自己。
傅言此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抱着一腔热忱不停追逐着那个冷心冷情的小子,看着事情往他无法掌控的地方滑去,看着他无比珍贵的心尖宠独自穿行在荆棘丛生的森林里,每当横生的枝丫利刺险些刮伤她时,他的心都会跟着紧一紧。
这种提心吊胆束手无策的感觉不好,非常不好。
思及至此,傅言眼角逼出几分冷锐,眼风扫过年轻男人的脸。
后者似有所觉,抬头看过来,两个男人皆在对方眼里发现了相似的深沉。
片刻,还是江一言先开口:“傅叔还有其他事要忙,我就不留您了。”
“阿笙愿意呆在这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我把她交给你,你最好别再让她遇到什么需要我亲自过来处理的情况。”
“您放心。”江一言这三个字说得平淡,傅三爷却懂这是他的承诺,微微颔首,让身边的保镖带着嵇雪走了。
一直目送着父亲离开,傅靖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本来只是想告个状,谁知道她老爹今天刚好在Legacy开董事会,她发完短信没两分钟他就亲自下来了。
这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次?
她眨了眨眼,慢吞吞走到江一言身边,心一横,咬牙道:“我爸走了,你想骂我就骂我吧。”
男人收回视线,敛眉看了她一眼。
讨饶来了?
他坐着她站着,明明此刻是她高他一些,傅靖笙却还是有种被这个气场两米八的男人俯瞰的错觉。
男人靠在椅背上,勾了下唇,搭着那双内勾外翘的凤眸,显得格外薄凉,低声问:“我看你耍威风的时候挺痛快的,现在这是干什么?”
“是她先招惹我的。”傅靖笙不假思索地说,语气里缠绕着一丝不难察觉的小委屈,“我忍她好几次了。”
她的委屈被男人尽收眼底,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言则,我还要夸一夸傅大小姐宽容大度,没早点下手让她在这一行里混不下去?”
傅靖笙舔了下嘴唇,迟疑道:“你要是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呵,真会顺杆爬。
男人的呼吸蓦地粗重几许,眼神也倏然结了冰,唯独语气依旧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她招惹了你这么多次,怎么偏偏这次你就宽容大度不下去了?”
傅靖笙低着头,半天没吭声。
理由不是很显而易见么。
因为孟不悔呗。
“我都说了会赔个模特给你,你干嘛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那个嵇雪有什么好的?”
傅靖笙说到这里,意识到可能的原因,脸色差了点,语调也变得生硬:“你要是真这么喜欢这种清汤挂面的调调,何必找个不入流的山寨货?直接让后期老师把孟不悔的脸P上去不就完了?就她这野鸡气质,连孟不悔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打扮成这样不知道是来恶心我的还是来恶心你的。”
她说完,男人紧绷的唇线突然松开一个笑,嘲弄寡薄,“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难得从她嘴里也能听见夸不悔的话。
傅靖笙耸了耸肩,她说的是实话。
坦白来讲,孟不悔这人没什么毛病,气质也是上上佳。她之所以讨厌孟不悔,完全是因为嫉妒,这点,傅靖笙从来没隐瞒过。
不过让她在这男人面前主动承认,她心里还是别扭。
正偏着头生闷气,忽听男人沉静的嗓音响起:“你打算怎么赔个模特给我?”
“看你喜欢谁了。”傅靖笙表情恹恹,提不起兴趣,“U家的你随便挑,就算不是U家的,我也肯定给你签过来。”
“不愧是娱乐圈的少东家。”江一言眯起黑眸,“这话我记下了,以后用得上它的时候,希望你能兑现承诺。”
“以后?”傅靖笙捕捉到他话里这两个字,皱眉,“今天就可以啊。”
男人眼皮也不抬,淡淡道:“签了一个季度的合同,劳务费按天算,一分不会少你的。至于需不需要工作、什么时候需要,我说了算。你要做的就是随叫随到,还有,”他看向她,眼里蓄着一片密不透风的沉黑,“别再闹你的大小姐脾气,让我在傅叔面前难做。”
“你是说……不需要工作了?”傅靖笙一愣。
她真的越来越不懂他了。
莫名其妙和她签了一个季度的合同,却连要宣传推广什么的产品都没想好。现在嵇雪被她搞走了,他索性将整个项目都搁置了……
思绪猛然一顿。
像是被人抡了一棍子,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难以置信道:“江一言,你别告诉我说你大张旗鼓的搞这么个项目,就是为了捧嵇雪?!”
……
高档的私家车在公路上飞驰。
茂承一边熟练的超车并道,一边抽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心急如焚的少女。
这短短十分钟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翻地覆——
他在会客室里从头听到了尾,谁也没想到,大小姐会那样质问江少董。
她大概是真的被感情乱了方寸,才会忽视了一件事:Silver工作室才是被“钦定”的那一个。
江少董果然在听了她的质问后,一弯唇,低笑反问:“她也配?傅大小姐是真被她气得脑子不清醒了,嗯?”
茂承亲眼看到大小姐闻言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又紧紧攥着拳头,小心翼翼地追问:“不是为了嵇雪,那是为了谁?”
为了谁。
她,想听什么。
茂承下意识看向老板椅上坐着的男人。
他目如点漆,不为所动。
茂承心凉了半截,几乎想上去拦着大小姐,叫她算了,别再问了。
男人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不是为了她。
男人面色淡然,坦白承认:“你想知道,我也不瞒你。事实上,我一直要找的人正在满世界躲躲藏藏,前几天我听说他和Silver工作室有些来往,便让秘书联系了你们。本意,确实不是为了合作。”
茂承听完惊疑不已!
他在那一瞬间无师自通了江少董要找的人是谁。
所以,江少董在联系上他们工作室的时候,并不知道Silver就是大小姐?!
……这个所谓的“钦定”,原来不是为了大小姐。
女孩呆了几秒,眼里的微光渐渐破碎。
仿佛,也想通了这件事。
她想笑,唇角还没翘起来便又抿成线,闭上了眼。
最后,江少董又缓慢郑重地问了她一次:“你确定你不认识我要找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的语气很难揣摩,茂承却想一想就有后怕的感觉——像是某种,最后通牒一般。
他几乎要以为大小姐顶不住这样的压力,会如实招来,但是女孩却打开了双眸,平静有力地掷出三个字:“我确定。”
傅靖笙再能佯装镇定,内心也不过是个16岁的小女孩。
对在谈判桌上身经百战的江一言来说,她不是对手。
从Legacy总部出来的时候,她一双手都在哆嗦。
就在这样草木皆兵的高度紧张状态下,傅靖笙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是男人沙哑焦虑的嗓音,英文飚得快飞起来:“HELP!! SOMEONE'S GO
A TO KILL ME!! HURRY UP!!! SAVE MY LIFE!!!”
——救命,有人要杀我,快救命!
傅靖笙的瞳孔陡然紧缩,手机脱手,差点砸在地上。
幸好茂承眼疾手快帮她接住了,紧接着便见女孩苍白着脸拽住他的袖子,“去酒店,马上!萨里有危险!”
茂承大惊,开着车在路上不停超车并道闯红灯,只求能快一点到达。
临到酒店之前,他稍稍冷静下来,沉吟道:“大小姐,您还是给董事长和三爷打个电话说一声吧,万一真有危险……”
傅靖笙用力按着额角,神经被抻直了,言语间条理反而清晰起来:“当然,我已经通知我爸妈了,他们马上会派人过来。可我也必须亲自过去看看,否则我放心不下。”
茂承冷哼,“这个外国佬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惹麻烦了,所以才跑来求傅家的庇护?”
怪不得他第一次见大小姐时就强调过,派人保护好他。
“我不知道。”傅靖笙摇头,盯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浮气躁,没有一草一木能入她的眼,“我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但是茂承,你还记得两年前我拿到过他的私人号码还和他通了一次电话吗?那时候他严厉拒绝过我,他说,你们这种不懂尊重他人隐私的国度,我一辈子都不会考虑去那里生活发展。”
她低垂着眉眼,轻声自问:“既然一辈子都不会考虑,又为什么来了呢?”
茂承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接过话来:“因为他在原来的生活环境里遇到了困境和危险,甚至是……”他目光沉凝,“生命的威胁。”
傅靖笙没答话。
茂承却明白,她就是这层考量。
看了她片刻,他欲言又止。
他想问她,会不会……是江少董。
因为今天江少董提起“他要找的那个人”时,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狠辣决绝,一闪而过,却令人不寒而栗。
好像,不惜一切代价,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挖出来。
又好像,只要人落进他手里,就会被他挫骨扬灰。
就在他们的车后方,一辆不怎么起眼的车远远跟随着,隐没在车流中,并不显眼。